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酒想了想,道:“那声音呢,和平时有没有不同?”
萧鼎想了想:“有点慢吧,但他平时想要治什么人,有意威压的时候,说话就会慢些。”
也没什么特别。
“味道呢?”霄酒又问,“你进殿一路,可曾闻到什么跟以往不同的味道?”
“好像有一点点血腥味?许是才处置了人吧,”萧鼎仍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奇怪,父皇掌理天下事,总有那么一起人不懂事,非要来添堵,父皇经常处置人,“就比如说那些做手脚的暗卫潜卫?”
萧爵:“你可以亲眼瞧见?”
萧鼎摇头:“没有,父皇叫我罚跪,面壁思过,后来公布新一轮比赛开始,为节省时间,我是在偏殿抽的签,算起来停留的时间不算短,可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可能也没有处置谁?”
霄酒萧爵四目相对,眸底默契。
萧鼎啧了一声,都没眼看老九那德性:“你们问这个干什么?和比赛有什么关系?”
“和这一轮没有。”
霄酒收回视线,看向萧爵:“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用细表。”
萧鼎:……
那他之前纠结那么半天,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我不信。”
“信不信都没关系,”霄酒捧着茶,“反正18号萧炆冲着你的房间去了,好像要搞你哦。”
萧鼎腾的站起来:“真的?”
霄酒微笑:“真的,七哥,你已经被偷家了。”
他还看向萧爵:“对吧九哥?我应该没认错,萧炆去的那里,就是七哥的房间?”
萧爵颌首:“是。”
“我他娘——”
萧鼎一拍桌子,抬脚就往外走。
“我建议七哥也别闲着,”霄酒捧着茶杯,老神在在,“八哥已经在我建议下,过去捣乱了,七哥与其回自己房间,不若另外开辟战场,去搜一搜18号,我们的炆公子。”
第53章
我就是在外头养了野男人
好像是这个道理。
萧鼎脚步顿住,他现在回自己房间又有什么用,最多是和那两个狗东西打一架,保护一下不知道还剩多少的秘密,可转个方向,往萧炆房间去,不管搜到什么,都是巨大的进步啊!
的确不应该回去,该往外走。
好弟弟的确照顾他,在他没过来结盟时,就帮忙骗老去打萧炆了,他就不敢犹豫,该早点回来找小酒酒的!
“那你呢?”
萧鼎回头看霄酒,想着夜还长,也不急,好弟弟这要有什么需要的,他一起帮忙干了!
霄酒捧着茶,笑得可乖可甜:“想必今夜诸位都会多有收获,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表姑娘,当然是好好休息,以待时机了。”
萧鼎:……
他就不该起恻隐之心!
萧爵倒是站起来挺快:“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去外面看看。”
这眼神暖的,这说话柔的,就差直接说这个表妹我宠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可以有异议。
萧鼎心情十分之复杂,直直看向萧爵:“他这明显是在偷懒,你也由着他?”
和霄酒结盟作战不止一次,好弟弟聪明是聪明,懒起来也真是没骨头,特别欠收拾!
萧爵微暖视线滑过霄酒:“他是表姑娘。”
姑娘两个字,重音咬的很重,似乎是在提示性别差异,大好男儿,照顾照顾女孩怎么了?
萧鼎无语。
表姑娘是姑娘,可扮表姑娘的人本身不是个姑娘啊!
“那我还是夫人呢,”他磨了磨牙,眉目阴森,“是不是也可以偷懒?”
你既然要照顾女性,干脆把我一块照顾了呗。
萧爵直接转身:“你可以去问问你丈夫,他要想替你完成任务,我没话说。”
萧鼎:……
你怕不是疯了!他和33号是什么恩爱夫妻吗难道!
“那我可真走了,真走了就不回头了,”萧鼎最后看霄酒,“你确定没有什么问题问我么?我有很大的秘密哦!”
霄酒打了个哈欠,冲他挥手:“快走,不要吵我睡觉。”
萧鼎:……
就知道睡睡睡,睡不死你!
反正茶也喝了,接下来的方向也有了,他也不觉得无聊了,干就干,没准他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
萧鼎甚至运上了轻功,往外跑时,抬着下巴,极为挑衅的看了萧爵一眼。
还慢吞吞,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呵,眷恋媳妇的人是不会有好的效率的!
