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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显然顾淮琛现在并没有get到言羽想表达的意思，顾淮琛以为言羽的那句“加油”，是对今天的期中考试说的，想表达的意思是“谢谢顾淮琛今天扶了他一把，并祝顾淮琛期中考加油取得优良的成绩”，优良的成绩对于顾淮琛来说，已经是没有什么成就感的事情了，但是对于言羽来说，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于是顾淮琛谢了回去，并祝言羽接下来的考试加油，考出一个好成绩，赌赢和吴主任的赌约，能够继续留在班里，留在顾淮琛身边。
但是在看到言羽摇了摇头，又把那句“加油”推杯换盏似的推辞了回来后，顾淮琛只觉得是言羽太客气了，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
于是顾淮琛反握住了言羽握住自己小臂的手腕，看向言羽的双眼，认真而庄重地说道：“不，我不用加油，是你要加油，你要加油知道吗？”
这一番话听得言羽倒吸一口凉气，似乎被顾淮琛的态度搞晕了，依旧不知道，顾淮琛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顾淮琛在故意装傻？但是没理由呀，自己都知道了，顾淮琛还有什么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呢？难不成，是顾淮琛害怕自己会担心，所以还没做好和自己正面讨论那件事的准备？
于是，为了让顾淮琛安心，也为了告诉顾淮琛，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言羽用另一只手搭上了顾淮琛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紧紧地按在顾淮琛的手背上，看向顾淮琛的双眼，认真而深情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了！所以你要加油，不是我要加油。”
这番言论听得顾淮琛也微微一愣，而后露出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又反握上了言羽最上面的那只手，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好的，你知道了，我也知道了，但我真的不用加油，你要加油。”
“不是！是你加油，不是我加油！”言羽觉得自己已经被绕晕了，又仿佛要被气疯了，又把自己最下面的手抽出来，抓住了顾淮琛最上面的那只胳膊，激动地解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知道我知道了吗？你知道吗？”
顾淮琛没想到言羽会这么在乎自己的期中考试，连连让自己加油，甚至为了这件事会这么激动，眼眶中仿佛已经蓄起泪水了，顾淮琛心中收到了来自言羽的关怀，也礼尚往来地关怀了回去，抽出自己最下面的手放到了最上面，对言羽柔声说道：“我知道了。”
听到顾淮琛终于说他知道了，言羽呼出一口郁结于心的浊气，仿佛临死的老爷把自家三个孩子都叫到床前吩咐家产该怎么分似的，露出感慨万千的眼神，轻轻地像顾淮琛说道：“你知道了就好。”
但是一想到刚刚两人仿佛不在同一频道的对话，言羽还是多了点心，刚想松手离开，却又不放心似的转了回来，看着顾淮琛的双眼问道：“你真的知道了？你知道了什么？”
而顾淮琛站在原地，仿佛早已预料到言羽会去而复返似的，对着言羽温柔一笑，笑得三分柔情三分眷恋还有四分恋恋不舍，缓缓回道：“我知道的，你要加油。”
言羽差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还是没知道！
言羽激动地上前一把握住顾淮琛的两只手，不停地像顾淮琛解释，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了，大声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加油！是你加油，是你加油啊！”
顾淮琛万万没想到，为了自己的一次期中考，言羽竟会担心到这种程度，纷纷反抓住言羽的双手，感动地点头道：“不用不用，你加油！你加油就好！”
于是，两人又变成了之前那样，左手搭右手，右手搭左手，一直往上累加，速度快起来仿佛能够就此飞上天。
路过的同学纷纷觉得，楼梯口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因为这几天考试压力太大，而脑袋出问题了，怎么一直在说什么加油不加油的？
加什么油？难道是汽油又要涨价了？
第121章 深情的人
下午的考试顺顺利利地考完，就像之前那样波澜不惊，等言羽考完出来时，正好看到正在下楼的顾淮琛。
“哎，顾淮琛？”言羽朝顾淮琛的方向喊了一声，听到声音的顾淮琛抬头，就看到言羽笑意肆意的侧脸，顾淮琛也对着言羽笑了一下。
言羽朝顾淮琛扬了扬手，示意自己的位置，顾淮琛也回了一个扬手，朝言羽走了过去，步伐不紧不慢，带着一贯的镇定从容。
旁边刚考完试的学生无一不是面带菜色、形容枯槁，只有这两人，面上轻轻松松，表情里甚至还带着点惬意，压根不像刚考完两场试的样子。
旁边路过的人无一不为两人侧目回首，仿佛想看清两人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惬意轻松。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言羽，但是学校内绝大多人都认识顾淮琛，那个常年霸占年级第一宝座的大神，又有谁能不认识呢。
