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因此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阿爽辞掉了稳定的工作,一点一点地查妹妹的下落,最后的线索,落在南淮,指向了一家射击俱乐部。于是,他想方设法进入俱乐部做了陪练,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了业绩最好的员工,得到了参与春猎的资格,最终在猎物名单中看到了自己妹妹的资料。
“她是9号。我从同事那知道,被击中的Omega或者成为玩家的战利品,或者在药物的折磨下痛苦到死,再被拆分卖掉。我很明白,这家俱乐部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我一人去救她,无异于螳臂当车。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只要能帮我赢回妹妹,我可以为他当牛做马。但是,接了很多客人,要不身份不够高,要不性格暴躁,要不就是枪法不行……我很绝望,想着豁出这条命搏一把,上天垂怜,让我遇到了先生你。”
阿爽一面领着他们进入中央高地的休息间,主办方是真的下了血本,房子的四周都用厚厚的防弹玻璃隔开,每个隔间中的客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靶场中,屋内还有大屏显示器,实时直播场地间奔跑逃蹿的猎物的面部表情和体态。
时樾听完事件始末时,仍然抱有将信将疑的态度,然而事实摆真真切切地摆在他眼前时,纵使性情再冷漠,也忍不住骂了脏话。
客人轮流上场,三三两两站在靶场外,谈笑间,对着那些瘦弱苍白的Omega随意开枪,不一定瞄准,但子弹一定会落在他们的周边,让他们惊悚逃窜,耗尽他们的体力,最后再一枪射在他们的腺体上。
直播的画面正好切到了那一瞬间,腺体的皮肤上瞬间渗出了鲜血,Omega痛苦地大喊,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时樾紧紧蹙眉:“你们是怎么让客人们相信这些Omega都是自愿做活靶子?”
“用得了说服吗?大家心知肚明,这些都是说辞。”辰年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作为Omega的他能想象打在腺体上的这一枪有多痛。
按照阿爽的说辞,场上这些Omega大抵都是被拐卖过来的。
他很吃惊,南淮已经是联邦对Omega最宽容的城市,居然还有如此大规模的人口贩卖活动,甚至打着小众癖好的幌子,堂而皇之地举行这样的虐待活动。
难怪组织会盯上这起活动。
“怎么选人?”辰年问阿爽。
“在平板上选择场地就行。”阿爽急切地拿起桌面上的拼板,滑动名单。
突然,他脸色大变,跌坐在沙发上,声音发着颤,“被选走了。”
“知道是谁选的吗?”
阿爽定了定神,立马拨通了内部电话询问,然后捂着话筒给辰年报了房号。
辰年踹了时樾一脚,时樾会意,提高声音问,“老子看中九号了,就要她。你们要多少钱,直说!”
对方不是缺钱的人,活动赛制对这种情况也有应对,若是多方看中同样一个Omega,可以进行固定靶位加赛。
“我来?”时樾问辰年。
阿爽没见过时樾的枪法,神经紧绷的他欲言又止,求救地看向辰年,希望他能上车。
辰年视而不见,向时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坐在窗户边看热闹。
时樾正因为辰年对他信心十足而沾沾自喜,转眼间见到对方出来打靶的客人。
虽然大家都带着面罩,但是人的身型仪态都很难改变。
时樾远看只觉得熟悉,走近后,他恍然,这不是顾司远吗?
第三十六章
时樾第一次发现顾司远这小子的眼神可以那么犀利,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休息室,辰年坐在窗前冲他笑了笑,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他很是恼火。
空旷的靶场上什么都没有,这让时樾有了发火的理由,“靶子呢?”
阿爽跟在他身边,连忙解释,“马上会推上来。”
同样是活靶,两个模样很好的Beta,打中他们身上标识的点位越多,得到的积分越多,就可以优先享用Omega的捕获权。
随着枪响,Beta白皙的皮肤上的一块接一块泛起粉红。
时樾越发觉得有意思,抽了个空隙瞟了一眼顾司远,那家伙眼神坚定,就好像瞄准的是平常的靶子。
走神间,时樾射歪了,差点没打紧人要害,尽管被捂住脸口鼻,那人闷在喉咙中的叫声仍在空荡的场地中想起。
顾司远用余光看了时樾一眼,下一枪直接脱了靶。
好家伙,这假赛打得也太明显了一些。
结果不言而喻。
辰年要了一把狙击,在上场之前问阿爽:“弹头的药物注入到你妹妹身上后,或许没有解剂,只能靠Alpha的注入的信息素缓解。”
他指了指时樾,“我们这只有一个Alpha,你想好了吗?”
