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抓住两人,曲笙已经让乘溪放出风去,在审问之后,将会押入王宫的地牢之中。
曲笙此刻要做的,就是要逼得戈川谋反,而这还只是她的第一步。
赵嘉虞再度眨了眨眼,道:“昨天那个跟踪我们的,是他的人?”
“不是,是咱们的曲昭的人。”林夕昭见曲笙久不答话,回答了赵嘉虞的问题。
赵嘉虞眼神怔一瞬,许久没反应过来,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林夕昭一边喂着曲知睦喝着茶水一边又说道:“过几日乘风会邀请你和睦儿去往避暑之地,到时候你要答应。”
赵嘉虞眨了眨眼,问道:“什么避暑之地?”
林夕昭弯眉,道:“海潮王庭的避暑之地自然是海边,你只管先答应,笙儿会保我们安全的。”
赵嘉虞听着点头,又问道:“那戈川那边还用不用我去挑衅?”
“要。”曲笙确定道,“今夜我会让乘风宴请百官,我和我娘子就不去了,怎么发挥,看你的了。”
赵嘉虞一听这,忙拍了胸脯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林夕昭听到赵嘉虞自信满满的话,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不担心赵嘉虞会有危险,萧冰缨和乘溪会保护她的。
晚间时候乘溪和萧冰缨将药端来,看着曲笙喝下后,林夕昭想到曲笙睡着时不住的哆嗦,问乘溪道:“这药还要喝多久?”
乘溪闻言,思忖了一瞬,回道:“大概再有两个月,她的身体很好,不必太担心的。”
林夕昭柔唇微抿,望向曲笙比之前白上了不少的面容,心里还是心疼的。
两刻钟后,曲知睦换上了一身王宫之中送来的礼服,由乘溪带领,母子二人进了王宫之中。但在入宫门时,守在门旁的侍卫便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还没等乘溪发火,王宫城门内一直守着的宦官便呵斥了阻拦她们进宫的侍卫,“放肆,国主宴请的贵客,岂是你们能拦的?”
侍卫闻言互相看一眼并没有让行,乘溪她们的身后,还有昨夜抓捕的蒙面人。
“反了你们了,来人,将这两人拉下去鞭打一百。”宦官的疾言厉色,让一旁的侍卫都愣住了。
乘溪等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名宦官会如此,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宦官身边的两人直接站出来,其中一人道:“二位走吧,跟咱们领罚去。”
侍卫冷哼一声,道:“我等奉上将军之命把守宫门,职责所在,谁敢动我们?”
“上将军算个什么,咱们可是奉了国主之命前来领两位贵人进宫入宴。你们这帮瞎了眼的在这里阻拦,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宦官与上次赵嘉虞她们进宫时态度完全不一样。
赵嘉虞站在一旁看戏,怀里女儿扒拉着往这看,小声问道:“娘亲,他们是在吵架吗?”
赵嘉虞闻言看向怀里的曲知睦,道:“不是,是你风伯伯在让人训狗。”
赵嘉虞的话一出,乘溪和萧冰缨都看了过去,一旁的宦官也笑了一声,道,“隆王妃说的及是,咱家正替国主训这群不知姓了谁家姓的狗!”宦官说到最后一个狗字的时候剜了一眼两名侍卫。
侍卫听着这话,一贯的被人尊敬的地位受到挑衅,心里憋着气,却无法反驳。
“臣等也是为了王宫安全,还望公主让臣等检查之后再进宫。”侍卫态度不像方才那般冷漠,拱手对着乘溪行了礼。
乘溪瞥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但却往一侧站去。
侍卫再次低首,带着人上前去,检查了乘溪她们昨晚捉到的蒙面人。
那人被装在麻袋里抬着,看到萧冰缨点头,两名抬着他的护卫将麻袋放到了地上。
侍卫打开查看,在看到满脸血腥,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时怔了一瞬,很快便站起了身,道:“请公主和贵客进宫。”
乘溪都没看他,转了身便往宫中走,后面的人也没扎麻袋口,抬起人便随在乘溪的身后。
萧冰缨在最后,看着人往前走,提醒了一旁还站在那里想要看热闹的赵嘉虞。
“嘉虞。”
萧冰缨唤了一声,赵嘉虞这才不情愿的跟上。而当她往前走了几步后,便听到身后留下的两名宦官,道:“两位,国主有令,若有怠慢贵宾者,鞭刑一百,咱们这就是去领罚吧。”
赵嘉虞抱着曲知睦回头去看,便瞧见两名宦官对那两名侍卫动了手,一套行云流水,功夫不浅,直接将两名侍卫按趴在了地上。
