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么点破事真不值当他生气。
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开口理由而已。
包括他身边那个男大学生,他照样没放进眼里。
他在意的是沈既白脸上的笑容。
他能那么随意就对一个陌生人展露那样的笑,可身为沈既白的另一半,他却从未见到过。
“沈既白。”
霍衍舟突然喊他。
沈既白应声的同时手腕被人抓住。
他抬眸,霍衍舟已然倾身靠近。
俊美的五官在他眸中无限放大,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沈既白下意识后仰。
霍衍舟眸色一暗,一只手揽上他的腰,强势地箍着他,将他带近自己。
略显狭窄的后座,两人身体近在咫尺。
霍衍舟看着他,顺势抬起另一只手略带侵犯性的扣住了他的下巴。
沈既白被迫仰头和他对视。
霍衍舟半眯着狭长的眸子俯视着他,指腹不住在他唇边摩挲。
须臾,指尖轻轻顶开了他的唇角,眉峰轻挑:
“怎么,怕我?”
唇齿毫无预兆被人侵犯,他的指尖抵在他唇边搅动。
明明是再屈辱不过的动作,却偏偏衍生出几分涩情的意味来。
沈既白下意识偏过头,少见的反抗着,“整个京北,应该没有人不怕霍总的吧?”
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反讽深意。
霍衍舟冷笑一声,重新将他整张脸掰了回来。
“去了一趟学校,胆子倒大了不少。”
他轻笑着从他嘴里抽出手指,泛着水光的指尖轻抚上了他的唇瓣。
“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沾染着水光,变得莹润透亮的唇瓣,是霍衍舟坏心眼留下的恶作剧。
可他明明没惹他……
沈既白强忍着心底泛起的酸涩,脸上的神色却像往常一样冷淡到了极点。
“霍衍舟。”他叫他。
霍衍舟眯眼看他,看他眼角明明已经泛起了屈辱的湿意,却仍旧一脸倔强的开口:
“我没惹你。”他说。
“不喜欢我的话可以跟我离婚,没必要如此羞辱我。”
他是人,不是他一时兴起随意玩弄的工具。
被他丢在婚礼上出糗时,他可以理解为他不愿接受家族的联姻。
但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何要来招惹他?
“请放我下车……唔。”
唇瓣突然被人强势吻住。
待沈既白反应过来后,唇齿已然遭人侵犯。
霍衍舟的气息裹挟着车内的空气,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沈既白被挤在小小的角落里,奋力挣扎着。
只是霍衍舟身为Alpha的天生优势,很快,他便彻底败下阵来。
直到沈既白彻底放弃挣扎,霍衍舟这才试探着放开了他。
与此同时,沉哑的威胁声带着喘息在上方响起:
“还离婚么?”
沈既白认命闭眼的同时,思绪飘回到五年前那个夏天。
沈既白对霍衍舟的了解是从五年前进入京北大学开始的。
那时候的霍衍舟是大他三届的学长,更是整个经管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存在。
学校的宣传栏张贴着他所有的光辉事迹,整个学校随处可见他的影子。
学院名誉墙上的各种奖项,是霍衍舟打下来的半壁江山。
刚踏入大学不久的沈既白,一穷二白,身无长物。
如果没有高鸿,他和所有人一样,只会是整个经管学院里最不起眼的渺小存在。
而他和霍衍舟的第一次见面,始于高鸿办公室里的惊鸿一瞥。
或许霍衍舟早已忘了此事,但那次的见面,却是沈既白心底如数家珍般的美好存在。
车里。
沈既白重新整理好自己复杂的心情,才缓缓睁眼迎上了霍衍舟的审视打量: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无论是联姻,还是离婚。
所有的主动权都在霍衍舟手里。
看着沈既白被自己吻的有些红肿的唇瓣,霍衍舟心底的气终于散去些许。
他抬手温柔的为他抹去眼角涌起的湿意,为他拨弄好额前因为刚才的争执而散落的碎发。指尖碰了碰他被咬肿的唇角,淡淡的声音却透着十足的威慑力:
“你知道就好。”
沈既白略显疲惫的闭上眼,暗笑自己天真。
他怎么会因为霍衍舟随手赠下的好意就下意识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年少时深埋在心底的那个霍衍舟,早在两人成婚当天,就已经被他给扼杀在心底深处了不是吗?
