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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血剑(GL百合)——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时间:2024-03-24 08:29:41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陆晴萱走了不多时,脚步便慢了下来。洛宸从后面赶上,询她道:“怎么了?”
  “等你。”陆晴萱牵着唇角笑了笑。她嘴上不言,心中却通明得很,最前与最后,都是危险来临时首当其冲的位置。是以,她不想撇下洛宸一人在后,而是与她一起,无管风浪与荆棘。
  右侧的通道狭长而低矮,仅用双眼去看已觉压抑。上方的石壁凹凸不平,高高低低地压在洛宸头顶上方。昏暗火光下,宛如一只只尖利的鬼爪张在那儿,下一刻便要按抓下来一般。
  叶柒黑着脸,显然憋了好几口恶气。走了一忽,她蓦地发起怒道:“让你们带的东西呢,趁早拿出来!这劳什子地方不干净,要是让本姑娘逮住什么人装神弄鬼,本姑娘弄死它!”
  她发火发得突然,众人被她仓皇吓到,在这鬼气森森的通道里,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唯有洛宸默默地将她觑了,晓得她是方才受了惊,又碍于面子不便显露,使起了性子。
  叶柒语气极为不耐烦,不待蓬鹗把火药包完全掏出,她便动手抢了过去。
  陆晴萱见状,一面赞她勇气可嘉,一面又着实担心,她会不会一怒之下,连自己人的死活都不顾。万一炸塌了洞,他们怕不是都要交代在这儿。
  “阿叶,你……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说出来解解气……就算了……”
  “不行!本姑娘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陆晴萱突然觉得,叶柒这厮,也是蛮可怕的……
  咆哮声依旧不停,分明他们与那怪物分在两地,听来却清晰得好似只有一墙之遥。
  如此走了约莫三刻,陆晴萱终于警觉地停下脚步,忧心道:“这通道是不是太长了,感觉如何也走不到头的样子。况且我们一路走来,要小心翼翼地提防各种机关,本就走不快,要是一直走不到头,体力很快会消耗殆尽的。”
  她说罢,扬起眸子定定地觑着洛宸。如此沉默了片晌,洛宸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其实,她已然察觉出了这个问题,不过为了其他人能少一些惊慌,才一直装得如常。不想陆晴萱也发觉了不对劲。
  气氛陡地骇人起来,叶柒微张了嘴唇,觉得连呼吸都莫名变得困难。众人垂首而叹,亦在为眼下处境犯难。
  不防备下,栖梧惊恐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忽地爆发出来,众人尽皆骇然。
  洛宸忙将众人护在身后,朝通道前方定睛而观。只见通道的正中央,趴着一个黑影,像一截枯木,又似一条瘦弱的狗。
  它安安静静地趴在路中间,不动,亦不出声音,却比会动会出声的东西还要骇人。栖梧把后背紧紧贴在了身侧石壁上,手心、脖颈瞬间被冷汗打湿。她呼吸急促而凌乱,几乎快要吓晕过去,却又拼却最后的一点勇敢,随着众人的脚步朝那黑影挪去。
  走近,举火而视,才发现那既不是枯木,也不是狗,而是一具干尸。
  “尸……尸体?”陆晴萱举着松明,盯着眼前干尸失神良久,忽而难以置信地猛退几步,哆嗦着嘴唇道,“他……从哪儿来的?”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猜测,当年应是有一个人成功进入墓中。此人功夫了得,不仅可以与彘相斗,还能轻易改造墓主设下的机关。怎么看,他都应是个身怀绝技,能来去自如的高手。
  眼下这个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就蓦地现出这样一具尸体,还真是……
  “他身上,有多处伤口。”陆晴萱出神工夫里,洛宸已然戴上手套,蹲下身细细察看起来。
  “颅骨右侧有被抓伤的痕迹,恐怕当时,半张脸是被揭开的。”
  “……”
  洛宸话音始落,众人心中俱都咯噔一声。栖梧本就惧怕不已,一想到有这样一个东西存在,登时软在了地上。
  陆晴萱也蹲下来,戴着手套在干尸身上摸索了一番,对洛宸道:“胸前心脏处有一道开放伤口,是致命伤。”说完,她又不自知地思忖道:“他——是被什么东西追到这儿来的么?”
  洛宸没有说话,只淡淡地摇了头,眸光又停落在尸体上挂着的一个行囊上面。叶柒擎住秋水信手一挑,那包裹便整个儿被她兜在了手里。
  她翻看了一遍包中物事,忽地冷笑道:“一个老手,还死得这般窝囊,真是丢人现眼。”说罢,她将包裹又扔回尸体旁边的地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栖姑娘,你没事吧。”
  “栖梧?”
