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辰年介绍,“瞧你没有眼色的样子,这是路辉生物的小陆总。咱们用的抑制剂可都是路辉生产的,你把小陆总陪尽兴了,哪里还用辛辛苦苦打工挣药剂钱,说不好呀,下半生都不用愁。您说是吧,小陆总?”
听到路辉生物的名字,辰年这才正经看向陆易。
这个Alpha丰神俊朗,轩举大方,眉间因思虑而带些浅浅的皱褶,却掩盖不住他眼中的野心和属于年轻人的锐利。
辰年轻轻颔首,“我知道,前段时间,我给路辉生物投过实习简历,可惜没被录用。”
“那正好,今晚你就加加班,跟小陆总好好交流交流。”
辰年顺着话坐下,取杯倒酒,“小……陆总,还请多多关照我们生意。”
话语中强调了那个“小”字,说明他是真的有了解过路辉生物的内部架构。
如今集团的总经理是陆杳,陆易虽然挂了个副总的名头,实际负责研发部的工作。
陆易挑了挑眉,“辰……留?你在挑衅我?”
辰年摇摇头,“我在这兼职,接下来的课程非常满,下一次上班要等到周末晚上7~12点,您如果还有兴趣,我来给您陪酒。”
他毫不含糊,连干三杯,起身走人。
陆易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当然不可能等到下周末。
两天后的下午,他就在辰年的宿舍门口堵到了他。
辰年看见了他,并不惊讶。
严格来说,他眼中并没有陆易这个人,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陆易扯住他外套的帽子,然后听到了他轻若无闻的一声叹息。
“喂?”
辰年转过身,“陆先生是回母校逛逛吗?我还以为您并不想让人知道我认识您。”
陆易扯了扯嘴角,这个小Omega,满嘴跑火车。
辰年翘了一节课,请陆易到学校内的小咖啡厅喝咖啡。
“翘课没关系吗?我记得北华的老师的考勤都挺严格。”
“《Omega礼仪与修养》,虽然是必修课,但是没有任何营养。”辰年泰然自得,随手帮陆易摆好甜食的刀叉,顿止提行,十分标准优雅。
陆易盯着他的动作,笑着说,“原来是课程优等生。”
辰年愣了愣,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轻轻抿嘴,“是《礼仪与修养》的优等生。”
言下之意,个人的行为修养,与第二性征毫无关系。
陆易觉得辰年这人很是有趣,话说表面乖巧漂亮,实际夹枪带棒。
“你要不要跟我交往。”他开门见山。
辰年抬头看他一眼,“我如果拒绝,您会收手吗?”
陆易耸耸肩,“我不知道。”
他有过太多的情人,主动表白的,只要他感觉不错,会交往;欣然答应的,皆大欢喜;矜持拒绝的,他也不吝啬多走几步。
总之,在他的观念里,约会关系与商业关系也没什么区别,买卖不成的根本原因,还是筹码不够。
辰年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了笑,“您给出的条件是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支持你大学毕业的基本开支,每个月也会给额外你固定的生活费,如果我们合得来,我会考虑给你在学校周边买一套公寓,”陆易很欣赏他没有故作姿态,爽快地比了一个数额,“毕竟你去夜场兼职,也是缺钱吧?”
“我需要做什么?”
“只有一点,我需要做的时候,不要拒绝我。”
辰年点点头,“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告诉你,我的腺体有残疾,你可能感受不到Omega的信息素。”
他说的很坦然,陆易突然觉得亏了,他是以Omega价值来谈的生意,条件摆出来后,得到的却只有Beta的功能。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这单生意谈得非常有价值。
辰年的骨骼匀称,身材劲瘦结实,身体柔韧灵活,皮肤细腻光洁。
而且他完全不见青涩,非常放得开,陆易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很努力地去完成。
他的配合,让陆易生出了许多恶趣味。
例如突兀地强行中止,看着他在自己身下试图挣扎,面色潮红,濒临崩溃。
例如剥夺他的视觉,捂住他的口舌,挑起他所有的感官,掌握他的认知,勒令他完成不可能实现的要求。
……
辰年毫无包袱,很主动,甚至比很多热敏期的Omega更为有情趣。
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陆易真的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信息素。
通常情况下,他对他的情人都很尊重,只在Omega有特别要求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浅浅的临时标记,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麻烦,除此之外,他几乎不会去刺破Omega的腺体。
但或许是日积月累,无数个轻微地不满足叠加而来的必然。
他在一个清晨,舔舐着辰年的后颈,那里又热又软,怎么能够没有一点点信息素的气味?
