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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演技这么差？”
“你演技可不差，但是如果你演技没有那么好，我也会拉你一把的，嗨，反正当时巨海也半死不活，他们资质都还没你好呢，我们算是双赢，互相成就，谁也别谢谁。”
方时序还是说了谢谢。
这句谢谢是真心实意的，或许一直以来他太过注重目标，一心想着往前走，没有关注过身边的善意。
“陆白远对你好吗？”彭旭突然问。
方时序说：“好，他很好。”
彭旭撇撇嘴：“没想到他那个死人脸哄男朋友还挺有一手的。”
方时序不是头一次听别人评价陆白远。
别人口中的陆白远冷漠、狠辣整个人冰冷不易接近，偏偏装了一层温柔的外壳，很会骗人。
方时序想，陆白远在他面前从来都只有温柔，是壳子没摘下来吗？
还是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温柔的人。
他不愿去想，唯恐真相大白的那天，他担负不起那份深情。
两人聊了几句，彭旭给了他几个剧本挑，八个剧本六个是武打的。
方时序：“这啥意思？”
“那天你们去赵家别墅的时候，他们佣人为了谴责你们私闯民宅，开了直播，结果大家都被你打架的英姿折服了。”
“……网上直播？”
“没错。”
“所有人都能看到？”
“对啊。”
“陆先生看了吗？”
“哦，他肯定看了啊，他当时看到武打剧本之后还说怕你受伤，我就给他看了你打架的视频，他就没说什么了。”
方时序：我谢谢你！
“什么时候看的啊！！！”
“前天晚上。”
方时序觉得自己要死了。
昨天晚上他还在那里跟陆白远玩什么委委屈屈地说：“你把我手腕捏疼了。”
陆白远还很配合地说对不起，帮他亲了亲。
结果前天就已经看到了他一对十几名赵家佣人团的对战画面。
陆白远昨天是怎么装下去的？
方时序默默地闭上了嘴，决定装作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送来的剧本里有一个方时序很喜欢的，背景是古代，讲的一个渔村少年身负灭族仇恨成长为大侠，为族人复仇的故事，主角生长在一个和平的小村庄，人人打渔为生，但和普通渔民不同的是，他们日夜与鲛人为伴，甚至有一些村民都是鲛人化成，也因此遭受到了强盗的捕杀。
他是唯一一个活下去的，被家人藏在了成箱的鲛人泪里，那鲛人泪里混了血，被连夜运往最繁华的城市卖个好价钱，而他要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个剧本开头让人满心仇恨和悲伤，忍不住跟随着主角的情绪拼命向前走，等待着变强的那一刻。
在看到他顺利复仇，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沙滩上看着落败的村子忍不住潸然泪下的时候，方时序也哭了。
少年拼死成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大侠，但是他再也没有家人，好友也都在复仇的路上接二连三离他而去，他最后复仇成功，却孤独地站在海边，内心一片苍凉。
方时序想，等他报仇完毕之后，他可能也是这样。
但这仇不报不可，哪怕是内心苍凉千疮百孔，也不能让仇人逍遥法外！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本子。”彭旭很是赞同，“拍摄团队也靠谱，是——”
“这个本子呢？”
方时序指了指桌面上的另外一个本子。
“这个？”彭旭犹豫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本子。
第169章 把你们全部埋葬
但是方时序很是坚持，彭旭只好拿起来看了看，看得他直皱眉。
虽然自己在彭家算是不怎么争气的，但好歹也是耳濡目染有点审美的，这剧本写的简直了。
他曾经在舞台上见过那种拼命炫技的歌手，就完完全全听不出音色也听不出来歌曲想表达什么样的感受，就听到那嗓子来来回回高高低低就是一个技巧切换。
跟他在台上跟投资商讲PPT一样，左一个噱头右一个爆点的，其实故事本身才是关键。
这剧本名叫《新世界规则》是一个未来科技题材，上来先讲各种宏观设定，繁杂的背景，又讲未来的新人类的生存方式，讲了很多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故事半天都没展开。
剧本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主角才开始行动，生活在未来的主角为了赚钱不得不去一些红灯区场所，而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那女孩是红灯区老大的女儿，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纯洁少女。