  三人围着尸体,一时瞧得出神,竟然忘了在一旁跟着的栖梧。听见谢无亦的声音,三人这才堪堪回身,发现栖梧已瘫坐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
  “……下药的,你……不是吧……”叶柒本不觉一具尸体有什么,她见得多,早已习惯。哪知见了栖梧这副模样,顷刻间后背发了凉,似有一股凉气上下乱窜。
  陆晴萱也觉得隐隐不适,忙深吸一口气稳住。
  洛宸瞥了栖梧一眼,向前缓踱两步,却没有上前关切她。而是骤然冷下眸子,寒冰一般向栖梧身后站着的钟山射去。她沉着嗓子,冷然道:“站得这般远,做什么?”
 
 
第82章 难舍
  “别过来!”洛宸边问边欲上前,钟山却蓦地疯癫了一般吼叫起来。
  洛宸敛紧眉头,脚下滞了一滞,兀自面不改色地继续朝他走去。
  “我让你别过来!站住!!听到没有?!”钟山的情绪几乎是一瞬间反转的,毫无征兆。这与他平素里的寡言少语不符,也让他与不久前推开陆晴萱时判若两人。
  洛宸脸上不露半点情绪,连眉头都只蹙了一瞬便恢复了往常平静,唯有嗓音冷怒,质问钟山道:“那便给我理由。”
  “……理……理由……”钟山显然忽略了这一层,一下被洛宸问了个蒙。他嗫嚅着,不能答话。
  洛宸却步步紧逼:“我要理由。”
  陆晴萱记得,当日在陆宅,洛宸被坤沙反戈刺伤,也问理由。起初,她并不明白洛宸这样发问是为了什么,但是今天,她明白了。
  但见洛宸言罢,便凝视着钟山的眸子瞬也不瞬,看他那双明亮又慌乱不已的眼睛,在眼眶中躲闪不定。须臾过后,她却蓦然缓和了态度,缓声道:“为什么不肯说?”
  “……大人……我……”只这柔缓关切的一声,便将钟山强装出的防线瞬间击溃。他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更不晓得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不禁纠结作痛,朝洛宸跪了下来,痛哭不已。
  洛宸已然从他方才犹豫和躲闪中,猜测出他有难言之隐,却并不能知晓原因为何。见他现下这般无助,便想走得再近一些。
  岂知前脚才动,钟山猛然跳将起来,又似先前那般,叫吼着不让洛宸往前走一步。
  两人相距约十步之遥,洛宸进一步,钟山便退将一步。可若是洛宸后退,倒也不见他向前来。
  “这……不会是脑子坏了吧!”叶柒瞧了半晌,着实想不明白钟山的意图。她转头对蓬鹗小声嘟囔:“要不——你去看看你兄弟?”
  “别过来!谁也不许过来!!”
  不等蓬鹗回应什么,钟山忽又在那边大叫起来。洛宸听得这近似绝望的叫喊,竟有一瞬说不出的心酸。
  她想要再试一次,迅速上前赶了两步,哪知钟山的反应似是比她还要敏锐,竟大叫着连佩剑都拔了出来。
  他声泪俱下地不让众人靠近,银光闪烁的利刃距离脖子的命脉不过分毫。饶是洛宸经历颇多,在这低矮狭长的地方,一时也不敢再妄动一下。
  “大人,对不住。”钟山再度跪了下来,眼中的泪花在松明昏暗的火光中闪烁着晶莹。他强笑了两声,缓缓扯开了自己的上衣,一片发了黑的肌肤显露出来。
  众人顿时色变,洛宸才舒解没多久的眉头赫然又挤在了一起。“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因吃惊和自责——自责自己不察而不自知地发了颤,愧意登时弥散在心头。
  钟山红着眼睛,扯着嘴角摇头道:“不重要了,事情……已然发生了不是?”
  说着,他又将整个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健硕的胸膛与手臂。只是整个左肩与左侧的胸脯,俱都变成了紫黑色。在肩窝处,有一个比周遭颜色还要深一些,形状却不易被发觉的伤口已然凝结成痂。
  陆晴萱脑海中蓦地闪回了几幕,想起她被钟山撞倒在地那时,心尖上顿如被人剜了一刀。刹那间,她双膝一软,丢了魂魄一般跪倒在地,顷刻间哽咽:“对不起,是我……对不起……”
  “晴萱?”洛宸听得身后声响,回首便看见陆晴萱浑身发抖着瘫跪在地上,忙上前抱住她,“发生了何事?”
