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
柳念不想知道她是谁,所以保持神秘也是好事。
柳念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好奇问着:“你好像对“睡不饱”也挺感兴趣?”
林眠眠眸子闪了下,轻声说:“是呀,我还挺喜欢。”
柳念仿佛就等她这句话,嘴角含笑话语转了个意思:“那很好呀,元宵节有个公益活动,她的作品会当成插曲在活动中播放,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现场。”
林眠眠怔了一下,心虚极了:“很严肃的公益活动吗?”
柳念看出她的紧张,摇头说:“不会的,结束活动还有晚宴,还可以看看表演什么的,所以你要是能一起去比较有意思。”
林眠眠不想让她看出奇怪的地方,笑着答应:“好呀。”
本来她想邀请柳念一起去的,没想到柳念主动提起了。
她很少和柳念出席大场合,顿时就期待了起来。
柳念吃过饭,林眠眠就向她提起老太太说不用特意过去打招呼,两个人便离开医院。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
林眠眠诧异地瞧着天空,雨下了有一会儿,她来的时候都没下雨?
柳念掏出手机,准备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林眠眠见状,指着不远处停的车:“我把车停在旁边了,我感觉雨也不大,我们直接跑过去吧。”
柳念摇头,提醒着:“淋雨会秃头。”
林眠眠:“……”
忽然,林眠眠看到远处的保安,笑着急忙朝那边跑去。
“那你等着,我去借雨伞。”
柳念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林眠眠跑过去后,和对方交谈了什么,很快就借到了雨伞。
林眠眠回来时,朝她挥动着手里的一把天蓝色的长柄雨伞。
可能是成功借到雨伞,林眠眠小跑着,整张脸戴着口罩,但仍然能够看出她眉开眼笑,心情愉悦。
“来来来,这下就不怕淋雨秃头了。”
林眠眠笑着说完,快速将自动雨伞撑开。
可下一秒,柳念便朝她伸出手,很自然的将手接过来,仗着身高优势,将雨伞撑得很高。
雨伞的空间很局限,两个人出现在雨伞下,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
什么都变暧昧。
气息,耳边的雨声和车水马龙。
林眠眠能够闻到对方身上茉莉花的香味,心脏莫名变得紧张。
柳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声音轻柔问:“你开车过来的?”
“嗯。”
林眠眠缓缓地回答,忽然想起什么,嘴角轻扯:“话说,你还没坐过我开的车,对吧?”
“没有。”
柳念比林眠眠个头高一点点,她撑着雨伞,努力把伞往林眠眠头顶处慢慢挪动,嗓音迟疑了下,问:“你,科目三考了几次来着?”
林眠眠:“……”
柳念居然知道??
她惊呆了。
难道养父这都和她说了?
当初大学时,她和邹雨一起考驾照。
两个人都不太“聪明”,别人科目一到科目四一次顺利,偏偏她们两个人在科目三挂了三次……
林眠眠并不承认自己是“马路杀手”,面上强撑着笑意,声音信誓旦旦:“你放心,我是有证的,开车真的很稳。”
“好。”
柳念笑声带着一丝宠溺。
林眠眠听着心跳的很快,觉得耳边像是有羽毛轻扫。
有些痒。
她下意识朝柳念看过去。
雨水一根一根像银丝,悄无声息的飘落着,有些水珠调皮的落到了柳念的睫毛上,朦胧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林眠眠觉得柳念美的不像话,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声音很轻。鲜驻腐
要是不仔细听,完全听不清楚。
可是柳念听进去了,瞥了她一眼,笑着问:“我脸好看吗?”
几乎是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林眠眠也意外柳念会追问自己这个问题。
“好看。”
林眠眠也就迟疑了一秒,小声应答。
柳念眸子闪过一丝喜悦,声音缓而慢:“鼻子呢?”
林眠眠朝她鼻子瞧了一眼,认真点了点头:“好看。”
柳念眉宇间的笑意变的灿烂:“那嘴巴呢?”
林眠眠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脑海中居然不自觉浮现出什么画面,脸颊微微发热,回答着漫不经心:“也好看。”
柳念很满意她的回答,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声音拉长:“那我有不好的地方吗?”
这次,林眠眠目光莫名闪躲着。
恰在此时,林眠眠这才注意到面前出现的水坑,拉着柳念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拽,声音着急的提醒着:“小心一点。”
柳念很期待她的回答,所以心思全在她这里,什么水坑压根没留意。
林眠眠拉柳念的举动让她感到吃惊,内心闪过一丝喜悦。
偶尔示弱也有好处。
柳念垂眸的眼里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有些哑哑的:“你也很好看,哪哪都好看。”
林眠眠闻言,目光朝她停顿了半秒。
这话她太熟悉了。
“哪哪都好看”,是柳念说的最暧昧的一句话。
这句话的熟悉程度,仿佛让她回到了那一个“装醉”的除夕夜。
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在她心里蔓延,对方的吻湿润又带着某种魅惑,让人清醒沉沦。
等她反应过来,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走吧。”
柳念看出她的异样,下雨天感冒了可不好,所以有什么还是回家再说:“雨越下越大了。”
*
豪华别墅区。
外头雨开始下了起来。
郭善真趁着晚上来了一趟,说知道池斓搬出来住了,不太放心她,所以过来看她。
郭善真告知池斓自己因为工作需要,需要回海外去。
池斓听说前两天警方找她的事情,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她觉得小姑对她是真好,出国之前还特意来看自己。
对比家里的人,小姑可以是说是最疼爱她的人了。
池斓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郭善真说不知道,让她有空来海外找自己,到时候再好好招待她,也特意交给她一些“能量”,叮嘱等她特别难过的时候,“能量”可以帮她减轻负担。
郭善真迟疑了下,叮嘱着:“别告诉别人我来过你,尤其你池家的人。”
池斓感到奇怪,但并没有放心上,点头说:“好。”
等送郭善真离开之后,她看着窗外的越下越大的雨,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由于雨季的原因,池斓身上碾压式的疼痛,记忆仿佛将她拉回到当初出现事故的现场。
无法消除的噩梦,让她心情烦躁到不行。
她只好一如往常地去往小黑屋,吩咐别人将东西搬进来,她手持棒球棍,一一砸东西,发..泄着身上的疼痛。
没有隔音的小黑屋,砸东西的声音一阵一阵传出来。
宅子里的不少下人和管家都脸上阴沉的很。
又开始了!
