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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近代现代)——二十七94

时间:2024-03-29 08:42:40  作者:二十七94
  但是,他还有一个更大、更叛逆的秘密,瞒着所有人,只有夜深人静时的自己知道。
  把梦想和私欲都扼杀掉,这些不为人知的消极就只会短暂地爆发,然后像烟花那样很快就消散了,再然后,何烯年就可以和平常一样按部就班地活着。
  他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
  晚上回到自己的家,何烯年觉得有点累,在昏暗的客厅坐了很久,看着外面的天空从橙黄色变成蓝紫色最后完全暗下来,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有想。
  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撑起精神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洗个澡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刚到,何烯年就睁开了眼睛,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的生物钟,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醒过来,洗漱一小时,然后六点准时到狮馆早训。
  他到狮馆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打着哈欠进门的李瑜,两人熟到连招呼都不用打,各自走进了狮馆。
  他们两个并不是最早到的,何坚早就已经在大堂打拳了,李瑜打了声招呼,何烯年则是默默地走到更衣室换练功服。
  他经过何坚的时候,何坚边出拳边冷冷说道:“大早上的摆着脸给谁看!”
  何烯年脚步停下来了,他昨晚睡得不好,本来就憋着气,听到他这么说没忍住呛了一句嘴,“那你别看。”
  说完顿了顿,自嘲笑笑,“反正你也不会看我脸色。”
  何坚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他,这个表情李瑜很熟悉,是他师父已经生气准备要揍人的表情。
  他连忙走到何烯年身边把人拉走,打圆场,“师父,他没睡醒呢,别生气别生气,我把他扇醒,您继续哈。”
  边说边笑着把面无表情的何烯年拉走。
  离开了何坚的视线走到更衣房,李瑜小声说:“你跟师父犟什么,等会儿又揍你。”
  “揍吧,反正揍得也不少了。”他边说边把自己的上衣脱了扔到柜子里,换上练功服。
  李瑜叹了口气,“何必呢,你和师父这么多年怎么还过不去?师父也是的,这些年你已经尽力了。”
  “没办法,现在大环境不行,这几年附近都关了多少家狮馆了,我们现在这样,不也···”
  李瑜停顿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挺好的。”
  何烯年嗤笑一声,关上柜子门的时候没收住力道,砰的一声把木柜子砸出响,走了出门。
  李瑜一个人在更衣房里面待了会儿也出来了。
  出来后他们自找了个地方扎马步,这是舞狮的基本功,无论是击鼓还是舞狮人,下盘都必须稳。
  双脚开立、屈膝半蹲、大腿外展、脚跟外蹬、双臂前申做握狮状,何烯年和另一边的李瑜都扎了标准的马步。
  这是丰年狮馆的规矩,狮馆所有人的早训都会从半个小时的马步开始,随后的训练内容可以自行选择。
  这几年很多时候早训往往就只有这里的三个人。
  前几年还有何烯年的几个师叔伯就是何坚的师兄弟会来早训,但是随着几位年纪上去了,有的已经练不动了,回家抱孙子去了,有的则是被年轻时留下的病痛折磨,也动不起来了。
  春来秋往,寒暑更替,何坚也没想到,最后留下来的竟然是当年最不靠谱的李瑜和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那些得意门生,散的散、退的退。
  曾经人声鼎沸的狮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清,像风烛残年的自己。
  何烯年小时候,每天早训狮馆都热热闹闹地,有吱哇乱叫的小孩儿,也有大人的训斥声,而现在,可能只有每年春节端午有人来看舞狮才热闹点。
  其实现在的丰年狮馆正式加入了狮队的人怎么着也有几十人,但是大多都并不是以此为生,何坚早些年还很严厉地要求每个正式加入狮队的队员必须早晚训,但是没有效果,很多人要么当耳旁风要么索性就退出了。
  这个年代的师徒观念根本不像何坚那时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老道德观束缚不住任何人。
  时代在变化,其实这才是正常的现象,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一段虚无的关系不该成为桎梏一生的枷锁。
  但是有的精气神好像也在声色犬马的世界里散了,时代的巨轮滚滚向前,留下了落寞苍凉的丰年狮馆和何坚那一辈的老人。
  何烯年不止一次想过,很多很多年后,他肯定也会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等何烯年和李瑜早训完之后将近九点,狮馆陆陆续续有人来了,这会儿正值暑假,一些附近的家长会把青春期孩子送过来发泄多余的精力顺便就当成了不花钱的看护。
  狮馆开始热闹起来了,终于没了早上那种凄凄惨惨的调调,何烯年的情绪也被闹腾的青春期少年们打散了不少。
