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书新本来不太爱甜食,但在姜鉴这里被迫蹭多了之后,也会点些小甜点做回礼,一来二去的姜鉴已经习惯了。
他拿着那盒冰激凌吭哧吭哧吃了个大半杯骆书新才出现在座位旁边。
骆书新手上拿着手机,应该是刚打电话回来。
看姜鉴吃冰激凌吃的凶恶,随口问了他一句,“怎么点了这个口味,你不是说不爱抹茶吗?”
姜鉴动作一顿,“不是你买的吗?”
姜鉴以为骆书新买的,赏个面子也得尝两口。
骆书新垂眸看着姜鉴,一脸无奈。
这个表情姜鉴可太眼熟了。
每次他碰到骆书新迷路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对方的——宠溺,慈爱,关怀傻子的眼神。
和骆书新抬杠一样,姜鉴故意张大嘴巴把最后一大口冰激凌全喂进嘴里。
吃了吃了,怎么着吧?
嚣张归嚣张,嚣张完还是善后去了,找服务员小姐姐问了一嘴自己桌上的冰淇淋是谁买了放那里的。
本来姜鉴以为是谁买了放错了位置。
结果一问之下,发现居然是女孩买了特意让服务员小姐姐放在他们位置上的。
姜鉴:“哪个女孩?还在这里吗?”
服务员小姐姐以为要成就一段恋爱佳话,便低调的指给姜鉴看。
靠窗边坐着一个挺文静的女孩子,选的单人桌,面前摆着习题册,但没有写,而是捧着手机打字,似乎在和人聊天。
姜鉴觉得这女孩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从记忆里把人挖了出来。
这不是那天跟在殷英身边的小鹌鹑吗?
姜鉴:……
自己吃的不仅是别人的冰淇淋,还是别人的表白冰淇淋。
从上次的表白情况来看,那杯冰淇淋应该是送给骆书新的。
姜鉴兀自尴尬了一会儿,不过想了想骆书新只爱学习的做派,就释然了一些。
他点了同系列不同款的冰淇淋,让服务员小姐姐给女孩子送过去。
服务员一脸见证爱情的促狭喜悦:“送过去要怎么说?”
姜鉴:“就说你是个好人。”
服务员:……
姜鉴回自习桌的时候帮骆书新带了一杯奶茶,孔雀开屏一样的跟他得瑟,说自己刚刚帮他斩桃花绝尘缘了。
骆书新投来疑惑的眼神,姜鉴却又不愿意细说了,故意吊人胃口似的。
.
姜鉴和骆书新关系转好没有刻意瞒着谁,但也没有特意通知谁,所以总有那么几位消息跟不上的。
譬如殷英。
殷英意外得知自己闺蜜二次示好被拒,而且两次被拒居然都是因为姜鉴在中间横插了一杆子。
殷英实在忍不住在群里瞎感慨,
[我不是嘤嘤怪:鉴哥该不会是看上那转校生了吧?怎么还有人拦着女孩子,不让女孩子给兄弟表白的?]
[少年与蝉:什么什么什么,竖起耳朵.jpg]
[鲁迅故居:……有没有种可能,是骆哥自己不好意思拒绝,从而让我们家鉴鉴出手]
[我不是嘤嘤怪:我闺蜜质朴天然无价之宝,姓骆的凭什么瞧不上!我倒要去看看是姓姜的做恶人,还是这姓骆的不长眼]
[少年与蝉:可以去吗?会不会不太好?]
[鲁迅故居:去哪儿,校门口那家自习室?我也想去,我想去感受学霸光环的普照!!]
[少年与蝉:那我也去!]
……
第18章
群里消息刷得极快,可姜鉴这两天沉迷学习,顾不上微信,群里大张旗鼓地“造谣”,组团观光,他居然也没发现。
当天晚上,姜鉴他们桌子附近就多了人,夏一鸣、邵星、殷英、还有殷英家的小鹌鹑。
姜鉴:“?”
