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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尽春色(近代现代)——地转偏向力

时间:2024-03-21 19:49:56  作者:地转偏向力
  盛昔陶说完绕过窗户推门进去,这才看见他桌面上摆着一块雕了大半的木牌。
  他站在原地略微有些出神,这木牌一个多月前就在了,是陆曜山留下的。
  刚回到寺里那天,他在后殿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一问从心才知道,这两个月陆曜山经常来寺里,而且一待就是大半天,什么也不做,就坐在角落里雕木头。
  盛昔陶看着手心里那块初具雏形的木牌,模样似乎是个观音。
  “陆曜山有说要雕什么吗?”
  “没有。”从心摇摇头,“不过那阵子,陆施主似乎情绪不错,他一边雕还一边傻笑。”
  听了这话,盛昔陶握着半块木头若有所思:“那他为什么又不雕了?”
  从心还是摇头:“上个礼拜吧,陆施主来寺里的时候和师傅聊了一会儿,说是准备回英国。走之前从意问他木牌怎么办,陆施主说不要了丢了吧,但师父没丢,说留着没准以后有用。”
  想起那天的大雪沸沸扬扬得像要将人都埋进去,从心看见陆曜山一个人站在大殿门口,雪从外面飘进来挂满了他的发梢,他久久地凝望着头顶的佛像,跪下去叩了三个头,再站起来又跪下去叩了三个头,罢了才转身离开。
  “我第一次看见陆施主那么失魂落魄。”从心担忧道,“他应该是遇到了难事,大师兄你知道吗?”
  盛昔陶听了,面上扯出一个不理解的表情,心中却流出一股苦涩,犹如现在这般,他注视着老和尚雕着的那剩下一半木牌,上面的观音已经栩栩如生。
  宝相庄严,型姿雅致,垂眸间注视着抱在怀中的小儿,慈爱尽溢。
  “子安观音,相比送子观音,是专门为了保护y妇安全生、产而创造的神灵。”
  老和尚抚摸着木牌上的尘屑,看了眼盛昔陶:“你别说,陆曜山雕得还挺仔细的,你知道他有这手艺吗?”
  盛昔陶不置可否,上前想夺那佛牌:“你怎么还拿人东西呢?”
  老和尚藏到怀里:“他又不要了。”
  “那你就丢了呗。”
  “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老和尚强调,“巴掌大一块得上万,哪能说丢就丢。”
  盛昔陶一听愣住,这东西居然这么贵,随即,他看老和尚莫名更加不爽了。
  “徐建国,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
  老和尚“切”了一声:“你清高呗。”
  盛昔陶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哪知刚踏出门槛,便听见后头那人突然严肃下来。
  “喂,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老和尚注视着僵在门口的背影:“你之前说要摘除腺体,结果又让陆曜山标记你,现在你俩分开了,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盛昔陶回过头,一脸早有决断,“洗标记,再摘除。”
  老和尚听到这话,眼神复杂:“你真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连他的孩……”
  盛昔陶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别过目光沉默下去。
  老和尚见他眼神闪过一丝灰暗,想了想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但他可是完全标记了你,你说洗就洗了,予他予你可都不好受。”
  这个问题盛昔陶并不是没想过,毕竟完全标记是双向的,任何一方洗去对于对方都是折磨。
  盛昔陶想,陆曜山暂时可能会因为感应不到自己的信息素而不适,但他之后就可以再找一个omega代替自己,况且陆曜山哪儿有这么傻会去硬抗易感期。
  老和尚见他不语,又劝道:“或许你可以告诉他你的腺体恢复不了,至少这样你们俩都能解脱,他这样蒙在鼓里总也憋屈。”
  盛昔陶一听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老和尚无意隐瞒,把之前陆曜山同他说的话交代了出来。
  “他问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他,他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觉得你的心难以捉摸,他像个被抛弃的楚楚可怜的良家妇男……诸如此类。”
  盛昔陶听了不由蹙眉:“他当你是恋爱大师吗?”
  老和尚笑笑:“你不知道这方圆十里的小年轻一吵架都来找我解惑吗?”