直到沈既白到达金河大厦之前,两人之间都再没有任何的交流。
“下班我来接你。”霍衍舟赶在沈既白之前开了口。
沈既白哪怕是想拒绝也没办法了。
“随你吧。”沈既白不在意的回着。
霍衍舟坐在车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眸底复杂情绪流转,随后一闪而逝。
沈既白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工作室里那位消失了两天的人口竟然回归了!
而楼明月原本开心的脸色在看到沈既白红润的双唇时,赫然顿住。
“小白,你嘴唇?”
沈既白抬手摸了摸,那里明显已经肿了一块。
“被狗啃了。”淡淡留下这句话后,他转身进了办公室。
被狗啃?
楼明月不信。
整个京北,有哪条狗如此不长眼,敢啃霍衍舟的人?
第19章 或许,您可以试着哄哄沈先生呢?
暮色酒吧里。
祁照和温向烛接到霍衍舟的电话后,赶到了这里。
祁照随手把手里的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坐下的同时,解开了袖子上的纽扣。
他看了一眼主座上的霍衍舟,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温向烛,贱兮兮的开了口:
“嚯,老温,今个可真是稀了奇了。”
温向烛知道祁照嘴上向来没把门,不停的给他打着眼色,想阻止他继续开口。
“咱们向来把时间看的比命还重要的霍总,竟然也会工作日的时间,把你我叫出来,到这种地方消遣吗?”
话落,霍衍舟敛眸看了他一眼。
“上次输掉那块地皮,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此话一出,祁照瞬间怂了不少:
“哎呦,我的祖宗哎,您可饶了我吧。你是不知道,我只要一跟我爸提那块地皮的事,他二话不说,抽了皮带就要揍我。”
听着好友的吐槽,温向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祁伯父那还不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我好。”祁照立刻驳斥:“背着我给我找了个联姻对象,逼着我结婚,那也叫为我好?”
“谁知道那联姻对象长的到底是人是鬼?”
温向烛及时给他使了个眼色。
祁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要说起联姻,他们这里面最有发言权的应该就是霍衍舟了。
那天在酒吧,祁照远远的看过霍衍舟怀中人一眼。
虽一眼,可就那小模样,堪称绝色也不为过吧。
他观察着霍衍舟的反应,看霍衍舟脸上并未因为他的话变脸时,才不慌不忙的问道:
“说吧老霍,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是做什么?”
霍衍舟这才收起手里的平板,抬头看向两人。
刚才在车里,他似乎把人给惹生气了。
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事的霍衍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原想着祁照两人经常混迹酒吧,见识过形形色色的Omega,想让他们两人给出个主意。
可一看见祁照那浑身不着调的模样,顿时便歇了这个心思。
“没事了,回去吧。”他淡淡道。
“哈?”祁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老霍,玩儿我呢?”
霍衍舟懒倦抬眸,“你欠我的那块地皮?”
祁照无语,“得,祖宗,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霍衍舟也没了兴趣,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要起身离开:
“今天的消费记我账上。”
他走后,祁照才凑近温向烛,拍着他的的肩膀,一脸惊讶:
“哎,老温,你知道他最近这是怎么了吗?”
温向烛看着霍衍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能怎么?
不小心尝到恋爱的苦了呗!
为了一个联姻的妻子,不惜动用许家的力量。
要是说老霍没动心,他是不信的。
他转过头拍了拍祁照的肩膀,“老霍的喜酒就不说了,兄弟啥时候能吃上你的喜酒?”