姜鉴略有惊讶但觉得是小场面,不慌,继续和骆书新该怎么刷题怎么刷题。
期间夹杂着邵星过来问题,夏一鸣看一眼他俩就要飞快地屏幕打会儿字,殷英撺掇小鹌鹑过来问题。
姜鉴忍了,比起当初那些小情侣的动静,他的朋友们还是相当收敛的。
忍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又多了五六个人,一问来干嘛的,有人是听了邵星的宣传来蹭学霸免费讲题的,有女孩子是听说两根草不排斥被围观,过来看热闹的。
姜鉴:“……”
第三天,眼见着队伍越发庞大,俨然有包下半个咖啡厅的架势。
其中[地球和平保卫者]大部分人都来了,理由是夏姐殷姐星哥鉴哥全猫那儿了,我想去看看。
姜鉴本来半只脚都踏进咖啡厅了,看到自己和骆书新常坐的位置附近人满为患,这时愣是抓着骆书新退了回来。
骆书新走在姜鉴后面,被姜鉴拽了一把才后知后觉咖啡自习室全是守株待兔的。
不论是姜鉴还是骆书新,都无法理解这些人上赶着凑热闹。
现在这情况有点像有一个流鼻血的仰头,剩下路过的全跟着仰头看天上有什么可看的。
出了咖啡厅,姜鉴低调地拽人溜走,那群人中没一个发现。
不过之后姜鉴就犯了难,躲过他们了,然后呢,没地方去了呀。
这段时间的姜鉴学习快学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去哪儿找个自习的地儿,从重返校园教室,到自己的家or骆书新的家,备用选项溜了一圈,也没挑到特别合适的。
骆书新看他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模样,突然提议,
“要不今天休息一天?”
姜鉴:“?”
姜鉴的表情从迷茫,到恍然,再到热烈支持。
他们和王叔骆月提前定好了接人时间,这会儿也没改。
姜鉴一合计,拽着骆书新钻进了离一中不远的一条夜市,正好他肚子饿,过来打牙祭——终于不用在咖啡厅啃饼干和各种甜点了。
甜点再好吃都是会腻的!
姜鉴轻车就熟地找到一家烧烤摊,骆书新坐下,姜鉴过去和老板打招呼,一看就是熟人。
烧烤摊上烟熏火燎的,姜鉴在中间窜来窜去,和老板打了声招呼,顺手帮老板给其他客人拿了啤酒,回头往骆书新这边来的时候,老远发现骆书新在看他,他还挺得意冲人一扬眉毛。
嘚瑟中带点小可爱。
骆书新和姜鉴距离略远,某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穿行在森林里的小鹿,人间精灵一样。
想完之后这位新学霸觉得自己滤镜能有八百米厚,这到处都是烤肉香的腻乎乎烧烤摊子实在和森林没什么关系。
姜鉴那头已经重新溜达回来,坐回桌边一边扫码点单一边问骆书新有没有忌口,听完回答又咕哝了一句,
“你怎么什么都不挑?”
一起复习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关系渐好,姜鉴对骆书新的了解也与日俱增,越了解他越觉得骆书新属实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吃东西的时候你问他意见,他都是没有意见。
不挑葱姜蒜,甚至不挑香菜。
姜鉴:“你不会择耳根也能吃吧?”
骆书新:“能吃,但谈不上喜欢。”
姜鉴:“……”
姜鉴抽空给骆书新比了个大拇指。
骆书新:“很多饮食习惯都是小时候形成的,父母纵着,孩子挑食自然明显,多打两顿就什么都能吃了。”
这话有点不好听也不是特别客观,过度理解一下,像在暗指姜鉴小时候娇生惯养。
可姜鉴完全没往心上放,还承认道,“我小时候我妈确实护着,有次出门吃饭老板顺手撒了把葱花姜末调味,我妈也不和老板扯皮,默默在桌边帮我挑了半天……”
说着说着姜鉴觉得不太对,“骆姐看着也不像是会强逼小孩儿吃葱姜蒜的呀。”
她自己都挑食,姜鉴见过。
话音刚落,那头老板忙完一波过来和姜鉴说话,这话茬就被岔开了。
原本姜鉴就是随口一提,想哪儿说哪儿,和老板聊完,再回头来就换了个话题,问骆书新是喝可乐还是喝果汁,老板送。
老板在旁边打趣道,“啤酒咱家也有,就看你们能不能喝了。”
骆书新:“可乐。”
姜鉴也跟着挑可乐。
老板笑道,“不行了呀鉴哥,我还以为你会挑冰啤呢。”
老板四十出头,管姜鉴喊哥纯粹是听邵星他们叫多了,跟着瞎打趣。
姜鉴还没开口,骆书新先出声,“他喝不了。”
老板逗姜鉴:“这你能忍?不是我说,这要是我我可忍不了?”
