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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夜来(玄幻灵异)——日月我瞳

时间:2024-03-22 07:57:03  作者:日月我瞳
  白药闭起眼睛,背着凌云道人,整个人向深渊倒去。
  无相所处的身躯彻底湮灭,神魂这才从尸身的束缚中逃出。可谁知他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心中馋白药这副百年难得一遇的容身躯体。一扬手,命所有人与他一同跳下悬崖去寻找尸身。
  待所有活物跃入悬崖,凌云巅之中终于重归于死寂,只闻山风呜咽。
  唯有这道深渊巨口默然横亘在此,吞食一切。一阵黑雾从悬崖下如孤云腾岫而出,顷刻间万籁俱寂,凌云巅这片山头只在片刻,就看不清全貌了。
 
 
第2章 苍乾
  乱梦裹了层血气,佐着熟悉的惊恐哭叫声,简直摧心折肝。
  白药于剧痛与梦魇中猝然睁眼。
  他茫然地盯着眼前漆黑,眼珠仿佛冻住。良久,他在逐渐恢复的五感中突兀听见一声:“你醒了”
  在一阵难以言喻的悚然里,他也就真的醒了。
  记忆纷至沓来,凌云巅的山火,漆黑的身影,凭空而至的屠杀。
  他九岁入凌云巅拜师,至今已经过去一百二十三年,前尘种种,在今夜这一睁眼中恍如梦醒,亦如梦卒。
  白药木着脸,不去看是谁人出声,也不应声。似乎这样,他就能趁着这比夜色更浓的漆黑再睡一觉,待醒来就能一切照常。
  师父脾气仍旧火爆万分,动不动拿捆仙绳当抽人的鞭用。师妹还似旧时躲在他背后吃糖人,师弟苦口婆心劝诫她少吃,会烂齿。
  师姐师兄喜结连理,幼儿已三岁。
  白药情不自禁忆起旧事,嘴角还想要牵起,泪水却已经控制不住汹涌而出。他难以承受地弓起腰身,咬牙切齿双手颤抖着捂住了眼睛。
  这地方寂静的可怕,近乎死寂,无光无声,白药低而细的哭声似被放大数倍。
  “为什么哭”半空中的声音问。
  白药默然蜷缩着身子,没有回答。
  “问你话,哭什么”
  那声音由远忽近,浮在空中,又仿佛贴着他耳廓,低沉而饱含兴味。
  夜色掩盖下,白药闭起眼。
  数息后再睁开,又是坚冷如冰雪一双眼瞳。白药支肘起身,强忍着浑身筋骨寸断的疼痛,嗓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活生生磨过:“你是何人?”
  “苍乾”那人道。
  白药顿了顿,问:“何人敢以苍天为名?”
  苍乾并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嘲意,复又问:“你方才哭什么?”
  “这与你无关”白药寒声道。
  苍乾反问:“我救你一命,想知道你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这也与我无关?”
  白药沉默了一会,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让我出去。”
  “什么出去?”苍乾疑道。
  白药心头猛地一沉,“你我现在何处!”
  苍乾饶有兴致的声音传来,“一间破庙里,屋外风雪大作。你身受重伤,我怕你让这贼老天冻死,在门外设了一道屏障。”
  白药双唇紧抿,眉目之间的焦急再也藏不住,他对半空一拱手,强作镇定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恐怕我此刻双目已盲,至于我的身世容后再与你细说。敢问恩公,我跌下山崖时我身后背着的人在何处?”
  苍乾莫名其妙,“跌下山崖?这里名为荒莽原,方圆百里没有山崖,只有经年积雪,除了偶尔觅食的妖兽,荒莽原杳无人迹。你是从何处来?”
  “....君子国,凌云巅”
  白药一颗心沉到了底,寒声道:“我不是在凌云巅后山被你救起?”
  “不是”苍乾道:“我是从琅嬛谷把你带出来的。”
  白药熟知四海八荒地域,唯独没有听过琅嬛谷。不由得一愣,“琅嬛谷是什么地方?”
  “你孤身一人倒在荒莽雪原里,教雪埋了。我途径此地,从雪底将你挖出来,我看你浑身发僵,本想将你制成肉傀儡,谁知道你还有气息,我就将你带来琅嬛谷周围唯一一处能藏身之所在。”苍乾说着一顿,“距我救你那日,已过去十三日”
  “咳..”白药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一句,立时急火攻心,喷出一口热血。他捂着心口,踉跄起身,一动之下牵动内伤,口鼻又呛出一蓬血雾,身形不稳跌跪下去。
  苍乾懒洋洋道:“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去寻人?此地往北五百里,就是妖族的地盘,兴许你要找的那人已经被分食干净也说不定。”
  “住口!”
  白药声音忽然凄厉,陡然面朝苍乾的方向。那双眼眸漆黑无光,其中却不见半点惶恐不安。
  是天塌地陷也能毫不动摇的凛冽坚定。
  苍乾盯着他看:“你非要去寻人,也不是不行。既然你看不见,也算你有几分运气,我这便带你去一处有助于养伤的好地方。”
  “不必...你..住手!放我下来!”
