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萧应棠也面色苍白,虚弱喘息,满脸的冷汗把头发都浸透了。
发觉情况不对,扯开他的衬衫,出现在眼前的伤,让贺明渊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他认得这种伤,是戒鞭。
有好多,几乎满身都是鞭痕,旧伤叠新伤,有些才刚结了层薄痂,此刻痂破出血,怵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愣愣的问。
“……”
“说话啊。”
萧应棠也不看他,垂目沙哑地:“不是分手了么,还问这么多干什么。我这个畜生死了不正如你意,反正你连花圈都送了。”
“萧应棠你——!”贺明渊头昏脑涨,闭目深吸一口气,也不想和他废话,沉声道,“姜应竹他人在哪里。”
还是没有答复,贺明渊脸越来越黑,懒得再问,一把抓过衣服就要去找姜应竹。
“不是他,”萧应棠拉住他,踌躇了片刻,才闷闷发音,“是我自己。”
贺明渊一窒,难以置信看去:“什么,你自己?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简直委屈得不行了,萧应棠扑上来将他死死抱住,“还不是因为想你,想了多少次,就有多少鞭……”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他就像变成了一个废人,什么事都做不了,成天魂不守舍,不是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发呆,就是借酒浇愁,只图个不省人事,能在梦里见他几次。
结果没有梦到贺明渊,却梦见了师父,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了那句“当走不忧,当留不悔,勿求尽善尽美,但求无愧于心”,他惊吓着醒来,眼角还淌着泪。
贺明渊打破了他淡泊宁静的生活,分离有忧,留下有悔,相思有愧,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还有半分萧应棠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好对不起师父。
顾影惭形,提笔舞墨,便拟下一条新的门规。
——画者,情之极也。不可恣心自放,不可堕身毁志。
但他仍是屡屡犯忌,屡屡受罚。
贪情无了,如猩嗜酒,鞭血方休。
听见这条门规,贺明渊完全懵住了,对身上的人抱也不是,推也不是。
声线细微颤抖:“你……你疯了吗。”
他是认真在问,这根本就是自残,没有正常人会对自己做这种事。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萧应棠将他搂得更紧,口吻带着无奈,“岂止是疯,万千情思终成魔,我能怎么办?”
贺明渊自然是懂的,萧应棠那时没跟他下山,就是为了责任和志向,还以为这个人活得通透洒脱,能够不困于情,不乱于心,万没料到情况竟是这般糟。
看着萧应棠身上的伤,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卦,贺明渊脑子一片混乱,仓促拿过纸巾给他擦血。
“你是在心疼我,还是同情我?”
手被萧应棠忽然握住,紧按在伤处,贺明渊愕然抬眼,撞上那双幽怨的墨瞳,想要抽回手,稍稍一动,却被按得更牢,掌下传来雄劲的心跳,催得人雨昏花蹙,春草霏霏。
“你……我去给你拿点药。”
“药?什么药?”萧应棠贴面凑近,星眸剪水地望他,“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世间良药千百味,却无一味治情痴,你想给的是毒药还是解药?”
男人呼出的热息喷打在鼻尖,熏蒸了一片视线,贺明渊心跳开始乱了起来,手指在鞭痕上轻颤,传来的触感仿如带着奇异的电流,在指尖噼啪细炸,十指连心,电麻击魂。
萧应棠抚上他的脸:“……是毒我情躯,还是解我热肠?”
