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不顺乱七八糟地压在白卿宸心头,白卿宸恨不能把这三个家伙抓起来抽一顿才好。边抽边骂,叫你们耍帅,叫你们充孤胆英雄,叫你们不找我商量!一群王八蛋!
明明担心得不行却别扭着不肯承认的某人明显抓狂了……
第135章 结局了
白卿宸回到寿苍山,找到了饿的半死的萧慕禹。
那厮看着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可怜白卿宸一介弱受,还得背着他下山。
“山崩,是我的错。”在路上思索了许久,白卿宸闷声道。
白卿宸不理萧慕禹那几乎把自己的腰勒断的手臂,继续陈述:“你知道的,我拿到了神器的图纸,图纸上写着神器一出,天罚立现。我自然是不信的,但这场山崩……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无心之过总比蓄意谋杀来得好,这个罪,他替沈观砚背了。他从沈观砚死局里将萧慕禹保了出来,就要负责将后患解除掉,这是他的债,他的责任,不容推脱。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萧慕禹的牙龈几乎咬得出血,他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即使心下知道了自己兄弟是白卿宸害死的,他也无法替他们报仇。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我偿命我也无话可说。”白卿宸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柔顺姿态。
白卿宸的局,和沈观砚一样狠绝,不给别人半点退路,因为别人的死路,就是自己的后路。
萧慕禹苦笑:“你明知我下不去这个手……罢了,你我真的再无可能了。等到了分部,你就走吧。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对不起……”白卿宸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要哭出来。
萧慕禹抱紧了白卿宸,将下颚抵在他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大概这一生,他只得这一刻能与白卿宸相处了。
到了分部,萧慕禹将白卿宸轻轻抱下马背,强笑着问:“你这便要离开了,这次想打劫些什么走,别客气,一口气都说出来,爷可不是个小气的。”
白卿宸努力了一下,终究是笑不出来,只得涩声道:“我有急事要回景邦城,你能派船将我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过去吗?”
“好。”萧慕禹点点头。然后他低下头在白卿宸的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永别了,白卿宸。你要好好的。”
“永别了,木鱼。你也要好好的。”白卿宸抱了抱萧慕禹,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抱这个人了。
一个月多后,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静静地立在了曾经的世子府的门前,惨白的封条在朱红的大门上画出一个凌厉的叉。
少年撇撇嘴,转身拐进另一条胡同,径直走到第三家宅院的后门前,推开门,走到盖上了青石板的井前,少年围着井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青石板上的灰尘,少年一直锁着的眉头终于解开了。
沈观砚曾经对白卿宸说过,若是被逼到绝路,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保命之地。这石板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明显,近期是有人进来过了。
白卿宸推开石板,翻身进入,正踩在井中的石堆之上,将石板盖回,余下的空间正好容一个人蹲身。
白卿宸摸索着按下井内的某块砖,石堆竟如电梯般向下移动起来。
升降板到达底部,白卿宸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一条甬道,推开门,就看见沈观砚手执书卷,倚在太师椅上,清隽的面上带出一抹儒雅的笑容:“你来了。”
“你小子果然没事。”白卿宸走上前去,抽走书卷,调笑道:“又得了什么好书?”
刚一翻开书页,看着书名,他却在一瞬间脸色大变,声音几乎像是从嗓子眼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不是沈观砚,他从不会把书看第二遍。观砚他到底……怎么了?”
那人露出一个无奈而苦涩的笑:“你如果没有认出来该多好……你这样,我要怎么和他交代。本来,以为可以瞒你一辈子的……”
没明着说沈观砚到底如何,但言下之意却已是清清楚楚,而这样安排才像沈观砚的风格,找个人,扮成他,再吵上一架什么的,从此就可以各走各路,永不相见。
白卿宸大力拍着对方的肩,笑得几乎断气:“就你这样子还想蒙我呐,得了,别玩儿了兄弟,老实交代吧,沈观砚那祸害到底躲哪儿去了。”
对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抚过眼下,沾上晶莹的液体:“白卿宸,别这样,想开些。”
白卿宸一把挥开对方的手,袖子在眼下粗鲁地擦过,因为太过用力,搓得眼圈一片瑰红,眼泪完全失去的控制,淌了满脸,于是只好不停地擦不停地擦,好像只要能将眼泪擦尽,那这一切就会成为一场骗局。
“你……你别哭啊,沈观砚没事,没事,他真没事。刚刚是我骗你的。”对方几乎手足无措起来。
白卿宸停下搓着眼睛的手,低笑一声:“我就知道他没事……”然后毫无预兆地,两眼一闭,昏倒在地。
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抱着全部的希望,来到最后的藏身之地,在刚刚放下心之后,却又得到了确确实实的噩耗,大喜大悲之下,白卿宸那小身板不昏过去都没道理。
那人接住倒下的白卿宸,恼恨地在脸上一抹,扯下一张面皮来,赫然正是周霖那厮。
周霖抱着白卿宸走进室内,轻轻放在软榻之上,唉声叹气,悔不当初。
一直蹲在里边儿看好戏的紫夙幸灾乐祸道:“让你别玩你偏要,等观砚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周霖的眉头皱得死紧,欲哭无泪:“我不就是想骗骗他给个教训么,谁让这小子跑回去和萧慕禹殉情来着。哪知道他居然就这么……这么昏过去了!”