  苍乾对他的拒绝充耳不闻,悍然将白药拦腰抱起,二人相贴时,白药才感受到这名为苍乾的男人有多高大。苍乾一掌托着白药双臀,另一只手绕过白药后背,掌心紧握白药臂膀将他扣在身前,这个姿态十足羞耻而亲昵,几乎与寻常人家中双亲托抱稚子无异,孩儿稍微大一些,都不会再让人这样抱着。
  苍乾就这样抱着白药大步走出门外,白药一生至今,何曾沦落到如此无力自保任人鱼肉的境地里过。
  屏障之外风狂雪重,冷意砭人肌骨。
  苍乾慢悠悠走在荒莽原上,他瞧着白药面色铁青却不得不倚靠在自己怀中,嗤笑道,“你知不知道大荒之北有座绣山?”
  白药喉中疼痛,气得发抖,此刻压下心头狂怒,指尖拈决,筋骨中传来令人发狂的疼痛。他默默忍耐着,指尖飞快变幻。
  这指决复杂至极,需得全神贯注,就在这时,苍乾又道:“绣山多芍药,终年如春。前些日子,十二城五楼出了乱子,滕六重伤濒死,芍药仙子被她的寒气所伤,绣山花海尽数枯萎,牡丹仙子怕她失职一事被青帝察觉。便扬手召出漫山遍野的白牡丹,花大如盘,夜里盈盈含光。时人称之“昆山夜光”,腾六沉寂后,绣山昼夜落雪。昆山夜光于茫茫雪海怒放,遇上晴夜,冷月空照牡丹花海,那景色连姮娥所居住的广寒宫也要逊色。引得方圆百里附庸风雅者前来赏花。”
  “说这些做什么...
  这些仙家故事令白药听得入神,竟忘了拈决。
  苍乾漫不经心扫了眼他垂下的手指,脸上浮出了个怪异的笑。
  肉傀儡的绝佳躯体。
  ....可惜了。
  然而思及心头那个自他有意识起就时不时响起的承诺,他只得作罢。
  白药目不能视,耳力与思绪变得格外敏锐。他脑海深处闪过一张柔美的面孔,转瞬间又沉回那海面之下。他喃喃自语道:“....雪神腾六”
  白药迷茫回想,委身在苍乾炙热的胸膛前,像是朵被人强行摘进掌心的病牡丹。
  苍乾嘴角露出了个毫无温度的笑,身躯如烟消散。
  白药只闻耳际传出了声足以啸停风雪的龙吟。
  同一时刻,方圆百里之内鸟兽惊逃。
  夜中寒风呼啸,积雪过人腰。
  腾空而起的庞然大物掀起遮天蔽日的雪尘,荒莽雪原之上,一条通体覆玄鳞的苍龙仰冲天际,在云上张开了琉璃巨眼。
  苍乾抱着白药坐在一处狭窄温暖之所,风声被挡在外,白药惊疑不定,下意识问道:“方才那是龙吟?”
  “有点见识”苍乾奇道:“你只凭耳力,如何分辨?”
  “我师门中有一枚藏音石,其中有龙凤遗音”白药沉声,“但先天神族分明三千年前就已经被天意降下的劫数诛杀”
  苍乾闻言,似笑非笑道:“天么,只能作张大被,盖在地席之上,相隔着二亿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里。二者永生永世相望,比参商二星还不如。它连自身命数都算不到,怎么诛杀神族?”
  白药平生只敬苍天,不敬鬼神。
  这番论调让白药愣了愣,道:“自盘古开天辟地起,天道便是至真。若如你所言,诸天神陨落又是为何原因?”
  苍乾这次沉默许久,白药敏锐抬头,陡然对上苍乾探究的打量。
  “什么神族鬼族,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都是些让人耳朵起茧的掌故。”苍乾伸手不由白药拒绝地揽上他的肩头,危险道:“我忽然想起,道长方才不是说容后再与我细说你的身世?”
  苍乾伸出手指,重重一抹白药侧颊,“说罢”
 
 
第3章 交易
  二十二日前。
  大雪纷飞,全然不管沿着石阶往下流淌的血河与残肢断臂,敞开它冰冷雪白的怀抱将整个大地裹在其中,与天染了一色灰白,茫茫一片好干净。
  滕六提着罗裙匆匆转身,看她那背影,恐怕是赶着离去,对此地污秽眼不见为净。就在这时,天际无端飘来一朵祥云,乘云者看不清模样,滕六思及近日传闻,警惕地加快了步伐,她整个身躯化作一阵乱玉碎琼,眼见要随风而去之际,一柄长刀却从天而降,分毫不差地洞穿了神女头颅。
  那人面庞之上笼罩着一层黑雾,不见其中容貌。看身形是个男人,他来时无声,惊天一击就断送雪神性命。
  顷刻间,又有一人显了身形。是个臻首娥眉的美人,她从裙裾下探出脚尖轻轻踢了踢滕六软垂的手臂,回头嗔怪道:“人族有句话叫怜香惜玉,你怎地出手如此狠戾?她死了,往后人间谁还能司雪?若被人间察觉..”