  何烯年和李瑜还有几个稍大点的在教新来的几个小孩儿举狮头,几个小孩儿都是刚上初中,贪玩跑过来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同学。
  刚来的第一天扎了五分钟马步就累得发脾气跑了,何烯年早就见怪不怪了,没想到第二天几个小孩儿又蹦蹦跳跳过来还说继续学,就这么磕磕绊绊地也坚持下来了。
  小孩儿都这么较真了,何烯年也就认认真真地教。
  何烯年刚要纠正一个小孩耸肩顶着狮头的毛病,李瑜就用手肘顶了顶他,把手里的手机屏幕给他看。
  何烯年看过去,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孙铭。李瑜得意地朝他扬扬手,“我说什么来着?”说完接通了电话。
  重新开口的语气和刚才截然不同,“孙秘,一晚上没见,我可想你了。”
  何烯年被这语气熏得有点无语,李瑜这狗腿的臭毛病真是狗听了都自愧不如。
  被这小插曲打乱了一下,陈皓朗,就是顶着狮头那小孩儿,悄悄地把狮头放在肩膀上放松累酸了的手臂,谁知没放松几秒,就被何烯年握着的藤条轻轻抽了一下手臂,“再被我发现你偷懒,发现一次加练五分钟。”
  陈皓朗嘴上哀嚎,手臂还是自觉挺直了。
  何烯年正看着陈皓朗的动作有没有变形,就听见李瑜在一边说,“哦哦哦好,他就在我旁边,我把电话给他。”
  何烯年疑惑着接过电话,礼貌地说了声你好。
  电话那头响起的不是孙铭那把活力满满的声音。
  舒朗清润的嗓音透过电波传递到何烯年的耳朵里,让他无端想到了淌过竹林的溪流的声音,是夏日里独一份的清凉。
  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你好,我是许骋。”
 
 
第4章 来一根?
  何烯年心下疑问为什么许骋要找他,礼貌地问了个好。
  许骋依旧用那把好听的嗓音说话,“何总,冒昧打扰,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朋友高尔夫球场开业,想做舞狮表演,您的狮队有兴趣接单吗?”
  有生意送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何烯年马上说:“当然。”
  许骋说了声好,然后又问了他的手机号码说等会儿直接联系他,何烯年把自己的号码报了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何烯年还有点奇怪,许骋为什么要留他的联系方式,现在的总监都这么闲的吗?
  李瑜八卦他们说了什么,“许总找你干什么呢,有单了?”
  何烯年一边通过许骋发来的微信验证信息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对啊。”
  李瑜搭着他的肩膀说:“阿年,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最后是你搭上了许总的船,他怎么就非得绕过我呢,果然还是得看脸吗。”
  何烯年打算找个有趣又不失庄重的表情包回复许骋,根本没心思离李瑜,然而他还没找到,许骋就直接发来一个定位,紧接着又把时间地点和一个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违和感更强了,其实许骋大可把联系方式通过孙铭给李瑜,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找他?
  但是何烯年还是回了个收到和谢谢,又等了一会儿,许骋也没有再发信息来,他才把手机放下,继续盯着陈皓朗的动作有没有变形。
  -
  在山涧画廊,孙铭接过自己的手机,一脸微妙地看着许骋。
  许骋知道孙铭在疑惑什么,他没有必要向秘书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但是他瞒不过自己,今天这一通电话打过去,还加了何烯年的微信,他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意图。
  当时和王洪聊到他的高尔夫球场即将开业的时候,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何烯年和他的小狮子,于是就提了一嘴,对方不知道是真的有兴趣还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竟然也欣然应下。
  其实他提的这一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给孙铭。
  这样的举动全部归因于教养实在是过于牵强,许骋三十岁了,这几年已经很少会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兴趣做一些非必要的事情。
  他对何烯年的兴趣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多一些。
  许骋对自己的感情向来坦率,有好感就接触,喜欢就在一起,而现在,他想靠近何烯年,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两个人除了加上微信那天有过公事公办的聊天记录以外,直到高尔夫球场开业那天都再也没有聊过了。
  表演那天,何烯年本以为在到场的时候就会见到许骋,他打算当面道个谢,但是直到整场表演结束了,许骋也没有出现。
  正当他们收拾收拾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那位王总的秘书叫住了他们。
  秘书小姐走到他们身边,说:“王总和许总想请各位吃饭,各位留步吃个便饭?”
