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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近代现代)——二十七94

时间:2024-03-29 08:42:40  作者:二十七94
  他是今年年初受易氏的邀请才从北京来到南城,他说他对这个城市很陌生,来了大半年了,除了回家,就是去画廊,尽管这样,他还是喜欢这个城市。
  许骋说:“这里很温暖,比我呆过的任意一个城市都要温暖。大家做什么都是慢悠悠地,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许骋一点点把自己剖开,让何烯年了解他。他并不奢望这样就能换来同等的对待,何烯年看起来藏起了很多不想让人知道的消极。
  最后,许骋在夜色里对何烯年说:“烯年,你有空带我看看这里吧,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这个城市。”
  何烯年觉得今晚的许骋比南城秋天夜里的风还要温柔。
  何烯年看起来有点醉了,他没有看许骋,只是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闭上了眼睛,说好。
  心脏跳得又快又沉,这是只有何烯年自己一个人听到的聒噪。
  这种感觉好陌生,以前从来没有过,紧张之下藏着一层隐秘的欢喜,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他生命里一场迟到的钟情。
  许骋轻声问他是不是醉了。
  何烯年闭着眼睛摇摇头,头依旧在臂弯里面。
  他以为自己藏得挺好,不说话,不看许骋,他就不会发现,自己在经历着的山呼海啸。
  但是何烯年的头发很短的,完整露在外面的耳朵和半边脖颈出卖了他。
  那一片红在夜色里比红酒还醉人。
  许骋看着何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越靠越近,那一片红也愈发清晰。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指尖很轻地拂过了何烯年的耳廓,“那为什么这里这么红?”
  肌肤相接的触感和热气喷洒在颈间的酥麻让何烯年猛地从臂弯中抬头,而许骋的手还没有收回去,何烯年的脸就顺着他抬头的动作蹭上了许骋的掌心。
  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是许骋在捧着他的脸。
  何烯年急促的呼吸、凌乱的心跳、慌张的眼神全都暴露他们的四目相对中。
  何烯年很笨拙的,他藏不好心动,至少这一刻是这样的。
  许骋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说:“烯年,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第12章 对不起
  何烯年是刚升上高中那会儿意识到自己是个同性恋的。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不喜欢女孩儿的事实。
  何烯年其实长得不错,他长得像早逝的母亲,特别是那一双上挑的猫眼,笑起来尤其像。
  小时候就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惹得狮馆一个个大老爷们萌化了心。
  得益于基因的强大,哪怕后来开始练舞狮了,何烯年也不像李瑜他们一样,黑的跟块碳似的。
  在他们镇里的那所中学,何烯年当了六年的校草,给他递情书的小姑娘不在少数,其中也有长得不错的,但是没有一个能成功。
  刚开始是没开窍,后来开窍了,性别却卡得挺死。
  话说他的开窍还得得益于狮馆的那些个没心没肺的师兄们。
  那会儿他和李瑜中考完,师兄们美名其曰给他们一个所谓的成人礼,带着他们看了一暑假的教育片。
  说是教育片,其实就是半大男生通过各种渠道弄来的小H片。
  何烯年第一次看到视频内容时,内心毫无波澜,平静得仿佛在看纪录片。
  而旁边的一群男生已经面红耳热呼哧带喘了。
  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格格不入,电脑外放的声音也让他觉得烦躁。
  等到结束的时候,他们笑他还是个小朋友,多看几次就会长大的。
  但是无论多看几次也没用,坐在屏幕前的何烯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就是这时候开始慢慢察觉自己的不对劲的。
  他也做过梦,光怪陆离的梦醒了之后除了濡湿的睡裤没留下任何东西,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但是他的心理发育好像还是迟了别人一步,或者说差点什么东西。
  那天何烯年又被抓着去看好东西,他当时已经对这项活动完全失去兴趣,觉得自己在他们里面像个异类,他融不进去所以想干脆点退出。
  但是李瑜这个二愣子非得拉上他一块儿。
  何烯年拗不过李瑜,被他抓进了狮馆的小房间,有两个师兄已经坐在电脑前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选哪个好看了。
  李瑜进来后就兴冲冲地加入了他们,何烯年叹了口气坐在了他们后面。