直到每到下雨的季节,她们二小姐就会发癫,精神失常似的在小黑屋砸东西,稍微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开除下人……
明明池斓睡前还和刘珊还有说有笑,转眼之间就情绪失控。
而现在,池斓开始在小黑屋砸东西。
声音动静太大,刘珊睡醒一觉醒来,便发现气氛不对劲。
管家犹豫着要不要将池斓今天的情况,汇报给郭酒,转眼就看到下楼的刘珊。
“刘小姐。”
管家面色缓了下,朝她走过去:“实在抱歉,您是被吵醒了吗?”
刘珊皱着眉,朝吵闹的声源处看过去:“出什么事情了?”
管家猛的想起什么,吩咐人将端好的药递给她,语气诚恳的拜托着:“刘小姐,小姐痛疼症犯了……”
两分钟后,刘珊端着药和水,推开了小黑屋的房门。
刘珊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瓷瓶和玻璃碎片,以及一些数不清的杂物,满地狼藉。
池斓坐在轮椅上,手里攥紧的棒球棒处于休息时间,和周围的一片狼藉倒是形成了完美的和谐。
但她情况并不好,长发凌乱,身上穿的是睡前见到的鹅黄睡裙,脸色本就病态的她此时显得更加虚弱,易怒。
因为刘珊进来的缘故,池斓微微抬头,视线恰好对上。
“池总。”
刘珊朝她露出笑意,声音温和:“有什么难过的,和我说说?”
“阿珊……”
池斓将棒球棒扔在地上,脸上即将哭出来的模样,朝她伸出双手:“你过来,我好痛呀。”
刘珊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她看着池斓这样的状态,很清楚池斓现在得病最需要的就是关心和疼爱,得知她从池家搬出来独立,她便有了想法。
她绝对要牢牢抓住池斓的一切“喜爱”,让对方无法离开自己。
“我好疼呀……”
池斓下肢麻木没知觉,但腰部往上剧痛无比,阴雨天一来,犹如上千只蚂蚁在啃食,疼得她只能转移注意力:“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刘珊将手里的药和水搁在地上,蹲下身去,动作亲昵地将她抱入怀里。
池斓小声地哭泣着,但由于刘珊的安抚,情绪逐渐一点一点稳定了下来,在刘珊的怀里虚弱得好似小白花。
这一刻,她们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况。
那时候池斓和池叶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起了争吵,她在凌晨悄悄偷跑出去,电动轮椅跑了一晚上,几乎快要歇菜。
池斓还没庆幸自己逃离,很快就发现好像迷路了。
出事故之后,她几乎十来年没出过门,对外界很多事情感到陌生和恐惧,本能地也产生了某种抵触的心理。
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来,身边没有保镖的监视,但四周除了路灯,什么显得异常安静。
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她一个可伶人。
她捶打着麻木的双腿,气愤地大声哭诉,发/泄着老天爷对她的不公,凭什么倒霉的事情轮到自己,需要坐一辈子的轮椅。
她也想站起来,好好地蹦蹦跳跳。
她想要去爬最高的山峰,想要去往一切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她想和正常人一样,不会遭到别人的同情和可伶。
她想和大姐一样进入公司历练,让自己变得优秀,父母和亲朋好友都各种赞美和夸赞……
而她不能。
她站不起来,别人看到她只有惋惜和同情。
她就是个累赘,是个废物。
在那一刻,她萌生出想要了断余生的想法。
活着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哭得脑袋晕沉沉,四周只能看到远处的亮光。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野,她一边哭着一边滚着轮椅,一点一点靠近赣江,只要再近一点点,就可以彻底不用伤心和疼痛。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谁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死死拽住她的轮椅,大声呵斥着她不能再往前,前面没有路了。
女人身上穿着运动装大汗淋漓,可能是看出她想要自杀,力气大到出奇地拽着她的轮椅离开了赣江。
她对女人说着各种难听的话,让女人放自己下来,干嘛要管自己。
“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女人嗓门比她还大,好看的一张脸都变的扭曲,“你以为我想救你呀,谁让你要死在我面前,我都盯着你好久了,还往外面走,干嘛不死别的地方。”
两个人互相对骂,比谁的脏话难听,比谁的嗓门大。
不知不觉,她离赣江越来越远。
想要惩治女人的念头比自杀还明显。
“你还想教训我?”
女人站在一旁,表情显得很轻蔑:“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回事。”
“我活不下去?”
池斓几乎忘记了“自杀”这么一回事,骂骂咧咧:“你绝对比你活得好好的,你别让我找到你。”
“那你有本事就找到我再说吧。”
女人说完这句话,跑着离开了。
后来,保镖找到了她。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在电视上看到那女人。
原来,那女人叫刘珊。
池斓看清楚怀里抱着她的女人,声音呢喃着:“你是不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
“对。”
刘珊虽然不清楚她讲什么东西,但抱着她,尽量把话说得有期待感:“我们把药吃了好不好?吃了药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出大太阳,我再给你做一些紫菜饭团,我们还可以去公园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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