“靠!”祁照瞬间退离他三米远,“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最近这段时间祁照都要烦死了。
自从那天从楼明月那里离开后,原以为两人不见面就可以把那件事当做从来没发生过处理。
可谁知从那之后,他便再也对那些往他身边凑的小Omega们提不起兴趣了。
总觉得那些人在面对他的时候,脸上总是千篇一律的恭维讨好。
那一瞬间,祁照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今天要不是霍衍舟突然打电话让他来酒吧,他都快要忘了酒吧长什么样了。
为了弥补自己失去的那段快乐时光,祁照拉着温向烛点了一桌子的好酒。
“来吧,老温,反正今天有人买单,喝他个一醉方休。”
霍衍舟从酒吧离开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到了沈既白楼下等他。
司机看出霍衍舟的心不在焉,没忍住出口询问:“霍总,您有心事?”
本着多一人多一个解决办法的原则,霍衍舟合上了手里的电脑。
“老谭,我好像不小心把人给惹生气了。”
“霍总,恕我多嘴,您说的人是沈先生吗?”
霍衍舟轻叹了口气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连你也看出来了?”
“或许,您可以试着哄哄沈先生呢?”
“哄?”
霍衍舟还是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个词。
他从没哄过人。
更不知道如何哄。
“沈先生不是那种无情的人,您做的一切他其实有看在眼里。”
霍衍舟拧眉。
他哪看在眼里了?
他就没见过比沈既白还倔的人。
哪家的Omega像他一样,动不动就因为两句话给自己的Alpha甩脸色看?
当初在酒店那晚,他就应该不顾一切,直接把他给标记了才对!
“霍总,对面有花店。”司机突然出声提醒。
霍衍舟看他。
司机再次缓缓开口:“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爱人如养花。”
临下班的前一个小时,沈既白和楼明月两人以及工作室其他员工,看着工作室里被积成堆了的鲜花出了神。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工作室每隔5分钟便有一大束捧花被花店的工作人员送上来。
而这些捧花无一例外,最后的落款全部都是沈既白。
楼明月挑眉,“小白,难道最近有人在追你?”
沈既白摇头,“不知道。”
“嘶,那就奇怪了。”楼明月唏嘘道:“追你这人难道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沈既白听着他的分析,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眼看工作室里的花越堆越多,沈既白无奈,只能让工作室成员临走的时候,把这些花全部都分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既白这些天都是提前离开的。
才刚走出大厦门,就看到了霍衍舟的身影,他像往常一样,斜倚在车身上等他。
沈既白抬腿走近,随着霍衍舟的步伐上了车。
才刚坐下,猝不及防怀里被人塞了一大捧花束。
沈既白愣住,扭头看他,“所以,我工作室里的那些花都是你送的?”
霍衍舟神色自若,“觉得好看就随手送了。”
沈既白又低头看着怀里的花疑惑,“那这束?”
他抬头:“跟楼上的比起来,有什么区别吗?”
霍衍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花,轻飘飘挪开了视线。
“没什么区别。”他说,“不想要的话扔了就行。”
沈既白再次愣住,心底因为手里的捧花,刚燃起来的那点希望重新熄灭。
“沈先生!”前座的司机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氛围,突然出了声。
“老谭!”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的霍衍舟立即出声警告,“小心你的年终奖。”
老谭仿佛没有听到般,直接无视掉他的威胁,透过后视镜望着后座的沈既白,微笑道:
“沈先生,您有所不知,其实您怀里的这捧花,是霍总去花店里亲手包扎出来的。”
第20章 宝贝,不跟我置气了行吗?
司机话落的同时。
车里有一瞬的静默。
生怕沈既白不信般,老谭还在继续放料:
“不信您看他的手,修剪花枝留下的伤口,现在还在呢。”
沈既白低头。
霍衍舟修长白净的指尖上果然多了几道红色的划痕。
霍衍舟皱眉,“老谭!你今天话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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