萧冰缨在赵嘉虞的身后走着,看着赵嘉虞一直往后看着,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两名宦官将侍卫反手困住,押着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那一刻,萧冰缨知道,乘风是铁了心的想要除去戈家。
宴会进行一会,萧冰缨看到有人进来走到戈川的身边,与他耳语几句后,戈川便将目光看向了赵嘉虞。
赵嘉虞也一直在关注着他,瞧见他看过来,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而戈川也在收到赵嘉虞的白眼时,看向了乘溪。
乘溪怀里抱着曲知睦,与她细细的挑着吃食,根本就没有在意他。戈川盯了一会乘溪便起了身,朝着自己身前的父亲的坐席走去。
戈邰贵位极人臣,为内阁首辅,海潮国中大小事务,只要他不同意,内阁便实行不了,连乘风这个国主也左右不了。
宴厅上的歌舞持续着,乘风坐在国主之位,一边与大臣们饮酒一边用余光查看这父子二人。
赵嘉虞进宫时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那两名侍卫被打的半死,已经送了回去。
戈川的话才说了几句,戈邰贵便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戈川话语停住,眉头蹙起,而后便看到自己的父亲起了身,脸上堆满了笑意,对着乘风道:“国主,方才听川儿说他治下无方惊扰了贵客,臣代他向国主谢罪。”戈邰贵说着又转头看向了赵嘉虞继续道,“向尊敬的贵客隆王妃和小郡主,以及公主赔个不是。”
乘风闻言笑了笑道:“欸,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孤已经让人处置了,戈卿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戈邰贵听到乘风的话,那句‘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让他的脸色下意识的僵住了一瞬,随即他便笑道:“国主乃是我海潮的王,我等都是您的臣子,君有命莫敢不从,何来放在心上一说。”
乘风笑了笑,举杯将酒饮入口中,随即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赵嘉虞。
戈邰贵此刻也看过去,对着赵嘉虞举杯赔罪,赵嘉虞端起酒盏,不大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笑道:“本宫瞧着戈大人年纪也不小了,怎得没有听闻贵公子成婚的消息?”
戈邰贵听着赵嘉虞故意当着百官挑出来的话,面上依旧镇定的笑道:“臣妻正为他寻觅合适人选,届时还请隆王妃赏脸前来喝杯喜酒。”
赵嘉虞闻言皮笑肉不笑,道:“好,一定。”
戈邰贵微抬酒盏,与赵嘉虞隔空对饮,随即便又对着乘溪敬了赔罪酒。乘溪回敬,饮酒之时,余光瞥见一直盯着自己,脸上带着温怒之色的戈川。
宴会继续,歌舞尽欢,半个时辰后,有些微醺的乘溪起身从后面出了宴厅。
没一会,萧冰缨也出去了。
乘溪站在宫廷走廊的拐角处吹着微风,听到脚步声回过了头。萧冰缨手里拿着一件薄披风,走近些,披在了她的身上。
“累了吗?”萧冰缨靠近些,从身后抱住了乘溪。
乘溪弯唇看着她,摇了摇头,道:“还好。”
乘溪转过身来,与萧冰缨面对面,她微抬头,目光描摹着萧冰缨的模样。从她第一眼见到她,在她眼中看到痴楞时,乘溪便知道萧冰缨是喜欢她的。
若非当时沦为舞姬,她大概不会去留意萧冰缨,虽然她的长相英挺,眉清目秀,可她却是不喜欢女人的。
但造化弄人,她原本只是利用,却将自己搭了进去,“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萧冰缨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乘溪听到心甘情愿,唇角微微勾起,将指尖移到了萧冰缨的唇上。那里温热柔软,第一次亲吻她便喜欢上那种感觉。
指尖摩挲须臾,乘溪抬起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萧冰缨的脸颊,清冷带着微醺的嗓音,道:“待陛下回去便会颁布圣旨,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娶我了。”
萧冰缨点头,唇角带着笑意,道:“用不了多久你便是我赵冰缨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乘溪唇角微弯,温柔缱绻的目光在萧冰缨的脸上流转,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
乘溪微抬下颚,吻上了萧冰缨的唇角,一点一点的起落,挪动,最终与萧冰缨四处相贴,勾缠。
