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进了病房,亲眼看着雄虫签了字,顾淮带着克利斯离开了,在克利斯拔智齿的时候他顺便注意了下付林的情况,情况虽然严重好歹是救了回来,接下来得想个办法让付林知道克利斯的存在。
克利斯这边进行的比较快,他们赶在他们赶在雄虫清醒之前离开了医院。
小雌虫一路上焉巴巴地用手拖住自己的下巴,顾淮打趣道:“现在还敢欺负奥西吗?”
“谁欺负他了?我那是爱的关怀,你看他一天天蠢得跟啥似的。”
“他虽然笨了点,但比你强啊,至少奥西的机甲课成绩就很好,你呢?”
“我刷油刷得好。”
第二百二十章 认错虫了
桌上放着一张卡,对面坐着的蓝发雌虫少年显得有些拘谨,他双手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低垂着头,眉心紧蹙,眼底闪烁着困惑不解,想了许久他抬起头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顾淮还以为他憋了这么久会问出什么问题来,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告诉他自己是一只雄虫,克利斯会是他的雌君,没想到威尔竟然问了这个。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认识克利斯的雌父,当然会力所能及的帮助你们,你不信吗?”
“我……我不知道,克利斯说过,他和他雌父在垃圾星生活过,但是垃圾星因为病役爆发已经成为一颗死亡星球了,没有虫能逃出来,所以……所以……”
“所以我为什么会认识克利斯的雌父对不对?”顾淮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一手撑着下巴,忽然问:“病役爆发,没有虫逃出来,发生在第五星系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这种事军队里没有谁会大肆宣扬的吧,克利斯为什么会出现在主星呢?”
顾淮倒是挺好奇,抹掉这些虫记忆里有关他的部分,这些漏洞是怎么补上的?
威尔显示恍惚了一下,才愣愣道:“克利斯是因为检测出没有感染症状被军队救出来的,当时费思特上将还是少将的时候接到封锁垃圾星的任务,但他不忍心看着某些没有感染病毒的虫被封锁在垃圾星上一起自生自灭,然后自己组织了一支小队进行搜索的,这才发现了克利斯并把他带了回来,这些都是克利斯跟我说的。”
“你确定?”顾淮就这样看着他,平静地发问,连眼角的笑都丝毫没有变化,他问过克利斯一些事,从克利斯表现来看他似乎那时年纪太小,没有记住事物的能力,而且因为后面某些事的刺激导致忘掉了许多事。
至于威尔说的那只军队,应该是他闯入垃圾星后费思特带虫找他的那支,原来是找代替啊。
因为他的问题,威尔开始在记忆里翻找证据,但是找不出仅是克利斯说过这些话的某一个片段,脑子里像蒙了层纱,明明知道揭开那层纱他就能清晰地想起来,但是他只能看着那层纱无能为力。
威尔变得不自信起来,只能看着顾淮呐呐说不出话。
顾淮把卡再次往前推,让他不要再跟自己纠结,顺着他刚才说的话解围道:“我当时是费思特少将手下的兵,搜查垃圾星的小队里就有我,我们分开行动,所以我先找到了克利斯,顺便认识了他的雌父,他雌父为了让克利斯能得到护佑能好好长大硬是跟我结拜兄弟,克利斯在主星的身份都是我安排的,所以我说我认识他雌父嘛,你是他哥哥,所以我帮助你们是应该的。”
顾淮暗戳戳提高自己身份和岳父称兄道弟,心里这么想想还有些刺激。
至于他为什么不用光脑直接把钱转给威尔,还不是因为之前就用这个账户给威尔转过钱,他怕到时候让对方发现端倪,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顾淮起身直接把卡放到小雌虫手里,做足最后一场戏,他脸上有些愧意地说:“这些年都没有管过他,还好他没出什么事,还要感谢你这些年对他的照顾……还得继续麻烦你了,这些钱应该够你们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重要的是,别再让他出去打工了,你看看他那一塌糊涂的学习,多管管啊,课上不好机甲都修不明白,整天就知道傻乐刷油,以后连军部都进不了。”
进不了军部就不能攒军功升职,那还怎么当大尉去荒星捡他啊?