他好奇,他着迷。
或许皮肤下面就埋藏着宝藏。
平生第一次,他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他想要体会这个Omega腺体下的甜蜜。
他失去了自控,亮出了犬牙,狠狠咬了下去。
怀中本在低低叫唤的少年,那一刻突然挣扎起来,这更加刺激了Alpha天生的占有欲。
陆易牢牢把他禁锢住,不让他的脖颈挪动半分。
那一刻,他似乎能感受到他信息素的存在,淡淡的,不能具象到任何一种气味,但这种信息素似乎比他作为Alpha的信息素更加强势,毫不犹豫地侵入到他的口腔鼻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融入他的身体。
终于,辰年短促的尖叫声响起,猛然唤醒了陆易短暂离去的理智。
他双手松劲,辰年用手撑着床往后挪了几分,然而身体刚经历过刺激,全身发软,抵抗不住被单的摩擦力,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之上。
他只能微微用劲,把被子卷了起来,让自己背朝陆易。
可能连陆易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今投向辰年肩胛的目光,充满了怜惜与迷恋。
“抱歉……”
辰年只是反手伸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晨光慢慢亮起,仿佛也照进了陆易的心室。
自那晚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陆易找辰年的频率更加频繁,开始不局限于晚上的时间。
他只是单纯地想见辰年,跟他聊天,一起吃饭,有时甚至会因为突然涌起念头,一个电话把他叫出来购物、郊游。
辰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情人,也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Omega,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耐心细致。
陆易敏锐地发现,辰年看人看事的眼光非常准,他几次不经意见透露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辰年很快能抓住关键问题,并且能从寥寥几句的言语勾勒中,准确地判断出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和品性。好几次,辰年几句轻飘飘的话语,都帮他波澜不惊地解决掉一些问题。
陆易很享受这样的状态,虚无又荒谬地觉得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亲密无间。
直到有一天,他深夜回到家里,突然不适应家中寂静的空旷,下意识给辰年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对方接起。
“喂?”他的声音不像往日的活力。
“你在学校吗?”
“怎么了?”
“我去接你,来我家吧。”陆易脱口而出。带辰年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问,“这是属于我们约定的部分吗?”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第二十七章 陆易_2
平时多谈交易的人,往往都会下意识避免自己进入对方的语言陷阱。
例如,辰年的这一个问题,就能成功让陆易下班后慵懒的姿态消失殆尽,他坐直了身体,反问道:“你这么问,是有什么顾虑吗?”
电话对面的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以躺卧的形态接听的电话,后颈垫着的海绵挤压他的声带,带着一些“嗡嗡”的共鸣。
“会有一点点担心。太过介入您的生活,难免会让我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辰年顿了顿,“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可以在公寓等您。”
话里处处为他担忧,话外恨不得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行了,小没良心的。”
辰年讲的都对,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边界感强点儿是件好事。这样知情识趣的情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陆易把手机往边上一扔,没由来感到一阵气闷,又不知道向谁撒。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辰年,并没有力气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他只是单纯地想拒绝掉晚上的约会。
只见他虚虚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额头上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全身不由自主颤抖,通体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色,脖子根部更是红肿,腺体处有几处按压药剂后留下的痕迹,床头的柜上随意扔了几支空的药管。
陆易把电话挂断以后,辰年的手机不多时便又响起来。
他伸手去摸手机,不小心把药管扫落地毯,他微微抬头看了看,叹了一口气,选择眼不见为净。
“韶栖。”辰年没有过多掩饰自己虚弱的语气,有气无力地解释,“刚才我有电话进来,不是故意挂断的,没吓到你吧?”
