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摆在姜鉴面前,但有前车之鉴,姜鉴下意识觉得这蛋糕是给骆书新的。
抬头去看骆书新,发现骆书新神情微妙的看着自己。
姜鉴:???
姜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招来的桃花。”
服务员小姐姐对姜鉴道:“给你的。
姜鉴:“啊?”
服务员小姐姐沉痛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
姜鉴:“……”
姜鉴惊讶了一小下,但是很快平静,如法炮制,同系列不同口味小蛋糕再点一个,附赠一张好人卡。
正准备给回礼买单,好巧不巧手机没电。
骆书新:“我来吧。”
骆书新买的单。
姜鉴感慨,这可能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礼尚往来。
上次骆书新的桃花就是姜鉴买的单——虽然主要原因是他不小心吃了人家妹子送给骆书新的冰淇淋。
已经回过礼,眼前这小蛋糕四舍五入和自己买的一样,姜鉴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发现这次送礼物的妹子明显比上次那个有眼光,这个小蛋糕居然还挺好吃。
姜鉴轻轻敲骆书新那边的桌子,引起骆书新的注意。
姜鉴小声道:“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骆书新:?
这蛋糕不算特别甜,但是口感绵密,应该是骆书新会喜欢的款。
但这话解释起来太长了,姜鉴觉得费劲,于是直接点了个同款。
骆书新的目光姜鉴尝过一口的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蛋糕上来,姜鉴看着骆书新吃的,吃完就关心,“怎么样?”
骆书新语调没什么起伏:“一般。”
嘴上说着一般,姜鉴却莫名觉得骆书新是嫌弃这个蛋糕的。
这很不骆书新。
姜鉴:?
他果然生气了。
可在气什么呢?
姜鉴一边想一边把骆书新尝过一口的那个拉过来,“不吃我吃。”
正嘎嘎狂炫小蛋糕,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多出了一小片阴影,抬眼就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自己身侧。
姜鉴:“?”
女孩子粉信封交给姜鉴。
可姜鉴没接。
他刚刚也没问服务员是哪个女孩子点的蛋糕,但姜鉴确信,自己桃花不至于旺到五分钟不到出现两个不同的表白的人。
女孩子压低声音,“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是上次想劝那对小情侣小声一点,结果被凶了的女孩子。”
姜鉴:……
姜鉴确实不记得了,他那时候压根没看那女孩子长什么样子。
女孩子:“上次你帮了我……”
姜鉴打断:“我不是帮你,我当时也被打扰了。”
女孩子:“我知道,但客观来说,你确实帮了我,我那次之后就一直在注意你……”
女孩子明显做过准备,语句流畅地说了不少,不过考虑到这里是自习室,声音压得很低。
“我本来觉得不用告白,每天晚上能在这里看到你也挺好的。可是你上周一周都没过来,我突然就发现自己和你的联系是那么微薄,心里一下就慌了。朋友也劝我,我觉得,初恋作为一份人生回忆,我至少应该大胆说出来……”
女孩:“所以姜同学,你能给我个机会吗,哪怕只是看看这封信?”
姜鉴:“不能。”
姜鉴太过直白,以至于女孩子有点愣,像是没想到姜鉴那么决绝,信都不愿意看。
女孩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姜鉴:“你知道我今天刚刚打完架吗?”
女孩看了一眼姜鉴嘴角的乌青,“我知道。”
姜鉴:“我这种人将来很有可能打女朋友家暴的。”
骆书新看了姜鉴一眼。
姜鉴察觉到了,突然有点心虚。
可女孩对两人的互动无所知觉,兀自笃定,“你不会的。”
女孩:“你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姜鉴本来想说“没有”,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有些单恋告白的人很奇怪,你直接拒绝说“不行”,他们好像听不懂,很多人会固执地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觉得自己仍有机会。
但你要是说自己已经有对象了,很多人就死心了。
“没”字都吐出半个音节了,姜鉴愣是把词儿改成了“没错”。
刚刚女孩拿着信封的手刚刚还执意不肯放下,这时候却一下就颓了下来。
女孩:“我能知道是谁吗?——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告密,我就是,问问。”
姜鉴心说,问了有什么用?