只有顾淮自己知道他每次看到克利斯的成绩想起这事有多着急。
在小雌虫懵逼的眼神中,顾淮背影满含深沉地走了。
……
上课铃响起,克利斯紧紧盯着门口,看到只有一个身影后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焉哒哒地趴在桌上,半张脸都埋在了手臂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
旁边的勒顿和吉那对视一眼,脸上写着果然如此的表情,随着顾淮“消失”了几天,克利斯就焉了几天。
吉那听了会儿课,忽然斜过来扒着克利斯的肩膀:“克利斯,顾淮哥今天也没有发消息来,说今晚上不会补课,今晚我们一起看小雄虫直播这么样?”
“不看。”
“为什么?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看的啊,今天你怎么不来了?”
“不好看,又假又无聊有什么可看的,那雄虫就坐在那个地方扣指甲,跟个生物智障似的,不看。”
吉那对勒顿眨眨眼:骂的这么难听,看来是生气了,是因为没见到虫?
勒顿摊手:我说了克利斯不对劲,现在信了吧。
吉那当然信,他在小酒吧里工作,小雌虫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只不过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朋友身上是他没想到的,他挠挠下巴,好像又没什么奇怪的,就虫族这么个雌雄比例,雌虫变了取向不是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嘛,作为克利斯的朋友,在他对自己的感情迷茫看不清之际开导开导是基本操作好不好。
所以,吉那无比贴心温柔地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虫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说出来,我和勒顿帮你分析分析。”
勒顿瞪大眼:你干什么?
吉那:是朋友就支持他,他只是喜欢雌虫而已,他有什么错?
克利斯斜了眼跟他勾肩搭背的吉那,忧伤道:“你看起来不是能出个好主意的虫。”
也就是——靠不住。
吉那的笑意僵在脸上,“靠不住?”
“我唔!!”
勒顿在他嚎叫出声前将他镇压,面不改色地把他按在桌上,克利斯对此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有吉那自己因为遭到质疑而不甘,努力奋起反抗。
勒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是上课,下了课随便你怎么喊,现在先闭嘴。”
被放开了的吉那又趴到克利斯旁边,“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我有着怎样的误会,但是感情这方面的事你绝对可以信得过我,你不看看我的工作是干什么的?在多少个夜晚抚慰了多少为情所伤的雌虫的心啊,让他们起死回生,多么伟大的光辉形象啊,你怎么能不信我呢,你还是我朋友,这方面的事我还能跟那些虫一样忽悠你吗?”
克利斯:“我喜欢雌虫,他让我喜欢雄虫,我已经几天没见他了,但他没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那个,你喜欢雌虫这件事和想见他有什么关系吗?”
克利斯不说话。
好吧,吉那换了个问题:“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你都没去找过他。”
说来惭愧,不这么问他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到现在好像都不知道顾淮住哪儿的。
“知道啊,但没理由去找他嘛。”
吉那:“……”
克利斯知道!他们好像有很多自己的小秘密诶。
克利斯满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失望表情,“所以跟你说了也没用,为什么还要浪费口舌呢。”
吉那“……”
克利斯在鄙视他。
“你可以去问题啊,顾淮哥不是很关心你的成绩嘛,你去问问题,不仅可以见到他,还能提升你在他心里的好感,一举两得好吧。”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谁还要多此一举地来问,你真的靠谱吗?而且你看我是那种喜欢学习的虫吗?”
“你可以……”
“我放学后要去找他。”打断吉那无意义的话,克利斯自顾自道:“我一会儿就要去找他,想见就想见,还要什么理由?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最后一句话是对吉那说的,说的时候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吉那:“……”
他颤抖着手指着克利斯,问勒顿:“他刚才不是说没理由见顾淮哥吗?这难道不是他自己说的?”
勒顿盯着手指上转的笔,“啪嗒”,笔掉了,然后他捡起来继续转。
吉那:“……”
到底是谁不正常了?
克利斯想要放学去找顾淮的想法当然被拦截了,一只军雌,是那种很温柔的军雌,带他去了游乐园,他不明白自己已经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带他来这里,但他知道这只雌虫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柔,没有尴尬紧张和不安,在他身边好像能把心底的所有不好情绪给抚平。
克利斯安静地听着他说了一些关于他雌父的事,其实关于雌父他已经快记不太清了,但那双墨绿的眼睛在他心里却好像越来越明晰,现在想想,那双眼睛里或许不是没有感情呢,只是被压抑住了。
克利斯听着付林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想,雌父其实有过后悔吧?
