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旧疾(近代现代)——二十七94

时间:2024-03-29 08:42:40  作者:二十七94
  似乎是仗着何烯年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许骋看着何烯年的方向,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
  何烯年在台上走的每一步,跳过的每一根高桩,都映在他的眼底。
  如果此刻何烯年能看到他眼神,就能发现,他的注视和五年前的如出一辙。
  台上的锣鼓节奏慢慢低沉下来,在高桩上的何烯年也踩着鼓点去到了桩阵的最末尾,他踮了踮脚,然后鼓点霎时变化,李瑜几乎是同时翻身下了桩,转眼间何烯年也一个后空翻下了桩。
  按照原来的编排,他们翻身下桩后是需要往舞台的另一边走,去和在另一边下桩的一头狮子会合,然后一起在舞台中央表演。
  但是这次翻身下桩后,有一头狮子却停在了原地。
  王荼在台下看着,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何烯年和李瑜,是忘记走位了吗?之前的任何一次排练都没有出过这种岔子。
  所幸台上的锣鼓手以及另一边的关笙和江南洲都是老手,锣鼓手看到何烯年停在原地,于是很识相地变动鼓点,把节奏放缓,另一边的关笙他们也听到了鼓点的变化,于是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原地踱步。
  只是那头停顿着的狮子还是过于突兀了,它就干巴巴地停在原地,后脚虽然有在挪动,但是前脚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定着的,哪怕慢下来的鼓点维持着极慢的节奏,它的前半身还是在原地无动于衷,这让这头狮子看起来违和极了。
  王荼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快速扫了旁边的许骋一眼,许骋表情和刚刚没有什么区别,依旧定定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这次王荼终于看出来了,许骋是在看何烯年那边。
  表演是进行不下去了,王荼正想喊停的时候,余光瞄到舞台上,那头定着不动的狮子不再是狮子了。
  狮头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狮头,何烯年就那么原原本本地站在一束光里面,看着台下。
  不用喊停,台上所有的鼓乐声都停下来了,汇报厅里有那么一瞬间是静悄悄的,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何烯年。
  而何烯年只是站在原地,一手拎着狮头,看着台下。
  何烯年是在翻身下桩的那一瞬间看到许骋的,尽管隔着不短的距离,但还是仅仅那么一眼,他就认出他了。
  和初见一样,他从狮舌处看向许骋。
  那时候他和许骋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楚看到许骋眼底的惊讶。今天他们中间隔着好远的距离,还隔着长长的五年,他认出了许骋,却看得不真切了。
  台下的许骋隐没在黑暗里,何烯年被舞台的灯光刺得眼前有点模糊,看所有东西都不太清晰,但他知道,许骋也在看自己。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何烯年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但是此时此刻,当所有压抑的思念喷涌而出,他才惊觉,放不下的程度到底还是太轻了一点了,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渴望着许骋。
  他还那么爱着许骋,时间于他而言只是毒药,日复一日的思念不过是饮鸩止渴,不知不觉间,何烯年早已病入膏肓。
  最后还是王荼出声打破诡异的沉默,他转头跟许骋说:“许总,抱歉,可能我们的狮队队员身体不太舒服,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下再来一次?刚好开头那儿您也没看到。”
  许骋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直定定地看着舞台。
  王荼等了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于是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
  这次许骋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低声问:“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王荼:......
  于是向来话少的王导第三次重复了那句话。
  等王荼说完,许骋终于转移了视线,不再看舞台,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转头跟孙铭确认了自己的行程才回答王荼,“不好意思,我得马上离开了,不打扰你们排练了,你们继续,我下次再过来看。”
  王荼愣了愣,说:“但是您才刚来?”
  孙铭马上接话,“真的抱歉王导,本来我们能在这儿呆一个小时,但是路上来的时候堵得厉害,许总已经尽量抽时间过来看一眼了,接下来许总得和易总开会,实在是来不及了,我们下次再来看。”
  王荼了然,也没有多留。
  许骋临走前又往舞台上深深地看了眼才转身离开,王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愣在原地的何烯年。
  王荼把人送出了汇报厅回来,何烯年还在台上发愣,他身边站着李瑜他们,都在问他怎么了。
  但是何烯年一直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单手拎着狮头。
  何烯年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唯一一个念头,许骋回来了,许骋就站在他面前。
  直到被李瑜用力摇晃,他才木木地回过来神来,迷茫地看了眼台下的位置,这才反应过来,许骋已经走了。
  何烯年四处张望,看不见许骋的身影,他一下子抓住面前李瑜的肩膀,几乎是吼着问他:“许骋人呢!”