  “闲话少说,快些处理”
  男人俯瞰着云头下的惨状,冷哼了道:“至于其他,还轮不到你我来操心”
  美人面色微变,探出头往下瞥了一眼就缩回目光再也不肯看。二人各自取出腰间法宝,拈决时,那些血肉模糊的尸身便自发被吸进去,黑雾从法宝囊袋口中溢流而出填满了整座山头。
  三刻钟后,尸山血海的景象已是一空,可阴冷的雾气却仿佛能渗进骨头里,肉眼可见,飘荡千里。
  二人看着黑雾的眼神又畏惧又厌恶,搜查过没有遗漏之后,二人便立刻原路回返,连回顾一眼也不愿。
  一山之隔的邻地贯胸国,行人走兽不约而同惊讶地望着西天方向,时正入暮,太阳艳红如血的余晖遍撒万里山河,山中寒潭如火明彻。飞雪就是从此时临空而下,在斜晖中像是一场凄凉的控诉。
  *
  十三日前,玉山,绛朱宫阙。
  锦袍女子手执酒杯,明晃晃的伤心从她眼中流出来浸湿衣袖,她趴在桌案上,窗外三个绿衣小姑娘时不时探头进来偷看殿中情形。
  “怎么办,娘娘哭了!”
  “小喧,你去,你去,娘娘最喜爱你,她在哭呀”
  两人营造出七嘴八舌的吵杂,被叫做小喧的女孩儿抽抽鼻子,语气也染上了哭腔,说:“没有用!娘娘每次都要哭的,我也要哭了”
  她话音刚落就张嘴嚎哭,其余二人见状不好,手忙脚乱安慰她。三人叽叽喳喳吵闹非常,没有发觉殿中女子已经行至窗前。
  女人容貌绝伦,看不出年纪,她身着天女织出的云锦,头戴玉胜,身后千条瑞光循环往复生灭。
  女孩儿们战战兢兢站成一排,女子缓步而来,一手扶窗,一手揉着额角,疲惫地对其中二人说:“别玩了,凌云巅昨日异动,你们二人前往东天将此事告知帝君”
  二女答是,化为青鸟飞远,年纪最小的乖觉地跟着她回到殿中。
  殿门正对着的玉壁前,悬挂着八幅骏马图。右至左依次落款赤骥、飞黄、白蚁、华骝、騄耳、騧騟、渠黄、盗骊。
  每一幅图都栩栩如生,想必落笔之人已在脑海中勾勒过千万次,才能下笔如神。
  “娘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看不够呢?”女孩儿万分困惑,化作青鸟落在她肩上,似乎想安慰她。
  女子露出苦笑:“喧儿,我愿你永远不要懂得这种欢宴过后无尽痛苦的滋味。”
  殿外有天兵来报,她敛了神色,拂袖转身间就出现在大殿外。
  天兵拦着一人,不允许他擅闯,这男人相貌平平,通体漆黑,见女子出来,当下跪地俯首而拜:“西王母,卑民有要事要报”
  她不着痕迹挥退看守。
  男人进殿来,却不敢四处张望,微垂着头。只听西王母动听却漠然的声音道:“何虚,你几次三番不远万里来昆仑,求化去外貌的神药,可知道天生万物,自有道理,你身为不死国人,已经拥有长生。却仍然贪心不足。我怜你心诚,可你献出的珍宝在这里不值一提,你报来的消息也不够重要,这次为了换那颗药,你又有何事上奏?”
  何虚长揖道:“姬满曾经周游列国,昔年与西王母于瑶池之上饮酒,西王母为天子作歌唱道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周穆王答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可如今沧海化桑田,敢问娘娘,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西王母猝然转身,脸上血色尽褪,神情似悲似喜。
  “我在贯匈国查到姬满转世消息,便快马加鞭来禀报”何虚看着她,得意地笑了:“不知这次的消息够不够换您一颗神药?”
  西王母的视线落在虚空中,水光在她那双美目中一闪而过,她叹息道:“...喧儿,拿九转丹来”
  *
  “我幼年蒙师父收养,教习我武功学识。十三日前我门中上下遭人屠戮,我自——”
  苍乾道,“这么说来,你是你师门中唯一活口了?”
  白药倏然噤声,好半晌才冷冷道:“——爆金丹,跳下凌云巅,也活不久了。
  “遇上我不会活不久的,我可以助你报仇”
  苍乾居然低低笑出声来,他抬指按在白药眉心,白药茫然睁眼,目光无神。
  神力登时席卷白药全身,几息功夫后,白药目光微微一凝,浑身伤口痊愈。
  入眼是一片玄黑铺底,银线绣出滔天波浪的天锦衣料。天女飞梭,数十载才能织出一巴掌宽的布料,那不经意泛出的银光彰显着主人的身份绝非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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