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卿宸有些得意道：“我自然不知他是谁，有何身份。不过他的玉佩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赵字，所以我唤他赵大少爷。况且我唤出时，他身体明显一僵，这就表明我所猜无误。点明他的身份，至少可以说明我是知道他是谁才动他的。现下他就不会轻举妄动。
而这种纨绔子弟，靠的多是家中长辈庇佑，才这般嚣张跋扈。所以搬出赵老爷子多半不错。我再加一句赵老爷子也保不了你，等于暗示了我的身份至少不在他家长之下。那么他就不会贸然利用家中势力来和我对上。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家里人教训。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能琢磨明白才有鬼。更何况我是以性命相胁，就他那熊样，有几个胆子来试探我话的真假。想来，他是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沈观砚轻笑：“不愧是卿宸。”同时又有些感叹，这么玲珑心肠的人，怎么有时候，却钝得那么招人恨呢？
这番话说下来，那卖唱姑娘姜言却是拖了那老人来到了两人面前：“少侠大恩，小女子铭感于心，无以为报。若少侠不嫌弃，容小女子为您唱一曲，聊表谢意可好？”
白卿宸笑着点点头：“姜姑娘客气了。”
沈观砚却是蹙了蹙眉，这女人看自己和白卿宸的眼光，怎么跟饿了三天的狼似的。
按理来说，若是为白卿宸，那么之前就该是这眼光啊，若是为自己，就该仅仅盯着自己看啊，但现在却是轮番打量着白卿宸和自己，到底是何意？
沈观砚正在这疑惑中纠结不休，二胡声却已然响起，不多时，婉转喧啾响起，花咽清露，娇莺初啼……
“阅尽古今侠女，肝肠谁得如他？儿家郎罢太心多，金屋何须重锁。休说余桃往事，怜卿勇过庞娥。千呼万唤出来么？君曰期期不可。”
一曲唱罢，四下皆静。
沈观砚捂了唇，有些讶异。这曲不是宋观察为林嗣环和他的侍僮邓猷所作的《西江月》么？
这女子倒是好心机，一边赞了白卿宸勇武，一边又颂了自己与白卿宸的深厚情谊，更暗点出了自己才是上位者，连着自己一道谢了。
白卿宸在脑海中寻思好了要剽哪首诗，才道：“寒敲白玉声偏婉，暖逼黄莺语自娇。能听得姜姑娘这一曲《西江月》，白某倒真是有福了。”
沈观砚猛地看向白卿宸，满眼错愕：“你知道这首《西江月》？”
白卿宸歪歪头，看回去：“听格律就知道是《西江月》的词牌了啊。”
沈观砚默默转头，我就说这连断袖都不知道的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开窍了。
白卿宸认真体会了一下这词的意思，有些疑惑：“这词自是极好的，不过姜姑娘总拿女子来做比，虽是赞在下勇武，却是有些不妥了。”
姜言看着白卿宸，意味深长地一笑：“白少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沈观砚忍笑，白卿宸这皮相不止误导男人，女人也一样，难为白卿宸一直都不自知。
白卿宸也不是那没眼力的，看这两人表情就知道是自己没能领悟这其中深意，于是也不再多话，免得自曝其短，索性换了个话题，对姜言微笑道：“我们这桌的菜马上就来了，姜姑娘若是不嫌弃，便一起坐吧。”
姜言沉吟片刻，也不扭捏：“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坐下了，两眼依然亮亮地看着白卿宸和沈观砚。那老人家也随后上了桌。
小二忙添了茶碗来，殷勤伺候着。毕竟白卿宸能这么平和（？）地把那二世祖弄走，店家也是很感激的。
沈观砚正想着白卿宸对男男之事到底无知到何种地步时，不想白卿宸却突然靠了过来，耳边一阵温暖气息拂来“观砚，余桃往事是什么典故啊？”
声音低低的，带着亲昵的味道。
第52章 被磕了
白卿宸觉得很是郁闷，这些典故对他而言都是极为陌生的东西，结果自己在泡妞的关键时刻，居然不能闻乐知雅意，身为一代美女杀手，实在是太丢脸了！
沈观砚被手捂住的唇微微上挑：“嗯，我马上告诉你。”
他不再理白卿宸，而是唤过正添着茶的小二，丢出一块碎银，吩咐道：“去买个桃子来，要快！剩下的钱就归你了。”
得了丰厚报酬的小二一溜烟地跑了，白卿宸看着那个狂奔而去的背影，凑得更近了：“观砚，你偷偷告诉我就好，给兄弟留点面子。”
观砚也转过头，唇好似无意一般擦过白卿宸蔷薇色的脸颊，凑在他耳边，轻轻道：“你放心。”
而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两人的某女，那眼神，已经从饿了三天的狼，进化为饿了五天的狼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竟然是那小二举着桃子奔回来了。
