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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近代现代)——二十七94

时间:2024-03-29 08:42:40  作者:二十七94
  何烯年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何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这种无话可说的状态了。
  何坚也没打算等他说话,自己迈步回狮馆了。
  何烯年回过神来的时候,许骋已经走到他身边了。
  何烯年打起精神,朝着许骋礼貌地笑了笑,“怎么样,许总,能谈合作了吗?”
  许骋又戴上了他的那副眼睛,侧过身让出路,然后抬起右手,“何总,请。”
  一行人回到狮馆,何坚估计自己上楼了,狮馆只有刚看完舞狮的几个人。
  何烯年和李瑜去洗澡的空档,陈皓朗就充当半个主人,热情地招呼许骋。
  几个师兄也乐得空闲,看着小孩忙着忙那,愣是没有一个大人上去招呼客人。
  陈皓朗不会泡茶,于是只能烧了水直接在刚泡茶的茶壶里加水,泡出来的茶汤颜色寡淡。
  许骋倒也不介意。
  他边喝茶边和小孩聊天,“今年几岁了。”
  “刚过十三,上初二了。”陈皓朗答道。
  “在这儿舞狮多久了?”
  陈皓朗面不改色答道,“两三个月吧。”
  冯子文在后面起哄,“朗哥,你这时间算法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啊,怎么就两三个月了,七月最后一天来,这时候八月了就两个月了是吧,然后又四舍五入变成了三?”
  陈皓朗吼了一声,“你闭嘴!”
  几个哥哥都笑成了一团,陈皓朗嘟嘟啷啷地骂人。
  许骋看他们都是小孩,一个个龙精虎猛说话还逗,挺招人喜欢的。
  陈皓朗嘟囔完了,又给自己找补,“虽然我来了不久,但是我还挺厉害的,年哥昨天才夸的我,年哥就是刚刚舞狮头的那个,我跟你说。。。”
  他正要详细展开说说自己短暂的辉煌,就感觉后背一凉,随后就被人像抓鸡仔那样拎住了后颈。
  何烯年的声音阴恻恻地在他身后响起,“你怎么不说说前天被年哥抽到回家找妈妈?”
 
 
第8章 别受伤
  陈皓朗一扭身从何烯年的魔爪下逃出来,边跑边说:“我要写数学卷子去了,下次聊。”
  何烯年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重新泡了壶茶,然后把许骋面前颜色寡淡的茶水泼了,给他重新续上。
  何烯年泡茶的时候许骋一直看着他的动作。
  他的手其实并不好看,手心手背甚至之间都能看到一些细小的伤口,还有泛白的疤,隔着手背薄薄的一层皮肉,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动作时隐时现。
  何烯年留意到他的视线,他扫了自己的手一眼,自嘲笑了笑,“很丑吧,粗人的手。”
  许骋摇摇头,“不丑,只是看起来吃了很多苦。”
  何烯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要喝口茶。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是刚烧开的,有点烫,热度和茶香在舌尖蔓延,让他镇定下来。
  这话说得,哄小孩儿似的。
  狮馆里的大家都习惯把伤痛掩于人后,哪怕是小时候何烯年也没怎么被哄过,更别提现在了。
  许骋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得何烯年措手不及,他本来嘴皮子就不怎么利索,这时候更不会回话了,只能装作茶很好喝这样子。
  许骋没有让沉默维持得太久,他好像对何烯年的手很感兴趣。
  “训练的时候常常受伤吗?”
  何烯年放下了茶杯,也端详起自己的手,视线落在自己的掌心上,透过经年的老茧和已经浅淡了的疤回想自己走过的这么多年。
  过了会才说道:“记不太清了,可能小时候比较多吧。”
  这是实话,何止常常受伤,这几乎是家常便饭。
  年纪小的时候帮狮馆扎狮头,做狮头的竹篾很锋利,竹子上还有没有削干净的倒刺,稍有不慎就会被割伤,竹刺会扎进肉里,这时候只能把刺挤出来,狮馆都是大男人,做不来这么细致的活儿,常常是刺挤不出来,反而弄了半手的血。
  那些许骋看到的细小的淡色疤痕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何烯年左手的小拇指是有点外翻的,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是小时候第一次上高桩,从一米多的桩上摔下来的伤。
  当时手掌着地,直接把无名指和小拇指给撅折了。
  那时候几岁来着?七岁?还是八岁?