比一比谁更优秀吗?
可这时候他又觉得自己不能怂,万一要是怂了,让这女孩子向小鹌鹑学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可怎么办?
姜鉴真心觉得,既然自己无意,帮人家一次断干净念头才是善举——这也是刚刚到现在,他语气一直不好的原因。
姜鉴一寻思,指着对面的骆书新,
“他,我男朋友。”
骆书新突然被点,手上的转笔动作一顿。
女孩子则彻底愣住了。
姜鉴:“你没发现我只和他来咖啡自习室吗,我们是过来约会的。”
女孩:“……”
女孩反应慢了半拍,看看姜鉴又看看骆书新,既觉得好像是骗人的,又觉得似乎不无可能。
以前姜鉴从不来什么自习室。
而且两人看起来,似乎也担得上一句般配。
姜鉴:“能帮我们保密吧?”
女孩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现在社会已经开放很多了,我不歧视……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祝你们幸福!”
女孩冲着两人鞠了个躬,转身同手同脚的走了。
比起失恋,校草和学神是一对这事儿好像更具冲击力!
姜鉴继续炫蛋糕。
骆书新在桌子底下踢了姜鉴一脚。
姜鉴:“?”
这算被我传染的毛病吗?
骆书新:“不打算解释点什么?”
姜鉴叉了一块蛋糕给骆书新送过去,“亲爱的,来,啊——”
骆书新:“……”
骆书新伸手过来,姜鉴以为骆书新想抽他,特怂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结果骆书新只是把他面前的两盘子蛋糕拿回来一份。
姜鉴:“你不是说一般吗?”
骆书新:“一般难道不是还行的意思?”
两人相对而坐吃蛋糕,咖啡自习室的窗户上方点缀着小彩灯,忽闪忽闪的。
第28章
蛋糕吃完,今天这自习也就上得差不多了。
骆书新率先接到了骆月的短信。
今天骆月到的比王叔略早一点。
骆书新回完消息,转头就发现姜鉴神情有些微妙,他手上的蛋糕就剩了一点点,也不吃,拿着小叉子在那儿戳戳戳。
本来蛋糕和表白的事情一打岔,骆书新能感觉到姜鉴的情绪好了不少。
但这时姜鉴的情绪明显被重置了,又回到刚从教学楼里出来的状态。
骆书新突然有了猜测——他是不是不想回家?
两人收拾东西,一前一后的出门。
出门就能看到骆月的车停在不远处,王叔暂时还没到。
两人口头告别,姜鉴站在自习室门口目送骆书新先走。
骆书新走到一半,中途停下来,拿起手机给姜鉴发了条消息。
少年身形高挑,微光扑在他的脸上。
姜鉴本来还在疑惑骆书新为什么突然低头摆弄手机,心说骆月的车就停在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应该不用导航吧。
正想着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姜鉴低头一看——
[蜡笔小新: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
姜鉴:??!
姜鉴看看手机,又看看骆书新。
骆书新转过身来看着他。
夜色浓稠,可周围的商店灯光,路灯,乃至于车灯都让此处的一切轮廓清晰。
可某一个瞬间,姜鉴似乎觉得周围的景物和声音都在远去,他只能看着骆书新,也只听得见骆书新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右手扶在单肩包的包带上,隔着半条街看他。
淡漠安静,像是在等他走过去,又像是在等他给回复。
姜鉴:“……”
姜鉴在办公室外被晾了一下午,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从费智国说要找家长的时候,姜鉴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只有他.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学校找家长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人。
姜知远从最开始的开始,就是这个德行。
因为知道,所以没有失望。
因为习惯了,所以不觉得自己可怜。
可费智国给他讲,他.妈在天上看着他被晾了一下午。
对死去亲人有眷恋的人是没办法成为完全的唯物主义者的。
姜鉴不得不承认,他被费智国扎中了,刀拔.出来会滴血的那种。
姜鉴和办公室那些一班的同学一样,自己怎么被骂都觉得无所谓,因为觉得自己没错。
但父母为了自己泣不成声,自己就什么都扛不住了。
无所谓对错,孩子都是单纯的,只要父母爱你,你伤害他们就会有罪恶感,就这么简单。哪怕自己是对的,你也会为自己无意中伤了他们而愧疚。
姜鉴一直在掩饰,从一开始出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到后来的抗拒回家。
家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和他.妈妈有关。
也就意味着,大概每件东西都能勾起费智国说过的诛心话。
姜鉴想口头回答看着他的骆书新。
但张口又觉得大声喊有点怪怪的。
他低头微信打字。
[姜炒土豆丝:不太好吧,我今天可没喝醉]
骆书新看了一眼手机,抬起头来,“你想去吗?”