设定很好，但是剧情进行得十分恶臭，并且带了许多擦边行为，最后以主角毁灭红灯区，成为了这个城区的老大终结。
他身边自然跟着那个当初喜欢的女孩，而那女孩眼里全都是他，而他为这女孩做的最大的付出，就是在女孩肚子疼的时候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
这剧本，现在市面上各种噱头流行元素都有，很符合底层男性审美，但是有一个问题。
故事稀烂，真的已经烂到不忍直视，那些七天拍一个的小短剧剧本都比这个强。
但是它偏偏那些流行元素都有，如果拿出去讲PPT，会是一个非常商业的本子。
“我不推荐。”彭旭老老实实说，“就算恰烂片走黑红路线我也不建议你接这种片子，说实话，除非是砸了大钱做特效，不然这片子十分钟就能让人看睡着。”
方时序当然知道。
“没关系，接这个，而且要对外宣传我很看中这个项目，帮他们做宣传，嗯……有没有认识比较有名气的演员，可以让他们配合说也想演出，当然是官方客套但又能糊弄人的那种。”
“你要干嘛？这玩意儿你要演我可不让你演。”
“我不演呢，放心吧，我只是想拉几个人入套。”
因为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坑。
推这个项目的人是一个业界争议声很大的制片人叫陈远，他争议声大是因为他出品的东西好坏相差很大，品质参差不齐，可能刚刚出一个好口碑的剧，后面就跟一串烂到没眼看的剧。
倒不是这个制片人的水平问题，而是这个制片人根本对做好项目这个事不上心，他只喜欢钱。
只要他手里能捞到钱，啥烂片子都能往外推，然后从中间挣差价，跟演员和编剧签阴阳合同，把项目搞得乌烟瘴气。
那些个好的项目也都是片方脑子清醒，把他压制住了。
《新世界规则》将是他的最辉煌作品。
当然，不是因为拍的好。
而是他卷了所有投资商的钱跑路了，直接出国走人，再也找不到了。
有人给这项目投了几个亿，最后血本无归，许多人因此公司破产，妻离子散。
而这个项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投资门槛极低。
不管你投多少钱，陈远都会照单全收，并许诺给十倍以上的回报，当时许多小公司也上了当，孤注一掷投了钱。
毕竟剧本上这些特效场景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但后来曝出来这些设定是抄袭国外一个画家的画册的，所以全都没有办法用。
所有人血本无归。
这个事件在当时轰动了整个娱乐圈，娱乐圈也因此被整顿，投机倒把的人都消停了好几年。
现在，方德成着急把公司做起来，陆云凡和章望非也希望能够出人头地自己闯出一片天，这个项目会是他们的首选。
并且自己也看中了，他们估计会抢破头吧。
彭旭一再坚持不许方时序演，方时序最后便老老实实交代：“这个项目一看就会亏，我想让方念他们入套，狠狠亏上一把。”
他说的时候其实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法彭旭会不会支持，但是他也不打算骗彭旭，因为这个事情迟早要暴露出来的，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那才是真的毁情分的。
没想到彭旭一拍大腿：“还能这样！？”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爸他们还有多少钱能投项目，最多能投几个项目？我这里不靠谱的项目还多的很呢！”
说完转身就去自己办公桌抽屉里翻：“我记得不靠谱的项目还有好几个呢，你别急我一个一个给你翻出来啊。”
方时序愣了半晌，忍不住笑了。
彭旭听到笑声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你笑什么？”
“没什么，”方时序情真意切地表示，“谢谢你，彭先生。”
彭旭脸微微红了一下，抓了抓后脑勺：“你看你，客气什么，咱俩还客气什么？”
方时序没说话，只是笑。
彭旭看了他一眼就不行了：“你别这么看我，再看我又要忍不住表白了。”
他手下带的孩子们算是都生得很好看的，但是方时序就格外让他上头，要不是他男朋友也不少，险些就吊死在方时序这一棵树上了。
这小孩看着乖乖巧巧的，其实可有主意了，特别让人上头。
“行了行了，你自己玩的时候悠着点就行了，别玩脱了，有事找我，我给你摆平。”
但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句：“这事陆总知道吗？”
