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意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这就够了。”祝明岸不正面回答。
“若金家不肯答应呢?”陆氏抓住要害。
“会答应的。”祝明岸信誓旦旦的道,“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要告诉母亲一声我和酩意的事,顺便把那边的婚事退了,过几日我便会带着酩意去陵益,争取她母亲的同意。母亲今日若是支持我们,那您便还有一个女儿,若不支持,孩儿以后便不再回来。”
祝明岸顿了一瞬,像是鼓足了勇气道:“孩儿不会再碍您的眼,此生都不会再出现您的面前。”
“你。”陆氏听着自己的女儿说这样的话,一时气结。
祝明岸虽是有结巴的毛病,心思却是十分的深沉,她捏着自己的母亲对她的在意,虽是有些忤逆不孝,可却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祝明岸可以肯定,自己的母亲会妥协答应下来。她若是说出口的话,可不仅仅只是随意说说。婚她都敢逃,还有什么不敢的。
“意儿真的喜欢你吗?”陆氏提出了质疑。
祝明岸闻言,眼前微亮,回道:“母亲不是看到了,孩儿与酩意没有半分假意。”若不喜欢她,岂会纵容她在她面前那般的放肆。
亲吻这种事情,可做不得假。
金酩意这些日子,颇得她们夫妻二人的喜欢。小姑娘人水灵,模样更是娇糯,自己的女儿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心思,她都怕小姑娘会被她欺负了。
陆氏垂眸许久,对自己女儿这事,还是觉得荒唐。
片刻她抬起头,道:“婚事暂且不退,你若能劝说金家同意,我便去与父亲说,成全了你们。”
祝明岸闻言,脸上立时有了欣喜之意,道:“母亲说话算话。”
“母亲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陆氏抬眸道。生意人最重诚信,岂会骗人。
但商人,也会赌,母女二人都赌。祝明岸以筹码威胁的赌,陆氏以退为进的赌。
陆氏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姑娘,逼着她嫁人,确实有些为难她了。推己及人,就像她喜欢男子,父母逼着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她又怎么会甘心。她当时也是心疼了一阵子祝明岸,只是这世间哪有一直称心如意的事情,虽随众人的道路不一定正确,但特立独行,一定会被人指点,诟病。
她笃定金家那边是不会同意的。
“好,不过婚事必须要退。”祝明岸不允许自己去金家的时候,身上还有着婚约,这对她来说,谈判时无疑是致命的枷锁。
陆氏思索了许久,道:“此事还需与你父亲商议。”
“母亲办不到吗?”祝明岸故作疑惑的问道。
陆氏抬眼,与自己女儿已经看破的一切的目光对视上。祝明岸的婚事拖了太久了,那边也知道是祝明岸逃婚并非是生病,本就对祝明岸结巴一事,有些不痛快,若非她们家靠着曲家,估摸早就上门退亲了。
“会退的。”陆氏给了确切答案,这家她还当得了的。
祝家,可不仅仅只有男子主外,陆氏也是经商的奇才,这祝家的事情,她说话比祝白邴还好使。
自那日后,祝家退了婚,聘礼全数送还,还补偿了人家一半的聘礼开销,让那家人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说出来。
陆氏虽是知道了祝明岸和金酩意的事情,但对金酩意的态度依旧没变,她倒是十分喜欢金酩意这股巧劲。
二人在祝府又待了些日子,便朝着陵益出发。金酩意原先还觉得祝明岸傻,可一想到祝明岸的母亲,明明知道了她和祝明岸之间的关系,却依旧不动任何声色,照常与她相处,一点破绽都没漏出来。
