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沈虎子眼底掠过疯狂,扭头挥刀冲向郎鸢:“我他妈杀了你!”
他的声音太大了,整个办公大厅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睡着的人纷纷惊醒。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哪个傻逼那么大声,不要命了?!”
郎鸢眉头一皱,直接给他下了一个真空领域。
沈虎子躲闪不及,在里面疯狂挣扎,骂骂咧咧的声音穿不出来,围观的人就着昏暗的火堆光亮,看到他大张大合的嘴唇和越来越狰狞的脸色。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吵什么?”刀疤男挤开人群走过来。
沈锡已经被张羌制服。
他们带来的五个沈家村的小弟,也被夏讯虐得体无完肤。
郎鸢脸色难看。
“不是,一群脑子进水的玩意儿!”
张羌满嘴脏话:“他妈的,老子特么跟你们无冤无仇,你沈家村的村民被怪物咬死吃了关我们什么事?!”
是他们咬死的?是他们吃的?!
凭什么这帮神经病就认为沈家村的村民是他们害死的?!
窦娥都没他们冤!
“就是你!你们这群王八蛋,狗东西,害死我们家人,你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怎么不去死!?”被放出来的沈虎子凄厉怒吼。
他的声音太大了,甚至有余声在大厅里回荡。
围观的人群惊了,慌忙低吼:“你他妈有病?!你想死别害我们!”
“再大声点儿,待会儿把怪物引来,你他妈十条命都不够赔给我们的!靠!”
“给老子小点儿声!”
沈虎子被围观的人指责,怨毒的瞪着郎鸢:“杀人偿命!你去死啊!”
霍望气笑了:“你是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嗓门儿太大引来了怪物害死村民们的事实啊?所以你把仇怨都赖在我们头上?”
“妈的,来来来,拿出我们害人的证据来!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大家就都别想善了!”
张羌软化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金属武器,防备着,一肚子气。
这些人不讲理,把错都怪在他们头上就算了,竟然还想暗杀他们。
叔叔婶婶能忍,他忍不了!
“要不是你们贸然闯进我们藏身的地窖,还将怪物引来,我们藏得好好的,所有人都不会死!”沈锡冷冽开口。
他盯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毒蛇,怨毒冷戾,仿佛恨不得将他们剥皮削骨……
但是天地良心,他们进入地窖后,一段时间内都是安全的,甚至地上还走过许多拨怪物,都没发现他们!
当时还正当月度审判降临,到处危机四伏,地窖里本就人味儿十足,一不小心就能招来怪物。
本就惊险的事儿,他们鹌鹑似的安安静静,话都没敢大声说。要不是沈虎子那贪婪激动的一大嗓门儿,他们也不至于后面逃命。
就是说破了天,沈家村村民死伤的事儿都怪不到他们头上,更不至于到了多次追杀他们的地步。
但是这群疯子,就是死活听不进人话!
“怎么就不是你们沈家村的人没用,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郎渊掀开帐篷帘子,面无表情出来。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他。
郎渊披着羊绒外套,冷漠淡然的在郎鸢身边站定,眼神阴郁。
这群人……真是可笑至极。
但凡他们少点道德底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帮人现在就活不了。
“你胡说!你他妈胡说八道!”沈虎子疯了一般挣扎怒吼。
他不甘,不信,不愿意承认村民的死都是他的错。
“你特么小点儿声!”
围观的群众被他的大嗓门儿吓了一大跳,慌忙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想死吗混蛋?!”
第36章
“你想死别连累我们, 狗东西!把嘴给老子闭上!”
围观的人群情激奋。
沈虎子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脸都歪了,看不清神色,但是浑身颤抖。
“吵醒你了?”
郎鸢扭头看向走到身边的郎渊, 替他拢好懒散披着的羊绒大衣, 语气嗔怪:“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要是冻感冒了,有得受的。
郎渊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余光瞥见愤怒暴起的沈虎子, 一抬手,沈虎子“扑通”一声又直接跪了下去!
