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此人恨的是我们?”有姑娘听完他这句话,开始思考。
“你们每天出去会留下固定的人看守婴儿,若是你们可以相互证明一直在一起,那么不在你们视线当中的人就是源头,不妨问问她。”
终原看向顺位最后一位的女子,这个人从刚开始就与旁边人格格不入,丝毫不担心孩子。
女人冲自己歪头一笑,像是牵丝的木偶,视角所触,两根无形透明丝线牵动两侧的嘴角,向上扯起。
被人揭穿还这么淡定,难道其中还有猫腻?可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顺利,找不出任何漏洞,终原在心中复盘。
得知的消息虽少,但思路是没有错的,更多的观察,则是在从头到尾都是局中人的席洲身上。
席洲靠不住,终原不打算指望他。
现在这种不知名的局势还是小心为上,终原是个以退为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按兵不动的性子。
终原眼见着那群姑娘要去找最后一位的麻烦,语气转变,“你们可以先叫一下这些猫,自己孩子的名字。”
女子轻笑摆手,那群姑娘们像是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木偶,转身离开。
女子摊手,径直走到他们身边,“我既然能控制得了婴儿,难保不会对她们下手。”
这是自爆了?
终原心里求之不得NPC能够吐露出来消息。
席洲见他们这个架势,说起来肯定是没完没了,“你们先说,我去找哥哥了。”
“一起吧,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
席洲点头,“好啊!”视线落到唯一一个不受控制,还站在原地的小棉母亲身上,开口,“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嗯。”
席洲见小棉母亲一个人走在最后,脱离终原的身边,慢吞吞等着她过来。
喜服腹部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铃铛的加持下,好奇地问她,“你给我透露线索,又把我引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见她不说话皱眉,嘴里面嘟囔,连带着表情都是道千万份的委屈,“怎么NPC也不应我话。”
“外乡人别管镇子里面的事情。”
“嗯?”席洲见她好不容易说话了,还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反应。
“外乡人别管镇子里面的事情。”
又重复了一遍,让席洲扭头看向她,这是……在告诉自己线索吗?
席洲想不通这句话什么意思,反正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哥哥和牌牌了,到时候问问他们。
离秋纪陶的味道越来越近,走进熟悉的宅子,席洲手提着裙摆向里面跑去。
翩然蝴蝶晶莹剔透的小翅膀轻抚过终原的手背,只留下幽兰的香味。
抬头,只见红色的背影消失不见,终原轻轻一笑,只有在见到秋纪陶的时候,才不会在意累和弄脏衣服。
……
……
“砰……”
强劲的力道让门分别一左一右向两旁倒去,发出的声音使房间里面站立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一同向门口望去。
“哥……哥?”席洲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仿佛看到了星星从眼尾处蹦出来。
半晌,看到秋纪陶冲自己张开双臂,兴奋得踮脚,飞到秋纪陶怀中。耳朵和尾巴都要开心的忍不住冒出来。
“娃娃好想你呀。”语气像是吃了跳跳糖,落在秋纪陶口中震得又激烈又新奇,不同的甜味一起冲向心间与脑海。
秋纪陶将他松开,望着席洲的面容和全身,还令其转了一个圈,感到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捏他的脸颊。
“小玫瑰可真是偏心,进来这么久了,也不给牌牌打个招呼。”
席洲听到熟悉的声音,机敏转头,没有犹豫冲上前拥抱他,“也想牌牌。”
扑克牌见到此情景,转头挑衅的看向秋纪陶,看着后者冰冷的眸子,还打算增添一把火,“小玫瑰想牌牌是和秋纪陶一样想吗?”
席洲调皮冲扑克牌吐舌。不然呢?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想肯定是都想的啊,不过……想是什么?
秋纪陶危险眯眼,轻轻一笑让人感觉到无边的凉意,“娃娃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席洲假装皱眉,很努力地在想答应过什么,用力到眼睛和唇瓣都皱在一块。视线从窄小的眼睛缝里看向秋纪陶,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对上了眼神立马移开。
如此一番小动作后,睁开眼睛,手抓着他袖子左右晃晃。
语调如温柔缠绵咿呀软绵的小调,又似翡翠碧绿水面竹筏滑过,留下清澈透亮的涟漪,风一吹来又会重现的碧波青洲,漂亮极了。
“不要欺负娃娃,好不好?”