萧冰缨揽着乘溪的纤细的腰枝,指尖在那处轻轻的摩挲着,吻也逐渐的加重了力道。
两人四下无人般在这宫殿的走廊里亲吻着,太过于疯狂,可这样疯狂的行为,却是故意在给不远处,满脸愤恨的偷窥着这里的人看的。
当然,吻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且享受其中。
第217章
宴会散去, 赵嘉虞抱着女儿与萧冰缨二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曲知睦已经睡去,正躺在萧冰缨的怀里。
赵嘉虞绘声绘色的说着她在宴厅之中看到的场景,“你们是不知道, 那个姓戈的回来的时候脸都绿了。”赵嘉虞说着‘啧’了一声,颇有些惋惜, 道:“我当年若是多跟着先生学一学笔墨,一定给你们画出来他那副好笑的样子, 只可惜呀……”赵嘉虞摊出两只手来, 摇了摇头, 心里也不知是懊悔还是感叹自己再怎么学也学不会。
“欸,话说回来,你们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让他那副样子?”赵嘉虞话锋一转,又好奇起来,什么事情能让那个姓戈的那般模样。
萧冰缨原本笑着, 听到赵嘉虞的话,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下意识的不敢去看赵嘉虞。
赵嘉虞别的事不行,但一瞧见萧冰缨害羞的样子, 便猜测出了她们在外面做了什么。
赵嘉虞一脸的调谑的神情盯着萧冰缨,意会着她脑袋里想的画面。
乘溪坐在一侧笑着不说话, 萧冰缨被赵嘉虞盯的脸都红了起来。
马车回府, 几人去了曲笙和林夕昭的屋里,二人还未睡, 似乎是一直在等着她们回来。
乘溪将今日在宫廷内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林夕昭听后, 问道:“那人进去之时可还活着?”
本就是受了重伤的,在这里虽没有严刑逼供, 但也活不太久。
乘溪颔首,道:“活着,王兄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人也关押进了地牢之中。”
赵嘉虞见林夕昭思索着抬起头看她时,急忙道:“今日乘风邀请我和睦儿去海边避暑,我也答应了。”
林夕昭轻‘嗯’了一声,又问道:“何时启程?”
“后日。”赵嘉虞回道。
赵嘉虞等人离开房间,曲笙坐在桌案旁看着燃烧的烛灯,眼中的火苗随着屋内气流涌动轻轻的晃动着。
林夕昭将人送出去,回来时看到曲笙发呆,轻声道:“去休息吧。”
曲笙闻声慢慢抬起头,看到林夕昭站在那里盯着自己,脸上有了笑意。曲笙起身走到林夕昭的身边,伸出手牵了她的手往内间房中走。
林夕昭被牵着,垂眸去看那只冰冰凉凉的手指。
已入深夜,曲笙躺下合眼,心里还在谋划着事情,可没一会便听到林夕昭那边有了动静。
曲笙睁开眼侧目看过去,林夕昭正在往她怀里靠。
曲笙身上凉,夜里总是不由的哆嗦,她习惯了拥着林夕昭入睡,可为了能让她好好休息,不受自己身体的影响,也就只能舍弃那温暖的怀抱。
林夕昭靠近曲笙的怀中,曲笙双唇轻轻抿动,还是没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林夕昭枕着曲笙的手臂,温柔的目光看着曲笙。近来她一直在揣摩曲笙的心思,她总觉得曲笙似乎还有事瞒着她。
“笙儿。”林夕昭柔唇翕动,柔细的嗓音唤着曲笙。
曲笙低头,迎上她的目光,却又下意识的瞥向了她的柔唇。
林夕昭睫羽轻眨,柔唇动了动,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曲笙眸光微抬与林夕昭的目光触碰,不用林夕昭点明,她便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就算她不说,林夕昭也已经猜出了大半来。
曲笙轻声直言回答道:“我想让娘子做笙儿名正言顺的妻子。”
林夕昭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曲笙,似乎懂得了曲笙为何布出这样一个天罗地网。
可即便是曲笙将那些人除去,依旧有着大批饱读诗书之人,和遵守着礼教的百姓不认同这样的事情。
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就是她一开始,也是没能接受得了的。
“其实你不必为我费这样的心思的,我能陪在你身边就很知足了。”
林夕昭知道,一场血腥在所难免,但她不想曲笙再为她杀人,有些人该杀,可有些,却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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