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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错误(近代现代)——小花狗

时间:2024-03-31 09:13:42  作者:小花狗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我以后不会问了。]
  于丛纠结地咬着嘴,又想了一遍下午聊天的场景,想不出来姜清昼是从哪一秒开始生气的。
  大概是不喜欢别人过问隐私。
  于丛用一片缄默的黑暗藏起了自己有点潮湿的秘密,对面很久没有回复,连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有,他想了想,犹豫而小心地发了新的消息。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正在输入的提示立刻冒了出来,富有节奏地显示出来,再变成一个单字姜。
  [姜:是。]
  于丛收到回复,却没得到答案,好像困在翻涌的空中,伸手也抓不住那点云朵。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下午不好意思。]
  [姜:你不要再道歉了。]
  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顿住,好一会才不太灵活地打字:“好的。”
  对面的动静又消失了。
  于丛感觉自己更清醒了,烦躁和苦闷没有了,但本就不多的疲倦也消失了,脑海里诡异地播放起了杜楠和老三一起看的电影,无声而缓慢,最后的场景是男女主并肩看着花火。
  他只听清了一句话,杜楠摘了耳机,感叹:“急死我了,到底喜不喜欢啊?”
  这点疑惑很快就被老三解决了,但于丛的困惑更甚,他觉得自己喜欢姜清昼,又担心姜清昼察觉。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我还有一个问题。]
  [姜:你问吧。]
  于丛的问题还打完,新消息弹出来。
  [姜:我也有问题问你。]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有人喜欢你,你的压力很大吗?]
  寝室里好像凝固了一瞬,连起伏的鼾声都听不见了。
  [姜:还好。]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他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感觉好点?]
  后半夜的时间和手机电量很平和地流逝着,似乎没人意识到对话总会有中止的时刻。
  [姜:嗯]
  于丛盯着那个字,眼皮发涩,似乎能想象出来姜清昼的声音,很含糊的、很敷衍地发出个单音节。
  姜清昼坐在床上,有点无聊地玩着手机里的益智类游戏,按照色块把东西拼成一堆,按照速度算分,用来训练色感,他现在排名在六千多名。
  他和于丛在画室分别,怀着一肚子闷气回了家,独自窝在没什么人气的小独栋里,连偶尔帮忙的钟点阿姨都好久没来,周围寂静得不像居民区,头顶的壁灯投下温润的光。
  于丛发消息的时候他刚闯到五千名内,倒数第二个合并的动作打断。
  他看了眼时间,有点意外,在身体里盘旋了整晚的闷气稍微散了点,结果听到了一堆让人火大的废话和没原因的道歉。
  姜清昼很想问他,有什么好道歉的,又有种没来由的气势孤勇,想继续问他,你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有人喜欢你,你的压力很大吗?”
  他甚至有一秒觉得于丛是在暗示什么,但随即又觉得他并没有那么聪明。
  “还好。”姜清昼敷衍他。
  “他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感觉好点?”他没头没脑地问。
  姜清昼不知道说什么好:“嗯。”
  “那你劝劝他好了。”于丛打了半天字。
  姜清昼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果然,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别的话。
  [姜:知道了。]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我感觉桑蕤学长人很好,你劝他的话,应该听进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新消息,心想着桑蕤什么时候在于从那边变成了学长。
  [姜:哦。]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那你明天还要继续画大作业吗?]
  文字消息里的轻松和愉悦十分明显,姜清昼那副比自己还高的人物画其实已经画得大差不差。
  他想了想,给于丛回复:“去的。”
  于丛回复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过了半分钟才说:“那我下课还要去找你吗?”
  姜清昼没什么目的地笑了下,说:“来吧。”
  于丛在洗漱台边接连打了五六个哈欠,把同排站着、赶着上早课的同学给打困了。
  龙头里的水冰得刺手,人呼出的热气变成几缕白雾再消失。
  老三没戴眼镜,眼镜眯成了一条缝,打量他:“没睡好啊?”
