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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起来是那么有活力,是生病了吗？被困在这抑郁了？】
【主播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鲸鱼要送死？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才疏学浅，不太了解海洋动物,你们另请高明吧。”楚文卿默默退出直播。
这是他第一次有些后悔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他本以为,他发现的是萌萌可爱的世界，可事实上,动物界也同样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而它们更可悲……因为，这里还有“我们”。
楚文卿缓和一会儿，发信息给SUSA,让他帮忙解释，自己实在有心无力。
SUSA也很理解,但也不好说什么安慰的话，便给楚文卿留足空间。
撂下电话，光脑频频闪烁，毫无间歇。
楚文卿看着自己账号的私信在瞬间爆满，心中有些压抑。
随机点开，不是在指责自己是骗子的，就是在咒骂自己无所作为的。
楚文卿眼不见心不烦，关闭光脑，将被子盖过头，包裹住自己，蜷缩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自己。
内心的惶惶不安，迫使他难以入睡，连麻痹自己都显得那么无用。
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机缘巧合获得了这种神奇的能力，以为可以利用此帮助更多动物。
可渐渐他发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流浪的猫有很多，自己不可能每一只都收养。
困在部队，天资平平的军犬有很多，自己也不能给他们一个家。
哪怕是拥有巨大力量的鲸鱼，都会被困在罩子里，远离的自己的家园。
比起动物，这里的民众可能更无力。
牛羊因没有价值而无辜死亡，就连饲养牲畜的虫也因营养剂没有了经济来源；
为了祖国发展，渔民们肆意捕捞，工厂随意排放污水，污染的海洋，迫使鲸鱼都想用自己来挽救……
这，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
“我说的是命令，不是在与你们商量，能做就做，不能做，赶紧回家，部队不养闲虫。”
凯洛斯正对着一众军雌训话，背对着楼梯，看不见表情，但楚文卿觉得一定很吓虫。
往日自己看见的凯洛斯都是唯唯诺诺的，哪怕是上次和自己发脾气，也是不与自己对视的，那样子像个别扭的孩子。
可现在，不一样，背影挺拔，气宇轩昂，哪怕没看见表情，也能感受到凯洛斯带来的严厉与压迫感。
楚文卿不想打扰，正准备上楼，回身间瞟见凯洛斯身后沙发缝隙处，自己那孤零零的拖鞋，在干净明亮的地砖上格外显眼。
楚文卿本想着自己悄悄取回，不惊扰凯洛斯，却被吓了一激灵。
“怎么不穿鞋？”
楚文卿光着脚站在楼梯上，呆楞的看着还没来得及脱下军装的凯洛斯。
凯洛斯微笑着，弯腰从沙发缝隙处捡起一只脱鞋，又四处环顾。
无果。
凯洛斯放下仅存的一只，快步走向楚文卿。
手臂用力，将还在愣神的楚文卿拦腰抱起。
楚文卿看着对面望过来，表情诧异的军雌们，无措的挣扎着想要脱离。
“地下凉。”凯洛斯一改刚刚的严肃，语气柔和，但动作不变，微微用力，抱紧楚文卿，控制着乱动的楚文卿，防止掉下去。
凯洛斯看着瘦，但手臂上的肌肉可不少。楚文卿能清晰感受到凯洛斯右手臂上结实精致的肌肉，硌在自己后背，传来一丝热度。
第一次享受公主抱的楚文卿有些受宠若惊，哪怕已经从凯洛斯的身上下来，坐在沙发上，但千年不开花的心跳还久久不能平息。
“鞋好像被小奶牛叼跑了。”楚文卿尴尬的挠头。
“嗯，下次让仆虫再帮你拿一双，别着凉了。”凯洛斯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虫，话语有些生涩，纠结着措辞，生怕雄主认为有过多的控制欲，“生病我会心疼。”
“啊，哦。”楚文卿被凯洛斯突如其来的隐晦表白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虚的透过凯洛斯看向不远处的军雌，脸不自觉的感觉到血管中血液沸腾的涨意。
仆虫见状，从鞋柜拿出一双白色翻毛的拖鞋，可可爱爱，末尾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小球。
凯洛斯接过，弯腰蹲下，将楚文卿悬空的脚放在自己膝上，抱住一只，轻轻抬起，拂过脚底的灰尘，才将其放入脱鞋。
