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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郎鸢吵架的感觉并不好受,心脏又憋又闷,就仿佛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一般。
明明,他回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守着曾经阳光灿烂赤诚热烈的自己,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可是遇上这种情况,率先按捺不住情绪的却是自己……
郎渊站在二楼的防弹玻璃窗前,双手揣在兜里,只露出一双比暴风雪还凛冽的狠戾双眸。
他在考虑,要不要弄死萧逍一家子了……
“郎哥,吃烤红薯吗?”
张羌不知怎么找到他的,手里捧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上来,递了一个给他:“我知道,我们把萧家那几个杂碎带回来是我们不对。”
郎渊回头看了他一眼,接过烤红薯:“谢谢。”
“但是我也能理解,毕竟萧逍和郎鸢的未婚夫夫关系是郎总和郎夫人生前订下的,他们希望郎鸢和他成家,郎鸢那么爱自己的父母,当然希望能完成父母的遗愿……”
张羌站在他身旁,啃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眯眼睛看外面的暴风雪肆虐。
“不过,我知道郎鸢不喜欢萧逍,他们之间,顶多算得上是一种责任。”
还是被婚约约束的责任。
“……”
郎渊“嗯”了一声。
烤红薯又香又甜,十分软糯。下面用雪白的餐巾纸包着,暖呼呼的。
他喜欢吃这个,不想讨论郎鸢和萧逍的事。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初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郎渊咬了一口红薯,堵住嘴。
见他没有聊下去的意思,张羌岔了话:“不过,有了萧家那几人的变数,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郎渊将最后一口香糯的红薯吃完,才淡淡道:“等。”
等到半个月之期到来,等肆虐的暴风雪停下,外面维持住稳定的气温,等天空的黑洞开启,怪物倾巢而出,诡异的直播间出现。
郎渊把餐巾纸包好,捏成一团:“你别管他们,先去熟悉异能。”
升级变强,有能力才能活下去。
“好……”
比起去和萧家那群极品周旋,张羌更愿意听郎渊的。
*
自从萧家的人来了之后,家里就一团乱遭。
萧父萧母根本忘了郎鸢和萧逍已经退婚了,还仗着自己岳父岳母的身份,在家里颐指气使。
今天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浪费。
饶是张羌一直躲在房间里修炼,都还要被萧母指着门板阴阳怪气。
郎渊整日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在房里看书,连门都不出。
郎鸢没办法,只能苦着脸应付萧家人的闹腾。
萧逍是个懂得得寸进尺的,天天晚上都要在他房门口闹一通,死活要跟他一起睡。
郎渊冷笑,每次都问郎鸢:“我走?”
“不准走!”
郎鸢的脸色就会特别阴沉。
萧逍只能不甘不愿见好就收,哭哭啼啼不敢再闹,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
半个月期来临的前一天,风雪逐渐减弱了,众人仿佛看到了曙光一般,都按耐不住激动。
原本不见天日,紧绷得不像话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这一缓和,多日积攒的情和欲就要开始找地儿释放。
这一晚,萧逍照例来房门口闹过之后,郎鸢叹着气,身心俱疲的爬上床。
刚要脱衣服,郎渊制止他:“等会儿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郎鸢“啪叽”一下瘫在被子上:“什么好戏?非得三更半夜挨冻去看……”
他累了,现在只想睡觉。
郎渊散漫的合上书本,把他拉下床,替他拢了拢衣服领口:“迟一些,把衣服穿好……待会儿可能会恶心到你,要不要提前吃点酸的?”
郎鸢被他冷落了小半个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坏了,心里积攒的委屈逐渐溃堤,转过身子撇开头不看他。
娇气崽子,自找的。
郎渊在心里叹了口气,理了理他毛茸茸的羊毛毡帽:“我想吃点儿酸的,给点儿?”