  于丛含糊地嗯了声。
  “你这脸感觉要死了。”老三说得很直接,“考试周都没见你这样。”
  “是啊。”于丛垂头丧气,拧了一把冷冰冰的毛巾,“快死了。”
  老三探究地从有点污渍的公共镜面里看他,过了会才说:“有情况。”
  于丛好像没听见,拎着东西走了,脸色麻木得很。
  他没什么情况,只是赶着上课,赶着吃饭,赶着下课之后去美院。
  姜清昼还没把今天要用的东西发给他,只有一条凌晨四点多的“来吧”,他低着头避风,在途中两次划开手机,只有辅导员在群里发的群消息,通知全员期末考试的安排,还有寒假时间。
  于丛走得不快,被行人和几辆自行车越过。
  舍友们在前方一两米的位置,讨论着期末考、春节假期、好想急死你的纯爱电影和游戏里角色的技能改动。
  而他好像被抽走了注意力,只能记起来姜清昼昨天说来吧,有没有发来新的消息,要不要买别的东西。
  我完了,于丛想着。
  气温接近了零度,但大气层反常的干燥,连雾都没有,更不要下雪。
  于丛站在美院的台阶下发呆,耳朵冻得发红,犹犹豫豫地看着手机。
  姜清昼只说来吧,又不给他发别的消息。
  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种没有明确目的的见面让人有种惶然,于丛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了一会,实在觉得别有用心,不是蹭空调就是另有目的,而且画室里并非总是只有姜清昼一个人。
  于丛都快认识整个国画系了。
  他垂着眼睛,盯了一会脚尖,吹了阵北风,抬起头看旁边的花坛,和梦里的灌木丛完全不一样,光秃秃的,似乎要被冻死了。
  一声小小声的、并不尖锐的滴声响起。
  是美院玻璃门打开的信号,于丛下意识看过去,见到张有点熟悉的脸,大概是姜清昼的同学。
  对方明显认识他,一点都不意外:“嗨。”
  “嗨。”于丛和她打招呼,发现声音有点哑。
  “你来找姜清昼吗?”女生穿得很厚,裹成了个可爱的毛绒玩具似的,“他还在楼上。”
  于丛面朝着玻璃门,很难解释只是路过,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站在原地没动。
  “快来呀。”女生抬手,挡住即将要合上的玻璃门。
  于丛脸色有点僵,心里重复了一次,完了。
  画室里热气很足,有股淡淡的墨水味道。
  于丛多余地叩了下门,推开看见只穿了件卫衣的姜清昼,没什么表情地站在桌边。
  他手里拿着粗得有点夸张的笔,平静地抬头看了于丛一眼。
  “我来了。”于丛进门就感觉空调暖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口不择言地没话找话:“我下课了。”
  姜清昼对他开口的风格已经习惯,指了指小仓库旁边多出来的露营桌:“喝奶茶。”
  上面摆了个塑料袋,里面塞了不止一杯。
  于丛只怔了一下,轻轻走过去又坐下,摸了摸还温热的奶茶,给自己添了一句,除了蹭空调,还蹭了奶茶。
  姜清昼扫了他眼,就低着头,专注地画东西。
  老黄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非让他搞一副五米左右的人物工笔,说是要放在学生作业里展览,美其名曰是锻炼。
  “人总是有不擅长的,努努力就好了。”老黄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加油!”
  姜清昼描毁三四张草稿,进入到下个步骤,于丛就来了。
  于丛有点傻,进了空调房也不知道脱外套,没什么动静地坐在角落里,脸热得有点红。
  他下笔之前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无论是别人喜欢他,还是他喜欢别人,姜清昼并不知道每天把于丛叫来这里的原因,好像只是在无理由地消耗他的时间。
  “你累吗?”姜清昼忽然问。
  “啊?不会啊?”于丛看他,“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姜清昼沉默几秒,除了消耗时间,还有无意义的跑腿。
  “没有。”姜清昼语气平平,“如果你很累……”
  “我不累啊。”于丛心脏猛地跳了下,总感觉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坐着。”
  姜清昼不吭声了,好像十分艰涩地找了新的话题:“那你要是饿了。”
  “我不饿。”于丛有点莫名。
  突发奇想的关怀没有任何结果,姜清昼移开眼神,看向面前这幅画中的女人,是个颇负盛名的北宋词人,眼睛静静地往上挑,好像在提示什么。
  窗外昏下来,灰扑扑的看上去更冷了。
  从西北方向来的冷空气在已经呈现墨黑的苍穹下叫嚣着,气流撞击着看不出结不结实的窗户。
  于丛说话的样子和当下的天气完全不同,带了某种柔和的气息,轻声说:“你写作业吧。”
 
 
第47章 47
  停电时天已经彻底黑透,美院通体亮着的那种朦胧的鹅黄色突然熄灭了。
  空调的运行声也骤停,没有平时关闭时拖拖拉拉的那种嗡响。
  于丛还拿着手机,是四下唯一的光源,下巴张脸被照得惨白,迷茫地看向姜清昼的位置。
  过了好久才适应周围的光线,姜清昼只有个模糊的影子,不太确定地说:“停电了。”
  “嗯。”于丛被空寂的环境弄得有点紧张,慢慢地靠近他,“南区宿舍有时候也停电。”
  “是吗?”姜清昼的声音近了一点,“那你们怎么办?”
