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感受到身边的温度降了下来。
一只大手按在他头顶,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好看吗?”
克利斯眨眨眼:“还行。”
顾淮把他的头扭回去,简直不想看到他那不争气的蠢样子:“都穿着衣服还看得那么兴奋,你眼睛是透视吗?看前面!”
温尔考虑到有雄虫在场,无论是出于保护哪一方,他都命令学生们把衣服给穿上,但总有些头铁的不听话,然后被他们列为最温柔有魅力的温尔老师微笑着捶了一顿。
拖了把躺椅坐在树下乘凉的温尔时不时的往顾淮所在处看一眼,就怕有学生跑上去以请教的名义把雄虫给打了。
不过雄虫会打架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啊,可发生在顾淮身上好像也解释得通,毕竟从小是在第五星系长大的,在哪里没点手段还真不好活,这都不是最值得惊讶的,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一只雄虫竟然可以做到隐藏性别这么多年,在自己不透露的情况下而不被别的虫发现,连雄虫嘴里的那个弟弟都不知道他是雄虫。
在没有防护设施的第五星系,这雄虫的生理过度期是怎么度过的?在那种鬼地方究竟得找个怎样的地方才能完全杜绝雌虫出没?还是说被发现了,但是他弄死了那些雌虫?
温尔双手枕在脑后,觉得自己好像有病,无论怎样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最主要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干,他承认最近是有点脑残喜欢找点事儿让脑子瞎折腾,因为他脑残,所以他现在准备去好奇雄虫的另一件事儿。
温尔眯眼看着那个傻不愣登的小雌虫举着拳头朝另外一只小雌虫冲过去,然后被无情地挥出二里地,在阳关下跟个小灯泡似的,挺亮眼啊。
那好像是威尔的弟弟吧?这么小就被雄虫给惦记上了,这泼天的狗屎运啊。
相互练习时克利斯表演很没自知之明的跑去挑战班上最好看的那个同学,恰巧那也是班上格斗最厉害的同学,结果不出意外被揍得很惨,然后又不出所料地被顾淮冷脸嫌弃地从地上拎到角落……
扎马步面壁思过。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在和那个同学交流的过程中为了做足戏故意往虫胸肌上摸了两把。
“硬吗?”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硬度,克利斯点点头:“硬!”
“大吗?”
两只手都包不住,克利斯再次点头:“大!”
“温暖吗?”
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克利斯郑重点头:“烫!”
“舒服吗?”
还能借个力撑着,当然……“舒服!”
顾淮双手环抱冷冷看着他,“那这墙摸着和同学胸肌有什么区别?”
克利斯:“胸肌有弹性。”
“行,你继续在这里摸吧,好好享受。”顾淮自己也找了个乘凉地儿去了,留下只小灯泡在太阳底下“快乐”的享受。
奥西蹲到勒顿和吉那身边,问出让他思考了至少十分钟的问题:“他今天怎么了?怎么越来越不聪明了?还有,为什么那个助教要让他撑着墙扎马步?有什么好处吗?”
勒顿刚要张口就被吉那捂住嘴推到一边去,吉那笑的像只奸诈的狐狸,他说:“助教老师让克利斯这样做当然是为了帮助他啊,这样做能让脑子变聪明的同时还能锻炼身体,简直是左右脑再次发育的神仙技能啊,只不过看起来有点蠢,像我们这种注重面子的虫是不会干的对不对?”
“所以我们在这里看着克利斯自己提升就好了,反正我也不嫉妒。”
“真的?你该不会在骗我吧?”奥西怀疑的目光打量在他脸上,然后补充一句:“毕竟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猥琐。”
吉那瞬间收起笑容翻了个白眼儿,“你爱信不信,顾淮哥又不会害克利斯。”
奥西眯眼盯了他几十秒,然后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克利斯身边用同款姿势跟他一起扎马步,还不忘对克利斯示威道:“我一定会比你厉害的。”
勒顿:“……他为什么会信呐?”
吉那不明所以:“他为什么不会信?这不就是他做得出来的事吗?”
勒顿:“……”
好像也是,但这么蠢……真亏他有个厉害的雌父,羡慕了。
在训练场另一个小角落里坐着的几名贵族雌虫,他们很是不屑丢脸地撇过头。
“那个奥西·尤金破壳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给忘里面了?他为什么可以蠢成这样?我们还是不要带他玩了,让他自己继续单着吧。”
“说得对,不为别的,就为不被这堪忧的智商传染。”
随后所有虫都看向疑似在沉默发呆的雌虫,等待他的决定。
良久,那只雌虫终于说话了,他说:“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刚才跟克利斯比试时他那手往……哪儿摸来着?”