贺明渊已有点恍惚了,哪里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怔怔看着自己的手被带着从胸口滑向腹部的伤,周围腹肌略微抽搐,就知道是被疼的,但萧应棠却感觉不到似的,牵起他血染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墨瞳翩然瞟来。
“哥哥。”
红炉点雪,柔剑穿心。
贺明渊睁眼启唇,喉结滚动。
萧应棠用舌尖轻舔他手的血渍,津唾惹湿,软糯呢喃:“为什么要和女人订婚,哥哥……”
贺明渊被他这一声声“哥哥”叫得口干舌燥,气血翻涌,映入眼帘的脸没了一丝方才的邪佞,玉容颓丧,盈盈惺惺,像极了一只失宠的小黑狗。
“有我还不够么,”毛绒狗爪扑上主人,耷拉双耳,水眼汪汪,“坏哥哥,为何气我伤我负我……可知应棠有多想你,你摸一摸,数一数,哥哥就一点不想我么……”
这乍晴乍雨的,简直要把贺明渊弄得失心失魂了,再看不了他一眼,垂着颤动的睫毛,手指停留在肌肤上,这才发现这个人浑身烫得离谱,还一直冒着冷汗,也不知是受凉了,还是这些鞭伤感染了。
“你先起来,把衣服穿上,已经……发烧了。”
“嗯,都烧好久了,从哥哥走那天就开始了,”萧应棠抬起他的脸,鼻尖挨磨,吐云喷霞,“情火烧不尽,风过又生根,相思焚心魂,贺郎绕骨深。”
贺明渊摄魂吸气,就被覆盖上双唇,入侵的吻变了味,甘霜甜雪如压蔗,舌撩齿缠,香阴堕风,满口似有杏花疏帘之慵扫,蕴玉含珠之穿波。
“哥哥。”
本就被吻得晕酣神摇,冲耳呢喃又苏又哀,魂牵梦绕,贺明渊心生不妙,一团欲火就往下窜,性器也抬起了头,硬坚坚的抵在萧应棠腹部。
“是喜欢应棠这样叫你么,”握起玉根缓缓套送,耳鬓厮磨,檀唇烘日,“好哥哥……香哥哥……”
感觉那金枪又再次在花穴入口蠢蠢思动,贺明渊夹缩着双股:“等等,你别……”
萧应棠埋怨鼓腮:“已经等过了,别过了,结果却是等君飞上别枝花,应棠不甘,更不服,哥哥只能是应棠一个人的,就要哥哥……”
像个被抢夺了宝物的孩子,要急急拿回所属权,又怕再把宝贝弄疼弄伤了,埋头叼上凸起的乳尖亲昵吸舔,双手揉搓着紧绷的玉臀,两两性器相磨相擦。
贺明渊被挑逗得膏雨连绵,迷离粗喘,身子不自觉一松,金枪就呲溜滑了进来,两个人同时发出闷吟,萧应棠吻上他紧锁的眉宇,停了停,才软玉温香的往深处寸寸挺入。
花穴都还没缓过气来,又被塞得满满,贺明渊恼得不行,想打想推,却见萧应棠遍体鳞伤,面颊酡红,浑身汗水也流更猛了,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你的伤……嗯……血……啊……在流血……”
“嘘,”萧应棠用食指轻压上他的唇,“棠花有痕千百回,血纷纷,君诉诉,宁愿此生无解是情毒。”
贺明渊哑然失语,心跳加速,脸耳烧热,怎么无论他说什么,这家伙总能出口成章的反撩回来。
萧应棠抿唇一笑,吻着他通红的脸,顶刺花心一点销魂处,深深浅浅,或迟或奔,撞得玉臀红霞润色,乱颠乱颤,涓涓仙汁朝金枪冲腾而来,更是情欲大动,狂飙忽卷,无法自控的周身啃咬,迎波掀干。
“嗯……慢点……啊……水……不行……应棠……”
贺明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感觉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烈炎浓寒,通体蒸麻,湿润的眼眸望向萧应棠,覆满鞭痕的肌肉血珠淋漓,竟有一种崩裂的性感,分明担心他的伤,但想到这些是为自己留下的,又莫名兴奋如狂,舍不得推开,更舍不得停下。
到最后就像被下蛊了一般,为了减轻他的负担,也顾不得红肿的花穴,自己扳开玉臀,抬高腰际朝他迎凑迎送,哪知这家伙毫不感激,更是把他顶得飙泄横流,惊魂欲死。
也不知晕厥了还是睡着了,疲惫睁眼时天已黑尽,鼻间飘来一缕淡淡血腥味,才发现还被萧应棠搂在怀里。
方才回家匆匆,也没来得及开暖气,整个客厅凉飕飕的,自己身上被披了几件衣,萧应棠却还裸着,面颊紧贴的胸膛传来炽热的体温,好像烧得越发严重了。
见他醒来,萧应棠泛白的双唇牵起一抹柔笑。
“满意了没,”轻抚上他脸庞,墨瞳慧黠,“看我为你吃醋发疯,跪舔哐哄,是不是很解气?也不枉你一番心思引我下山,如果不够我还可以继续表演。”
贺明渊眉心轻颤,就知道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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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轮到哥哥当小狗了
不错,起初是他故意和李思语来往,效果不佳,又让人把李思语身份透露给了媒体,就是用订婚的谣言引萧应棠下山。
“虚情假意。”贺明渊冷声,一把将他推开。
“嘶……好痛,”萧应棠龇牙咧嘴,却又不顾疼的把他塞进怀里,“我可是句句肺腑,没有半句虚言,要不是这伤被你看见,我还蒙在鼓里。”
“那也是你蠢。”
“不是我蠢,是你卑鄙,”萧应棠面容严肃道,“我会信会气,是因为像你做出来的事,我哄你哐你,是因为真的想你,想得受不了才会多一道伤,否则就算我有躯壳百副,也早都皮开肉绽了。”