“你们都不得好死,王八蛋!”沈虎子浑身剧痛, 脸色狰狞扭曲。
“草!”
围观的群众看不下去了, 低声怒骂:“你妈的, 让你别那么大声, 让你别那么大声,你非得用吼的是吧?!”
“要敢把怪物招来, 我弄死你!”
不知是谁脱下臭袜子, 狠狠塞进了沈虎子嘴里,死死堵住。
“吵吵嚷嚷, 你特么想死老子可不想死!那张嘴既然闭不上,那老子帮你堵上!”
沈虎子疯狂挣扎:“唔唔唔!!!”
“混帐,都给我住手!”沈锡挣扎低吼。
围观的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他。
沈锡刚要张口, 刀疤男直接脱下了厚实带着些许湿润汗气的臭袜子, 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yue……”夏讯躲得远远的, 差点恶心吐了。
拿袜子堵人嘴, 这帮人也有够损的!
剩下的几个沈家村的小弟见状,立马不敢吭声了, 眼底淬着恨意,瑟缩到一边。
闹事儿的人最终被刀疤男带走了,是死是活,不知道。
郎鸢几人也没心思去打听。
倒是夏讯还有些闲情逸致,也不怕那些人记仇,疯狂扇了他们一通嘴巴子。
一边扇一边骂:“偷袭?我让你偷袭!让你偷袭!”
郎鸢那几个不是计较的人,他可不一样,他心眼儿贼小!谁敢整他,当场不还回去,背地里他也得还回去!
*
闹了这一通,后半夜,他们总算睡了个踏实觉。
早上,郎鸢迷迷糊糊从郎渊怀里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他躺在郎渊怀里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福临心至一般,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会对郎渊这么信任!?
甚至信任到,他连精神洁癖都能忽视,两个人抱在一起睡得香甜……
郎渊当初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自己?
这一阵子都在疲于逃命,他现在反应过来了,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郎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闯入了他的生活,甚至还霸占了他所有的例外,他们亲密得就仿佛是一个人……
郎鸢蹙眉,悄悄探起脑袋瞅他。
郎渊还在睡。
好像只有在他面前,郎渊才会无所顾忌的摘下口罩,露出伤痕遍布的丑陋的脸庞。
仔细看看,郎渊的眉眼与他,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郎鸢想了很多,但就是没想过,郎渊可能会伤害他的这个可能性。
他想得有些出神了,郎渊没睁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脏软软绵绵的,抬手盖住他脑袋揉了揉。
郎鸢半趴在他胸口,拢起被子盖到头顶,压住他的手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动来动去,不醒也得被闹醒了。
郎渊无奈:“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已经快中午了,你不起床,大家都没肉吃。”
郎鸢撇撇嘴:“我先问你话的……郎渊,我有事儿想问你。”
有些东西,还是问清楚的好。
郎渊嗓音干哑:“你说?”
“你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熟悉感?你对我太了解了,我心里没底。”
这种过度熟悉的感觉,安心得让人忽的想起来时,觉得可怕。
郎渊有些意外,伸手环保住他的腰肢,往身上抱了抱:“你怎么会这么想?冷,趴好了,不要拱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郎鸢听话的趴在他胸口处,把柔软厚实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总觉得,郎渊有什么东西在瞒着他。
“你在怀疑我?”
“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你?”
郎渊轻笑。
还年轻的自己,果然挺好玩儿的,像个敏锐的小傻子。
“笑?”
郎鸢虚虚掐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不交代清楚,你今天就给我交代在这里!”
郎渊顺着他的动作,将被子捂严实,慵懒道:“好好好,我交代,我交代,哥哥饶命……”
郎鸢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快说!”
郎渊的声音带着些许刚睡醒的哑磁,低沉沉的,怪撩拨人的……
郎渊沉默的看了他的发顶一会儿,哑声问:“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了解你?”