时樾满脸问号:“你说什么?”
“少量、多次的临时标记,应该会吧?”辰年一副“你很棒,我很信任你”的表情。
时樾当场就想不顾风度地这个Omega打上一架,怪不得,这小子没让顾司远陪他来,合着是自己吃醋,让他来当那个工具人。
阿爽听他这番话,也着实愣在了原地,“什么意思?注射了药剂的Omega无法通过标记以外的手段治疗吗?”
辰年微微摇头,“不知道,或许。”
阿爽转向时樾,眼神中充满哀求,“先生,您以后会对我妹妹好的吧?”
“他不会。在不成结的前提下,你妹妹日后应该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不过……”辰年笑笑,“两厢情愿除外。”
在射击场上,时樾表现得太有侵略性。阿爽清楚地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托付终身的良配,但是他没有选择。
辰年要了一把狙击,他站到台上,和阿爽的妹妹打了个照面,她惊悚地盯着站台,慢慢开始后撤,随后拼了命往有掩体的地方跑去。
不得不说,那小姑娘还挺机灵,很清楚不能走直线,绕着弯往前走。
辰年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观察着那姑娘的动向,预测她的行径路径,慢慢挪动枪口,等待时机。
然后,扣动扳机。
枪声在靶场上回荡,随着一声惊呼,小姑娘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辰年收了枪就往回走,没有一丝留恋。
“去哪提人?”辰年问阿爽。
阿爽很明显已经心神不宁,磕磕绊绊地解释:“会送到您来时路上第一个关卡后的楼里,您可以现在过去,当然,如果还有喜欢的选手也可以再玩两局……”
“那还等什么?”辰年提高了声音,像是非常不满意阿爽的服务,瞄准阿爽的肩头就给了他一枪。阿爽被枪近距离的子弹冲击力击飞,倒地不起。
全副武装的安保发现内场的情况,迅速围了过来,“客人,为了您的安全,内场不允许使用枪械。”
辰年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下一扔,冷哼,“什么东西,用玩具枪糊弄人,还不起来带我去看美人。”
阿爽的肩膀已经肿得无法动弹,但依旧强撑着爬了起来,对安保队长摆摆手,“我没事。”
随后小跑几步跟上辰年,“先生,您们请跟我来。”
安保队长示意收队,看人走远后叹气,“钱难挣,屎难吃啊。”
接驳车已经在路口等着他们
辰年冷声问阿爽,“你还能开车吗?”
阿爽好像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心生不满,规规矩矩地答,“景区的游览车没问题。”
“那等什么,让司机滚。”
辰年明显格外暴躁,他的表象让时樾很是迷惑,“你在干嘛?只打了一枪没玩爽?”
还没等辰年解释,令有一个陪练教练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先生,请留步。”
辰年理都不带搭理。
阿爽很有眼力见地迎了过去,“怎么了?”
那人眼神扫了一圈,转向时樾,“先生,刚刚和您比赛的那位客人,想托我和你们传个信……”
顾司远转了个弯儿给他们报信?
时樾望向辰年,只见辰年插着腰紧皱眉心,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怎么?还想着那个9号?”
“不不不,我的那位客人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带着一个Omega,说是那个Omega不大听话,他瞧着您下手狠准稳,就像带人和您交流交流……”
那人说话很暧昧,差点没把多人运动几个字说出口。
阿爽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刚想拒绝,被时樾拦住,“我们要的是相互交流,可不是旁观。”
辰年没有出言反对,那就证明这可能是他的计划之一。
“那是当然,”来人生怕他们后退,边退边说,“那请您先行一步,我带着客人随后就来。”
阿爽仓皇无措:“先生,您答应过我。”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的辰年此时已经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朝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无碍。
气氛非常紧张,虽然车上只有他们一行三人,但没人说话。
直至阿爽把他们带进套房,关好门,打开屋中的信号干扰器,并按照流程,确认红外和信号测试,确保没人能知道屋中的信息。
时樾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人呢?”
