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那边也是没了办法。
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判定她是蓄意谋杀。
喻晴那边久久定不了罪,再加上她有身孕,法庭那边只得暂时放人离开。
再后来,就是任天奇娶她进门。
可以确定的是,喻晴当初去找沈婉闹之前,她是绝对知道沈婉有心脏病的。
所以当时的她才会抱着气死人的决心,直接把沈婉给气到断气。
沈既白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喻晴是不是受到了任天奇的指示,才会故意跑去刺激沈婉的。
但他找不到任何确切的证据。
他曾套过喻晴的话,但却被喻晴十分狡猾的避开。
再后来了,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赶到了兰爵公馆和许延汇合。
沈归和沈婉的墓地不在一起。
沈归的墓地是沈婉出钱买的,买的是整个京市最好的地段。
沈婉的墓地,是任天奇为了不被人说闲话,忍痛割肉买下来的,地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们此行主要还是为了祭拜沈归而来。
一下车,许延就直奔沈归的墓碑处而去。
沈归的墓碑前很干净,墓碑上的墓铭油漆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清晰可见。
沈既白都不用猜,一眼就知道这里被人打理的很好。
而会花费心思打理的人……
沈既白突然想到刚才许延下车时轻车熟路地摸到沈归墓碑的模样。
心底多了一丝了然。
由许延打头,在沈归的墓前放了一束花。
沈既白紧随其后。
把手里花放下后,他跪在地上隆重地朝着沈归磕了三个头。
霍衍舟上前扶起他。
等他好受一些,才捧着花走近,将怀里的花恭敬且郑重的在沈归的墓前放了下来。
所有事情做完,许延开始赶人了。
“你们先走吧,我跟老朋友说两句话。”
两人没多说什么,跟许延告别后转身离开。
刚坐上车,车辆便发动了。
沈既白疑惑看向霍衍舟。
“去看妈妈。”霍衍舟表现的很淡定。
“你……”沈既白惊讶。
霍衍舟解释:“我们两个成了婚,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喊阿姨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虽然霍衍舟说的没错,但沈既白还是有些不习惯。
想了想,霍衍舟这种做法,又何尝不是对他和沈婉的一种敬重呢?
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
沈婉的墓不仅偏远,墓地也更萧条。
因为不常有人打理的缘故,墓碑上已经落了一层灰。
霍衍舟十分贴心的递来了一块白色方巾。
沈既白接过,蹲下身用方巾轻轻掸去最上面那层灰尘。
第72章 那个人就是你老婆——沈既白
墓碑清理干净后,沈既白小心地将那块方巾叠好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他转身看向霍衍舟。
霍衍舟立刻会意。
他走上前将怀里的花放在沈婉的墓碑前,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个躬。
起身,对着沈既白道:“我在门口等你。”
沈既白对他感激一笑。
霍衍舟走出墓地门的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他拿出接过。
打电话的人是温向烛。
“老霍。”温向烛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凝重。
霍衍舟抬头看了看天空飘着的雪花,又回头看了看墓园。
一边回着温向烛的话,一边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他问。
“我这边查到了一些有关小白的往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告知你。”
温向烛向来稳重,能让他用这种严肃语气来说的事,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事。
霍衍舟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重新看向墓园的方向。
那里隐约可见沈既白站在墓前的单薄身影。
“什么事?”他又问。
温向烛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幽幽开口道:
“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二次分化促剂”的事吗?”
霍衍舟眸底随着他的话深了深。
“当初发现促剂会给使用者带来副作用后,我爸爸他们就立刻命令线上停止生产了。
并且为了防止试剂外流,他们当场就对这条生产线做了销毁处理。
但因为当时参与的人员数量众多,难免会有不怀好意者私藏故而流露在外的。
那天你问我“二次分化促剂”的事,我便有所怀疑。
于是,我便顺着当年的线往下盘查。这一查,果然让我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霍衍舟打断了他,“跟小白有关?”
当初沈既白跟他说了“二次分化促剂”这事后,他就猜到了沈既白的二次分化应该就是用了这东西促成的。
不然的话,一个S级Alpha,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分化成一个最低级Omega的。
除非他是被强行分化,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后遗症。
很明显,沈既白的状况就是如此。
虚弱的身体,银白的长发,低级的Omega……
可沈既白不愿对他说个中原因,他也没法继续问下去。
那头的温向烛“嗯”了一声。
他问,“老霍,你还打算继续往下听吗?”
霍衍舟压了压眸子。
总觉得温向烛要说的事情似乎不怎么简单。
那头温向烛又谨慎道:“提前说好,你我兄弟多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你说这些,绝对没有挑拨离间的打算。”
早些年,他们兄弟之间没有隔阂,有什么就直接说了。
但现在因为温颂言的事,让温向烛夹在中间,就连说话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霍衍舟叹口气道:“老温,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他这话一说,温向烛瞬间放心了不少。
长出了一口气后,温向烛这才敢继续说起事情的始末来。
“我顺着线索往下查,查到了一个小资料员的身上,发现他当初偷偷对促剂的研究资料进行了备份。”
“他自己在家里鼓捣了一间小型实验室,按照资料上的内容,制作并高价向人出售了这些试剂。”
“我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他出售试剂的人员照片。”
“我翻看了两眼,最后发现买这些试剂的人中除了沈氏那个任天奇之外,还有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温向烛神秘道:“你猜猜是谁?”
霍衍舟的心跳随着温向烛最后一句话,疯狂跳动起来。
他嗓子眼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在车前站定后,霍衍舟拉开了车门,就要去取门后的伞。
温向烛的声音通过手边的电话传了出来。
“那个人就是你老婆——沈既白。”
霍衍舟拿伞的手一顿。
.