见到一脸轻松的人是年级第一的学神时，旁边路过的学生就不再为两人的精神状态感到好奇了，毕竟有哪个学神会为考试发愁呢？人家巴不得多点考试，说不定还是人家难得的放松时刻。
对于顾淮琛旁边的那个人，有的人认出来那是学校里鼎鼎有名的混子言羽，好奇怎么学神和学渣正站在一起谈笑风生。
有的人并没有认出来，只当做是学神的好朋友好同学，见到言羽面上并没有一丝为考试感到困惑的模样，便在心中猜测那人必然也是个学霸，不然怎么能和学神当上朋友呢？不然怎么能面对考试依旧不紧不慢地甚至还能和学神笑着谈天说地呢？
在心中生出这样的推测来之后，旁边路过的人在心中为自己的猜测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自己的肯定，然后缓缓离开了。
顾淮琛和言羽站在考场门口，正在收拾今晚要带回去的东西。
言羽一边往书包里塞着些考试用品，一边和顾淮琛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虽然刚刚才考完试，但两人聊的大多是些有的没的，比如最近新上了个什么好看的电影，可惜忙着期中考没能去看首映，又比如今晚想吃什么菜，又不敢和刘姨说，生怕刘姨又做了一大桌子吃不完的菜出来，而且中午的剩菜还没吃完呢，又或者是今晚回去要做些什么，是先美美地洗个澡然后下楼吃饭，还是先吃饭再上楼美美地洗个澡，还是先去复习一下明天要考的几门，等到期中考彻底考完后，再去好好地洗个澡休息一下。
两人聊了许久，这才因为一个小话题的分支，漫不经心地聊到今天的考试上去。
“感觉怎么样，难吗？”顾淮琛背靠墙壁，松松垮垮地抱臂站着，含笑着看向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言羽，姿态优雅淡定又从容，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丝毫不像是刚考完两场期中考的人。
“还行，”言羽笑了笑，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意地把书包跨上右肩，朝顾淮琛扬了扬头，表示可以走了，“感觉不算难吧，就是正常难度水平。”
言羽说的“还行”，那么对于言羽来说，那就是真的还行了。
听到这样的回复，顾淮琛如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像是早就料到了言羽会这样回答。
今天顾淮琛自己考这两场考试时，感觉到难度也还可以，虽然没有不同寻常地简单，但也说不上是难到令人发愁，对自己来说，考出个令人望之不可及的分数，那便是如家常便饭一样的基本操作。
但是顾淮琛在答题时，总会想到言羽，言羽复习的时间太短了，虽然题目并没有特别难，但是对于言羽来说，却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不知道言羽在做这份卷子时，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听到言羽亲口说感觉还行，那顾淮琛就放下心来了，言羽说还行，那就真的还行，不过分骄傲自大，也不会过分谦卑，就是真真切切的、简简单单的，“还行”。
现在看到言羽的态度，顾淮琛对于言羽能够考出的分数，心里便已经隐隐有了底了。
虽然说考试还没结束，还剩下最后一天的几门没有考，但是分数占大头的几门科目，已经基本考完了，言羽的成绩和排名，顾淮琛也差不多能推算出来了。
只要言羽后面的几门考试中不要出现什么大的问题，那么对于考进年级前100名这件事，顾淮琛对言羽还是很有信心的。原因不仅仅是在于这两周来对言羽的特殊集训，更是对言羽能力的一种肯定，顾淮琛相信以言羽堪称得上是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即使是只有两周的复习时间，也能比得上别人花一年多才能学出来的成果。
对于言羽的聪明，顾淮琛从来没有怀疑过。
“那就好。”于是对于言羽的“还行两个字，顾淮琛也简简单单地回了三个字“那就好”，单纯而贴心的回复，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对言羽的感觉也是这样。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偶尔路过，听到这样简短的回复，只会当做是顾淮琛一贯的高冷性格使然，便会在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学神，就连那份不近人情都那么得令人着迷。
而在这么多天的陪伴之中，乃至于这么多年的相爱相杀之中，言羽已经能摸出顾淮琛的性格了，往往是这种波澜不惊、平平静静的回复，越能看出顾淮琛隐藏在其下的静水流深的温柔。不显山不露水，却一直存在着。
不论是言羽讨厌顾淮琛时，还是现在言羽偷偷喜欢着顾淮琛时，都会那样静静地存在着，只要言羽回头，便能发现顾淮琛始终在灯火阑珊处等着自己，无声又无怨。
和所有人的猜想正相反，顾淮琛并不是什么高冷或者高不可攀的人，最深情的人正是顾淮琛，他会在明知道言羽讨厌他的时候，把自己无言的温柔隐藏在看似不经意的打闹之下，也会在明知可能再也不会亮起的舔狗小号中，一直默默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思，即使明知道可能并不会被心里想的那个人看到。
顾淮琛就是这么一个深情的人。
第122章 秃头老灯泡
两人收拾好东西，往校门口的方向一起走去，路上随口闲聊着些东西，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话题，偶尔因为谈论中的话题轻笑两声，气氛舒服又惬意，亲近却又不会过分亲昵，正是让人感觉到恰到好处的舒服的氛围。