姜鉴脸不改色心不跳:“我能忍。”
老板乐了,本来想呼噜一把姜鉴的头毛,但手上有油,转而改在姜鉴额头上戳了一下,“几天不见气量变大了嘛。”
姜鉴:“本来气量就不小。”
气量什么的不打紧,主要是自己喝醉了的德行对面那位见过。
姜鉴不想再丢人一次了,要努力杜绝所有再丢人的可能性。
两人侃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很快那头帮忙的小伙子就把各种串端上来了,老板这才退下。
骆书新:“你们好像很熟。”
姜鉴:“街坊,他就是摊儿在这边,实际上住我家那片。”
骆书新心说怪不得。
姜鉴估计是真饿了,这会儿点的有点多,再加上老板送了不少,眼看着串儿越上越多,骆书新本来还有点担心吃不完。
可事实证明完全是他多想了,姜鉴吃起东西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饕餮转世一样。
吃完了串,姜鉴还去不远的小商店里挑了两个脆皮的雪糕。
骆书新:“你确定现在需要买的是雪糕而不是健胃消食片?”
姜鉴把雪糕塞给骆书新,顺带挤兑:“瞧咱们大学霸没见识的样子,再来刚刚那么一顿,我也能全给它吃干净了!”
反正吹牛皮不用上税。
两人吃着雪糕压马路,正好也消消食。
姜鉴刚刚确实吃的有点撑,还要装若无其事,这会儿走路就没带脑子,跟点了自动跟随一样。
骆书新是典型的不认路,转到一中这么久,也就勉强把校内的路记一记,出了校门五十米就左右不分了。
两人溜达着溜达着,姜鉴突然见骆书新拿起手机。
姜鉴:“?”
姜鉴瞟了一眼,看他熟练地点开了“高O地图。”
姜鉴再抬头一看,四周一片荒凉。
这附近都是居民楼,看样子睡得都挺早,就零星几点光亮。
这大晚上的,什么地标都没有,姜鉴对本地熟也没熟到这个地步,这时凑过去跟着骆书新看地图。
卷毛小狗的头探过来,遮挡了小部分手机,“咱们现在在哪儿?”
骆书新:“江水市吧。”
姜鉴:“……你怎么不说咱大概在中国呢。”
姜鉴借骆书新拿着的手机对地图放大再缩小,确认了附近几条街名就锁定了大概位置。
姜鉴:“来,跟我走。”
姜鉴自信满满地做了个“let\'s go”的手势,带着骆书新一路直行加几个转弯,就又回到了之前吃烧烤的那条街。
姜鉴:“你养猫是挑错宠物了,不如这样,你把猫给我,我养猫,你养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精准定位带你回家,而且吃得少长得帅,每个月给我两万就行。”
骆书新:“吃的少?”
姜鉴:“……”
骆书新:“养狗是不是也有这效果?”
姜鉴:“…………”
姜鉴转过身去掐骆书新脖子,俩一米八大小伙子穿着一中校服在街上瞎闹,谁路过都得感叹一声青春的美好。
青春啊,大街上干啥都不觉得丢人。
两人闹着闹着骆书新的电话率先响起来,骆月来接了,但是在咖啡自习室没找到人,这才打电话过来。
骆书新刚接电话,还没挂断呢,王叔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两人都选择了发定位,而不是自己往校门口晃荡,发完定位就一起找了条长椅坐下了。
姜鉴舒展着身体,一双长腿伸出去老远,绷直,舒展身体伸懒腰,手也跟着举得直直的,
“啊~~,感觉好久没这么玩儿了,天天学习学的我颈椎病都要犯了——这次月考结束我一定要请假睡他个几天几夜。”
骆书新:“脚。”
姜鉴:“没事,好了个七七八八了,这都过去多久了?”
骆书新侧头看他,“真准备月考完就收手?”
姜鉴:“考完就收手,优等生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姜鉴有一搭没一搭的学,勉强也过得去。
可抵达一定高度之后,哪怕再想前进一个名次,都需要比你前面那个卷王更卷。
很明显,这在姜鉴眼里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不过……
姜鉴回头来拍了拍骆书新的肩膀,“不过你要是觉得没人作伴,我也可以继续陪你泡咖啡自习室的,到时候你学习,我睡觉打游戏。”
骆书新:“……”
倒也没有这么缺伴。
姜鉴突然道,“对了,你一般打什么游戏?”
骆书新:“?”
姜鉴:“开学那天,自我介绍,你不是说喜欢打游戏吗?”
当时差点给太子妃整无语了。
骆书新:“我玩儿的你应该不会。”
姜鉴:“那必定不可能,就没有我不会的游戏,你说。”
骆书新正准备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鸣笛声。
两人看过去,对面停了一辆黑车,车牌俨然就是王叔常开的那辆。
王叔放下车玻璃,冲着姜鉴招手,“小鉴快点,这边不让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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