  “楼长会给我们应急灯,然后去检查。”于丛抬起手,用屏幕的光照着面前的桌子,不太亮,只有一小圈莹白色落在上面,“一般是有人用电器就跳闸了,楼长会把电器缴走。”
  画桌上的东西很多,但还算整洁。
  姜清昼已经放下 笔,一只手撑在桌面上,骨节分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于丛已经走到他面前,尽量用手机映着那张画,瞥见了双属于女人的、漂亮的眼睛。
  “嗯。”姜清昼声音有点低,好像在思考。
  于丛安静地站了一会,问他:“那我们要走吗?”
  “走吧。”姜清昼闻到了他身上不知名的气息,平稳地说:“你等我收拾一下。”
  “喔,好。”他像个人性探照灯,姜清昼的动作到哪里,就把手机屏幕朝哪里放,丝毫不注意个人隐私。
  姜清昼顺着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把画具收起来。
  屏幕上还跳着新的群聊消息,是不是会熄灭,于丛就很别扭地用手指敲屏幕,让它再亮起来。
  “等等。”他反应过来,喊了于丛一声,“我去仓库拿个灯。”
  于丛哦了声,跟得很紧,站在他旁边负责照明工作,往画室后方的小隔间走。
  姜清昼记得王洁拎过来的那堆破烂玩意里有个充满电的露营灯。
  他的手机放在桌边,想法非常简单,只是觉得于丛这么举着手机有点吃力,加上屏幕那点没什么用的亮。
  仓库没锁,推开就是一排顶天立地的木架子,分门别类地放好了东西,从颜料到画纸,一一俱全。
  于丛一只脚踏在里面,即便光线不佳,也能看清。
  大部分东西和平时姜清昼让他买的没什么区别,甚至有部分还带着包装,看起来就是他屁颠屁颠从南区宿舍附近的店里提来的。
  场面有点尴尬,姜清昼定在原地,想用肩膀挡住于丛的目光,但已经来不及了。
  偏偏这会手机里的消息像是爆炸了,大部分都和停电有关,噔噔噔地弹个不停,屏幕里的光久久不熄灭。
  于丛在成片的昏暗里有点迷惘。
  “这是你的架子吗?”他说得快速而轻,把另一只脚也跨了进来。
  姜清昼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站着,仓库的门晃悠悠地合上,发出点声音,在漆黑和沉寂显得格外的响。
  于丛咽了下喉咙,有点僵硬,不太明白地看着架子上的纸袋,最上方有个标准的折角,出自于他的手。
  “是我的架子。”姜清昼干脆地承认了,放弃再找借口。
  于丛举着的手没动,还在原来的位置,有点不知所措。
  手机里的消息忽然停了,震动和类似金属撞击的消息声都停了,过了十几秒,屏幕光暗了下去。
  周围陷入了彻底的、纯粹的黑,姜清昼最终舍得动了动,侧过身,用无光的环境作掩护,语气平直地解释:“让你帮忙是因为…”
  声音戛然而止。
  大概是靠得太近的缘故,姜清昼又闻见于丛身上的气味,很玄妙、不太浓烈、却很清晰,带着某种植物的清香,莫名有种安宁的感觉。
  他思绪空白,发声受限,忘了刚才考虑出来的借口。
  姜清昼闭上嘴,喉咙在看不见的地方动了动,往前倾了倾身,眼前是平静的漆黑,变量太多,并不能知道于丛站在那里,或是那块聒噪的手机屏幕是不是又会亮起来。
  他在心神不宁中如愿碰到了于丛的嘴角。
  姜清昼没什么亲人的经验,姑且能根据粗略学过的人体判断出来,他的确亲到了对方的嘴角。
  于丛的脸和嘴唇都很热,有即将被空调吹过头的征兆,额头大抵也是滚烫的。
  姜清昼明显感觉到他的僵硬,一寸一寸地扩散,和骤然断电的效果不同,四肢好像慢慢地失去活动能力。
  有点紊乱的呼吸贴着他的脸,带着点于丛的味道,姜清昼觉得血迅速地涌向四肢,微微歪了下头,把嘴唇贴得更紧,忍了忍没有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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