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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血剑(GL百合)——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时间:2024-03-24 08:29:41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洛宸有些心不在焉地牵动一下唇角,心里却不知第几遍地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绝不可在戾王面前露出半分不妥,被他抓住讽谑的噱头。
  “栖大夫,”说曹操曹操到,戾王居然一分半刻也不差地准时来了,“二位这么自觉,着实是出乎本王意料啊。”
  洛宸侧目睨他一眼,冷声道:“殿下喜欢看戏?”
  “不,本王喜欢写戏。”戾王意有所指,不知不觉贴到了洛宸身前。他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随即迷离起双眸对洛宸道,“你的确很香,难怪陆晴萱会那般贪着你,为你着迷。”
  洛宸闻言正欲“回敬”戾王,栖梧已经伸出手臂挡在了戾王和洛宸中间,似笑非笑道:“殿下,恕我直言,有关感情的话题您若是不懂,还是闭上嘴巴为好。”
  戾王晓得栖梧在有意编排自己,但他并不恼火,反而装出一副谦逊之态,反觑洛宸一眼:“本王确然不知,那便烦请二位赐教。”说罢,他颇为自得地大笑两声,随即冷不防地把脸色一沉,走到条凳边坐下,模样竟比佛堂破庙里的土偶还要可怖。
  “洛阁主所言极是,本王最喜看戏,所以,二位可以开始了吗?”他语气咄咄地,似是询问实则命令道。
  纵然早已为这一刻准备了许久,但在被逼至再无退路且难以迂回的窘迫境地下,栖梧和洛宸还是有了一丝不及防备的慌乱。
  好在二人相视一眼,彼此以眼神安慰,很快镇定下来。
  栖梧低声又沉着地问道:“阁主可准备好了?”
  洛宸深长地呼吸了几下,合目缓缓道:“好了。”
  “请阁主躺下来吧。”
  洛宸依言躺在了囚室东南角特地为炼血准备的矮榻上。
  “别紧张,会有一点不适。”栖梧将化血蛊取出,对洛宸说道。洛宸只是目光幽邃地盯着空荡荡的囚室顶壁。
  突然,她的眉梢不可抑地微动一下,似有一股凉气在脊背上站住了脚,紧接着便自右手腕的脉搏侧方传来一阵绵长且尖锐的刺痛。
  洛宸轻轻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半点异样,可那痛感偏生不懂事似的一直在持续,似梅雨淅沥,春河解冻,总也不能有个痛快。
  终于,她有些耐受不住,手心里冒出些细腻的薄汗,并非这疼痛本身如何难以忍受,它甚至不及先前陆晴萱为她换药时一半的程度,但因着不知要持续到何时,反而磨得人心里发虚,更加难以消解……
  “好了。”约莫半盏茶时,栖梧的声音终于传来,洛宸如同在黑暗中攫住了一丝微弱的星光,忙掩饰着松下一口气。
  不料栖梧又用小得只有洛宸可以依稀听见的声音说道:“赶快调息一下,很快就要来了。坚持住。”
  “……好。”洛宸以气音回应,只是话音才落,她便猛地感到似有一团火自内里烧了起来。
  洛宸一直以为这种感觉是循序渐进的,委实没有料到会一上来就如翻江倒海一般。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抠住了矮榻的边沿,以希借此稳住自己,不想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戾王显然对这一幕分外好奇,立时从条凳上站起身,饶有趣味地觑着洛宸,同时对此时她正在经历的做起了毫无意义的猜度。
  洛宸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能感受到戾王不怀好意的目光压在自己身上。于是她紧紧抠住身下矮榻,硬逼着自己不要表现出半点难忍的样子,殊不知,额头上瞬息堆满的汗珠却将她无情地出卖。
  栖梧把手放到洛宸的手背上,暗示她撑住。洛宸又微张开了双唇,开始急促且克制地用嘴呼吸。
  这是洛宸从未经历过的一种感觉,全身每一根血管都似被几倍粗于自身,表面全是尖刺的枝状物塞满,那些尖刺正随着它的游走无情地摩擦着血管脆弱的内壁;又像有人手持剔骨刀在她全身每一条骨缝间划过,不急不缓,但刀尖过处,便是骨肉分离的惨状。