郎鸢吸吸鼻子,从衣兜里掏出几颗溜溜梅:“家里就剩这几颗了……给你。”
他一直留着没舍得吃,想给郎渊,但是郎渊一直冷着他,不搭理他,连睡觉都是自己转到一边睡的……
郎鸢越想越委屈,唇角抿了起来。
郎渊摘下连日戴着的口罩,从他手心捡起一颗梅子,撕开包装抵到他唇边:“……吃。”
郎鸢抬眸看他。
“嗯?”郎渊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朝前送了送。
“哦……谢谢。”
郎鸢张口含住那颗梅子,低下头。
连日来被冷落的委屈就这么散了,心里喜滋滋。
郎渊把他手心里剩下的两颗梅子收了起来,揣进自己兜里。
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戴上保暖手套,穿好保暖大衣,轻手轻脚穿过隐蔽的后楼梯间,出了后院,冒着弱下来的风雪,小心翼翼挪到萧逍房间的墙角外。
“哼唔~”
他们还没蹲下,就听见一声闷闷的娇哼。
第9章
都成年人了,郎鸢今年整好二十岁,怎么可能听不出那声娇哼是怎么回事,立马瞪大了双眸扭头看向郎渊。
郎渊淡淡示意他少安毋躁,带着他到隐蔽角落蹲下。
雪花扑簌簌落下,寒冷的空气不断带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郎鸢羞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蹲不住:“什么东西啊,我们快回去……”
他可没有听人这种墙角的爱好!!!
这不是变态么?!
郎渊一把住他的手。
就听见萧逍闷哼一声,顿了一会儿,喘息调笑:“你个小狐狸精,太久没喂饱你了是不是?嗯?这么饥渴?”
“逍哥哥真讨厌~”
萧婳“咯咯咯”的娇笑着,喘息诱惑:“哥哥,人家可想可想你了,这半个多月以来,你都没有好好疼爱人家,这让婳婳怎么办嘛,我又没有别的男人能满足我……”
“哼嗯,乖,别弄,休息会儿再疼你~”
萧逍哄着她,油腻的情话说了不少。
萧婳巧笑嫣然,娇声娇气闹腾他。
两人不大不小的打情骂俏声不断透过窗户传出来。
郎鸢震惊的瞪大双眸,脚下没蹲住,一屁股坐进了雪堆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逍和萧婳竟然是这种关系!
亏他还一直以为萧逍平时只是单纯的照顾自己的继妹萧婳而已!!
一想到睡了自己继妹的肮脏垃圾东西竟然还是自己的未婚夫,郎鸢心里直犯恶心。
动了动嘴,酸酸甜甜吃了一半的梅子很好的止住了他反酸的胃。
郎鸢咬牙暗骂了声:“草,他们什么时候搞上的?!”
“很早之前……你订婚之前。”郎渊把他从雪堆里拉了起来,拉着他一步一步又往回走。
身后紧闭的昏暗窗户内,萧逍和萧婳又开始了第二次造人运动,恶心的哼叫声不断传出来,又被风雪打碎。
*
回到房间,郎鸢傻愣愣的在门旁边站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脱下外层大衣的郎渊,忍不住追问:“……你早就知道,他们其实是那种关系了?”
郎渊漫不经心把衣服挂起来,又帮他把外层大衣脱下挂起,才回答:“算是吧,也是偶然发现他们不值得你对他们掏心掏肺……”
说着,他走到郎鸢面前,眼眸幽深的偏头望着他:“伤心了?”
两人沉默对视许久。
郎鸢心情复杂,一把将脑门儿抵到他肩窝处:
“没有,就是有点憋屈……虽然已经跟他退婚了,他想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但是知道他这样乱搞,也太恶心了……你就不能选择委婉一点的方式告诉我么,非得带我去蹲墙角……”
他真接受不了这样……
无论是萧逍和萧婳搞在一起了,还是蹲墙角。
郎渊把他拥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
沉默了一会儿,放软声音答应:“下次不会了……我让你别带他们回家,你不也带了?”
非得跟他犟,不听他的劝告,现在知道恶心了?
“……”
郎鸢泄气,莫名有些委屈:“那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你非得让我跟你道歉么……”
“傻子!”
郎渊一把按住他后脑勺,胡乱揉搓。
气他太善良,又心疼他被人渣骗。
傻东西!
*
晚上睡觉时,郎渊掖好被子。
黑暗中,偏头看向他,低声问:“下次还心软么?”
“闭嘴!睡觉!”
郎鸢翻身,背向他侧躺,颇有点恼羞成怒。
狗东西,非得让他认错?