  他们争执了好几轮,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操作了什么,一个师兄连连说不是这个,你个傻嗨按错了,李瑜也在一边附和。
  那个师兄叠声说,不好意思按错了,怎么退出啊,退不出来。
  然后和往常不一样的声音外放了出来。
  没有女人的女乔喘,但传出来的声音依旧是黏腻的、湿润的、充斥着浓浓的谷欠望。
  一把声音稍微低沉一点,另一把声音则又轻又缓,呼吸凌乱地交织在一起,每一次叹息的最后都带着钩子,撞进了何烯年的耳朵,然后勾得他心烦意乱。
  他觉得有点奇怪,抬头看向屏幕,顿时愣住了,眼睛直直盯着屏幕,那些喘息在他耳朵里被放大,这会儿他连师兄们的争吵也听不清了。
  这次屏幕上的主角,不是男人和女人,是男人和男人。
  除了性别不一样,他们和之前的每一位主角做着一样的事情。
  何烯年觉得自己心脏几乎是在看到屏幕的时候就瞬间加快了,一半的供血上了脑袋,让他头脑发热,剩下一半直冲下腹,烧得他立马就有了反应。
  那部台式机不知道是年纪太大了还是不干净的网站上多了,他们捣鼓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手忙脚乱地把网页退出。
  而这十分钟内,何烯年一直在他们身后看着屏幕上的两个男人。
  他们互相亲吻和ai抚,身下的动作一刻不停,脸上的享受不似作假。
  等到网页终于被强制退出后,何烯年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房间,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里。
  他看着自己身体令人害臊的反应,也不敢去碰,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无数猜测从脑子里飞过,他在里面呆到身体的反应下去,然后又过了好久才出来。
  那天晚上的梦终于不像过去那样模糊不清,他在梦里能清晰辨认出梦里缠绵那具身体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构造。
  醒来之后甚至记得请梦里发生的事情,那些炽热的温度和刺激的快,感,哪怕睁开眼睛了余韵犹在。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被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就给自己的梦做了解释——都怪那个乱七八糟的视频。
  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后来他近乎自虐地逼迫自己看各种男女交欢的片子,各种类型和风格的都看过。
  然而直到把自己看反胃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梦里重演的依旧是那天十分钟不到的片段,只不过主角变成了自己。
  何烯年上网查资料,看了很多书和文章,它们有的说相爱无罪,有的国家却会把男男性行为入刑,有的说这是病得治,也有的说爱情无关性别,他们甚至愿意为此赴死。
  各种观念众说纷纭,何烯年根本辨别不出对错。
  他找不到标准答案,然而在日复一日的迷茫里终于自暴自弃地承认,自己确确实实只喜欢男人,只对男人有反应。
  何烯年怕得要死,不敢跟任何人说,对自己的秘密守口如瓶。
  他几乎能确定如果跟何坚说了会是怎样的结果,他大概宁可自己的儿子是个性无能、孤独终老,也不会愿意他找的另一半是男人。
  而他的师兄们,他也不敢说。
  师兄们都对他好,他不敢赌,怕赌输了连这些温情都会变作嫌弃。
  那段时间他甚至不敢见李瑜,明明两人每天都一起训练,上学放学也是同一条路,甚至班级就在隔壁,他们一天下来说的话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他怕极了自己对一起长大的好友有分非分之想,也怕极了李瑜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出什么来。
  所幸,他们认识得太早了,在穿着开裆裤的年龄就已经坦诚相见,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见过李瑜最丢人的模样,何烯年没有对他生出逾越兄弟和朋友界限的情谊。
  所幸,李瑜是个木头脑袋,别说发现他的性取向了,就连何烯年躲着他那么长一段时间,他都察觉不来,把心大如碗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渐渐地,何烯年也学会了于自己有别于人的性取向和平共处,他发现,就算他喜欢男人,也不见得会见到男人就喜欢。
  更何况身边的男人比他们舞狮的高杆还要直。
  众所周知,直男没什么不好的,但是也没什么好的。
  何烯年瞒得滴水不漏,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了十多年。
  十多年后,他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秘密被识破。
  他不知道许骋从何得知,也不知道许骋为什么会喜欢他甚至跟他表白。
  和当年否认自己的取向一样,他下意识就进行了否认。
  许骋怎么可能喜欢他?
