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在雪春山种种花,养养兔子,得空了就去人间逛逛,闲散得不得了,在第二年的时候还顺便捡了个凡人。
凡人长得漂亮,贪吃,话还多,哪哪都挺好,就是脑子不好使,没了记忆,像一张白纸,被他一点点添上了色彩。
他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谢倾慈。
因为凡人醒来对他说的第一个字就是谢,大概是谢天宫玄救他性命。名字则是天宫玄希望,也相信他是一个善良仁慈的人。
一开始天宫玄只是想等他伤好了就放他走,结果后来发现,养了这么久,竟然有些舍不得。
天宫玄把霜雪剑变得很大,他坐在上面,谢倾慈靠在他肩膀上睡得很香,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舔了舔嘴唇。
他忽然在想,如果这家伙哪天恢复记忆了,会不会离开自己,如果他要离开,自己又该如何呢?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
毕竟他捡到谢倾慈的时候对方伤的很重,并且那些伤不是普通凡人能够做到的,他不得不怀疑谢倾慈的身份。
为此,他还特意去司命那里,结果谢倾慈真的就是一张白纸,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天宫玄什么也没查到。
他揉着眉心,第一次心里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希望谢倾慈永远也不要记起来。
谢倾慈当然不知道某人的“邪恶”心思,他梦见自己终于趁着天宫玄不在,把他的兔子烤了大快朵颐,乐的不得了,咯咯笑着。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哪儿还在雪春山的床上。
他呀的居然被天宫玄带去了仙京。
谢倾慈几乎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抱着天宫玄的胳膊,走在仙京宽敞华丽的大道上,周围全是高高的恢宏仙府,玉石为壁,琉璃为瓦,各种珠宝装饰品镶嵌其中,夺目璀璨。
谢倾慈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哇哦~”着,一副被见过世面的样子,时不时有路过的神君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下一秒看见他旁边的天宫玄,又看见两人靠的很近,谢倾慈还两只手抓着天宫玄的胳膊,立马收敛,脸上无不震惊。
谢倾慈哇哦够了,忽然察觉到周围看过来的奇怪眼神,凑到天宫玄耳边道:“天宫玄,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
天宫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眸,冰冷犀利的眼神看向那些仙君,他们大部分都是些天天逍遥的文神,哪里受得了天界战神的直视,纷纷低下头,加快脚步。
谢倾慈:“他们好像很怕你?你很厉害吗?”
天宫玄:“不是。”
谢倾慈:“那是什么?”
天宫玄嘴角微勾,“是我很凶,又很坏,他们都不敢惹我,怕我会揍他们。”
谢倾慈憋憋嘴,表示不理解,然后十分得意的说,“他们胆子真小,我就不怕。”
天宫玄笑而不语。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处高高的白玉石阶下,足有百阶,直通最顶上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谢倾慈顿时就不乐意了,“天哪,谁家把房子修那么高,我走不动了,不去行不行。”
天宫玄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摇摇头,“今日七夕佳宴,有很多好吃的,你确定不去?”
谢倾慈确实是馋,但也是真的懒,两相比较下刷的蹲在地上,抱着天宫玄的小腿,“我不管,我反正不上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就在这里逛逛等你。”
他说完又立马补充道:“对了,你吃完了出来记得给我打包一些,不需多,就每样都拿点就行。”
天宫玄叹了口气,“这里太大,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万一你迷路被人拐去卖了怎么办?况且,我养了你这么久,要是突然弄丢了,我找谁说理去?”
谢倾慈:“……”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旁边有幸听到这话的小神君们:“……”
什么,什么,没搞错吧,战神大人刚才说了什么?仙京有拐卖人口的?
这,这,这个战神真的是我认识的半天不说三句话的战神吗?这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啊?竟然变得如此巧言令色,胡说八道……
还有早已看穿天宫玄心思的神君,摇头叹息的往直达通道走去。
而谢倾慈,终于在几次三番耍无赖不管用之后,用他那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天宫玄,“我真的走不动了,我还只是个可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好歹是个神仙,你背我上去吧。”
是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能够在雪春山的后山疯玩一整天,最后顺便逮只又大又肥的小兔子回来。
于是,天宫玄很是不情愿的蹲了下来,把谢倾慈背起来,慢慢走上玉阶。
谢倾慈颇有些脸热,时不时关心一下天宫玄,“你累不累,要是累了,我就下来走走。”
天宫玄心里暖融融的,表面上冷冰冰的,语气奇奇怪怪的,“有些累呢!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就没那么累。”
这个时候的谢倾慈哪里听得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那究竟是累还是不累啊?”
