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虞倒没想萧耀才去死,可今日的事,着实气人。不过她也知道见好就收,赵嘉虞思索了几瞬,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萧夫人闻言,知晓有了希望,忙道:“你说,我都答应。”
萧夫人也是知道赵嘉虞是个心软的人,也不会说出什么过分的事,急忙答应了下来。
赵嘉虞见她答应的痛快,撇撇嘴道:“我要让阿姐和乘溪姑娘,暂时住在我们府中,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以后不准来催!”
萧夫人闻言,犹豫了一瞬。赵嘉虞见状,气的看向了曲钰,道:“阿钰。”
萧夫人听到赵嘉虞唤曲钰,忙道:“好好好,我都答应,我的小祖宗,舅母都答应你。”
赵嘉虞听到萧夫人说答应,体验了什么叫狐假虎威,唇角处忍不住上扬,侧身去看曲钰时,曲钰也对着她笑了起来。
萧夫人低头看着自己被抬着受伤的儿子,本来是想要讨个公道的,却被人讨了,只能叹了口气,对着旁边抬萧耀才的人,道:“你们几个,抬着公子回去。”
“等一下。”曲钰见她们要走,出声拦住了。
“还有什么事?”萧夫人原本定了的心,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曲钰低头看了一眼萧耀才,又抬眼看向萧夫人,道:“我要昨日伤嘉虞的那个护卫。”
相国府。
用过早膳,林夕瑞回了自己的院子温习功课。近来先生回乡去了,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才会回来,所以林夕瑞也不用去后院听课。
午膳时,林夕昭给林夕瑞夹了些菜,林夕瑞便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似有话要说。
“怎么了?”林夕昭又给曲笙盛了些汤,放到了她的身前。
“阿姐,你知道二哥被关到哪里了吗?”
林夕瑞的话,让林夕昭疑惑了一瞬,问道:“不在他的院子里吗?”
林夕瑞闻言,往膳厅门口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着站在两旁的丫鬟,小声道:“我早上偷偷去看了一眼,二哥院子的人全都不在了。”
林夕昭闻言,眼中的疑惑更甚。用过了早膳,林夕昭将管家叫了过去,询问道:“二公子院子里的人呢?”
管家闻言,低首道:“回大小姐,昨儿老爷让老奴全都发卖了。”
“卖了?”林夕昭微微蹙眉,“卖了为何不知会我一声?”
林夕宽院子的里人,其实也不必发卖。林夕宽所做之事,这些人大多不知情,只要把他身边常带着的小厮弄走即可,这般一棒子全都打死,想来林建海是真的动了怒气。
“夕宽一个人在院子,是谁伺候的?”林夕昭心下疑惑着。林建海说处罚林夕宽闭门思过,又把他院子的人全都发卖了,那总得有个照顾的人吧?
“这个,老奴不知,老爷不让过问。”
管家的话,让林夕昭心里起了疑心。林建海早上临走的时候,让她们不要去打扰林夕宽,现下问管家,管家居然说不知道何人在院中伺候。
林夕昭左思右想,决定去膳房问一问。
林夕昭带着曲笙去了府中的膳房处,询问了今日可有给林夕宽的院子里送饭菜。膳房的人都回说没有。
曲笙看着林夕昭脸上似有着急的神色,似乎知道林建海肯定不止是简单的让林夕宽关禁闭。
林夕昭去了林夕瑞的院子,让林夕瑞再进林夕宽那里,瞧一瞧他有没有在屋里。
林夕瑞听到林夕昭的话,出去后,没多久便回来了。
林夕昭看着林夕瑞紧蹙的眉头,问道:“没有人?”
林夕瑞点头,眼里有着和林夕昭一样的担忧。曲笙看她们姐弟二人似乎才意识到林夕宽不在相府,垂眸思索起来。
林夕宽院内的下人全部发卖,相府管家一问三不知。想到今日用早膳的时候,林建海所说的话,心下有了考量。
虎毒不食子,难不成林建海要杀了林夕宽?还是说,要将他一直关着?曲笙思索间,又想起了当年,莫名其妙死在牢房内的于氏。
第52章
林夕昭没有寻到人, 也捉摸不透自己的父亲为何要将林夕宽藏起来,还不让她们打扰。
“阿姐,怎么办?”林夕瑞此刻有些着急, 虽然是男子,可面前的这个人, 是他可以依靠的姐姐,下意识的便开始依赖林夕昭。
“别急, 我记得我们府中, 好像在京中还有几处私宅。父亲会不会把夕宽送到那里了?”林夕昭说完, 自己又觉得不妥。林建海临走的时候说不要让她们打扰,那就是说明林夕宽还在府中,可林夕宽的院子都空了,人又能去哪里?