去往学校正门的路上，必经一处操场，操场后头又一块未开发的草地，平常的时候，那些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小情侣便会去那里偷偷约会。
上次言羽偷听到纪昊天想找人报复自己时，也是在那个地方。
现在正值考试周，没有多少人还有心思去那里约会，但是可能是考试时间拉得太长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很多人原本气势汹汹地做着准备迎接着期中考的到来，等到考试靠了这么久后，难免会没有了当初的干劲儿，转而变得慵懒散漫起来。
于是心思便不再放在期中考上，而是飘到了其他的一些什么地方，就比如，自己在青少年时期懵懂而又青春的恋情上去。
前几天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荒草地，而现在，虽然刚考完试，但是桐城已经入了秋，天色阴沉得比往日都要快，即使现在还只是下午五点多，但是天色已经隐隐地擦了黑，离得远了些便看不清远处的景象了，于是不少小情侣便会偷偷在那里约会諵諷，向对方诉说着考试的愁苦。
言羽眼睛还算好使，在没几个同学不会近视的班级里，还没有戴上眼镜，便也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珍惜动物了。
眯了眯眼睛，往操场后头的方向瞥了瞥，据言羽所能看到的场景来说，已经约莫着有三对在那里偷偷约会的了。
其实年少时期的约会，也不会做些什么，顶多是看看对方稚嫩青春的脸庞，说一些无关情爱但又句句流露出爱意的话语，又或者送些零食或饮料给对方，最多最多，也不过是牵牵手，两个人都会害羞地扭过头去。
言羽能看出约会的小情侣多了起来，同理，教导主任也能看出。
每年一到大型考试的后期，操场上出现最多的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为了缓解压力而绕着操场跑步的学生，另一种就是同样为了缓解压力，而在操场后头偷偷约会的小情侣。
所以，即使已经考完试，到了学生放学老师下班的时候，年级里的那个秃头教导主任，还是不忘初心地拎了个手电筒出来，在操场后头抓人，准备逮别人个措手不及。
于是操场上，便出现了这样一番闹剧。偷偷约会的情侣们被大灯突然一照，心里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立马手拉着手顺着逃跑的小路跑掉了，而其他两对看到教导主任来了，立马撒开手往大操场上跑，把自己伪装成来跑步的学生，生怕撒手晚那么一秒，就暴露了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了。
一个为爱拉紧了手，一个为爱松开了手，可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不清谁的方法更好。
但是总之，秃头教导主任一对都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小情侣们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了，就像几条抓不住的鱼一样，气得额头冒出汗来，被手电筒的灯光一样，像个灯泡似的反光，甚至能晃到远在对面言羽的眼睛。
站在旁边看完了这一出喜剧后，言羽心情愉快多了，还不忘和顾淮琛分享自己的想法：“喏，你瞧，现在最开始那一对已经绕到教学楼后面去了，老灯泡不知道那里有条小路可以钻过去，还在那纳闷，怎么人突然就从自己眼前消息了呢。”
顾淮琛也陪言羽在旁边看着，听到言羽知道得那么多，心里暗暗好奇起来，以一种调侃的口吻问道：“言神知道的挺多啊，还知道那里有条小道呢？”
言羽一眼就听出了顾淮琛的话外之音，双手插兜站在操场外面，看着老灯泡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偷偷笑着，没有看顾淮琛，反而抬手指向了教学楼后头的那个地方，随意地解释道：“那条路上原本是用墙垒起来，走不了的思路，但是那里没有监控，所以从那里翻墙进来的话，不会被老师逮到，所以某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我就从家里偷了个小凿子出来，在那堵墙上偷偷凿了几个可以用脚踩着的小坑，这样子就能顺着那几个坑爬出去翘课，或者从那堵墙上绕过大门溜进学校里来，当然，也能像他们一样，直接翻过去，把老灯泡甩在身后，有惊无险地绕到教学楼后头去。”
听到这里，顾淮琛心里的讶然不减反增，没想到曾经的言羽是真的狂放不羁，翘课就罢了，还是在学校的眼皮子底下翻的墙头，翻墙头就罢了，还为后来人做出了这么伟大的贡献。
那些翻墙而过躲避教导主任追查的小情侣，会不会知道，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不是喜欢着自己的对方，而是年级里一个迟到翘课无恶不作的混混学渣。
一时间，顾淮琛被言羽弄得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夸奖一句：“不愧是你。”
听到顾淮琛的夸奖，言羽心里乐不可支，仿佛一只开了屏孔雀似的，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你以为逃课是件很简单的事吗？当年我为了逃课，可是修炼得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就算我不翻墙，今天那个老灯泡也不可能追上我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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