  李瑜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顿了顿才指了指后门的位置,“走了有一会儿了,刚刚我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
  何烯年没等他说完就拨开他,三两步走到舞台边上,弯下腰单手撑着舞台,双腿一蹦,一气呵成地跳下了一米多高的舞台,然后连个停顿也没有就往前跑,没一会儿也跑出了汇报厅。
  除了李瑜和关笙,现场所有人都没搞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何烯年居然和项目总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一般,王荼第一次见何烯年这么激动,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看着两人离开的地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李瑜看何烯年状态不对头,在他离开汇报厅的时候就想跟着他出去,但是被关笙一把拽住了,关笙一脸意味深长地说:“给他们两个一点空间吧,这么多年没见了,估计挺多话说的,你就别凑热闹了。”
  李瑜看着关笙一脸震惊,“你又知道了!?”
  关笙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去了。
  何烯年冲出门外之后就按了个电梯直达负二层的停车场,他现在其实已经没什么理智了,一切都是凭借着本能,驱使着他的本能的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许骋离开。
  他去到停车场,漫无目的地四处跑动,企图能留住许骋。
  何烯年跑过每一个停车区域,急切地扫过每一辆车,同时也在留意着有什么车即将驶出车库。
  他快步跑过每一辆空车,每经过一辆车就飞快地扫一眼,确认里面没有人了才继续跑去下一辆。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一路跑过来,何烯年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得不像话,他听得见自己的粗喘,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手在发抖,但他不敢停下来,也停不下来,生怕又错过了许骋。
  等他找到不知道第几辆车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身后车子发动的声音。
  如同应激反应一般,何烯年马上转身,然后用二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向那个位置。
  车子隔着几排停着的车辆,在另一边的车道上行驶,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何烯年还是落下了一段距离。
  车辆转弯的时候,他穿过旁边的停车区,绕过停在那儿的几辆车,终于赶得及在转角处冲到了行驶中的车子的车前。
  司机怎么也没想到转角会突然有个人冲出来,还好车子的速度不快,车子在将要撞上人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
  何烯年也被车头生生逼退了几步才站稳了。
  他双臂撑着车前盖,望向挡风玻璃后面的人,那个人嘴巴一张一合,神情生气,似乎在骂人,但他不是许骋。
  何烯年上头的热血猛地就冷了下来了,他朝着司机鞠了个躬,车子还没开走就累得直接滑座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因为剧烈运动过,他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点血腥味,眼睛也干涩得想要流泪。
  只差一点点,他想。
  但是够上了这一点点又能怎么样呢,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耳边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因为刚刚的冲刺,他喘气儿的时候带得整个胸腔都有点发疼。
  空旷的停车场里他只能听到自己嘶呵嘶呵的呼吸声。
  在他很努力地平复着呼吸和心情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何烯年,你他妈到底在干嘛!”
  何烯年瞬间僵住,低垂着的头一点点抬起来,然后不可置信地转过去。
  是许骋。
  视线里最先出现的是一对黑色的皮鞋,何烯年缓缓抬起眼皮,将站在不远处的许骋一点点收入眼里。
  这次他们中间的距离霎时缩短,许骋就近在眼前,何烯年往前走两步就能碰到他。
  许骋看起来和五年前一样,一尘不染的皮鞋,裁剪得当的西装,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从头到脚都那么恰到好处。
  何烯年想,还好,他看起来比自己过得好得多。
  何烯年觉得自己眼前愈发模糊了,他用力眨眨眼,企图把眼前的人看得更清楚,想要把这些年来错过的许骋刻入脑子里。
  可是眼睛像是不听使唤,眼眶里堆积的泪水越来越多。
  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刻,他别过头去,狠狠地抹了一把双眼,被抹开的泪水糊在眼睫毛上,何烯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许骋走到自己身前,但是他没有勇气抬头看,只能一直蹲着,用手挡着自己的双眼,不让许骋看到他在哭。
  许骋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何烯年,看他颤抖的肩膀,和因为消瘦而支棱得分外明显的肩胛骨,紧紧握住了拳头。