于是这天晚上,宅子里相当热闹。
18号萧炆借着夜雨掩饰,根本不带考虑的,直直去往自己的目的地——正院。
他要找到这对夫妻的秘密,藏得很深的秘密。
33号萧丘回来的很快,明显宴散后直接回来的,萧炆并未现出身形,准备跟一跟,找找机会,可一晃眼,萧丘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院子就这么大,能去哪里呢?就隔了扇窗,走两步就不见了?
萧炆若有所思。等了片刻,不见‘夫人’萧鼎回来,果断的进入房间,翻找东西,和过去有关的东西。
主院,主人房,用来放东西的地方很多,那些与过往有关,不想人知道的,那些藏不住,也抹不掉的痕迹,会被放在哪里,才不被人察觉呢?
他动作很轻,很快,翻找柜子,摸找墙边,甚至手指放上去轻敲,看里面有没有特殊的隐藏空间……
“虽然是贵客,到宅子哪里都欢迎,可这样也不太好吧?”
门口悄无声息进来一个人,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看过来的视线犀利,正是8号萧厚:“客人在找什么呢?”
一定是任务给的特殊提示,萧炆的秘密所在!
萧厚有点兴奋,他可太想拆穿弟弟,按照弟弟的小辫子了,要说他最想让比赛里谁输,最想把谁压服,除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再没旁边人。
萧炆被逮住小动作,也不恼火,慢条斯理拍了拍袖子:“父母房间,想进就进,这么没规矩——二少爷是豁出去了,不担心被责骂了?”
他显然也已经发现,‘二少爷’在这个家里,并不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什么都能干,越了规矩,是会有苦果子的。
萧厚微笑,眼神微深:“有贼人至,担心父母,过来探看,怎会是没规矩?明明是至孝至诚。”
萧炆:“贼在哪里?身为周家贵客,我怎的没瞧见?贵客应邀至此——二少爷,这大晚上的,你何故邀我至此?我不知这是父母的院子,你应当很明白?”
二人对峙,都长着一张利嘴,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坑人的话术张口就来,真要暴露了,互相咬死,对谁都不利。
萧厚审时度势,退了一步:“你真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萧炆:“不是八哥先开始的?”
萧厚眯眼:“有本事别躲,这轮比赛决胜负!”
萧炆:“正有此意。”
二人毫不掩饰,极没有风度的,朝对方翻了个白眼,开始分占两边,互不干涉,搜找新的线索和东西。
到底是新场所,多探索就会多得线索,有了线索,秘密就不是问题,最好还得自己找到,别人找不到……两个人都非常仔细,用心,速度也很快,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走在最前头!
除了身边这个不想要的兄弟,还有萧爵,霄酒……总得比老七那个狗腿子快吧!
‘狗腿子’老七由霄酒指点,现在正在客院,18号萧炆的房间转悠,因为知道萧炆不可能很快回来,比起别人的小心,他可理直气壮,大大咧咧多了。
翻东西也不用客气,复什么原,翻过的包袱直接往下扔,被子掀一边,衣服随便扬——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地盘一定会被翻,他也没必要小心翼翼,跟个小狗找到了快乐老家似的,那叫一个放松随意。
“哦豁!这个宝石腰带厉害啊!”
“让我看看……小18你有点东西!这么假的东西也敢往身上带?”
“你怕不是什么贵公子,是上门来讹钱的骗子?”
萧鼎一边翻,一边嘴里嘀咕:“连我都能瞧出来,小酒酒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怪不得直接摆烂睡觉,不参与呢,和着这些玩意儿对他来说应该没难度……”
不行,他得快点,得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能让小酒酒惊讶,绝对不能让老九专美于前!
不需要演戏的时候,老九都神神秘秘的,总能在关键时候出现出力,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现在需要演戏,演的又那么真,老九必然要对小酒酒献殷勤,恐怕不仅仅是拆散他和好弟弟联盟那么简单了,没准还得吹枕头风害他!
他今天总算明白了,这老九忒不是个东西呢!
9号萧爵隐在暗处,悄无声息掠过整个宅子,对夜间行走的人尤其注意。他看到了33号萧丘,才准备跟一跟,就发现目标丢失,不见了。
目标丢失……在他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存在,人去了哪里?