“在哪关不一样,何必要出府?”林夕瑞想不明白, 在府中还有人照看,不让打扰他们便不打扰。
不过林夕瑞忽然又想到,自己偷偷去看林夕宽,心下不免虚了起来。
林夕瑞的心虚, 被林夕昭收入眼底。或许林建海,就是担心她们会那般偷偷的去找林夕宽吧。
林建海不让去寻, 无非也就那么几个原因。要么是林夕宽昨儿被打的严重了, 要么就是林夕宽被送去做什么了。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即便是责罚, 又有什么好避讳她们的。让她们看到,引以为戒不是更好?
还是说, 林夕宽被林建海打了脸,伤在脸上太吓人, 被送出去养伤了?
林夕昭假设了好几种想法,但总归是觉得问题不大。府中就他们几个亲人,林建海应该不会让林夕宽出太大问题的。
姐弟二人沉默了片刻,不再去讨论林夕宽的事。或许让他吃一吃教训,对他以后的性子会更好一些。
林夕瑞回了院子看书,林夕昭也得了空闲,去给即将嫁人的赵嘉虞缝制个束袖,当做新婚贺礼。
曲笙今日几乎未开口说话,林夕昭让她帮忙的时候,她会搭手。但当林夕昭拿着皮子画着花纹,准备秀一只好看的花朵的时候,曲笙愣神的看了许久。
林夕昭低头作画,画完之时,抬起头用一只手捏了捏有些微酸的脖颈,余光瞥见曲笙一直盯着她。林夕昭侧目过去,脸上笑容随即浮现,问道:“笙儿饿不饿?”
今日曲笙都没有饭后的点心,她让膳房给她做,她也说不饿,不想吃。
曲笙闻言,目光从林夕昭手中才画好纹路的束袖上抬起,与林夕昭对视了须臾,摇了摇头。
曲笙一向不爱花纹,这皮质的束袖,一看便是给习武之人的。曲笙在猜想,林夕昭要给谁。
林夕昭看着曲笙的脸上神情淡淡的,盯着她多看了几眼后,再次弯眉展颜起身走了过。
曲笙看着林夕昭走来,坐在椅子上不动,一直等着林夕昭走过来,将她的脑袋揽在腰间,声音低而柔软的问她:“怎么不开心了?”
林夕昭今日用过了午膳,心里便装着事,一直在担心林夕宽,这会闲下来了,却又忙着给赵嘉虞做束袖,好像是她忽略曲笙了。
曲笙抬眼去看林夕昭,瞧着她眉眼处的温柔,脸色也放柔和了些。
“束袖。”曲笙在问林夕昭做束袖是要给谁。
林夕昭闻言,笑了笑,道:“束袖是给嘉虞的,她马上要大婚了,我想送她点东西。”金银财帛太过俗气,唯有她一针一线穿绣出来的物件,才能表达她的心意。
“你也想要?”林夕昭此刻方意识到,曲笙原本应该是觉得那个束袖是给她的,但那花纹却不是她爱的样子,从而心里疑惑。
曲笙没有说话,低下了头。林夕昭会意,笑着抬起柔而温热的纤手,抚上曲笙的脸颊,哄道:“等嘉虞的这个做完了,姐姐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林夕昭话落几瞬,曲笙蹭在林夕昭腰腹间的小脑袋再次抬起,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你呀。”林夕昭娇嗔了她一句,用拇指轻轻点触了一瞬曲笙的鼻尖。
只要林夕昭做的,曲笙都会下意识的觉得是给她的。这也不怪她,确实,这么多年林夕昭绣的荷包帕子什么的,全是给曲笙的,从未送过别人。
赵府。
曲钰待在赵府,用过了早膳便离开了。他二人还未成婚,他也怕给赵嘉虞招来什么不好的闲话。
赵嘉虞将曲钰送走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了萧冰缨的院子。
此刻的萧冰缨已经知晓了前院里的事情。瞧着赵嘉虞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便知道她是一点气都没有了。
“阿姐,乘溪怎么样了?”赵嘉虞歪头,去看坐在院外吹着小火炉的萧冰缨。
萧冰缨侧目看她一眼,笑着回道:“睡了一夜,已经好多了,不过她的身体病症有些奇怪,我想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萧冰缨原本诊断的是积寒,和血气两亏,可她给她调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自己医术问题,还是乘溪的身体本就太弱,见好,却不见愈。
“是该请个大夫来,我去吧,你就在府中待着,那也别去。”赵嘉虞说着便要离开。
“嘉虞。”萧冰缨侧身唤住了赵嘉虞。
赵嘉虞闻声回过头,眨动着双眼,问道:“阿姐还有什么事。”
“我能不能再拜托你,去乘溪的院子里,将夕昭送的那颗人参带回来?”萧冰缨走的时候太急了,根本没有去乘溪的院子。
那颗人参太过珍贵,她当时只切了一小部分熬了一碗,她也是怕乘溪虚不受补,剩下的一大半还在萧府呢。
赵嘉虞闻言,点点头道:“放心吧,都交给我。”赵嘉虞走了几步,又想到乘溪的那个小婢女,“赤里要不要也一起带过来?”