姜鉴:“……”
.
姜鉴坐上了骆月的车,借了骆书新的手机在车里给王叔发信息道歉。
骆书新就坐在姜鉴旁边。
姜鉴偷偷看了骆书新一眼,骆书新若有所感,侧过脸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姜鉴飞速地把视线移回来,开始假装给王叔打字。
骆月在前面说话,“那你家得尽早换锁,这东西不能大意。”
姜鉴跟被下了蛊一样稀里糊涂跟着骆书新上了车。
可能因为他不想回家接受愧疚感的拷问,也有可能是当时的骆书新太有诱.惑力了。
虽然,他就轻轻问了一句。
上车之后骆月随口问了句原因,姜鉴卡壳,不想回家的原因解释起来太过复杂。
也不能直接说因为骆书新邀请我——这话就把锅扔骆书新头上了。
他卡壳的时候骆书新帮他编了个瞎话,说他把家里钥匙丢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今天回家进不去门。
骆月:“对了小鉴你嘴角怎么回事?”
姜鉴:“……下楼摔倒,磕的。”
骆月“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如说是女朋友咬的。”
骆书新不给人留面子,“打架被人阴的。”
骆月轻轻“啊”了一声,从后视镜多看了姜鉴一眼,“严不严重?打人那个是不是嫉妒你人长得好看,怎么挑脸下手?”
姜鉴笑了一下,“可能是吧。”
骆月:“最后打赢了没?”
姜鉴:“没,老师来得及时,一锅端了,谁也没赢。”
骆月“诶?”了一声,“小新脸上怎么没挂彩,他没帮你?”
姜鉴:……
越聊越离谱,这是一个亲妈该说的话吗?这么盼着儿子脸上挂彩?
骆书新:“我当时不在。”
姜鉴:“幸亏不在,要不他今天也得被找家长。”
骆月:“找呗,没被找过家长的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骆月:“小鉴你记得我电话号码吗?”
姜鉴:“通讯录有,怎么了?”
骆月:“要是被找家长不方便给自己家里人说,你就报我号码,我给你找演员。”
姜鉴:“……”
姜鉴:“可能有点迟,我家情况学校老师都知道,不过还是谢谢骆姐仗义!”
骆月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姜鉴母亲过世的事情还是他们班主任告诉她的。
她刚刚嘴快,把这茬儿给忘了。
骆月无意踩雷,这时吞了这个话头,换了个话题开始聊。
她专业做主播的,车里就没冷场的时候,越聊气氛越好。
骆书新收回手机背单词,看屏幕之外看了姜鉴一眼,姜鉴跟着骆月漫天瞎聊,注意力被转移,脸上又开始神采飞扬起来。
幸好那时候问他要不要来自己家。
骆月光顾着关心别人家儿子了,回到家,屋子里亮堂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儿子裤腿豁开,腿上也缠了止血绷带。
绷带一圈一圈的还挺吓人,解开才发现伤口只是有点长,还好不算特别深,不用缝针。
骆月松下一口气,姜鉴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准备就这伤口是他造成的坦白道歉,但被骆书新一个眼神阻止了。
骆书新谎称这伤口是他自己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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