白卿宸期待地看着沈观砚，沈观砚却是接过桃子，咬了几口，又将桃子塞到了白卿宸手中：“这桃子味道不错，你尝尝。”
白卿宸看着被啃过的桃子，觉得身为绅士，应该借花献佛把桃子给美人。但介于桃子已经被沈观砚糟蹋过了，也只得留给自己了。
白卿宸怕美人看自己吃独食，心下不快，三下五除二便将桃子吃干净了。
沈观砚伸出手，将白卿宸唇边的果汁抹去，笑得一脸和煦：“卿宸，我们这也算是有了分桃之情，余桃之谊，对諵諷么？”
白卿宸恍然大悟，“余桃”原来就是指两兄弟感情好到不吃独食的地步啊！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琢磨明白那首《西江月》的意思，兴许姜美人本就不是针对自己唱的这首词吧，不然怎么都不大合得上呢。
但明面上还是不能露怯的，所以他大方地对着沈观砚笑笑：“是啊，其实，我们向来是有余桃之谊的嘛。”
而一直关注着这两人的姜美人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低声喃喃：“死而无憾了啊死而无憾……”
四人各怀心思吃着这顿饭。
沈观砚看着姜言似在盘算什么，白卿宸看着姜言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和美人更近一步，姜言看着沈观砚和白卿宸眼中异彩连连，老头盯着菜，心说，你们就互相看到天荒地老去吧，正好让我吃个饱！
眼看这顿饭就快到尾声了，白卿宸看着姜言不死心道：“有一事我思虑良久，不知当不当说？”
姜言睨了白卿宸一眼：“想说就说，一般这么问的，最后不都说了吗？”
白卿宸一梗，这姑娘看事情太透彻了，连台词定律都摸出来了。“现下是没事了，只是我怕那混帐又来找你麻烦不知姜姑娘可有打算？”
姜言微笑道：“小女子能应付，不劳公子挂心。”
白卿宸看着姜言做垂死挣扎：“我知道姜姑娘是不想拖累我，但卿宸岂是那见死不救之人。若姑娘不嫌弃，可到在下家中暂避，退一步讲，就算这次躲过了，以姜姑娘的天人之姿，保不齐哪一日又遇到宵小之徒。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姜言笑笑，不置可否。
白卿宸觉地着姜美人多半是被自己吓到了，于是看向那老人，曲线救国道：“不知老丈人意下如何？”
埋头猛吃的某人突然被点名，半天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你也想请我一起？”
白卿宸笑得温良：“我请的是你们父女，如何能不请您？”
那老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姜言倒是先啼笑皆非地开了口：“白少侠，你从哪里看出这是我父亲？小女子看起来也不过才豆蔻年华，何以有这般年迈的父亲？”
白卿宸一惊，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底暗恨，小说不都这么写的么？卖唱的小姑娘与他年迈的老父，这是黄金搭档啊！为毛，为毛到我这儿就出纰漏了，嗷嗷嗷！你们这帮不实事求是的作者，老子跟你们势不两立！
白卿宸努力让自己的微笑不崩盘：“那这位是？”
姜言纯良一笑：“这人是我搭档，他二胡拉得好，我唱得好，所以我们就搭一块儿挣钱了。”
感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乐队搭档么，白卿宸的笑在崩盘的边界线上徘徊：“那……想来那纨绔公子是不会为难这位老人家了，那姜姑娘你……”
姜言皱着眉，看看沈观砚又看看白卿宸：“你们两位在一起不是好好的么，何苦非让我插一脚？”
白卿宸瞪大眼睛：“啊？”
沈观砚温和地开口：“姜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言点点头，起身与沈观砚走到远处。
白卿宸看着两人格外和谐的背影，瞬间悟了。
姜言那句话的意思是她看上了沈观砚，但救人的是他，所以她干脆两边都不选了，免得破坏了他和沈观砚的分桃之谊。
另一边……
沈观砚淡定一笑：“晚生拜见晏前辈。”
姜言疑惑地眨眨眼：“我一个小女孩，你怎的唤我前辈？再说我也不姓晏啊？”
沈观砚表情笃定：“晏蓉，因所学武功特异，故鹤龄童颜，諵諷初出江湖起便立誓，将穷尽此生只为这世上遍地断袖龙阳。熟知分桃典故，还能对着我与卿宸分桃而食之景那般反应的，除了前辈这位奇女子，不做他想。我还道是江湖谣传，不想前辈花甲之年，看起来却似二八女子一般。”
姜言敛了笑容：“你知道的倒全，只是不知你是从百晓楼买的消息呢，还是说……你就是百晓楼的主人？”
沈观砚淡淡地笑着：“晚生冒昧点出前辈身份，不过是想请前辈全我对卿宸的一片心意罢了。”