可能离开宅子,在宅子里,却看不到——
这个宅子,必然有问题。
可惜雨有点大,太容易遮掩痕迹,也太容易洗去痕迹,慢一点,机会就没有了,想要在这夜里窥探宅子全貌,几乎不可能。
夜雨森森,给本就古旧的宅子加了一层阴影,不知从哪里掠过的风声,路过檐角,变得有些怪,像人在哭,或者,鬼在哭。
折腾了一夜,天亮后,所有人都很疲惫,短暂回房休息调整,整座宅子寂静无声。
霄酒起床了。
他昨晚还真的没有骗萧鼎,真就睡觉去了,睡饱醒来精神满满,还愉快享用了出现在桌上的早饭。
雨已经停了,天却没晴,乌云漫卷,风起微凉,带来不怎么让人愉悦的泥腥味。
霄酒换了双方便行走的鞋子,把整个宅子逛了一圈。
从青石小路,到抄手游廊,到前后两个小花园,以及每个人的院子。
因为院子的主人都在睡觉,他甚至不用多避嫌,只要脚步轻一些,就能随意翻找自己想要看的东西……最后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放过,全部翻了一遍。
“……原来如此。”
一路走走停停到午后,有些脚酸,他不再动作,就坐在自己房间,拿了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写出的字别人看不懂,只有他知道。
及至黄昏,宅子里才重新热闹起来。
主院老爷那边传来消息,本欲再次聚宴,奈何人凑不齐,有人说染了风寒,身体不舒服,有人说酒喝多了,宿醉未醒,有人说刚吃了点东西还不饿……干脆就取消了。
总之没有人动,宅子里只有帘在动,风在吹。
夜幕降临后,霄酒去往花园水榭,才将将推开门——
一双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向他。
所有人都在这里。
“哟,洒表妹不是染了风寒,身体不舒服,不宜出门么,怎么来了这?”萧厚笑的别有深意。
霄酒抬眼看他:“二少爷不是说宿醉没醒,动不了?”
再一看那个借口说刚吃了不饿了‘夫人’萧鼎,嘴里叼着个肉饼。
原来所有人都是借口。
萧鼎:“呵,我还以为就我一个心眼少的,没想到心眼都少。”
借口都想的这么不上心。
萧爵走到霄酒身边,站定。
萧炆:“所有人都在,只33号萧丘没来。”
霄酒率先伸出手,露出掌心纸条:“我是因为这个过来的。”
纸条上书:我知道当年之事,酉时末,花园水榭。
“‘当年之事’,在这个宅子里,除了乔娘的死,似乎没其他可能,同为表姑娘,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想知道真相,为己警惕,就来了。”
“我也有诶!”
萧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拿过霄酒的,放在一起比对:“一模一样,狗爬似的字,定是不想被认出自己,故意用左手写的……为什么要约我和小酒酒,我们惹着他了么!”
房间瞬间安静,所有人视线齐齐盯着萧鼎。
萧鼎有些发毛:“都看我干什么,人又不是我害的!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掌理中馈,管家的,这个宅子不能有我不知道,掌控不了的事,有人遮遮掩掩搞事,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萧爵:“都拿出来吧。”
剩下几人一起,掏出了同样的纸条,上面写着同样的字。
萧鼎:……
所以别人根本就没看他,是在看他手上的纸条?
纸条不仅仅约了他和小酒酒,所有人都约了?
“怪不得都找借口不搞宴席,原来都被约到了这……”
是谁在暗搓搓搞事?
“就那个33号萧丘没来,”萧鼎眯了眼,“是不是他干的!”
非常有可能,但目前人也不在,纸条字迹难辨,无法确定。
但有一样是确定的——
霄酒声音微慢:“为什么先前表姑娘的死,能让所有人好奇,聚到这里?”
他和萧鼎已经说了,都有正当理由。
“我对此事的确存疑,当年就觉得有蹊跷,”萧爵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永远沉稳,永远不疾不徐,像定海神针一样,“此次又有酒表妹在,避免意外发生,不得不重视。”
萧厚怀疑的看向萧炆。
萧炆却先疑他:“是不是你?当年你对乔娘起意,做了畜生的事,还编故事污她清白,她不愿被你控制,你一气之下,杀了她?而今旧事重提,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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