  何烯年和李瑜没有立刻回答,先是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知道彼此心里想什么了。
  这种饭局,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够得上的,人家估计只是客气。
  于是何烯年笑笑说:“谢谢王总和许总了,但我们刚表演完,一身臭汗,也不好去扫两位的兴,还是算了。”
  秘书小姐反应很快,笑眯眯答道:“我们这儿有更衣间,里面可以淋浴的,我看各位都穿表演服,把表演服换下来就好了。”
  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推拒,于是把物料装好车就跟着秘书小姐去换衣服了。
  去到吃饭的地方的时候,何烯年因为要停车就落后了狮队的人一步,等他停好车走进包厢,圆桌已经坐满人了,李瑜很贴心地把靠近许骋的位置留了给他。
  何烯年无奈只能过去坐下。
  何烯年刚坐下,许骋就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许骋拿起茶壶给他倒茶,何烯年表面淡定,双指敲了敲桌子做了个叩茶礼,实际内心慌得一批,自己何德何能让许骋倒茶。
  菜已经点好了,等上菜期间包厢也不尴尬,王洪是个能聊的,不断问着李瑜一些舞狮的问题,李瑜擅长说这些,一来一往的包厢氛围倒也不显得尴尬。
  何烯年心下斟酌着要不要先给许骋道个谢,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不显得冒昧,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聊天,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桌上的其他人都有说有笑的,他们两个一个喝茶,一个面无表情,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最后是许骋打破了沉默,“抱歉,明明是我邀请你们来的,却错过了你们的表演。”
  何烯年终于找到话口了,连忙回答,“许总说笑了,我们谢谢您都来不及,哪儿来的抱歉。”
  许骋比何烯年高了差不多半个头,他一只手放在桌面,一只手搭在腿上,姿势放松,微微低着头跟何烯年说话。
  “本来是赶得及的,但是高速上被追尾了,处理好过来已经结束了,幸好来得及跟你们吃顿饭。”
  何烯年一听他告诉被追尾了就惊讶得坐直了身子,也顾不得想许骋为什么还特地朝他解释迟来的原因了。
  “高速追尾?太危险了吧,你们没事吧?”
  他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人有事还能坐在这儿跟他聊天吗。
  但他的反应似乎取悦了许骋,许骋镜片下的眼睛是弯着的。
  于是何烯年给自己找补,“额,我是说,人没事就好。”
  许骋很给面子地忽视了他的窘迫,“人没事,当时前面本来就有点堵车,车子速度不快,后车司机没留神追了我们尾。”
  何烯年松了一口气,“那还好。”他还想说点什么,奈何实在不擅长找话题,所幸他们聊天的期间服务员陆续进来上菜了,王洪招呼着他们吃菜,何烯年应下,动了筷子。
  吃了没多久,王洪就招呼着他带来的一位男员工给桌上的人倒酒,除了狮队两个还没满十八的小孩儿以及许骋,其他人的面前都有一小杯白酒,闻起来度数不低。
  狮队的几个人根本就不怕喝,一个赛一个海量。
  他们的酒量都是被师叔伯和村里的村民一杯杯白酒灌出来的,李瑜甚至看到酒瓶子的时候,偷摸跟何烯年说,“这好酒啊,多喝几杯,回去可喝不到。”
  何烯年摇摇头笑了,打算吃点菜垫垫肚子的时候,面前已经转过来一盘点心了。
  他看到许骋的手按在转盘上。
  他转头看许骋,许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很体贴,“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然等会儿喝了烧胃。”
  那种怪异的违和感又来了,许骋好像总在做着和自己身份不符合的事情,何烯年并不了解他,所以看不懂。
  他只能为许骋的举动找了个借口,也许人家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温和且没有距离。
  何烯年愈发觉得自己之前把许骋简单地归类于高不可攀的人确实是有点刻板印象了。
  李瑜给自己和何烯年的杯子斟满了酒,两人站起来给王洪和许骋敬酒。
  李瑜的祝酒词一套一套地,哄得王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说有业务一定找他,何烯年不擅长这种场面,只能跟着李瑜喝,他喝一杯自己喝一杯。
  坐下之后,何烯年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单独给许骋敬一杯酒,于是他给自己的杯子续了酒,举杯对着许骋说:“许总,我敬您一杯,谢谢您关照我们。”
  说完也没想着等许骋回话,打算直接干了杯里的酒。
  但是何烯年手臂刚要抬起来,就被许骋稳稳地攥住了手腕。
  许骋的掌心微凉,贴在何烯年的皮肤上,让他本来就因为喝酒升高的体温又攀升了一点。
  何烯年喝酒上脸,才喝了几杯脸颊连着耳朵一整片都泛红了,双眼被酒精激得泛起一片水润,看起来像是醉了。
  他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看许骋,眼尾有着天生上挑的弧度,像猫眼,带着不自知的勾人劲儿,让许骋想起了初见那天何烯年的眼睛也是这么湿漉漉地瞧着他,只不过那时候是笑着的,今天看起来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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