萧冰缨与乘溪非亲非故的,这般贴身的伺候,都成丫鬟了。
萧冰缨面露犹豫,带赤里回来,恐怕又要赵嘉虞与她母亲周旋一番,搞不好还要挨一顿讥讽。
“行了,交给我吧。”赵嘉虞瞧着萧冰缨,每次不想麻烦她的神情,心里都难受。她多想她的阿姐,能够自信一点,可是若是易地而处,她或许还做不到像萧冰缨那般,怀着一颗纯净没有仇恨的心。
看着赵嘉虞离开,萧冰缨将熬好的汤药端去了屋内。乘溪此刻也醒了过来,看到萧冰缨过来,抬头去看她。
萧冰缨进了屋内便与乘溪对视了一眼,只是乘溪的目光,每次都会让她不自觉的躲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敢去直视乘溪。
“昨晚谢谢你。”乘溪的声色清冷,但却不再是之前的拒人姿态。
萧冰缨闻言,抬起了头,唇角拘谨的笑了笑,道:“昨晚……要谢的是我妹妹。”若非赵嘉虞昨夜过去,她们怕是走不了的。
即便是走了,回了府中,估计也是不安宁。搞不好,乘溪还会被带走。
“嗯,是该谢谢她,但若没有你及时赶到,我怕是……”乘溪的话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她大概也不想说出来,连回想都觉得恶心。
“不要多想了,药熬好了,还温着刚好喝。”萧冰缨不会安慰人,她说着将药碗递到了乘溪的跟前。
乘溪低头看了一眼萧冰缨端过来,还冒着些许热气的苦药,又抬眼去看萧冰缨。
萧冰缨与她对视一眼,便又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汤药。
乘溪顺着萧冰缨的目光,再次将目光定在药碗上,伸手接过,在她接稳药碗,却发现萧冰缨与她触碰到的指尖,快速的缩了回去。
乘溪盯着萧冰缨收回去,攥紧又捏着自己的衣裙的手,抬眼去看萧冰缨,道:“辛苦你了。”
萧冰缨闻言,抬起了头,笑了笑道:“不妨事。”
乘溪将药喝下,柔唇轻抿,蹙着眉心,萧冰缨便将一碗清水递了过去,道:“漱漱口。”
乘溪看着端过来的清水,又抬起双眸去看萧冰缨。
这么久,她一直在防着萧冰缨,可经过昨日之事,她似乎意识到,萧冰缨在萧府的境况也不是很好。
乘溪漱着口,萧冰缨便将痰盂拿了起来。
乘溪将口中带着苦味的水吐出去,萧冰缨便快速将痰盂放在地上,取了帕子来。
“擦一擦。”
乘溪看着萧冰缨熟练的模样,心下似乎又意识萧冰缨也对别人这样过,只是对谁她还不清楚。
乘溪喝完了药,萧冰缨便端着药碗要出去。
“等一下。”乘溪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急色。
萧冰缨闻言,问道:“还有事吗?”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她昨儿身子发软,听觉视觉有些涣散,但模糊间还是听到在萧冰缨房门外所发生的事情。
萧冰缨闻言,唇角微翘,道:“不妨事,衣服厚没伤到。”
那么重的皮鞭子抽打在身上,不会一点模样都没有,只是不会有破皮的情况而已。
“你拿些药酒来,我帮你擦一擦。”乘溪说着便要下榻。
她倒是不用一直躺在榻上,下床稍稍走动,也没什么大碍。
萧冰缨看着乘溪下了榻,忙道:“真的没事,回头我让我妹妹帮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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