“我不准备告诉他。”
“这不好吧？”彭旭有点担忧，“如果闹出什么事来……陆家我是不知道啊，但是应该会比较在意这些。”
“在意继承人未来伴侣的品行吗？”方时序笑了笑。
他和陆白远注定没结果的。
除非陆白远是个不认姐姐和外甥的白眼狼。
他看陆白远孝顺老爷子的样子，感觉陆白远还是挺在意家人的。
第二天，网上就开始有意无意放出了最近影视剧的风向，来来回回暗示大家明年将是科幻元年。
而很快就会有一部神作出现。
第170章 生气的陆白远
“拜托了，这个项目我们陆总花了很大心血，你们先看一看好不好？”陆云凡的助理被狠狠地推了出来，推人的保安表情不屑。
“你们烦不烦，我们总裁时间很紧的，想和他谈项目的都要提前一周预约，你们随随便便拿个项目上门，把我们总裁当什么？你们公司的员工吗？”
小助理灰头土脸地回到了路边的车前：“小陆总，对方不肯看。”
车窗摇下，露出了陆云凡憔悴的脸，他一宿没睡眼睛里还带了红血丝。
“你真的跟他们说清楚了吗？这绝对是一个好项目！”
小助理哭丧着脸：“我都在他们面前念了，结果他们急眼了，喊保安把我赶了出来。”
陆云凡咬牙切齿：“又是一家狗眼看人低的公司。”
放以前一听说是陆云凡，他们直接就把人放进去，又是咖啡又是蛋糕地往桌上端。
现在不顶着陆家名头，根本就不让进去。
“呸，就让他们错过这个赚大钱的机会，痛哭流涕去吧，我们走！”
但是接下来，陆云凡连着跑了几家公司，都是门都进不去，他发了几次火实在没脾气了，也饿得要死。
小助理在路边买了两份盒饭，给陆云凡一份，陆云凡打开看了一眼，满心嫌弃：“这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小助理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小陆总，咱们卡里也没什么钱了，这阵子陆总一直没有给钱，你又执意不肯用夫人给你的……咱们公司的水电费租金都是钱……”
刚说完，陆云凡就从他手里抢过盒饭，皱眉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没几口，公司门口的保安又来赶他们：“外人别在我们公司门口吃东西！阻碍我们办公！”
被突兀地一推，陆云凡手里的盒饭翻了，饭菜扑了满地，那保安十分不悦地吼道：“你干什么呢！快给我们扫干净！”
陆云凡懵了，他看着地上那一大堆饭菜，肚子里空得难受。
放在平时，他已经在自己的房子里吃下午茶了，几百块上千的糕点和最昂贵的红酒，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而现在，他在烈日下，对着翻在地上的盒饭惋惜，身后是咒骂的保安。
这时，刚刚还骂骂咧咧的保安突然变了一副笑脸，转身迎了上去。
就看到一辆昂贵的商务车停在了公司门口，然后下来一个打扮得干净利索的小助理撑了一把伞，把车里的人接出来。
那人身材修长挺拔，站在那里好看又精神，虽然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但一双丹凤眼明亮有神，模样精致乖巧，是一副顶级优等生的模样，但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就知道这优等生不简单。
方时序？！
陆云凡怔怔地看着车里下来的少年被拥簇着往公司里走，周围的保安和工作人员都点头哈腰，态度极好。
然后少年下车走了几步，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盒饭有些惊讶，转头看向陆云凡。
他怔了半晌，清冷的声音略带惊讶地响起：“云凡？”
那一刻，陆云凡恨不得转身拔腿就跑。
他最不堪的样子被方时序看到了！！
他低着头满心羞耻，转身就要走，结果被方时序拉住了。
那是方时序第一次主动触碰他，打他那几次除外。
方时序转头跟小助理说：“把我车上的糕点拿来。”
那小助理应了一声，去车里取了一个纸袋子递给方时序，方时序把纸袋子塞给陆云凡：“拿着吧，我买来做下午茶的。”
说完，方时序转身就进了公司楼。
陆云凡手里拿着那个纸袋子，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丢吧，舍不得，这是方时序给的，不丢吧，他觉得十分丢人。
纸袋子被他死死捏出了痕迹，但很快又小心翼翼地把皱褶抹平。
*
方时序谈完项目出去的时候，陆云凡已经走了，地上的盒饭没有收拾，清洁阿姨正在骂骂咧咧地擦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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