贺明渊是的确没有想到,这半年来他在山上是这样过来的,所以看见他身上的伤时,就原形毕露了,如果早知道,自己又何必如此。
萧应棠穿上裤子,站起身深看他:“以后别再用这种手段试探我。”
“你觉得我在试探你?”贺明渊皱起眉,“如果我说不是呢。”
闻言,萧应棠只是摸着鼻梁,浅淡一笑,似也不想与他争锋相对,拿过衣服:“来,我帮你穿上,别着凉了,饿了没,先吃点东西吧。”
贺明渊沉脸挥开他的手,自己扣上纽扣,尽管知道这做法不够磊落,但听见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极不痛快,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喜欢误解他的意思。
萧应棠也不恼,反觉着他这模样可爱得紧,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捧盒,漆雕花纹,十分典雅精美,一拿出来鼓鼓的双肩包就空了下去,似乎只装了这么个东西。
“这是我走之前,让齐嫂给你做的。”
贺明渊看他拿过来揭开,里面有八宝分格,每一格装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小食,长途跋涉,却没一点坏损。
“好在是冬季,多放几日没问题,要是再见不到你,可就都报废了,”萧应棠拿起一块莲子缠递去,“快尝尝。”
贺明渊盯着糕点,半晌不张嘴,萧应棠叹息一声,又道:“也是,哥哥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哪儿稀罕这些粗陋小食,既然不要,那便扔了去。”
萧应棠说着就走,贺明渊这才回神,连忙将他拉住。
“等等,我没——”
刚一开口,萧应棠就忽然转身,将含着的糕点塞进他嘴里,贺明渊始料未及,嗓子发出呜咽,却被按住脑袋紧压双唇,舌如莲子口中缠,糖衣在辗转中化开,酸甜激齿,暖暖烫烫。
“看网上说,拴住男人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萧应棠用舌尖轻舔他嘴角的糖丝和碎屑,“好吃吗?”
贺明渊险些又起了反应,斜睨他一眼:“这些都是齐嫂做的,坐收渔利,也不嫌丢人。”
“呵,哥哥好差的记性,忘记我刚才是怎么自食其力的了?病牛耕花田,劳马奋人鞭,孰为乐乎?”
贺明渊的脸“噔!”的红了起来,想起他的伤,满肚子窝火发不出来,萧应棠笑笑,又将一块糕点喂进他嘴里,“统统都吃了,一个不许剩,我去给你倒杯水。”
贺明渊是真有点饿了,这久违的味道更是惹了馋虫,分明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但就是无端端让他如获至宝,这般甜的不是糕点,而是被人在乎疼爱的感觉。
食髓知味,如毒上瘾。
地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贺明渊捡起来查看,有好几通孙觅的未接来电和十几条微信,现在发来的是一个泪流满面的表情包。
想来应该是白天会议的情况,贺明渊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一条条语音,抬眼朝萧应棠的身影看去,褐绿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光。
“还有工作?”萧应棠递来一杯热水。
贺明渊摇头,放下手机,接过喝了口,拿起一块糕点递去:“你也吃点,一会儿跟我去医院,治治身上的伤。”
“还是不用了,”萧应棠游步在客厅,漫不经心地,“你吃完了收拾一下,天亮就跟我回寻幽园。”
贺明渊胸口一窒,手里的糕点掉了地。
萧应棠回头:“啧,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贺明渊冷冽看他,沉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是你不记得我说过什么,”萧应棠脸上没了笑,身直颜静,居高临下,“我当初就不该放你下山,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真的拴住你。”
萧应棠说着从包里缓缓提起了一条铁链,带着项圈,在月光下折射出森森银光。
弯腰凑近,墨瞳邪魅,如痴如狂。
“这次轮到哥哥当小狗了,我的狗。”
这不是突发奇想。
贺明渊要离去时,萧应棠就想过用条链子把他锁起来,管他是怨是恨,一辈子陪着自己。
但那也只是想,又怎舍得这样对他,金雀折翼,囚笼玩赏。
本以为分离只是暂时的,但他低估了思念的力量,日夜蛰伏,比癌还毒辣,几乎把他的寂寞孤独变成了困兽之斗。
尤其是看见贺明渊订婚消息,分明亦真亦假,却如五雷轰顶,宁信不疑的飞奔而来。
原来,他没自己想得那般洒脱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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