  “那还真是……”盛昔陶寻找着措辞。
  “造孽。”
  “……”
  玩笑归玩笑,老和尚认真的时候,对待盛昔陶总有些像对待儿子。
  他把木牌擦干净了递过去,说:“我知道你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也够独立,可我不相信你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盛昔陶听了不置可否,他摸着手中的子安观音像,说着如同自言自语了一万遍的话。
  “告诉了不也是一样吗,他有他的父母要考虑,他有他的陆家要继承,我不能为他的将来负责,我也不想他以后怪我,你知道的人性都是多变的,他现在对我穷追不舍,大多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罢了。”
  老和尚说:“可要真是这样,他为什么大老远从英国跑来找你做?他完全可以在英国找一个匹配度高的omega。”
  “我不知道。”盛昔陶垂眸看向小腹,他自嘲道,“就算他真的喜欢我,现实不也说明了我们俩并不合适吗?”
  过完年,转眼陆曜山已经走了近三个月,期间不再有电话和信息,像是真的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盛昔陶的世界。
  月底的时候盛昔陶打算搬回寺里,收留的三只猫崽渐渐长大,每天都要上蹿下跳地拆家,四十平的出租房已经承受不起它们的折磨,和师兄师弟们商量好了以后,便决定在老和尚的苗圃边搭个木屋让它们一家住进去。
  不过这之前,元宵节如火如荼地到来,农村里的年味比市区浓郁一些,天还没有多暗,河边和街边便挂满了花灯。
  寺里的几个和尚也跟着出去凑热闹,归海和从玉扎了一堆莲花灯摆在河边卖,一个三块三个十块,灯里写满了佛经,点着小蜡烛能顺水流漂出去老远。
  卖莲灯的村民里有一个中年女人,她面容哀伤地抱着灯半跪在河边迟迟不肯离去。
  盛昔陶瞧着她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听边上的从心提醒才反应过来那是村头粮油店的何嫂。
  何嫂就是何小毛的妈妈,小毛被拐走了将近半年,至今下落不明,何家从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现在已然麻木。
  听说何叔还因为思念成疾生了大病,整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从意看着憔悴的何嫂心里不是滋味,他上前安慰了几句,何嫂神情恍惚竟拉着他的手掉眼泪,几个人好说歹说才劝住。
  回来的路上从意忿忿不平,直骂那人贩子罪无可恕,死后该下地狱。
  盛昔陶和从心对视一眼,沉默着没说话,自打从意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后,就对这类事情深恶痛绝,每每看见或者听说了,都会情绪激动地谈论好久。
  事实上,寺里的一半人的身世都不太明朗,盛昔陶打小在孤儿院长大,从前的保育员说他是被丢弃的,从心也差不多,从玉则是离家出走,至于归海来的时候已经成年,大概率是自己选择出家。
  盛昔陶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也没想过要找,小的时候会羡慕外面的孩子有父母陪着玩,稍微大点就一心想着赚钱,孤儿院里的环境很差,孩子一多食不果腹也是常有的事,当生存成为最大的问题时,其他的需求便也不在意了。
  他对父母的唯一幻想,大抵是来源于陆骢和白筱落。
  年轻时候的陆家夫妇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不凡的气质,盛昔陶第一次被要求叫爸妈,心里还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受宠若惊,可当见到他们对待陆曜山那种宽厚温柔的感觉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样以后便换作了“叔叔阿姨”。
  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即便吃一个锅里的饭,睡一个房子里的床,装得再像也都能被人瞧出来区别,盛昔陶和陆家格格不入,他想自己的父母再是什么样,都不会像陆骢和白筱落。
 
 
第86章 86 财神爷
  回到寺庙时灯会还没有结束,等归海带着师弟们去休息后,盛昔陶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月亮高高地悬在头顶,远处的灯火热闹,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一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也好像出现了些难以预料的人和事。
  这么想着,盛昔陶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只是不等他细细消化这份情绪,转身之际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对方身上淡淡的西柚味信息素让他意识到这人是个omega,并且等级还不低。
  那味道收敛得十分温和,却又保持了恰当的距离感。
  “sorry。”
  男人说着外语,停下来退了半步。
  他比盛昔陶矮一些,戴了顶帽子,背着光看不清楚脸,只有系在脖子上的围巾,一看就是个价格昂贵的奢侈品牌子,还有他身上精致的皮衣和锃亮的皮鞋,不出意外,这位客人该是从城里来的。
  盛昔陶见他身边没有同伴,似乎独自来逛寺庙,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可惜男人只是道完歉后迅速地绕开他走了,与此同时,寺院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动静。
  归海和三个师弟并没有回去休息,此刻站在树下围着老和尚,五个人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讨论什么。
  盛昔陶见状问:“怎么了?”