  她眼下感受,全然不亚于当日刮骨之痛。且人在极度不适的情况下,会觉得时间格外漫长,每一次呼吸也都会变成极度苦痛的煎熬。洛宸自然也不例外,她分明感觉已经强忍了许久,实则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很快,她的衣物便被汗水浸了个透彻,瀑水般的长发湿揉成团贴在她的颈边,额角仍有汗水止不住地滑落。她的嘴唇终是因张口喘息的缘故而发了白,也干得起了一层皮。栖梧的心狠狠地纠着,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她悄悄地在洛宸手背上攥了两下,转身为她去倒糖水,为了保证炼血的效果达到最佳,洛宸却是连早饭也不曾用过。
  “来,喝点水。”栖梧铆足了气力,将身体绷得僵硬的洛宸托起来,才将水送进去一口,洛宸便身子剧烈一颤,陡地伏在栖梧腿上呕吐起来。
  她自然吐不出任何东西,却总忍不住要做呕吐的动作,身体也渐渐蜷成一团。
  栖梧才想她会不会是因为痛得太厉害才会出现如此反应,洛宸随即竟真的忍受不住哼叫起来。
  到底没能藏住,让戾王看了笑话。洛宸愤恨地咬牙,但这种愤恨不过瞬息,眨眼就被新起的一波折磨淹没。
  一场原以为合该惊心动魄、精彩纷呈的炼血,不想竟变成了一场折磨人的苦情戏码,戾王杀了这么多人,竟也觉得看久了着实无聊。
  他不会心疼洛宸,却也对她的挣扎与顽强没有任何兴趣,最后,居然什么也不说,头都不回地离开了囚室。
  栖梧的眼中漫上鄙夷与寒意,即便司空见惯依旧平不下想砍了戾王的心。只是她现下得先帮洛宸挨过去。
  戾王的离开,着实令洛宸惊异不已,以致起了一丝侥幸的窃喜,至少她终于不用再压抑着自己,可以伏在栖梧身边,无所顾忌地痛呼与呻.吟。
  血蛊释放的物质,体质越好之人,反应愈是强烈,而洛宸的体质远胜一般人,故而一时间,栖梧竟也算准她究竟还要煎熬多久了。
  “我……我受不了……了呃啊……”又过了少时,洛宸似是忍受到了极限,面部的五官都在剧痛下有些隐隐地扭曲着,紧闭的长睫上沾满了破碎珍珠般的泪。
  她在煎熬中说出了放弃的话,但只一遍便戛然而止,因着在迷蒙中她看到了煜西一样含泪的眸子。
  “阁主,您再坚持一下。”煜西冒着被戾王发现的危险跑来了,扑在洛宸面前,“陆姑娘……她还在等您呢,求您,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晴……萱,晴萱……晴……”洛宸下意识呢喃,仿佛陆晴萱柔和动人的面容当真随着她的念叨出现在了面前,笑靥如花,如云影出岫,洛宸不觉心上一酸,一汪清泪陡地涌了出来,“……晴萱,我……想你……”
  说完,便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竟连半点声音也不曾有了。
  栖梧心中惊骇,生怕她人出了什么事,忙将洛宸僵似铁铸的身子轻轻扳了扳,才恍然发现她正紧紧咬住被子的一角,十指死死地嵌进床沿里。
  霎时,栖梧的泪水也肆意夺眶,纵然洛宸再也无力说出一个字,她却已然明白:陆晴萱是洛宸的挚爱,洛宸可以为了她活,为了她死,自然也可以为了她承受任何非人的折磨和难以忍受的苦痛。
  死对一个人而言太容易了,忍下百般生不如死而顽强坚毅地活着才最为困难,也更显珍贵。
  陆晴萱于洛宸,正如在瀚海沙漠行走的旅人心中那片永恒的绿洲,能在濒死绝境带来生机;又如开在幽潭深处一朵雅致的白莲,仅是朝着阳光抖一抖风尘,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189章 梦魇
  洛宸仿佛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
  梦里,她不知怎的,正头昏脑涨地躺在床榻上,浑身骨骼酸软得如同散了架一样。
  “洛宸,洛宸,醒一醒。”陆晴萱的声音宛如清晨时分倦懒的风,将她自昏沉中唤醒,“药凉了就不管用了,喝完药再睡,好不好?”
  “……药?”
  “是啊,你生病了,吃过药才能快些好起来。”
  “我……生病了?”洛宸染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疑,她并不记得自己生病一事,于是吃力地撑起身体欲从床榻上下来,不料这一动,才恍觉身体竟当真似病重的一般。
  “哎,你现下还不能起来,仔细头晕摔着。”陆晴萱见状陡然紧张起来,忙将药碗搁上床头矮柜,另一只手已先一步探出将洛宸的身子按住。
  她举手投足间,是雨夜梨花独有的甜润。洛宸最欢喜这味道,时常会把头埋进她怀里流连,但是今日,却明显闻到一种与之格格不入的腥苦。
  洛宸循着这味道侧过身子,目光凝停在矮柜上面那一碗色如浓墨,稠若泥浆的药汤上,不由得心上一震,陡生出了似曾相识之感。
  可她并不能想起这份怪异的熟稔来源于何处,且胃里已经毫不客气地开始翻江倒海了。
  她赶忙闭紧了双唇,强忍下这遽然而至的不适。陆晴萱只是望着她,目光中颇有不解:“洛宸,你……还是很不舒服吗,要不要……”
  “不必。”洛宸虽不知究竟为何会如此,但还是给陆晴萱挤出一抹看上去尽可能不那么牵强的笑意,“我很快便好,莫要担心。”
  “……真的?”