秋纪陶嘴唇微动,手指抬起他下巴,过了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狠话。感受到手指传来的轻微颤抖,就知道这人在笑。
直到有人进来,松开他,“等会儿给你算总账。”
见到席洲哼哼唧唧撒娇,下定决心不再看,没承想这个小坏蛋打了个喷嚏,全打在了自己身上。
秋纪陶闭眸,脑袋向后仰,再次睁开眼睛,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是无奈和压抑着怒火,还有一种耻辱。
席洲还是第一次见秋纪陶吃瘪的样子,觉得有意思,刚想继续说,发现说不出话来!说不过洲洲就禁洲洲言,一点都玩不起!
终原进来房间,切入正题,“事情办完了?”
“嗯。”
秋纪陶和扑克牌从一开始就在装,想找出傀儡人在哪里,还想搞清楚他要做什么。
所以让终原、许炫和晏书三个人出去外面打探消息时,顺带把扑克牌研究出来。可操控的透明纸片贴在每家每户上面,到了晚上,再监视每一个人。
让席洲出去外面寻找猫也是计划之一。在第一天晚上,席洲一个人跑出去听到了歌谣,秋纪陶便偷偷拿出回忆符窥探了新娘的回忆。
知道她想利用席洲,或者是每一个过客的心,确保席洲身上保护措施很多,又时时刻刻的观察,才敢让他入虎穴。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宅子夫人走进来,指着屋内的席洲和终原,“你们两个怎么能在新娘子的房间!给我滚出去。”
等一下?
两个人?
在夫人赶到之前就在屋子内的四个人眼神落到,站立在屋子内的小棉母亲和另一个女人身上,难道旁人看不到这些人?
夫人眼神落到身穿着喜服的席洲和秋纪陶身上,狐疑道,“怎么会有两个新娘?”分不清直接上手。
先查看离得最近的秋纪陶的手腕,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红玉镯上面浮现出两个字,柳林。
镯子上有名字?
席洲抬起自己手镯,想着刚才夫人所使用的方法,复制粘贴都没有发生异样,气得去咬手镯。
大有一种,不听洲洲的话就毁掉你的气势!察觉到面前有熟悉的味道,停下动作望着小棉母亲。
小棉母亲拿起他咬了半天,依旧完好无损的镯子,动了几下,立现名字。
席洲好奇去看的心,在看到名字后停顿住了,不……不识字哇!
刚想去找哥哥,就听到夫人给秋纪陶和扑克牌下了最后通牒,“你们明天结冥婚。”
“至于你们!回到自己院子内,也不看看这里是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一行人出到门外。
夫人从身旁丫鬟端着的盘子里面拿起艾草,在碗里沾了几下水,敞开胳膊,将草上面的水珠尽数撒到门上,发出“啪啦”的闷响。
紧接着点了一炷香,以香头微燃起的小火光点燃了艾草,将艾草扔到门口,净了手离去。
“她在干什么?”席洲求知的小眼神不知道该望向谁。
“艾草沾水落在门上是去除新娘身上的晦气。点燃艾草燃烧不灭,使其味道熏陶屋内,让新娘身上也染上这味道,下去阴曹地府凭借着吉利的气息,好帮助自己儿子下辈子投好胎。”
“同时也是困住新娘,进不去出不来,一旦触碰到这扇门,便会升起滔天的火焰墙……”
终原看到席洲手掌心出现火焰烫伤的痕迹,从空间里拿出符纸,召唤出冰块,脱下衣服用衣服包住。
抓过他的手,将冰块放到掌心内,缓解一下被烫到的炙热感。
“以后把线索听完再上前。”
席洲抬头,冲终原笑笑,“记住了。”
确实着急了,不过就是烫一下,又没有多大事情,因身体机能原因,就算是受伤,下一秒也能恢复原样。
终原时不时松开冰块,轻轻按压着手掌心,冰块奇迹般没有因为人体温度所化。
“手怎么这么冰?”
“洲洲不是人。”
这句话让终原手中动作一顿,望着面前的席洲入神,风吹散了他眼中的笑意,跟着风的滑滑梯也落到自己眼睛里,又继续埋头的动作可以看出,并没有听进多少。
门前火焰墙是从燃烧的艾草开始,窜到顶部,随后碰顶的火焰不平均分散向左右两侧,如同下雨的雨幕一般,向下冲击占满了整个门。
席洲扭头看向小棉母亲,“有什么解决方法嘛?”表情没有正经过一秒,开始垂头丧气,“我才刚见到哥哥。”
“外乡人别管镇子里面的事情。”
终原将冰块收起来,这句话大有深意。
小棉母亲又重复了同样的话,这让房间内的秋纪陶和扑克牌对视。
不管两字是破局的关键?