而辰年没有挪地方,他把阿爽手中的仪器接了过来,“我来帮你看一下肩膀?”
阿爽解开了自己的衣领。时樾这才看见,他的肩上,背着一层和皮肤质感类似的东西。
他捏着边缘把那东西递给辰年,辰年掏出密封袋,装进了随身携带的药箱,并把一只修复针剂给了阿爽使用。
时樾站起来,“这什么?”
“药物采集器,我需要样品。”
辰年看着阿爽毫不犹豫地用了那针药剂,开口,“待会那个客人带来的人,有过和你们这里Omega中枪后反应非常相像的表征。”
阿爽愣住了,“刚刚的那位客人也是您的人吗?”
辰年没有回答,伸手帮他抽出折住的衣领,“带你妹妹过来吧。”
在阿爽短暂离开后,时樾后知后觉,“你查过他?算好的?”
“我和你以前认识的辰年不一样了,找我办事,是需要报酬的。”
“得了吧。”时樾不以为意,当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讲好的报酬也不过是给人的自尊心一个出口。
时樾终究还是对辰年独独把自己蒙在鼓里耿耿于怀,想了想,气愤地问,“我损失清白帮你,你要给我什么报酬?”
辰年仰头想了想,“锢金矿业?”
时樾当他吹牛。
阿爽的妹妹被包装进一个透明的礼盒,由好几个工作人员推了进来。
透过礼盒的花纹,可以看到Omega被红色的棉绳以蜻蜓缚束在狭小的空间内,带着口塞,身体不住颤动。
“客人,您要自己打开吗?”来人问。
阿爽跟在人身后,头都不敢抬一下,但从他握紧的拳头和青筋绷起的额间就知道,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辰年上前,将阿爽隔在那个工作人员的视线范围之外,“要来的客人呢?去催一下。”
“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辰年回头看,那人的眼睛弯了弯,“久等。”
辰年能想象出面具后面顾司远那张笑脸。
这种场面,顾司远比旁人都要熟悉,范儿一下就起来了,大呼小叫地将闲杂人等全都赶出去。
阿爽一步三回头,看得辰年心烦,借口帮忙拆箱打下手把他给留了下来。
人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拆妹妹身上绑着的棉红神,被顾司远抓着领子就拖到了一边,“别解绳,把人抱里间去。”
阿爽正想反驳,顿感他神志模糊的妹妹,不顾手上还没扒干净的棉红线,也看不清面前人的面貌,就一直往他身上蹭,弄的阿爽的脸都青了。
众人的目光一齐聚集到时樾身上。
时樾被气笑了,“真要我献身吗?我可不能保证绝对不结节。”
辰年的药箱里还有多余的针头,他拿出来在时樾面前晃了晃,“抽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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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了Alpha信息素之后,方才还闹腾得厉害的Omega终于安静了不少。
帮辰年按住妹妹的阿爽和另一个Omega早已满头大汗。
在阿爽暂时放松下来时,找到妹妹的欣喜和看到自己妹妹瘦到如此非人折磨的悲痛终于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他捂着脸跪倒在床边“呜呜”哭泣。
辰年带人出了房间,给他们留了一个空间。
他怀中的人也在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看见粗长的针头回忆当年被抽信息素的恐惧,还是被那姑娘身上新旧交错的鞭痕擦伤而吓到。
辰年拍拍他的肩,“现在知道害怕了?”
“师父……”
“徐青,你不该接组织的这个任务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徐青低下头,“不接,我过不了考核期。”
辰年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种危险程度的活,能派给一个新人?明明就是逼我去擦屁股,你尽给我找事儿。”
徐青盯着内室紧闭的大门,“师父,当时如果方老板没有把我救下来,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惨。我承认,来之前,我确实有赌气的成分,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是我应该要去做的事情。”
辰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一腔热血,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做成功。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些事情现在对于他已经不再重要,但既然有人想走他年少时想走的路,继续把他未完成的事情做完,帮一把又何妨。
第三十七章
“先生,我妹妹她又开始不舒服了……”阿爽冲了出来。
这是辰年意料之内的事,Omega的热敏期哪有那么容易忍过去,她抬头看了一眼时樾,时樾瞪大眼睛,指着他警告,“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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