有的。
那双眼睛在油灯下好像后悔过。
天色逐渐暗沉,耳边的欢闹声逐渐消失,克利斯抬起头环顾一周,只剩下零星几只虫还在,看样子,游乐园应该快到关门时间了。
“是我考虑不周,还是把你当小虫崽一样,忘了你这个年龄已经对这里不感兴趣了。”付林看着小雌虫稚嫩的脸庞,还有少年独有的圆润眼睛,心里感慨万分,别样的情绪铺满心里,他想,很像,却又不那么像。
最后有些释然的自我玩笑地说:“至少威曼不会做出这幅有点傻傻的表情来,他一向都是很聪明的。”
克利斯听到军雌温柔的声音有些湿润的意味在里面,声音低得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他知道对方是在透过自己看他雌父,这没什么不好的,他反而觉得很开心,很欣喜。
他对雌父的所有记忆都只停留在小时候,贫乏得可怜。
但军雌给他的感觉至少让他知道雌父是一个脱离父亲身份后非常不错的虫,或许他也曾耀眼于虫族,战功赫赫,所到之处是夸赞与掌声。
回去的路上克利斯都在想,雌父好像什么都没留下,但处处都有一点他存在的痕迹,给他留下了很多东西,他突然好想好想雌父,即使再吃一辈子土团,即使再喝一辈子永远混含泥浆的水,即使……一辈子只能困在死去的垃圾星,但他还想见雌父一面……
夜里风大,温度骤减,冷——
顾淮把门窗关得死死的,窝进被窝里不再动弹,他千算万算,硬是算漏了自己易感期这件事,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就像过了几十年一样,还有被时空隧道打乱的时间观念,他早忘了自己是Alpha还有易感期这件事了,就连易感期来临前的不适感都被他怀疑成那狗隧道又要开始吸人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因为在隧道里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是不正常的四级分化带了了什么负面影响都没有怀疑过是自己易感期的问题。
顾淮浑身乏力,生无可恋,双目无神地瞅着前方,脑子特别乱,但又什么都没想,他现在根本不敢动一点,周围的墙体没有安装特殊材料,他现在能压制住精神丝不伤害无辜就已经用尽他所有力气了,至于不受控制到处乱爬的精神力触角……算了,只要不出房间范围就好了。
“嘎吱——”
“嘎——咔——”
一只虫轻盈地从窗户上翻进房间,双脚落在地板上没有弄出一点声音,下一脚就踩在了一个柔软又有弹性的东西上,猝不及防,差点摔个狗吃屎。
克利斯双手捂紧自己的嘴,还好稳住了。
还有,顾淮这是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他刚进房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从他的鼻孔一路向上侵犯他到脑花,在他的天灵盖上狠狠来上几拳。
这么浓烈的抹茶味是要腻死谁!?真是吸一口提神醒脑,再一吸口凉爽到晕倒,原地升天,好!
他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抬起自己的脚去看差点绊倒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借着月色,倒是看了个大概,长条的、圆柱形的、还软。
用手摸摸,哟!还有温度!
克利斯这个时候几乎没接触过什么雄虫,连上课都是脑袋周游世界的虫,根本不知道这是雄虫的精神力触角,他只知道,放眼望去,屋里不少……
“哥!”
克利斯连忙把灯打开,满屋触角印入眼帘,他目光急促地在房间里搜寻,注意到床上有个不太明显的鼓包时,立刻避开那些触角飞扑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哥!”
“你你你你怎么了!?”
顾淮就这样蜷缩在床上,双眼迷离没有焦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仙去,连克利斯扯着嗓子喊的那两声都没什么反应。
克利斯趴在床边,在顾淮眼前挥手,有些焦急地拍拍他的脸,“哥,我是克利斯,你看得到我吗?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
显然,目前的顾淮没办法回答他这么复杂的问题,顾淮双眼缓慢聚焦,焦点落在眼前的虫身上,气丝游离地问:“你为什么要翻我家的窗?”
克利斯身形一顿,而后果断忽视这个问题,起身弯腰,一手揽住他的腰背一手抄起他的腿弯将虫打横抱起,义正言辞道:“我送你去医院。”
才刚跨出去一步他差点又被绊倒。
克利斯顺着那些触角目光一路锁定到自己怀里虫身上,以及他脖颈胸膛露出的大片皙白皮肤上,脑子里瞬间炸出一片烟花,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四肢僵硬地把虫放回床上,按照原来的姿势摆回去,然后盖好被子,最后……跳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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