天宫玄半晌,叹了口气,道:“不累。”
谢倾慈:“哦!”
谢倾慈不再说话,又开始东张西望,然后他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自动通道上,一排排气质非凡的仙君仙子站着不动,而他们脚下的玉阶却在往上移动,带着他们也跟着往上移动。
谢倾慈猛地睁大双眼,还不相信似的眨巴了两下,才确认自己没看错,他于是急忙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天宫玄,“你快那边,你快看那边,他们脚下的石阶会自己动诶!”
结果天宫玄头都不抬,很淡定的说:“我知道。”
谢倾慈震惊:“那为什么我们不从那边上去。”
天宫玄自然不会告诉他因为我他妈的想背你,你这个笨蛋!
他无不镇定自若,用最平淡严肃的语气说着最荒诞的话:“那里人太多,会有小偷,专偷你这样的小笨蛋。”
谢倾慈又信了,他对天宫玄总有种迷之信任,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天宫玄太冷淡正经,不像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人,二是谢倾慈缺根筋,傻,所以分辨不出来。
于是,一个肆无忌惮的骗,一个稀里糊涂的信。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尽头,谢倾慈被放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居然比那些走自动通道的人还快了些。
天宫玄理了理雪白的衣袖,格外端庄素雅,领着谢倾慈往殿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嘱咐道:“你只需跟在我身后,要是别人问起了,就说是我的仙童。”
谢倾慈一进殿就被里面热闹繁华的景象给吸引了注意力,天宫玄说什么他就附和着哦两声。
里面果然在举办七夕佳宴,富丽堂皇的宽阔宫殿内,各种各样的神君正相互走动寒暄,男俊女美,殿中歌舞升平,仙月苼笙,自助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金雕玉琢,好看极了。
谢倾慈最关注的自然就是这里的美食了,他一大早出门,就只在路上吃了点天宫玄给的果脯点心若干,早就饿了。
天宫玄嘱咐道:“你自己在这里拿点东西吃,我去去就回。”
谢倾慈:“好,你去吧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不用他说,天宫玄都知道,除非他吃到撑,否则是不会离开的,这也是为什么天宫玄这么放心把他暂时放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天宫玄先是去拜见了一下天君,毕竟这么久没不回来,该走的流程还得走一下。
天君坐在大殿上方,笑着跟他寒暄,“宫玄啊,自从三年前魔神陨落,你可就从未回过仙京了,跟我说说,都在下界做些什么?”
“无非就是种种花,养养兔子,当个闲散神仙罢了。”
他语气平淡,一副生活没有乐趣,随时可以去死的样子。
天君哈哈笑道:“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不像我,每天都忙得像个陀螺。”
天宫玄:“不敢,天君日理万机,乃是在做造福三界的事。”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是不会说这些话的,没兴致,没心情,可自打捡了谢倾慈后,经常带着他去凡间酒楼听说书,看话本,学了不少,突然就觉得生活其实也还挺有趣的,偶尔这样说说客套话,好像也不错。
天君也发现了这点,“宫玄,你变了。”
“是吗?”
“当然,你没发现吗?”天君笑道,“变得……”
他似乎在斟酌合适的措辞,顿了顿,然后道:“变得,鲜活了。”
天宫玄笑了笑,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谢倾慈的方向。
天君顺着他的眼神瞧去,注意到的却是一群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仙子,心领神会似的笑了笑。
“宫玄啊!你如今应该也500多岁了吧?”