“看他那反应,却也不像你说的那般狼心狗肺。”紫夙看着白卿宸那绞得死紧的眉,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周霖耸肩摊手无辜望天:“作为一个正常人,要理解小兔子的想法,本来就比较难嘛~”
紫夙唇角抽搐:“所谓正常人……”
周霖本以为白卿宸不过是一时急怒攻心,等醒过来就没事了,谁知这家伙到了晚上反而发起了高烧,而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还不停地说胡话。
于是周霖二话不说,抱着烧得跟个虾米似的白卿宸冲神医府上去了。
被人从暖被窝中拖出来的喻冬揉着眼睛,等看清来人,喻冬直想挠墙,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家伙!这心情还没平复过来呐,这小子就又落自己手上了。
纠结归纠结,喻冬还是一把接过白卿宸,感觉着怀中形销骨立的少年,心下隐隐地疼成一场连绵的苦痛。
“如何了?”周霖难得正常地问了一句。
喻冬没好气地甩了把眼刀给他:“也不知你是怎么照顾的,他这身子亏空的不行。”
周霖心虚得不行,汗湿后背:“那他……没事吧?”
喻冬拿出金针,轻轻扎入白卿宸的头部穴位,声音里寒气四溢:“我不会让他有事。他到底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
周霖看着喻冬那乌云罩顶的样子,心说:小兔子你就是那桃花树啊桃花树,桃花开得多么滥啊多么滥。
此时白大少爷却是开口了,充分发扬说话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吐出了两个字:“观砚……”
周霖眨眨眼:“你懂的,不解释。”
喻冬深吸一口气,好吧,沈观砚被凌迟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若是白卿宸对沈观砚有那么点情谊,出现这样的状况,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折腾了一天一夜,白卿宸总算是退烧了。
喻冬抓了药丢给周霖:“白卿宸已经无碍了,你带他回去将养几日就好。”
周霖挑眉:“你不等他醒来么~小喻子。”
你才小喻子,你全家小喻子!喻冬没好气道:“诊金拿来,共五十金。”
周霖后退,捂心,作惊恐状:“你就算欺生也不至于这般辣手吧?”
喻冬呲牙,小白牙森森发亮:“我不欺生,我杀熟。”
周霖低头扭捏:“奴家没有那么多钱,肉偿可不可以?”
喻冬深吸一口气,挤出五个字:“拿钱,然后滚!”
周霖面对着杀气腾腾的喻冬,屈服了,默默掏出银票,递到喻冬手中。
周霖小心翼翼地抱起白卿宸,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行至门口,终是忍不住问道:“世子不在了,你未必没有机会,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让白卿宸离开?”
身后传来喻冬疲惫的声音,就像盛放了一个冬天的梅,嫣红的花朵在寒风中一瓣一瓣凋零,最后只得一树萧索的结局。
“人总有底线,若是到了极限还一退再退,便是失了为人的根本,我已说了放手,又岂能出尔反尔。不然等到屡屡求之而不得,由爱生恨,面目可憎之时,就未免太可悲了。更何况我曾踏错行差,我可不信我有瞒白卿宸一生一世之能,到时候反目成仇也未可知。还是现在就分道扬镳为好,至少能换得他一世牵挂……”
喻冬可以为白卿宸低头,但他永远不会低到尘埃里去,爱得尽心竭力,走得干脆利落,这才是喻冬。
周霖替自家老板求了答案,放心抱着白卿宸大步离去,渐渐消失在身后那人缱绻留恋的视线中。
周霖为了防止沈观砚回来将自己揍得连表妹都不认识,只得倾情上演二十四孝,手侍汤药,不曾废离。
但天不从人愿,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白卿宸缠绵病榻死活不肯痊愈。
于是二十日后,周霖惨白着那张狐狸脸对上了沈观砚那张笑容阴险的脸,白卿宸在软榻上看着周霖那倒霉样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周霖可怜兮兮地看着沈观砚,诚恳道:“世子爷,您总算回来了。白公子天天念叨着你呐,就怕你有个万一,整日的茶饭不思,这才忧劳成疾。现下好了,您回来了,想来白公子的病不日定能大好。”
于是沈观砚的怒火悄没声息的熄灭了,白卿宸的怒火势不可挡的燃烧了:“你这是污蔑!”
周霖抓紧时机,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只余下沈观砚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与白卿宸那怒火熊熊的眼,深情对视。
沈观砚坐到床边,一派温柔笑意:“劳你担心了。”
白卿宸收敛了所有表情,淡淡问道:“水能载舟下一句是什么?”
“亦能煮粥。”沈观砚对答如流。
白卿宸低笑一声:“祸害果然遗千年。”
“彼此彼此。”沈观砚寻到白卿宸的手,十指相扣,手心一片濡湿,“我们要一起贻害千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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