这不仅让她想到了祝明岸之前与叛贼晁王交谈时的样子,当时祝明岸面对杀头的危险,却半点虚色都没有。现下细想来,原来是随了她母亲。
一家子的人精,若成了,她以后可怎么应付得过来。
二人抵达陵益属地的一座城池时,已经是下午。想要继续赶路,就得在荒郊野外过夜,金酩意是个享受的主,放着舒服的床榻不睡,去睡野外,她才不干,当即拉着祝明岸进了城中的客栈。
这会早上起来寻不到祝明岸,只得自己下床去梳洗。
小二踩着点端来饭菜,金酩意也不等祝明岸便自己吃了起来,听说陵益这边也有祝家的店铺,想来应该是趁着这个空档去查铺子去了。
金酩意吃完时,祝明岸才回来。金酩意垂眸看了一眼祝明岸空空的两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以为会给她带点好东西呢。
“吃,饱了吗?”祝明岸温声询问。
金酩意懒洋洋的点了点头,“嗯。”
“我们,走吧。”祝明岸去床榻边收拾东西。
“你吃过了吗?”金酩意侧目追随着祝明岸的身影问道。
祝明岸一边收拾,一边回了下头,回道:“路上,吃。”
金酩意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放着端来的饭菜不吃,为何非要路上吃,“你吃完再走呗,又不着急。”
祝明岸简单的将东西打了包,走到了金酩意的身边,道:“我发现,城中,有人,在大量,购买粮草。我们快些,去与,你哥哥说,莫要再,出乱子。”
金酩意闻言,眨了眨眼,跟着起了身,也紧张了起来,道:“那得快点。”
她回寿林的时候,便发生了一场叛乱,若是再出现叛乱,恐怕会影响到北疆的战事。她得提醒她哥哥,提早来预防调查。
二人坐在马车上,晌午便赶到了城中。二人回金侯府时,金家刚好在送客人。
金家舅母听闻是寿林祝家,忙笑脸相迎,让她们进了府中。
金酩筠也是送走人,亲自来接待了。
不过祝明岸对于刚刚走的人,总觉得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祝小姐送家妹回来,酩筠十分感谢。”金酩筠说着客套的话。
祝明岸闻声回过神,点头笑道:“应该的。”祝明岸尽量放慢了语气,使得自己的声音连贯起来。
金酩筠笑笑问道:“意儿被我父亲宠坏了,一路上没给祝小姐添麻烦吧。”
“没有,她很好。”祝明岸说着看向了金酩意。
金酩意看向祝明岸时,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祝明岸说她他一定能说服她哥哥和母亲,但她觉得,悬。
尴尬的话,说了几句便没了,金家舅母着人送来了茶水招待,屋内的人各自喝着茶水,没一会金酩意便道:“哥,我们一路累死了,想回去休息。”
金酩筠闻声看向自己的妹妹,点点头道:“是应该,替我好好招待祝小姐。”
“知道了。”金酩意嫌他废话多,巴不得赶紧离开。
金酩意拉着祝明岸去了自己的院子,但这一路,祝明岸像是有心事一样,也不像她初次进祝家府邸时,四处的打量,问道:“我们家是没你们家好吗?”
祝明岸回过神,看着金酩意似有了小脾气,忙笑道:“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金酩意也发现祝明岸自来了府中,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走着进了屋内,金酩意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着,一进屋,她便让下人都出去了。
金酩意给坐在桌案旁的祝明岸倒了一杯茶水,道:“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祝明岸喝了一口茶水,抬头思索了一瞬,唇瓣微动,道:“方才,在你们府中,出去的那个人,你可认得?”
金酩意眨了眨眼回想,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怎么了?”