  哪知从意两步跑到他跟前,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他。
  “大师兄,我们要被赶走了。”
  盛昔陶一脸错愕,瞧那三四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显眼的就是“拆建”二字!
  “说是有个外国来的老板要在国内投资,看上了这儿的山头,打算改造成旅游景点。”
  “对方还让我们在下个月之前搬出去。”
  这事来得突然,几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除了震惊,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乐水寺的性质比较特殊,它属于村民自建,并不归上头管,说难听点就是违章建筑,即便要拆也用不着赔钱。
  盛昔陶又将合同来回翻了翻,发现对方在其中承诺了补偿费用十万,也不知道是在人道主义的基础上大发善心,还是仅仅敷衍。
  两个小和尚不懂这些,从心急红了眼,生怕改明儿就要睡大街,毕竟天气这么冷,要找个合适的住处也不容易。
  归海见盛昔陶思索片刻,拿着合同便往外跑,立刻问他:“你去哪儿?”
  盛昔陶却说:“找‘财神爷’谈谈!”
  月亮渐渐被云层遮住,灯会临近结束,村子里的喧嚣也静了下去。
  盛昔陶拼命跑到路口,这会儿只有一盏微弱的路灯照着漆黑的田埂。
  好在那个omega男人走得不远,西柚味的信息素飘在风里,盛昔陶擦了一把汗,就要喊他停下,这时,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另一侧的暗影里响起。
  “曹旭——”
  顺着那声音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从黑色的保时捷上下来。
  陆曜山戴着口罩,穿着厚厚的千鸟格大衣,他站在微弱的路灯下,朝这个omega男人挥了挥手。
  他和曹旭居然是认识的。
  盛昔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陆曜山,下意识飞快躲到了路边的树后,心跳不知不觉中快了起来。
  时隔近三个月,陆曜山好像又瘦了一圈,眼窝凹陷下去,即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脸庞消瘦,倒是头发剪得干净利落,精神似乎有所恢复。
  曹旭朝他走去,问道:“你感冒还没好?”
  陆曜山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还有些严重。”
  “那你不去看病?可别传染给我。”曹旭一副“害怕”的模样。
  陆曜山不在意,犹豫了一下替他拉开车门:“不想去,你离我远点呗。”
  曹旭坐进车里:“那可不行,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虽然不理解这话的意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俩关系不错。
  至少在盛昔陶的认知里,陆曜山只会和亲近的人贫嘴。
  可惜他从未听说过曹旭的名字,想到这人是个omega,还正好出现在他们分手之后,就不得不腹诽某人“移情别恋”得真快。
  等曹旭上了车后,陆曜山问道:“事情怎么样?”
  曹旭说:“没问题,合同已经给了,不过我瞧那荒山野岭的真没什么好开发的。”
  他看着陆曜山敲重点道:“我要是亏了你可得赔我。”
  陆曜山给他递了烟:“放心,亏了我十倍给你。”
  曹旭看出他眼里的认真不由愣了一下。
  虽说知道陆曜山最近被陆家看得很紧,不然也不会找上自己,但也没想到这位陆氏接班人如今能为了一点小事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作为明悦集团二少爷,也就是先前被陆曜山拒绝过的相亲对象,此刻,曹旭接过那根烟叼在嘴里:“十倍就不用了,反正咱俩也是互利互惠。”
  他望了眼远处田垄上的灯火:“果然还是乡下的年味儿足,我刚看见村民在放河灯都想过去凑凑热闹。”
  “对了,他们村里还有个寺庙,外面看着挺破的,里面居然有尊金佛,估计香火不是一般旺。”
  曹旭着看驾驶座的人:“你真该进去拜拜,没准身体就能快点好。”
  陆曜山却一脸拒绝,他像是累极了,伸了个懒腰。
  “我开一天车了,困得慌。”
  曹旭:“真的假的?要不换我来?不对,我没中国驾照,要不找你那个姓姜的秘书过来?”
  “姜河他放假了。”陆曜山摇摇头,一边发动车子,“你系好安全带就行,死不了。”
  等保时捷“嗖”得一声开走没了影儿,一直躲在树后的盛昔陶才走出来。
  天上的月亮已经完全钻入了云层,冬季的田野一片萧条,元宵灯火早就熄灭,寂静辽远的夜幕宛如巨大的山巅压下。
  盛昔陶独自走在风里,他的思绪有些凌乱,除了耳畔的风声,还有陆曜山的声音,寺里一帮老老小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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