天宫玄回神,忙道,“是。”
天君喜滋滋的点了点头,“那可有心仪之人,若是有,趁着今日七夕,去向月老讨两节姻缘绳。”
天宫玄笑而不语,告别天君后,果真去了月老处。
可怜的月老,不仅是处理来自凡间信徒的祈愿,还要应付同行的骚扰。他今天早早的就到了宴会,把摊子支好,就等着那些来向他讨红绳的仙子仙君。
天宫玄一出现,原本热闹哄哄的摊子前顿时鸦雀无声,纷纷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天界战神。
第51章红线线
人群自动给天宫玄让出条道来,有些仙子仙君手里攥着刚要到的红绳,看着他默默咽口水。
连月老在看到天宫玄出现在摊前的时候都愣了一愣,用手揉了好几次眼睛,避免自己因为好眼昏花看错人。
事实证明,站在他面前,伸出手,笑着对他说“月下仙人,烦请也给我两根姻缘绳”的人确实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战神。
月老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于是,天宫玄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月下仙人,烦请也给我两根姻缘绳,谢谢。”
这回,月老才回过神来一样,颤巍巍抽出两根红绳,熟练的在其中一根上施法写上了“天界战神天宫玄”这几个字,而后把两根绳都一并递了过去。
“战神,您的这根我已经施过法了,另外一根还是您自己来吧。”
他可不敢现在问,这要是问了,天界还不得炸开锅。
天宫玄接过来,再次表示感谢,紧紧攥着,离开了。
然而,等他离开后,众人还是炸开了。
“战神,一个一度被怀疑是性无能的男人,居然心有所属了?”
“这还得了,这简直不得了了,居然会有女仙看上像战神这样不懂风情的男人?”
“果然,果然,男人不是不懂怎么爱你,只是他爱的人不是你。”
“不过,究竟是哪个仙子这么勇,居然敢和战神这么少言寡语的人在一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把天聊死吗?”
天宫玄虽然长了一张让人垂涎脸,但却长了一张让人自动收起口水的嘴。
当初他刚崭露头角的时候,追求者能够从仙京排到雪春山,但都被他古怪阴冷的性格劝退。曾经有个小仙君初生牛犊不怕虎,跟他表白,结果被十分无情冷硬的拒绝了,为此抑郁了好久。
于是,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敢去追求他,不仅追求的人没有了,就连敢主动靠近他的人也少之又少,在仙京路上看见,顶多就是偷偷流流口水,要是真说行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仙子仙君们秉承着得不到就选择嗑的理念,探讨了许久究竟是哪位秒人笼络了天宫玄的心。
“说不定不是咱们仙京的呢!我刚才听天君说,战神这三年在下界,养了许多兔子……”
于是很快,天界战神天宫玄爱上了自己养的兔子精这件事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仙京的大街小巷。
好在他一直在下界待着,消息不灵通,这才没传到他耳朵里,不过还有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和谢倾慈闹了点小矛盾。
具体怎么回事呢?还得从那天天宫玄要到红绳就准备带谢倾慈回去时说起。
当时,他正满心欢喜的拿着红绳回去找谢倾慈,结果发现他居然不在原来的地方。
天宫玄当时就急了,连忙催动放入谢倾慈身上的千丝引,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找到了喝的醉醺醺的谢倾慈。
要是这样那也就罢了,主要是他的周围还围着一群手里拿着酒瓶,欢声笑语地灌他的仙子仙君,并且,谢倾慈手上还绑着不知道多少条姻缘绳。
天宫玄气的要死,但又不好发作,只憋在心里管自己生闷气。
谢倾慈看到天宫玄冷着一张脸回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拍拍那并不存在的灰屁颠屁颠的朝天宫玄走去。
但天宫玄哪里会理他,转身径直离开了大殿,他走的不算快,谢倾慈能跟得上。
“天宫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都不知道,那群哥哥姐姐有多吓人。”
“我看你跟他们待着挺开心的呀!”
谢倾慈醉的脸颊酡红,话都说不太利索。也因此,没听出天宫玄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谢倾慈还没意识到什么,走上去抓着天宫玄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肩上,还把自己手上的红绳在天宫玄面前晃了晃。
“确实挺开心的,你还说这里有坏人,我看他们都挺好的,尤其是那些姐姐,又可爱又好心,还给了我他们祈福用的红线线,怎么样,好看吧?”
天宫玄越看越觉得扎眼,然后趁着谢倾慈不注意,十分恶劣的用灵力把谢倾慈手腕上的红线线震碎了。
两人就是为此事闹了不愉快。
谢倾慈回去后,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红线线不见了,急的团团转,还跑去问天宫玄有没有看到。
天宫玄于是很自然的撒谎道:“谁知道你放哪儿了,我反正不知道。”
谢倾慈一开始是信的,后来他无意间发现了天宫玄藏在胸口的两根红绳,当即“虎躯一震”。
惊呼:“天宫玄,你这个大骗子,你为什么要偷偷把我的红线线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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