“我之前看见的，觉得可爱，就买了。”凯洛斯说话间，动作丝毫没有停止，头也不抬，向汇报任务似的不敢直视雄虫。。
“嗯，挺可爱的，有些像小奶牛。”楚文卿伸腿于空中，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晃动着脚丫，很是满意。
“听仆虫说，你将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了，情绪不高？”凯洛斯虽是问句，但好像已经笃定了楚文卿不太高兴，“我刚刚回来时路过一家店，都说那里的烤鸭不错，我就买回来了一只。”
在凯洛斯的记忆里，楚文卿喜欢食物多过营养剂，哪怕每一次都是满怀期待的被背刺，但雄主还是乐此不疲的尝试。
“海鸭子吗？”
“应该不是，下次，”凯洛斯顿了一下，“明天，明天我买海鸭子。”
楚文卿看着还蹲在地上，视线与自己持平的凯洛斯，心中有种被慰藉的感觉。对面这位刚刚还严肃，高高在上的将军，现在正半蹲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讨论明天吃什么，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而且，不是遥遥无期的下次，是具体的时间。楚文卿对这种小点实在是没抵抗力。
“不是，我就随口问问，海鸭子不好吃。”楚文卿心中多云转晴。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一点工作，”凯洛斯摆手，让军雌们散去，“我下次一定不在家办公。”
“没事，这样也挺好。”楚文卿憧憬着，凯洛斯在骂着下属，而下属们求助的看向自己，自己一个撒娇，凯洛斯就看在自己面子上放过他们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希望有机会实现，楚文卿傻乐着。
屏退军雌们，楚文卿神智才回归正常。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凯洛斯坐下，舔了舔嘴唇，说道：“海洋是出什么事了吗？”
凯洛斯一怔，随即又回归正常。
“你看直播了？刚刚请了专家，看来鲸鱼的行为，说是什么刻板动作，那应该是抑郁了。”
凯洛斯伸手取来靠垫，放在楚文卿的腰下，继续说：“军方准备再引进一只座头鲸，有了伙伴应该会好点。”
“嗯，”楚文卿将屁股往后挪了挪，倚在垫子上说，“多看着点吧，我看那主播的意思，这鲸鱼想自杀啊。”
[叮，宿主请注意措辞，再次提醒，任务失败，您将受到死亡惩罚。]
楚文卿全当听不见，根本不理系统的吵闹。
“嗯，我也看见了，但这不是我管辖范围，我也只能给些建议。”
“好，谢谢。”楚文卿还是有些不放心，补充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好，我来安排，”凯洛斯抬头看了看表，“今天有些晚了，明日？”
楚文卿心中有些不安，系统提示的声音一再响起，令楚文卿有些坐立不安。
“海洋是污染的很严重吗？”楚文卿安慰着自己，系统说任务有十几天，鲸鱼应该不会有事，才稍微放下点心，告诉自己，自己还有机会。
“前些年战役，异族往海洋里投毒，我们虽然控制了最后的结果，但还是会影响，”凯洛斯继续道，“你今天看见的这只，是当时我们提前保护起来的一只，为了防止物种灭绝，但资金有限，也只养了这一只，才导致今天这样吧。”
凯洛斯神情落寞，像是想起什么，十分共情：“独自一只被困在这里，任何生物都会崩溃抑郁的吧，若他知道，他曾经的亲属，朋友都生病或死亡了，恐怕……”
“你说什么？他的曾经的亲属，朋友都生病、死亡了？”楚文卿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些什么，翻开手又觉得两手空空。
“战役下自然会有死亡，当时波及了很多生物，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当时我还小。”凯洛斯有些不忍让雄虫遗憾，“我可以帮忙查查。”
“嗯，查查，我觉得鲸鱼被圈养那么久，不会突然出现这些奇怪的行为。”楚文卿心中空落落的，似是丢失了什么，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好，别担心，睡一觉，我们明天去看看它？”凯洛斯试图转移楚文卿的注意力，想让雄主从这种纠结的困境中脱离，“听说鲸鱼的智力很高，你这么关心它，说不定它明白，很亲近你呢。”
不会的，不会亲近自己的。
楚文卿明白，但他还是想去争取一下。鲸鱼那么聪明，没准一晚过去，就想开了呢！
楚文卿深呼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准备明天大干一场，势必让鲸鱼放弃这自我牺牲的念头。
[叮，恭喜宿主，您的任务已完成，您将获得与海洋生物无阻碍沟通能力。]