郎渊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往他身边凑了凑,额头抵在他后颈上蹭蹭,闭上双眸。
希望,郎鸢是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对那帮混蛋心软……
郎鸢倒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一晚上。
*
中午时分,呼啸了大半个月的狂风暴雪终于停了。
郎鸢顶着一双憔悴的熊猫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萧母阴阳怪气的刻薄声:“这吃干饭的人呐,就是哪哪儿都有!臭不要脸的,活像个臭要饭的,死赖在人家家里不肯走……”
也不知道她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阴阳怪气张羌和郎渊。
郎鸢眉头微皱,心里掠过一抹不悦。
这儿分明不是她家,她在这里指桑骂槐什么?
“鸢哥哥,你起了?”
萧逍看见他下楼,连忙放下手里的烤红薯,欣喜迎上前:“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晚?早上我想去叫你起床吃早饭来着,可是被……”
话说到一半,萧逍意味不明的瞟了裹得严严实实,周身只露出一双阴狠双眸,窝在炭火堆边看书的郎渊,低下头,攥着手不说话了。
他看起来委屈极了。
郎鸢扶着楼梯扶手,皱眉看着他也没说话。
“哟,起了郎老板,你昨晚抢大熊猫眼罩去了?”
张羌越过他,径直走向炭火炉子,将提下来的煮水壶往炉架上一放,就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被萧母阴阳怪气针对了这么些日子,他已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
张羌一边看着炉火和煮的热水,一边拿起萧母和萧婳烤的红薯大快朵颐。
吃得还挺乐呵……
郎鸢嘴角抿了又抿,之前还吃萧家人准备的食物,但是自从昨天晚上……
郎鸢脸色难看:“……”
他现在看着萧逍和萧婳就直犯恶心,想把以前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
“郎鸢哥哥……”
“别碰我。”郎鸢连忙躲开萧逍想拉他胳膊的手,凑到郎渊身边,跟他挤在一个沙发上。
郎渊翻书的动作被打断,无奈的往旁边挪了挪,让他挤坐进来:“坐好就别乱动。”
“你再往边坐坐。”
“郎鸢你,你们……”
萧逍看着他俩,满脸受伤。
萧婳忍不住软声嗔怪:“郎鸢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逍哥哥,他只是担心你,难道他作为你的未婚夫,还不如你挤坐在一起的那个丑陋男吗?”
阿这……
她这么说的话,郎鸢一时语塞。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萧婳到底是怎么毫无芥蒂的说出萧逍是他未婚夫这种话的,明明他们昨天晚上还在一张床上睡过……
就真的……没有三观?
郎渊被他青一阵黑一阵变幻莫测的脸色逗笑了,细不可查的勾起唇角,抬手盖住他的脑袋揉了一把:“快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郎鸢掀起眼皮子瞥了萧逍一眼,扭过头面向郎渊,嫌弃的撇撇嘴。
看着那俩,实在有点难有胃口吃东西……
郎渊眼底的笑意更盛。
下一秒,楼顶“轰隆”巨响。
铜墙铁壁般的别墅剧烈晃动了几下,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唉哟!”
萧母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剧烈的震动过后,她揉着酸痛的屁股站起身,骂骂咧咧问候老天:“活不起了咋地,这日子一天天的冷掉人一层皮就算了,还净给我整这些死出!”
“是不是地震了?我们要不要赶紧出去外面避避?这房子坚固吗?”萧逍慌了,下意识看向郎鸢。
萧家人全在等他拿主意。
郎鸢皱起眉头,警惕的看着房子四周。
诡异的窸窸窣窣怪响不断,越来越密集大声,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房子外墙攀爬滑行……
紧接着爬动的怪响顿了一瞬,怪物发出粲然嚎叫。
“噢——!”
声音空灵幽长,就像是从布满沼泽雾气的幽暗森林里传出来的怪物鸣啼……
在场的所有人头皮一炸,后背泛起一层冷汗。
“妈呀——!”
萧婳低低惊叫,慌忙跑到萧逍身边,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四下寻看,带着慌张无措的哭腔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逍哥哥,逍哥哥,是不是有什么怪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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