  当时狮馆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问他有没有事,要背他去医院,只有何坚说:你怎么这么蠢,能摔成这样。
  真的记不太清了,何烯年只记得当时钻心的痛还有那句“你怎么这么蠢”。他年纪小,但也有自尊心,他手指疼,脸也火辣辣地痛。
  不是没想过放弃,但想归想,这不也上了这么多年。
  曾经的疼痛似乎在漫长的岁月里被遗忘了,但原来不是的。
  它们只是化作了绵延的不甘和蚀骨的阵痛,稍许挑拨就能让何烯年想起来,然后再痛一次,又一次。
  何烯年想了很多,虽然面上看不出来表情,但是许骋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情绪都沉下去了,刚刚舞狮的张扬和挑衅荡然无存。
  许骋没有继续说话了,他的本意不坏,只是想表达关心。
  但是好像无意揭开了对方更深的伤疤,不坏的本意不一定带来好的结果,他并不想加深这种伤害。
  再然后,何烯年只是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小伤而已,又不会死。”
  许骋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身后就响起了李瑜的声音,“呸呸呸,大白天的死什么死,赶紧呸了重新说。”
  何烯年没有搭话,只是用热水烫了一只干净的茶杯,放到了李瑜坐的位置上。
  李瑜来了之后气氛明显活络了不少,何烯年也不用干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只是专心给许骋续茶,提到自己了就应几声。
  基本合作内容就这么敲定下来了,丰年狮馆会负责现场所有的表演、VR数据的采集,以及作为山涧画廊的南狮文化顾问。
  许骋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他们甚至会有票房收入的提成。
  所以送许骋走离开狮馆的时候,李瑜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声声骋哥叫得老甜了,听得何烯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孙铭带着合同来签的时候还带了一样东西给何烯年。
  何烯年接过的时候,孙铭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身边说:“许总特定叮嘱我带给您的。”
  何烯年没有马上打开,但是已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了,他几乎能猜到这是什么。
  晚上回家打开的时候,果不其然是药酒。
  盒子里还有一张便签,是许骋手写的。
  他的字看起来是练过的,一行字有点潦草,却有种行云流水的好看,何烯年不懂书法,但是看这么一行字看了半天。
  上面写着,这瓶药酒专治跌打损伤,功效不错,可以试试。
  怎么着也该表示一下感谢,何烯年想。
  于是他对着药酒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许骋,另外还发了一条文字信息:谢谢骋哥,下次我试试。
  发完他就把手机放下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看到了许骋给他打了个微信电话。
  他以为许骋有什么急事,于是连忙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许骋的声音通过电波送到他耳边,“烯年,怎么了?”
  很少人会这么叫他,他爸和李瑜他们一般喊他阿年。
  “烯年”听起来很温柔,带着和旁人不一样的亲昵感,何烯年刚刚洗的明明是冷水,这会儿觉得有点热。
  他问许骋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许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哑的,像一根羽毛骚着何烯年的耳朵。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忘记告诉你药酒怎么用了。”
  何烯年实在是有点不开窍,觉得许骋有点过于操心了,“跌打损伤的药酒不都外敷之后揉散淤血就好了?”
  许骋听了,低笑了一声,“对,是我班门弄斧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用。”
  何烯年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别人好心送东西给他,他说话噎死人。
  “额,也不是,可能每种药酒都不一样,有的也可以内服,你这种我确实没见过,所以不是很清楚。”何烯年连忙找补。
  许骋把自己从老中医那儿听来的使用情况和方法都一一说了。
  他的嗓音温柔,语调缓慢,在夜深人静里听起来好像是哄人睡觉的安眠曲。
  何烯年认真记住了许骋说的每一个注意事项,等到许骋说完了,他才开口,“好的,我记住了,谢谢骋哥。”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许骋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说:“当然不受伤是最好的。”