  “……洛宸……”陆晴萱双肩抖得似筛糠。
  “我在!”洛宸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连陆晴萱也会如此反常举动,又不敢唐突问询,只得轻抚着她的背安慰。
  陆晴萱长睫上挂满了盈润的泪珠,好久才挤出一丝声音:“他……被螟蛉蛊咬了……为了我。”
  “……”
  洛宸顿觉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半个字,凌乱不已的胸膛起伏与抖动的双手,无声彰示着她一瞬间百感交集的心情。
  她回过头去,心中一股脑涌出的,俱都是栖梧若被咬到当如何的话,再看钟山,已是满目萧索与凄然。
  “钟山,冷静一些,事情尚有转还余地。”洛宸强压住心头涩意,用自己说来都觉无力的谎言劝他道。其他男人也都围了上来,哽咽或焦急地阻止。
  陆晴萱擦拭着眼泪,转头低声问栖梧:“真的……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叶柒也心急火燎地凑上来,揪住栖梧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会蛊医术,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没有。”
  “……”
  栖梧的声音从未这样冷过,简短冷硬的两个字,将二人的心瞬间冻成寒冰,又击打得粉碎。栖梧的泪水从下巴上滴落,却仍旧冷冷地道:“我解不了螟蛉蛊毒,更给不了你们虚无缥缈的希望。”说完,她无奈地长叹一声,痛苦而凄然地闭上了双眼。
  “你……”叶柒没料到栖梧会是这般反应,登时急了眼,熬着眸子怒斥道,“你说的时候这般能耐,现在怎的敢说解不了?我……”
  “叶道长。”
  “……”
  叶柒兀自扯着栖梧,忽听得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叫着自己。她心中一个哆嗦,晓得那声音来源,偏生又不敢去看。
  钟山唇边浮现出一丝苦笑,很快却放下了一般漾起释然与满足。他身体陡地一震,一口污黑的血立时从嘴里呛了出来。
  “钟山将死之人,得诸位挂怀至此,已是……无憾。”他拭净唇边血渍,转头对叶柒道,“叶道长,我能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会儿……尤为强烈……当真不……不能再走了。”
  他不过才说一句话,俨然经历了由康健到染恙再到垂死的全部阶段一般,足见这蛊毒发作之快。
  洛宸不忍见他这般,下意识脚步动了一下,但见他又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可就算如此,他手中的长剑都不曾放下。
  其实仔细想想,栖梧闭上眼睛的举动是何等明智,不然,便只能看着一张熟识的面孔在眼前消逝。
  但于洛宸和男人们而言,他们又舍不得,舍不得不去看钟山这最后一面。
  “大人……钟山……只求……求您一件……事,让我……别……别留……下……罪恶,我死后,烧了便……好,免得……”他终究没有说完,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多说出半个字。
  洛宸眸子里水雾腾起,紧抿着双唇良久,才狠下心肠,颤声道:“我……应你。”
  钟山孩子似的笑了起来,眼角悬挂的泪纷纷滚落。他目光矇眬地扫过往昔兄弟们的脸——绛锋阁中的人大多没有家人,他们,便是他的亲人、家人。
  “兄弟们……弟弟走……后,清明记得看……看我,我会……孤单的。”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身上的皮肤因为蛊毒的迅速蔓延而加速发黑。可因着强大的传染性,谁亦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无奈又绝望地垂泪。
  陆晴萱泪眼婆娑,依约觉得钟山当是在看自己的,忙上前两步和洛宸站在一起觑着他。钟山尽全力道:“陆……姑娘,多……谢。”
  “……”
  分明是他用血肉之躯救下了自己,居然反过来向自己道谢。听他这样说,陆晴萱只觉呼吸都要骤停了,心脏更似被撕裂一般地锥痛着。
  男人们却懂得,他要谢陆晴萱什么。——谢她为他短暂的年华填补了温暖与宽容,关怀与从容。
  钟山说完,仿佛再无所求。他安静下来瞧着众人,目光凄迷,趁众人沉敛情绪的须臾工夫,蓦地将长剑贴紧了自己的咽喉一滑。
  冰冷的剑锋与温热的血熨帖,钟山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便倒在地上断了呼吸。
  众人的眼睛蓦地睁大,驹铭杉直接跌坐在地上。他们堪堪地回神,随后又后知后觉,此起彼伏的哭声抽泣声,被压抑着在狭长的通道中低低地响起。
  在这样的地方,为了避免招惹麻烦,连悲伤这般的情绪表露,不想竟都成了奢求……
  “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
  钟山的死,带给陆晴萱太大的触动,她几乎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钟山以命相救,自己又会落得一个怎样的结局?届时,她能舍得下身边人,舍得下洛宸,像钟山一样,有勇气在无奈与绝望中孤寂地自行了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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