  “嗯,无妨的。”
  洛宸牵过陆晴萱的手,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度,心中漫上隐隐的、好似已远逝多日的满足。她又觑了一眼矮柜上的药。她并不是那怕苦怕喝药之人,但在陆晴萱面前,总也忍不住想使点花招。
  于是洛宸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药一定要喝吗?”她一如往常向陆晴萱索要奖励那般道:“若是我不想喝这又苦又腥的药汤,你当如何?”
  “这可是栖梧特意为你开的方子,怎么能不喝呢?”陆晴萱看洛宸,如同看一个调皮顽劣又爱讨价还价的孩子,“喝了药才能好起来啊。”
  洛宸兀自挑了下眉,目露狡黠:“你所言自是有理,可它委实太过难以下咽,如何解得?”
  说罢,她有些小得意地望着陆晴萱,期待着她能说出什么“就你难侍候”“好好好,给你奖励”“那你乖乖喝了药,我便亲你一口行了吧”之类的话。
  然而,令洛宸始料未及的是,什么都没有,没有调侃,没有揶揄,甚至没有一个嗔怪的笑意。
  洛宸的表情终于有些尴尬起来。
  陆晴萱却在此时遽然变了神色,惋惜且不舍地抬起了头,嗓音又低又沉道:“倘若如此,那你我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洛宸猝不及防,心陡地一沉,下意识微张开了嘴,但听陆晴萱依稀还起了哭腔:“洛宸,戾王……不会放过我的。”
  才只说了这两句,这声音便似被风吹散的晨雾一般缥缈了。
  “晴萱?”洛宸急忙迫切地喊她,整个场景却在洛宸眼前蓦地扭曲起来:是火,是血;是披坚执锐的甲士,是刀枪难入的蛊还尸……不及洛宸从方才的安逸中醒来,诸般血腥的场景便顷刻将她包围,又洪水一般淹没。
  而陆晴萱的身上,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沉重的枷锁,枷锁尽头手握铁链之人亦不是旁人,正是戾王。
  洛宸的脑袋里一个炸雷,头皮瞬间发了麻,双手更像被人用绳子捆扎许久那般霎时没了力气。她不假思索、心急火燎地怒斥戾王住手,怎料戾王却似聋子一般全然无视。
  于是洛宸只得抬起不知何时已从床榻上站立到地上的双腿,朝陆晴萱快步追去。
  陆晴萱伸着手呼喊,分明期望洛宸能将自己留下,但戾王却不停半分地带着自己一路往前,是以在洛宸看来,便是她拼了命地朝后退去。
  洛宸很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晴萱愈行愈远。她欲哭无泪,心尖上却钻得一阵疼过一阵,当热泪终于涌出眼眶那一刻,她已是无力地跪倒在地,哽咽着哀求起来:“……晴萱……回来……你回来,回来……”
  “洛阁主,你怎么了,醒一醒,睁开眼睛啊。”
  洛宸自是不知她的状态,已然吓坏了自她疼昏过去之后便寸步不敢离开的栖梧。
  原本,栖梧见洛宸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想她许是过去了最痛苦的阶段,便将提前备好的药温好端来榻前,欲唤醒她服下。不料药端来了,竟发现她开始浑身发冷,却全身冒汗。不得已,栖梧只得将药碗搁到床头边的矮凳上,为洛宸行针缓解痉挛。
  按理说,洛宸身体康健,没有什么疾病,像这种因疼痛而过度用力导致的痉挛,几针便能解开。不想三针才下去,洛宸非但没有缓解,更似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紧紧把身子蜷了起来。
  纤长的针尚在体内,若是折断后果自是不堪,栖梧只得用自己的身子将挣扎的洛宸压住,这才恍然听到她口中低若蚊鸣的“晴萱”二字。
  “阁主,你清醒一下,陆姑娘……陆姑娘她没事。”栖梧万万没有想到,方才折腾了这么久的洛宸还有如此大的气力,不由得愈发心忧了三分——她怕洛宸会因此脱力而给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且更多的,是为二人的感情所深深感动着。
  正在她忧心惴惴,不知所措之际,洛宸突然用稍大一些的声音呢喃起来:“晴萱,回来……你回来……”她好像在急切地挽留,听上去煞是无助。
  栖梧闻言一愣,但很快便灵机一动,不知怎么想到这一方法,忙回应洛宸道:“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洛宸,我哪儿也不去。”
  话音落下,洛宸果然稍有放松,挣扎得不再那么强烈,栖梧赶忙趁机再度唤她,直到瞧着她一点一点扇动了沉重的眼皮。
  “……晴萱……”
  “洛阁主,我是栖梧。”
  “栖……栖梧……”洛宸终于想起自己不久前在接受炼血之事了,可是梦中种种,依旧搅得她的心一阵连着一阵窒息般的疼,于是后面的话便尽数卡在了她的泪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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