“没关系。你现在怎么样,好一点了吗?注射了几支抑制剂?”孙韶栖急急继续问他方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辰年想了想地上药管的数量,“4支,有效果,但是不多。我现在能保持基本的认知,但是行动不太受控。”
说这,他突然感到一阵热潮,肩头挺起,腰腹吸气,疯狂蹭着柔软的被单低喘。
片刻,他才有力气继续说,“抱歉。可不可以再注射一支?”
“不行,”对方几乎是立刻制止,“辰年,太多了,你的腺体会受不住的。你回南淮吧,我给你重新调整注射针剂,你现在对传统抑制剂已经有了抗药性,腺体非常不敏感。”
辰年拿起注射器的手乖乖放下,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半晌,才缓缓回应,“韶栖,我能熬过去。”
他不能走,起码现在不能。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易都没有主动联系辰年。
他以为辰年起码会憋不住给他发信息,但是等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这已经是他今天开研发部门会议时第10次开小差翻手机。
“陆总,这些就是报上来抑制剂的动物反馈结果,情况比较理想……”
“等等,这个数据为什么这么突出。”陆易瞟了一眼PPT,打断。
研发经理目光投向陆易的特助许宏城,许宏城抬抬眉,把PPT翻回刚才讲了半个小时的一页,用四个字简短概括,“样品污染。”
陆易看了他一眼,“你都听明白了?”
许宏城噤口不言。
陆易笑笑,“今晚写一份报告给我。”
研发中心的人往往都比较轴,汇报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琐碎事件都说得明明白白,没个重点。
会议结束,被加了任务的许特助神态恹恹,随口回击,“陆总,哪位美人魅力这么大?”
陆易淡定地合上电脑,“司远人在公司吗?”
“不在,他这几天,好像都在跟之前那几家搞药石提纯的小公司的二世祖混一起。”
“你明天跟远远一起去,学学他说话的艺术。”陆易似笑非笑。
许宏城更丧了,“陆总,我老婆绝对会把我杀了。”
陆易懒得理他,“对了,你对一个叫辰年的应聘者有印象吗?”
“嗯……好像有,是我面的终面,逻辑、应变、口才等各方面能力都很突出。”
“为什么没有聘用他?”
“他的意向岗位是研发中心助理,最致命的弱点是专业不对口,而且,他是个Omega。”许特助歪头观察自己老板的神态,有些后知后觉,“老板,要不要把人重新招回来?”
陆易沉思片刻,“没必要。”
再次见到辰年,是在一次春茶茶会。
北华多风,院落前的青杨抽芽很快,冬季光秃秃的细细枝桠现在已经由阔叶填充饱和,在微风的催促下整天颤动着,发出“莎莎”悦耳的声响。
主桌上坐着的两人是陆易母亲的故交,在他母亲故去后,虽说明面上没有出头力挺,暗地里还是或多或少给了他一些帮助。
在陆易毕业后,这两位还曾经建议他另起炉灶,不要踏入路辉这滩浑水。
“你母亲走后,北华所有的资本都想下场分一杯羹,只不过那时候,没有一个药企能抗得起医药行业的市场。北华政府不允许刚刚砸钱扩出来的一亩三分地被别的洲趁机瓜分,所以,他们退而求其次,注资路辉,慢慢蚕食。路辉生物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你三叔都未必做得了主。”
肺腑之言,但是陆易不信邪,他母亲费劲心力建立的事业,哪能让一群跳梁小丑弄垮。
只要有人还记得他母亲当年给他们的恩惠,那他就还有翻盘的资本。
两位叔叔看见老远就瞧见了进院的陆易,挥手示意。
陆易走进隔间,一眼就瞧见辰年正半坐在主桌边,安安静静给人奉茶。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机快速调整,热情地上前跟叔叔们寒暄。
辰年表现得非常自然,从茶馆中新夹出茶叶,洗净盏,冲泡,双手把茶端递到陆易面前,柔声说,“陆总,龙井,请用。”
“嗯?小辰认识陆易?”
辰年微微一笑,“哪敢说认识。我之前有幸能参加路辉生物的实习生面试,可惜能力还差点儿,没被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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