……
奥西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有什么话就说!看我干什么?”
“小胖蜂,没想打你竟然这么讲义气,愿意陪我一起受罚,你真好。”
“谁陪你,真不要脸,我这是在忙着提升自己,还有,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我胖,那就做好挨揍的觉悟!”
奥西高贵冷艳地哼了声撇过头去。
克利斯努努嘴:“好嘛,我不说你胖了嘛,我们讨论你另外一件事嘛。”
“听说你雌父因为你蠢然后给你找了个白痴雄主,为什么呀?难道不应该找个脑子好的吗?否则你们下一代肯定又是个白痴诶。”
奥西吃惊地瞪大眼看他,久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是先该反驳自己不是白痴这件事,还是该反驳自己没有白痴雄主这件事,还是该先替自己未来的虫崽骂回去,但他敢肯定的是,克利斯脑子有病。
“胖胖,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雄主真是傻的吗?真是舒家被赶出主家那支的小雄虫吗?”
“虽然很少出门,但听网上见过他的虫说他很好看,是真的吗?”
“我还听说你们其实是从小就有婚约,是不是真的?”
“我还听说,因为他也傻的缘故以后多半只会娶你一个雌虫,是不是真的?”
“诶,还有……”
“……”
完全不给奥西开口说话的机会,克利斯一堆问题哐哐砸他头上,奥西只能干瞪眼。
等他成功蒙圈后,克利斯才消停下来,嘴角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奸笑,上次奥西用重修害他白挨一顿揍那事儿他还记着呢。
而一旁的奥西,脑子里飘忽的全是克利斯的声音,各种为什么和傻子白痴在他脑海里蹦迪。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为什么?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克利斯站起来撒腿就跑,扫起的的一阵风吹打在奥西身上,他愣怔地看着克利斯风一般的背影,然后……勃然大怒!
“王八蛋!!你竟然敢骂我!!”
随后就可以看见有两个身影在训练场追逐了起来,这让班上的那群贵族更坚定了不带奥西一起玩儿的决心,如果没有意外,那么意外就该发生了——
顾淮和温尔看着满口是血一身狼狈的克利斯,和一脸虽然是我干的但他活该的理直气壮的奥西。
“怎么回事?”
克利斯一边解释一边吐血:“奥西欺负我,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打我,脸砸地上的时候嘴被智齿给划破了。”
奥西一脚把他踹开:“他活该,谁让他一直骂我的?而且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智齿能横到那种程度?”
顾淮蹙眉,“你那口器还会伤到自己?那还是去医院拔了吧。”
“啊?”克利斯反应不过来傻傻瞪着眼,为什么突然要拔他的生理武器?
温尔压住嘴角的笑意为顾淮解释:“口器和智齿不是一个东西,您要是给他整没了,克利斯以后在战场上多半只有挨打的份儿,虽然甲壳虫的确是最能抗揍的,但口器、虫翼和爪钩至少能让他们有干架的机会,这东西还是蛮重要的,不能拔。”
顾淮默然,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当然的把克利斯的口器当成了他的智齿,不然还有什么智齿能在嘴里划这么大条口子,还是说这得被奥西砸得有特别狠?
“走吧,带你去拔牙。”
“啊!?”克利斯没想到顾淮还要把他的武器,他惊恐地摇头摆手往后退,“算了,伤口都愈合了,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我我我还得回去上课。”
“也行,等你上完课我们再去医院。”
听到他的话,克利斯哇的一声哭出来,非常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拔掉我的牙?它又没犯什么事。”
奥西懵逼地站在原地,怎么就这样了?他僵硬地摆手,语无伦次:“我……我不告状了……不是,是他不告状了……不对,是我不打他了……为什么要拔他牙?”
温尔也有些疑惑,他刚才解释就是为了让顾淮知道口器对雌虫的重要性,没想到雄虫依然坚持,他不禁想到某些雄虫私底下的小爱好,有的喜欢收集好看的虫翼,还有的喜欢收集奇异好看的眼睛,那些雄虫各种各样的小癖好都有,这雄虫……该不会是喜欢收集锋利的獠牙吧?