眼看这雪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沈既白不得不跟沈婉做告别。
他从墓园出来的时候,肩膀和头发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沈既白伸手,一片雪花落在他指尖。
他抬头,不远处正是霍衍舟撑伞向来走来的身影。
他突然就想起了昨晚霍衍舟问他新年愿望的事。
自从沈归去世后,沈婉和任天奇的婚姻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5岁生日那年,沈氏内部出了点问题,沈婉不得不在公司加班,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但她还是顺路拐进了蛋糕店,亲手为沈既白做了一个漂亮的蛋糕带回了家。
因为生日没能陪伴在沈既白身边,沈婉只好一个劲地向沈既白道着歉。
并且还再三向他保证,明年的生日她一定会陪着他一起过。
为了让沈既白有期待感,沈婉便问他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
当时沈既白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他想去看冰雕。
沈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还保证说等沈既白6岁生日那天,一定带他去哈市那边看一次真正的冰雕展。
只是后来……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沈既白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今天,他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霍衍舟撑伞在他面前站定。
伞很大,但撑下两个身形高大的人还是有点勉强。
霍衍舟下意识把伞朝着沈既白那边偏斜了过去。
然后抬手轻柔地将沈既白身上和发顶的落雪扫去。
沈既白抬头看他。
霍衍舟则二话不说走到他身旁揽住了他的腰。
“走吧。”他说。
两人走到车前时,沈既白身上基本上很干净。
反观霍衍舟,一边的肩膀已经被大雪染白。
沈既白阻止了霍衍舟收伞的动作。
伞下。
他伸手将霍衍舟肩上和发侧的落雪拂去。
霍衍舟莞尔,“我没事。”
虽嘴上说着没事,可身子却听话的低下头,更方便沈既白为他弄身上的雪。
小嘴像抹了蜜一般,趴在沈既白肩头,笑的开心。
“谢谢老婆。”
第73章 还好是你,幸好是你
晚上,霍衍舟像往常一样把沈既白哄睡。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霍衍舟这才敢起身下床,离开之前,还没忘记为沈既白掖好被角。
为了不吵到沈既白,他转身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登录邮箱。
邮箱里是温向烛给他发来查到的所有关于二次分化促剂的信息。
那个小资料员估计也是怕事发后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将每一份试剂的售卖对象,包括售卖时间,都做了记录,甚至连样貌都偷偷拍了下来。
然后又将这些截图下来变成了一张张图片,保存在同一个文件夹里。
从温向烛那边了解到,当时的任天奇只买了一支分化促剂。
促剂的使用对象是他的儿子任慕黎。
任慕黎是天生的beta,没有信息素,更不受信息素的影响。
只是任慕黎在使用二次分化促剂的过程不知出现了什么问题,虽成功分化成了Omega,但信息素却不小心丢失了。
而沈既白的购买时间,是在任天奇购买试剂的一周后。
至于这个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只知道后来的沈既白从一个S级Alpha的身份,硬生生变成了一个最低级的Omega。
只不过没人会想到,他的信息素竟然会在后来的测试中,与霍衍舟的格外契合……
霍衍舟想,既然任天奇买的那支给了任慕黎。
那沈既白买的这支不出意外就是被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所以,沈既白当初难道是自愿分化成Omega的?
霍衍舟不理解。
为什么明明就和任天奇有仇恨,却还是遵从任天奇的命令嫁到了霍家。
甚至为了嫁到霍家,不惜把自己从Alpha强行转变成Omega?
身体亏空,还留下了全身的后遗症?
霍衍舟真的很想知道,不惜付出了这么多的沈既白。
他,到底在图什么?
带着疑问,霍衍舟打开了文件夹,直接找到了命名为沈既白的那张图片点开。
图片打开,最先吸引他注意的是表格右上角那里的一张照片。
霍衍舟把图片放大。
随即眯了眯眼。
照片上的人有着一副他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黑色的短发清爽利落,与现在比起来多了一分稚嫩和青涩。
霍衍舟就那么垂眸凝视着电脑上的照片。
总觉得,黑发模样的沈既白,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
那年,他受到高鸿邀请回到学校去给学弟学妹赠新生入学箴言。
演讲开始前,他一个人在高鸿办公室等待,而高鸿则因为有事暂时离开。
高鸿走后不久,他的办公室门便被人敲响了。
门被打开,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年龄约摸十八岁左右的少年。
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发言稿,站在原地,略显紧张地看着坐在高鸿办公椅上的他。
“你……你好,请问,高院长呢?”
少年有着精致的眉眼,干净的五官非常耐看,白皙嫩滑的脸庞上甚至还有因为剧烈奔跑带起的汗珠挂在上面,不曾落下。
淡淡的栀子花香从空气中传来。
霍衍舟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看他。
四目相对,少年显得更局促了。
双手紧握着手里的发言稿,丝毫没有发觉稿纸都被他给捏变了形。
霍衍舟唇角勾着笑,“老头出去了,先进来坐吧。”
“谢谢……”少年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意,在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少年害羞地低着头,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空调里的凉风呼呼吹着。
少年身上浅浅的栀子花香吹进了霍衍舟鼻尖。
霍衍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少年。
栀子花的味道混合着他脸上未落的汗珠,霍衍舟猜测。
他应该是香的。
哪怕是在浑身流着汗的情况下。
一时间,霍衍舟有些口干舌燥。
他起身走到茶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侧眸却发现少年正在盯着自己看。
被自己发现后,又迅速红着脸害羞地低下了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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