“废话!”郎鸢卸力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大冬天的,两个人贴在一起,很暖和,很舒服,适合犯懒。
郎渊的喉结动了动:“其实……我们是同一个人。”
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些许愉悦。
很像是在开玩笑。
“胡说八道!”
郎鸢显然不信他:“你要和我是同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你现在岂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找个和我一样对你好的对象?”
“放屁!”郎鸢笑骂。
刚要说什么,帐篷外,霍禧叫他们:“醒了就出来,有事说。”
他去开队长会议回来了,得到的情况是:不太妙。
滞留在沿河附近的队伍六十多个,人数高达一百七十多人。
但是个个队伍都有自己的意见,每一个队长都想让自己的队伍在过河时留在中间相对较安全的地方,没有队伍想走在最前面,也没有队伍愿意坠在最后。
大家都怕死!
现在怎么过河,谁先过河,要是过河时有队伍遇到危险其他队伍救不救,这些问题,都还没解决。
如果商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他们五天后,还是过不了河。
可如果过不了河,他们就又得在这里继续逗留。
很多队伍已经快弹尽粮绝了,怎么熬?
这些都是问题。
他们都围坐在火堆前,神情凝重。
霍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咬唇忍了忍,终还是忍不住凑到霍禧身边,带着哭腔低声说:“哥,我有点难受……”
霍禧心一惊,连忙拉过他:“哪里难受?来,过来让哥哥看看!”
霍望脸蛋有些泛红,呼出来的全是热气:“我不知道,感觉有点热,想脱衣服,想喝水……很难受……”
“好好的怎么会……”
郎鸢话说到一半,忽地反应过来:“是不是欲望期到了?!”
“什么欲望期?!”霍禧一把将霍望抱上大腿,连忙问。
郎鸢只好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那边,霍望双眸已经灌满了泪水,在霍禧怀里乱动,呼吸炙热,眼眸开始变得迷离。
霍禧心疼又没办法,连忙抱起他回了角落的帐篷。
“我滴龟龟……”夏讯看着他俩背影消失在帐篷里,啧了两声。
这群人藏的不少!
他觉醒异能都快一个月了,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欲望期,这群人啥都知道,啧啧啧……
大腿果然没有抱错!
“那我,我是不是也快了?”张羌脸色有些难看。
他现在可没有对象啊,还马上就要准备过河了,欲望期来了怎么熬?!
这不是要他命么?!
*
午饭时分,西燕过来找霍望:“他去哪里了?”
夏讯双手抱胸叹气:“受苦受难呢,他现在没空搭理你。”
“什,什么?”西燕有些懵。
什么受苦受难?谁让他受苦受难了?
霍望到底在干什么?躲她?
躲她不可能吧?
“没事儿,他这两天不舒服,他哥现在管着他睡觉呢,你就别过去了,到时候他好了,自己就出来蹦跶了。”张羌替她解了围。
“他不严重吧?”
西燕担忧的迟疑道:“那,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霍望醒了,你们帮我告诉他一声,我找他有事儿。”
张羌挥了一下手,眼珠子还搭在望远镜前,瞅着外面的情况。
河岸那边一片寂静,头顶上方黑压压一块儿一块儿的,全是长着一张人脸,婴儿大小的恐怖怪鸟。
还有四周,到处游荡有丧尸。
有些丧尸等级很高了,路过他们工厂大门外,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丧尸就是拍不坏工厂大门……
“按理说大门早该被拍坏了,丧尸都已经有等级异能,算是很强悍了……”张羌喃喃。
“你管它,反正丧尸进不来就是好事!”
夏讯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吊儿郎当跨坐在火堆前跟他说话:“相安无事最好,我们能喘口气儿。”
天天提心吊胆在丧尸群里游来跑去,他早就累了。
张羌瞥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他的望远镜。
四天后,霍望红着脸,扶着酸痛的腰肢,终于从帐篷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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