第35章
“完成了。”
这声系统提示音,好像一道雷，直劈天灵盖。
任务是什么来着，海洋生物是我们的朋友。
完成是什么意思？
不是有十多天吗,这么会……
不会是……一鲸落,造福万物……鲸鱼难道就不是朋友了吗？
[系统，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任务的具体要求是什么？]
可惜，现在这个系统冷漠至极，只管发布,根本不管解答。楚文卿完成的也稀里糊涂,他自问,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楚文卿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凯洛斯，帮，帮我问一下，问一下那头鲸鱼……鲸鱼，”
楚文卿双手握拳，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装镇定，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帮我问一下。”
“啊,”凯洛斯疑惑,不明白话题怎么又回去了。但他还是打电话问了。
凯洛斯看着寸步不离的雄主，将免提打开。
“你好,我是凯洛斯,请问一下，今天白天直播的鲸鱼，现在如何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十分嘈杂,急切的脚步声，烦躁的呼喊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哀怨的吵架声……
电话那头应该是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在环境音变得稍微安静时，才开口：“你好，我们这边，有点吵，能再说一边吗？”
楚文卿闭上眼，不愿听见，但又不想离开。
显而易见，对面的喧闹不会代表和平。
“出什么事了？”
凯洛斯看着身边突然颓下来的雄主，有些不知所措，犹犹豫豫的手，在经过几次挣扎，还是抓住了楚文卿的胳膊。
“鲸爆了。”
“什么，鲸爆！”
明明白天还在和自己置气的，怎么晚上就……
楚文卿眼前一黑，身体往后倾斜，好在凯洛斯及时拉住，才让楚文卿借力站稳。
“嗯，刚刚运输过来的陪伴鲸，爆炸了。”
“陪伴鲸？”楚文卿抢先出口询问。
“是，”电话那边有些奇怪声音怎么变了，但也知道这是凯洛斯上将的号码，也没质疑，继续说，“嗯，刚刚联系过，送过来的陪伴鲸是一头海洋馆饲养的白鲸，可”
“可不知这么回事，变成了一头座头鲸，还……应该死了好久了，”电话对面的虫也很疑惑。
“而且开门瞬间突然鲸爆，还伤了几名士兵，”对面将电话捂住，良久才继续说，“我这边还有事，抱歉。”
对面的事情应该很紧急，不然不会挂断上将的电话。
凯洛斯看着楚文卿一脸担心，而楚文卿也满脸忧愁。
“你说，他为什么突然挂你电话？”楚文卿看着凯洛斯，思索着。
楚文卿将白天的事情从脑中过了一遍，似乎抓住了什么，拉着凯洛斯就往外跑。
“快，我要去，我们现在就去，”楚文卿被风呛了一口，“去看那头鲸鱼，快，”
“好，我调飞行器来，”凯洛斯抓住楚文卿，迫使他站定，安抚着，“没事的，很快，爆炸的也不是白天那头。”
楚文卿后退一步脱离凯洛斯的手，看着凯洛斯一脸震惊：“什么叫不是白天那头，鲸鱼，刚刚死了一头鲸鱼，还炸伤了士兵，你这什么态度？”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凯洛斯恨不得穿越回去抽刚刚的自己。雄主刚刚和自己和好，怎么又惹雄主生气了。
楚文卿没空与凯洛斯计较，焦急的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
【翻译官，那个，那个】
【诶呀，白天的那头鲸鱼跑了，趁乱跑了。】
楚文卿呆愣看着脑中浮现SUSA发给自己的信息，眨着颤抖的眼皮，一字一顿的回复着。
【死了吗？】
【应该是，鲸落了。】
【听专家说，一鲸落，万物生，海洋里的动物们应该会富足的多过个十五年。】
十五年，一头鲸鱼，用生命来挽救海洋？
【不过，可惜了岸上爆炸的那头了……】
楚文卿的眼被泪水浸湿变得模糊，以至于看不清SUSA接下来都发了些什么。
回身，躲避着凯洛斯，慢慢踱步会了别墅。
“对不起，”凯洛斯以为雄主生气了，连忙快跑两步，追随在楚文卿的身后。
凯洛斯等了几秒，也没等来楚文卿的下一句，犹豫着发问：“不去了吗？”
“不去了，”楚文卿冷哼了一下，“完了，晚了。”
楚文卿内心满是悔意，白天那头座头鲸的每一句稚嫩的话语像锥子，狠狠的扎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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