  何烯年笑了笑,“做我们这一行,很难不受伤的,没事,我们都习惯了。”
  许骋又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何烯年的名字,何烯年应了,他又继续说道:“受伤很难避免,但是也不要习惯受伤了。有伤口要及时处理,否则以后要落下病根的。”
  何烯年觉得愈发地热了,额头甚至渗出了一脑门的汗,可能是因为出汗了,他此刻也有点口渴。
  他咽了口口水润湿自己干涸的喉咙,“骋哥,我知道的。”
  “好,那早点睡吧,我不打扰你了。”许骋的声音依旧温柔,在夜色里蛊人心智。
  他继续说,“晚安,烯年。”
  何烯年仓促地嗯了一声就挂电话了。
  何烯年走到餐桌旁倒了一大杯水喝了,但是没有丝毫用处。
  许骋喊自己名字时实在是温柔得有点过分,他再次想起了许骋对自己说他喜欢男人。
  何烯年的脸慢慢红了,红到了耳根,心跳一点点加速。
  他又到了一杯水喝,一杯凉水下肚,他总算清醒一点了。
  想什么呢,喜欢男人而已,世界上的男人海了去了,他凭什么会被看上,许骋只是关心自己的合作伙伴,这有什么不对的,他受伤了的话,许骋还得找另一家狮馆呢。
  汗还在渗出来,甚至后背的衣服都被濡湿了,脸上的热度慢慢退去,他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洗一个澡。
  这个晚上何烯年睡得不太好,临睡前喝的那一大杯水让他在梦里也着急着找厕所,但是又找不着,急得不行的时候许骋出现了,带了他上厕所,梦到这,他就醒了。
  他长舒一口气,想,以后睡前还是不能和这么多水,睡个觉把自己累死。
  何烯年洗漱完就和往常一样去狮馆早训,边训练脑子里在盘算新的套路。
  把不同的高桩动作重新组合,再配上狮子的表演,展览持续三个月,每个月出不同的表演,所以至少三个不同的套路,还要加上些备选的,毕竟再正式确定之前还要过许骋这一关。
  虽然报酬可观,但是难度也不小。
  高桩舞狮的难度是公认的,不仅考验技术、基本功,更考验体力还有狮头狮尾甚至鼓锣队的配合,这些缺一不可。
  但是除了这一点,还有更重要的。
  那就是如何把狮子灵动的舞出来,还要三场表演都有新鲜的、能吸引人的地方。
  何烯年觉得这比高桩舞狮本身更具难度。
  南狮本就讲究神似,重写意,喜、怒、哀、乐、动、静、惊、疑,不同的神态有不同的表现手法,而这些“情绪”通通都要通过狮头和狮尾二人的配合,在每一次眨眼张嘴、步伐变动中呈现给观众。
  在这其中,狮头又至关重要。
  因为狮子的眼睛、耳朵和狮舌,乃至整个头部的动作,都只能靠舞狮头的狮人拉动狮头内的机关操作。
  举着将近十斤重的狮头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更别提还要时刻注意点头眨眼动耳朵来让狮子真的活起来。
  有时候常常是光顾着做动作就忘了拉一拉机关,舞得狮子像个傀儡,观赏性直线下降。
  丰年狮馆周边有很多流浪猫,小时候何坚就教他们,有空的时候多拿些剩饭去喂猫,多看看小猫的动作举止,狮子也是猫科动物,二者八九不离十。
  丰年狮馆周边的流浪猫一只只都膘肥体壮的,都是被这群糙汉喂起来的。
  何烯年在狮队什么角色都当过,但是最多的还是舞狮头,因为他舞狮头的时候最为灵动,在丰年狮馆,这一点就是李瑜也比不上。
  而这是何坚一点点用鸡毛掸子打出来。
  这是何烯年对何坚最深刻的印象,小时候他常常举着还没上妆的竹狮头训练,这样的狮头没有华丽狮服的遮掩,能清楚看到拉动机关的时候狮头的神态。
  何烯年就是这么举着狮头,对着何坚,不断地扯动机关,抖动狮头,小时候臂力不行,举了没多久动作就变形了,何坚在这时候就会毫不留情地抽他。
  动作变形了会抽,眨眼的时机不对会抽,狮头摆动表达的情绪不对也会抽。
  刚开始抽一次哭一次,后来他就不哭了。
  因为哭了还是要继续训练,双手举着狮头不能擦眼泪,眼泪鼻涕流过脸颊很痒,不能挠,哭声也会让他听不清指令,哭得厉害动作就变形得厉害,哪怕他嗓子都哭哑了,何坚也不会心软,打人的时候更不会手下留情,鸡毛掸子一遍又一遍抽在皮肉上,何坚只会问他能不能做好。
 
 
第9章 伤风了
  何烯年想套路得出神,李瑜带着人进来狮馆的时候也没留意。
  直到他带着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站站面前喊他了,他才回过神来。
  小姑娘背着个电脑包,羞涩地笑着朝他打招呼。
  “何总,您好,我是许总派来的刘佳欣,叫我小刘就好,我主要是过来记录狮馆的日常情况,到时会用在下一次展览上的。”
  说完又朝着何烯年和李瑜鞠了个躬,说:“请二位多多指教。”
  李瑜连忙把人扶起来,“小刘啊,我们可不兴旧社会那一套鞠躬行礼哈。”
  “你也别叫我们总了,我们大你几岁,叫名字就行。”
  说完指了指何烯年,“这是我们狮馆的话事人,何烯年,可以叫年哥。”
  许骋微信里跟何烯年提过会有个同事过来取材,何烯年朝她点点头,“不用拘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都行。”
  李瑜继续介绍自己,“我是咱狮馆的二把手,叫瑜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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