“你们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在他们跟随席洲视角去看待整件事情时,仅凭着一个婴儿灵魂转换事件,是无法串联起来所有已得的线索。
在绝对回忆的加持下,他们大致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就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歌谣里面所唱的词全部对应着,这个小镇上拥有戏份最多的主角。暂时理解的故事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能够推翻。
戏外的人无法插手戏里的事情,戏里的人却始终看不清楚真相,这里是木偶戏不再是游戏场。
经历的这些副本给秋纪陶一个感觉,游戏场副本的完整程度越来越接近满分。
第一次自己执念的游戏场里面还有很多漏洞,怕是幕后BOSS都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
当然也有另一种想法,那是秋纪陶的执念,木偶戏是傀儡人的武器和职业,职业变成执念游戏场,困的都是外行人。
……
……
“好!”
席洲转身离去,感到手腕上的红玉镯撞到了皮肤,才想起来,小棉母亲给自己解锁红玉镯上面的名字还没有结论。
将手镯移到终原面前,“原哥哥帮忙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傀儡人。”
说出口他也疑惑,傀儡人困住席洲没有必要,更何况还结了冥婚,于他来说多此一举。
莫不是看上了席洲的颜值?想来也不是不无道理,毕竟这里有一个前车之鉴。
席洲和终原说了再见,走进房间。余光看到一个不速之客跑过来,没有管的下场便是腿边出现毛茸茸的触感。
后退几步,蹲下身子和它认真讲道理,“不要碰我的衣服,我生气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喵喵。”小棉响亮叫了两声,表示知道了。
席洲善心大发,舍得高抬贵手,隔空摸摸它脑袋,“你怎么又回到我这里了?”
“要去送饭?给谁送?你母亲?”
第43章 牵丝木偶戏(11)
席洲接收到小棉的回答,不解,“你母亲还需要你这么小的身体去送饭?她被困住了?”
困住难道不是出不来?小棉母亲看起来挺自由的。
席洲是在石象新娘之地里,和带路的小猫咪闲聊,知道它叫小棉。
如此之巧,这一切水落石出。
自己当了别人的棋子。
“我陪你去。”席洲起身,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线索?洲洲可聪明了,好多线索都可以找到的。
如果这一次也能找到线索的话,到时候在哥哥面前邀功,哥哥就舍不得跟自己算账了。
席洲提起裙摆,猫着步子跟在小棉身后,出了玩家小院子才恢复原本的走姿,沿着墙面走了一段时间,停在宅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下。
小棉弓起身子,找到一块地方,前爪便开始刨坑,动作娴熟。
坑越挖越大,直到足够能容纳七八只小棉了,还在坚持不懈,似乎是在为身后人做打算。
“你不用挖了,我变小跟你进去。”
小棉扭头喵喵几声,将席洲和所挖到的坑对比,猫脑袋都快想破了,都想不出来面前人类怎么变小。
席洲心念一动,周围景色在眼中变大,直到缩小到一定范围,抖抖身子。太久不露原型,好不习惯哦。
小棉瞪大猫眼,看到面前人类突然变成比自己大一点的六条腿狗狗,雪白的额头上有个火焰的标志。
和自己品种不一样,可它怎么在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喵喵不懂。
席洲变回原形都舍不得衣服,让衣服也跟随一起变小。袖子刚刚好能遮住小短腿,露出六只爪爪,身披嫁衣的狗狗傲娇一扬下巴,展示自己的美貌。
开口“汪汪”几声,让小棉赶快带路。
软绵绵的爪子刚落到坑边的泥土上,就被黑漆漆脏兮兮的样子劝退。雪白的毛发与黑褐色的泥土简直是云泥之别的映照。
刚见到这幅场景,席洲就想到会有这一幕,办法早就想好了!
周围传来轻嗒嗒的脚步声,一个方向来了十几只猫。
有了猫垫垫的加持,席洲跳到坑下,爪爪触感软乎乎,跟上小棉走进洞穴里面。
两旁皆是用泥土堆积的不规则形状的岩石,微弱死气的灯光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抹造出来的黯然光影。
使黑暗望上去,像是无数奇形怪状的怪兽注视着,随着时而窄时而宽的道路,似威胁的力道不同,随时随地能给人如山重的阴影与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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