姜言两眼顿时放光了：“要媚药，还是要男男春宫图，跟你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方面的收藏我还是很丰富的！”
沈观砚深吸一口气：“我要的不是这些。相信前辈已经有所感觉，卿宸此人对着女人还存着不自量力的妄想。更可怕的是，此人对断袖之事毫无概念，无论在下如何表示，他都当做是兄弟之谊。”
姜言瞟了已经被阴云笼罩的白卿宸一眼：“嗯，我说他这么老是贴着我，也不怕你吃醋呢。”
沈观砚笑笑：“所以，我希望您能答应他的要求。陪他一段时间。”
姜言疑惑：“嗯？”
沈观砚笑得越加纯良：“然后让他充分领会到，女人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存在。”
姜言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拍拍沈观砚的肩：“你真坏，不过姑奶奶我欣赏！放心，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你们俩一个明着无耻，一个暗着无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沈观砚：“……”
白卿宸远远看着姜言抚在沈观砚肩头的手，曾经的一幕幕悲剧又浮现在眼前……
姜言款款走来，对白卿宸盈盈一笑：“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这便要叨扰白少侠一段日子了。”
白卿宸凄苦一笑：“我明白，我早就习惯了……等等，你说什么？你答应我了！你真的答应我了！”
姜言笑笑：“是啊。”
白卿宸深吸一口气，他终于在这超级帅哥存在的情况下，把到美眉了！苍天开眼啊！
他一把抱住沈观砚：“好兄弟，是我误会你了。多谢！”
沈观砚顺手回抱着白卿宸：“我们之间，何需说谢。”
姜言看着这在大庭广众下相拥的两人，再次紧紧捂住鼻子：“天生一对啊天生一对……”
第53章 看武器了
这美人一到手，白卿宸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别误会，他不是迫不及待想把美人压倒和谐掉，而是迫不及待想把沈观砚支开。
毕竟在过去的十年里，微生潮给他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搞得他就看上个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如何摆平微生潮。
在他惨不忍睹的恋爱史里，他的女人无论是现在时还是未来时，一见到微生潮都得统统变成过去时。
现在虽说这姜言不仅没有叛国投敌，甚至还是靠沈观砚撮合的，但就凭着沈观砚那张脸，他就不能容姜言多待。
所谓，媳妇娶进房，媒人丢过墙，说的就是白卿宸这种混蛋。
白卿宸对着沈观砚微笑：“观砚，我这就先带着付姑娘回家了，不耽误你做事了。”
沈观砚也对着白卿宸微笑：“我能有什么事要做，不过卿宸你先前不是说要给我看看你的武器么？但学武毕竟是你的事，若是你不急，那我也乐得轻松。”
白卿宸一拍脑袋，一时高兴，差点忘了还有学武这档子事儿。忙补救道：“你要有这个空闲自然再好不过，我先将姜姑娘带去我那里，我们再一起上街可好？”
沈观砚点点头：“但凭安排。”
姜言不乐意了，于是开口道：“白少侠上街为何不肯带我？”
白卿宸心说：自然是为了让沈观砚和你少接触。
但这年头说真话的人多半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他道：“姑娘搬来自然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况且那大少还虎视眈眈，所以带姑娘上街并不明智。请姑娘多加包涵。”
姜言眉头一挑还待多说什么，沈观砚微微一咳，先开了口：“卿宸，我看你学武之兴正浓，不若你取了武器后便随去我的府院取了秘籍，连夜开始学如何？也好姜姑娘自个儿欣赏欣赏新环境不是？”
“连夜”两个字在姜言心中闪亮亮地升起，况且沈观砚已经明显暗示了，要是再不上道，就说不过去了。
“白少侠，你且随沈公子去，我会好好待在您这边的。”
白卿宸一想，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屋，是得给别人一个心理缓冲期不是，于是点点头，不再多话。
白卿宸携着沈观砚一路到了城中最好的铁匠铺，身后还尾随着看热闹的某人。
“老板，我要的东西定好了么？”
铁匠抬头见是他，憨厚一笑：“好了，好了，你要的那个怪东西着实费了我好些功夫。我给你取来。”
不多时，铁匠将一个似剑非剑，似刺非刺的东西呈在白卿宸眼前。
26/66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