“我觉得,眼熟。”
金酩意不明白祝明岸为何会把心思放在一个眼熟的人身上,“熟就熟呗,下次见到问问不就行了。”
祝明岸听着金酩意的话,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杯盏上,道:“粮草一事,先,不告诉你哥哥。”
“你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金酩意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祝明岸。
祝明岸也很自然的将杯盏放回桌上,将金酩意抱在了腿上。
金酩意主动去吻了祝明岸的唇,蜻蜓点水般后,道:“你今日怎么疑神疑鬼的,吓着了?”难不成是来她们金家被吓到了。
祝明岸勾起唇角,来金家是她提议的,深入叛军腹地她都不害怕,又怎么会害怕金家。
祝明岸扬起脖颈吻上了金酩意的柔唇,从轻轻的触碰,到慢慢的研磨。金酩意的主动勾缠回应,总是让她觉得过分美妙。
但这美妙很快便被外面孩子的声音打断了。
“姑姑,姑姑,姑姑。”金家两个小家伙,来找金酩意了。
金酩意闻声急忙从祝明岸的身上起来,方要抬袖子擦嘴,低头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笑吟吟的祝明岸,倾身过去,在她的肩头擦了擦嘴。
祝明岸有些无奈,不过她着了深色的衣服,不妨事。
金酩意去开门,祝明岸也将自己唇上乱了的口脂擦了擦,这都是从金酩意的唇上来的。
两个小家伙被金酩意带进了屋内,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祝明岸,颇有些好奇。
“她是谁呀。”小的看到祝明岸,似乎很喜欢这个漂亮姐姐。
“没大没小,叫姑姑。”
“姑姑。”小的从善如流,直接叫出了口。
祝明岸目光看向大的,金家大长孙金蔚赋审视了一眼祝明岸,也跟着叫了一声姑姑。
祝明岸温声笑着应着,脸色十分可亲。
金酩意让人上了点心,陪着他们玩,看到祝明岸坐在那里似乎还在想之前的事情,问自己的两个小侄子,道:“姑姑今日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父亲刚刚送走人,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
小的吃着东西,若有所思,摇了摇头,就算见到他也不知道是谁。
“姑姑问这个做什么?”金蔚赋抬起头问道。
“好奇呗,我看那人长的不错。”
“哦,姑姑是春心萌动了吗?”小的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一边吃着东西,似是随口说出的一样。
金酩意楞了一瞬,心里琢磨着待会要好好查一查,伺候这两个身边的下人。
“是呀,你就告诉姑姑呗。”
金蔚赋眨了眨眼,道:“听祖母说,好像是姓谢的人家。”
姓谢的多了去了,金酩意也打破砂锅问到底,道:“哪个姓谢的。”
“不知道。”金蔚赋摇了摇头。
金酩意没有得到答案,抬头去看祝明岸,那一刻她发现,祝明岸的目光幽深的不见底。
下午祝明岸便辞别了金家,金酩意要跟她走,祝明岸再三嘱咐,她一定不会抛下她,只是有要事需要她去证明,查完便回来。
最终金酩意还是答应了祝明岸离开。
.
北疆战事焦灼,曲笙几次埋伏关隘口,都未讨得便宜,盔甲固然是一难题,但其所配备的床弩,实在让人头疼。
曲笙大军被迫进入城池,以及曲继钦和金云酉几位将领,各带一部分兵力,躲进城中,等待时机突围。
增员后的北鞍军,似乎比之前配备的武器还要多上了几成,大小战役,不下十场,双方各有损伤,但却以天晟军队损伤较多败退而暂停。
曲笙人虽在城中,可却夜不能寐,她心里着急,长此以往下去,北鞍军后续增兵到场,天晟危矣。
曲笙坐在书案前,用手捏着鼻骨,缓解着连日来困乏的头疾。
“将军,京城的增员到了。”
曲笙闻声抬起头,看到一名参将慌张来报。
“现下在何处?”曲笙站起身,急忙问道。
“在重沙三十里处,北鞍军已经前去拦截。定远将军和金侯爷已经派兵出城前去接应。”
曲笙听到这里,立时拽了自己的盔甲往外走。
她所在地方,距离重沙是比曲继钦和金云酉他们稍远一些,只是他们贸然出兵,恐怕会遭敌军埋伏。
曲笙脚下的步子生了风,点了兵将,开城门,率骑兵出了城。
半个时辰后,曲笙坐在马背上,眺望着远处,等待着斥候军来报前方情形。
“将军,北鞍军已与我军已经交战。”
曲笙闻言,眉心微蹙,立时下令前去援助。
曲笙军队抵达,两军正在混战厮杀,曲笙之前接到信件,援军有一部分是持重器的士兵,她站在山坡之上往下眺望,那些手持重物兵将,确有优势,只是依旧不敌对面的床弩。
“从侧面夹击,力求吸引主力兵助他们脱战,切莫恋战!”曲笙下了军令。
她身边的将领各自令了兵马,从侧面去攻击北鞍军,也如曲笙所说,很快便吸引住了北鞍军的主力军。
曲笙带兵与之厮杀,当北鞍军调整了床弩位置以及方向,对准她们时,曲笙下令极速撤离。
但北鞍军哪里肯放过天晟主将,敌军像疯了一样涌向曲笙所带的部队。
曲继钦等人和援军这边兵力逐渐减少,随即便见曲笙的士兵前来传话,令他们极速返回城中,将援军带去曲笙所在的主城。
245/303 首页 上一页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