当他看到顾淮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克利斯擦嘴,温尔顿时寒毛竖起,雄虫不是想擦嘴,其实是想擦那两颗他觊觎已久的獠牙吧?
所以,顾淮对克利斯那么百般照顾其实是照看那两颗牙……
“哭什么?你这牙不拔留着让它在嘴里适时加点调味剂吗?又没说拔你口器,是拔智齿。”顾淮忧心地看着哭嚎的雌虫,怎么越来越傻了?
克利斯眼泪都还没有收回去,不放心地跟他确认:“拔智齿?”
“把智齿,顺便让医生给你安装个脑子。”
“……哦。”
温尔站在树荫下看着三虫离去的背影,嘴里重复克利斯刚才的话,“哦。”
这雄虫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奇葩。
下午顾淮带着克利斯就近去了军区医院。
他们前脚刚进门,后门就出现了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
“真是扫兴,这种事情竟然还需要我亲自跑一趟,不就是神经暴动而已吗?有什么必要?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只神情阴沉不耐的雄虫伴随着这道声音出现在大厅门口,后面还跟了两只低眉顺眼的军雌,紧蹙的眉心透露着急躁,尽管雄虫一路散步似的东瞧西看,但他们根本不敢催促,其中一只雌虫倒是帮忙解释道:“雄主,付林这次的神经暴动已经危及生命了,他给了您带来的地位和财富都还算可观,如果您放任不管他,对您来说会造成一笔不小的损失,至少在几个月内您可能找不到同等价值的雌虫来顶替他的位置,所以请您暂时放过他吧,等他脱离生命危险以后您想怎样出气都行。”
这话雄虫就不乐意听了,他停下脚步看向那只军雌,“所以你是在质疑我身为B级雄虫的魅力?”
两只雌虫大惊失色迅速跪下,及时大厅里还有许多虫来来往往,但并没有虫认为有什么不对,最多只是同情一下那两只雌虫而已,因为这根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不出所料,雄虫当场对着两只雌虫发火咒骂,尽情释放自己身为雄虫不可冒犯的威严。
两只雌虫深埋着头不敢说话,明明身前的雄虫弱到他们仅用一根手指就能按死。
克利斯不禁瞪大了眼睛,这种事情他经常都可以看到,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想得也越来越多,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是这样,对雄虫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想要追求靠近,尤其是见到等级高的雄虫,内心甚至会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些癫狂的想法,非常矛盾。
而顾淮正打量着对两只雌虫疯狂输出的雄虫,他只知道付林有雄主,但并没有听他亲口提起过,而且对方给他的感觉似乎在家里还过得去,他一直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想想倒也是,哪里有那么多像亚修·南迪和佩修尼那样“不正常”的雄虫呢。
可刚才他没听错的话,付林急着等这只雄虫去签字吧。
还好,还没等他出手这只雄虫倒是自己先收手了,虽然嘴里还是在骂骂咧咧,但好歹他继续走了。
顾淮拉着克利斯往后退,同时压下他的脑袋,这种雄虫能不看则不看,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神经抽条。
虽然顾淮早有预谋,但当雄虫绕过宽敞大路走到他们面前时他还是忍不住问候雄虫他妈。
“叫什么名字?”
顾淮看到他身后两只雌虫既无语又愤怒,脸上写着没看到这俩雌虫都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躲你吗!?就你眼尖!?
克利斯哆哆嗦嗦看了一圈,他哥这脸好像确实很显眼。
“我问你话呢!”
见顾淮竟然敢不回答,他刚灭的怒火又烧了起来,这雌虫是在挑衅他的威严!
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竟然干做出无视雄虫这种事!
克利斯从身后用手挡住顾淮的脸,害怕又不服地瞪这那只雄虫,“我哥不嫁。”
就在所有虫以为雄虫又要发火为那两只雌虫感到同情时,雄虫他……熄火了。
带着几只雌虫消失在了大厅,大厅里的虫疑惑不解,为什么他们预想中的事没有发生?这不应该啊。
最感到困惑不解的还得是那两只军雌,看着前面两条腿使劲轮换一路沉默的雄虫他们都震惊了,俩虫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中邪了?
而且,这两只雌虫为什么要跟来?
克利斯很好的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哥,我们为什么要跟着?”
“和付林长官打个招呼。”
顾淮现在不知道付林什么职位,但他大概知道付林为什么会把克利斯当自己虫崽了,应该和威曼有关系,付林现在不知道克利斯,他不介意推波助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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