  天知道刚刚他在车上看到差点被撞的何烯年的时候有多害怕,直到现在他的心脏都还在剧烈地跳动,甚至有点隐隐作痛。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后面的孙铭坐在车上,隔着玻璃看那两人,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下车把许骋下车时忘记关上的门给关上。
  刚刚许骋在后座吼的那一声停车吼得他心有余悸,他从来没有见过许骋这么失控的模样,无论是五年前跟他的时候还是现在。
  他在车上静静看着他们,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脑补了一段一百万字的狗血小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骋似乎终于平静下来了。
  他冷冷地对还在蹲着不敢看他的何烯年说:“站起来,别装死了。”
  何烯年依旧无动于衷。
  许骋睨着他,再次冷冷说道:“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了,何烯年。”
 
 
第65章 活该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了,何烯年。”
  冰冷的话在头顶响起,那句话如有实质,仿佛一盆带着冰碴的冰水都头淋下,他终于冷静下来了。
  刚刚跑得厉害,加上一剧烈运动完就猛地蹲下身,他本来隐隐作痛的膝盖彻底罢工,一动作就钻心地疼。
  何烯年疼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默不作声地抬手撑住身后的柱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慢慢站直身体然后看向许骋。
  许骋彻底平静下来了,他没什么感情地打量了几眼何烯年,确认他的状态,冷静得似乎刚刚狠狠骂人的不是他。
  何烯年在他的目光里有点拘谨地拽了拽衣服下摆,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不好看,一整夜没睡,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都很憔悴。
  最后许骋说:“站在这别动。”说完也没等他回答,自己转身走到车旁,上了车。
  何烯年听话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上了车,然后孙铭缓缓启动车辆,车子慢慢行驶到了他的身边,车子停下的时候,后座的车门正好对着何烯年。
  何烯年正疑惑的时候,车门从里面打开了,何烯年下意识后退一步,车门打开后,许骋微微弯腰,从车里看出去,对他说:“上车,载你去医院。”
  何烯年看着车里的许骋,他能感觉到许骋现在很生气。
  经过这么一个波折,何烯年终于从与许骋重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许骋冷硬的表情,他居然诡异的有点开心。
  所以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上了车。
  车子开往医院的路上,何烯年几次试图搭话,但是许骋全程都闭着眼睛休息,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哪怕他闭着眼,何烯年都能从他紧蹙着的眉头里感到他的怒气,生气也是好的,他想,至少又能见到许骋了。
  许骋上车后就一直闭着眼,给了何烯年肆无忌惮看他的机会。
  他好像换了一副眼镜,原来那副眼镜坏了吗,还是度数加深了?但许骋好像说过,远视的度数没那么容易加深。仔细看过去,眼尾好像有几条不是很明显的细纹,他突然反应过来,许骋这一年已经三十六岁了。
  他们都不年轻了。
  何烯年转移目光看他搭在腿上的手,他的双手明显多了很多疤痕,都是很细很细的一条,伤痕愈合后的比旁边的肤色稍微白一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想不明白许骋手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伤口,明明他的手只需要敲键盘和拿笔。
  他低垂着视线看那双比五年前不知道粗糙了多少倍的手,然后就看到了许骋内侧手腕有一条竖着的疤痕,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疤痕的尾端,剩下的就被衣袖遮住了,但是这是这么看着都能猜到这条疤不会小到哪里去,这看起来比他手上的任何一处伤口都要严重,何烯年知道,那种痕迹是缝合伤口后会留下来的。
  何烯年不自觉伸出手,想要把他的衣袖撸上去,看看他被衣服掩盖的伤疤。
  他的手一点点靠近,等到终于覆盖在他手腕上方的时候,车子停下来了。
  何烯年抬头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医院了,他重新转过头去看许骋,许骋已经睁开眼睛了,双眼毫无波澜地看着他抬到半空中的手臂,无声地质问他的举动。
  何烯年局促地收回手,明知故问,“你醒了。”毫不意外地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许骋拿出了手提电脑,戴上蓝牙耳机打开电脑,就开始敲键盘。
  孙铭很有眼力见下了车,绕道后排给何烯年开了门,然后说:“何总,我带您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摔伤,许总有个视频会议,这会儿已经要开始了。”
  何烯年看了一心沉浸在工作里面的许骋,有点不甘心地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前一刻,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重新猛地拉开了车门,带起了一阵风,吹进了车厢里,引得许骋转头看过去。
  车外的何烯年俯下身,难得地直视着许骋,问:“你什么时候会再来看。。”说到这他打了个磕绊,顿了顿才继续说:“过来看我们。”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