  然而否认过后,一种他自己也压抑不住的狂喜从心底深处升腾起来。
  这次他甚至做不到自欺欺人,他既虚荣于许骋对他的喜欢,也兴奋于自己的感情原来并非单向。
  他们的距离好近,何烯年能看到许骋瞳孔里映着自己,许骋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么专注和认真的注视,让他几乎就要确认,许骋确确实实是爱着他的,或者至少是和他说的一样,是喜欢的。
  何烯年在许骋的注视下,嘴唇开开合合,那句“我也喜欢你”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然而电光火石间,何烯年脑子里突然划过了何坚的脸,还有那句他曾经面无表情说出来的“恶心”。
  何烯年被自己泼了一脑门冷水,上头的热血倏地归位,晚风适时吹过,让最后的余温也冷却下来了。
  他脸上的红已经褪干净了,脸色在灯光下甚至有点苍白。
  何烯年移开了视线,慢慢挪开了身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许骋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冷却下来了,何烯年的脸突然之间就变了。
  何烯年看着放在地上的酒杯,还有阳台的瓷砖,就是不看许骋。
  许骋满心疑惑,却也没有开口催促。
  何烯年沉默了好久,其实他什么也没想,脑子空空,也并没有在答应和拒绝之间挣扎,他必须要拒绝的,只是拒绝的话却盘桓在喉咙,他的嘴巴好像被封住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自己是个懦夫,何烯年一直都知道。
  但是现在不是当懦夫的时候,许骋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让许骋和自己一起承受那些唾骂。
  他已经知道性向只是选择问题,无关对错,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人接受同性恋,但是那千千万万人里,绝对不会有何坚。
  许骋看不清何烯年的表情,但是在这漫长的沉默中他也猜到了结果。
  终于,何烯年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许骋看到他的喉结滑动了几下。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比许骋生病那会儿还要哑。
  “对不起。”
  许骋想,啊,果然是这样的,但是他想不明白原因。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何烯年的后文。但是何烯年也没有再说话了。
  何烯年一直没看许骋,而许骋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看到何烯年紧紧握住的拳头还有手背凸起的青筋,他好像紧紧咬着牙关,喉结也在颤动着。
  何烯年蜷缩着身体,看起来像一只受伤的雏鸟,这许骋没由来地感觉到心疼。
  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何烯年这幅模样,也不想在此刻深究原因,于是许骋还是先开口了。
  “烯年,如果只是因为不喜欢我的话,你不需要道歉的。”
  如果何烯年此刻抬头看看许骋,他就会看到许骋的眼神那么温柔,像看着触不可及的珍宝,带着十分的珍视还有星星点点的遗憾。
  如果他看到许骋的眼神,就会知道自己无稽的否认果然是自卑作祟。
  但是他没有抬头,他光是控制自己不要失态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尤其是听到许骋那句话的时候,眼前那只红酒杯产生了重影。
  他当然该道歉,对自己,也对他。
  何烯年再一次很轻很轻地说:“对不起,骋哥。”
  “对不起。”
 
 
第13章 又见面
  许骋被这一声声对不起念得心都碎了,他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
  他能察觉到何烯年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也听得清他说话时压不住的鼻音,何烯年刚刚的害羞是真的,但是他的拒绝和为难也是真的。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何烯年会为难成这样。
  他不了解何烯年,他以为只要彼此喜欢,那么他就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让何烯年把自己藏起来的消极展现出来,他愿意倾听和治愈何烯年的伤口。
  是他自私了,也是他自以为是了。
  他把商场逐利的毛病带到了感情上,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唯结果论。
  他喜欢何烯年,却不愿意先花时间了解这个人,听起来多矛盾。
  最可恨的是,许骋对何烯年的悲观和消极并非一无所知,明明那天在丰年狮馆,还有刚刚他一个人抽烟的时候。
  明明一切早有端倪,而他只想着一步登天。
  呵,本末倒置,愚蠢至极。
  许骋嘴皮子很利索的,起码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和他说话很少会出现尴尬或者没话说的情况。
  但是此时此刻,他确实找不出任何一句合适的话缓解气氛,一向灵活的脑子和嘴皮子卡了壳,他维持的体面摇摇欲坠。
  许骋此刻只想抱抱何烯年,跟他说,不用对不起,也不要难过,想问问他为什么明明喜欢却要拒绝,但他已经没有资格这么做。
  也许在他表白之前他是有机会的,但他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亲手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他对何烯年此刻展露的脆弱只能选择当一个旁观者,然后自顾自心疼和懊恼。
  最后何烯年稍稍平复了心情,他站了起来,依旧是垂着头,躲闪许骋的视线,但许骋还是瞥见了他发红的眼角。
  这一抹红此刻不再诱人,只给许骋留下一丝心痛,也提醒着他的急功近利。
  “骋哥,我该走了。”何烯年转身走进了客厅,脚步匆忙甚至还有点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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