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伸手呼噜了一把西泽的脑袋,确保没有磕到尖的地方,“疼不疼?”
“不疼,不疼的。”
西泽下意识蜷缩了一下,伸手捏了捏眉心回神,不断轻声喃喃道。
半晌,他缓过劲来,伸手将耶尔揽到了怀里,抱着雄虫继续滚进沙发里,伸手将堆在沙发尾的被子拿起来,盖在了两虫身上。
但明明是西泽要抱住他不让他动的,几分钟后,雌虫却又忍不住在脸颊和耳后蹭起来,黏黏糊糊的。
让耶尔莫名想起,在那边世界经常能看到有人孜孜不倦地吸猫,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埋在那软乎乎的肚皮里,而那猫咪已经被吸到生无可恋。
现在却反了回来,是大猫正在一刻不停地吸他,闻闻发梢嗅嗅侧颈,将睡衣领口都弄乱了些。
“你在干什么呢?”耶尔忍不住明知故问,有点好奇雌虫会说些什么。
西泽想了想,在他耳边低声道,“充电。”
和015一样,采用最原始却又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恢复活力,而且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漏电,所以需要随时随地补充一点,如果条件不允许的话就忍一忍,找到机会后再猛猛充电。
耶尔有些耳热,低咳了一声。
有点幼稚……但是确实亲昵又可爱。
但雌虫嘴上说得好听,精神末端传来的波动却仍然低落,只是稍微平静了一些,耶尔伸手摸了摸雌虫的头,“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不够。”
西泽静了一瞬,神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沉默了很久才哑声道,“不够。”
……
许久,耶尔将闷热的被子掀开一点,伸手抚上雌虫的后脑勺,试探有没有磕出一个包来,“好像真的有些肿起来了,还痛不痛?”
西泽闭了闭眼,用力摇了摇头,又低声补充道,“不痛的,很快就好了,不过雄主用力按一下也可以,感觉还挺……”
他没有告诉雄虫,他其实挺喜欢疼痛的,在几乎能击溃神志的折磨中,能让他始终保持理智和清醒,咬牙继续忍耐着活下去。
他憎恨那些曾带来耻辱和伤痕的酷刑,却近乎上瘾地依赖着耶尔带给他的一切感受,不管是疼痛还是其他,都甘之如饴。
只要是耶尔给予的,什么都可以……雄虫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断断续续地轻笑着,在调整呼吸的间隙,坚持将这些话告诉耶尔,“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包括欺负我或者坏心眼地开一些玩笑,都可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台外的夜色越发深浓,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入,将客厅挥不开的浓郁黑暗驱散了些。
西泽的手原本正紧攥着沙发边缘,意识昏朦之际,下意识揽上了耶尔的肩膀,有些急切地想要汲取熟悉的气息。
那块芯片从雌虫的手心滑落,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没有被任何虫察觉。
西泽伸手用力抱紧耶尔,将脸完全掩埋在他颈侧,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倏地低声道,“雄主,我给您生个蛋……好不好……”
耶尔瞳孔微缩,难以言喻的悸动传遍神经,让他浑身一颤。
窗外的月色都随之震荡一瞬,而后变成一片懒洋洋的朦胧,而因为拥抱和蹭蹭得太久,被子里一片黏糊糊的闷热。
但耶尔完全没觉得不适,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雌虫刚才说的话上面。
今晚的雌虫真的有些不对劲,哪怕一直勉强掩饰,也遮掩不住的不安和疲惫,而一直到这一刻,高高竖起的心防才终于塌陷,露出下面难堪的真心来。
虽然很担心,耶尔的耳尖还是忍不住微烫起来,不确定那只是一时失神喊的不能当真,还是雌虫的真实想法。
“西泽?”
雌虫的手臂仍然搂着他的腰,察觉到挣动之后甚至抱得更紧了。
耳朵紧贴着雌虫的胸膛,与那有力的心跳声呼吸共振,耶尔能察觉到里面有多少忐忑和不安,伸手回抱住雌虫,安抚地上下抚过那紧绷的脊背,想要让他放松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西泽才放开耶尔,用手指轻轻拨开雄虫额前凌乱的碎发,鼓起勇气对上那一双温润乌黑的眼。
他声音沙哑,轻得几乎听不清,“我给雄主生个蛋,好不好?”
“好。”
耶尔怔了一瞬,而后忍不住笑起来,毫不犹豫地点头。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到精灵球这个梗了,耶耶曾说要用精灵球才能捕捉到他,现在将军真的迫不得已要制造这个来留住他了(抹泪)
本文会生蛋,但是是在番外,先打完反派再快快乐乐地生蛋ouo
第74章
艾克斯第一研究学院, A栋-12生化实验楼。
耶尔利落地将防护外套脱下来,三两下叠好塞进随身收纳中,却没有急着走, 而是坐在椅子上打开光脑。
“不走?”
阿德莱德从他身边走过, 去清点仪器设施有没有关好, 随口询问道。
“不急,我家里虫要晚一点再来。”
耶尔打开光脑, 上一条消息是半个小时前,雌虫发消息说要过来接他。
他多看了两眼,无意识地蹙起眉。
冷战。
最近他和雌虫好像正在冷战。
至于为什么说好像, 是因为其实还是该亲亲该抱抱, 有什么进展或消息都是直接说, 其实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他清楚地知道雌虫有心事, 西泽也知道他知道有事情瞒着,却怎么都不肯说。
两方就这个事情不断打谜语,甚至床都上了十几次, 还是没能说开。
太奇怪了。
耶尔摩挲下巴良久,还是没能猜出来,但其实也并不着急, 反而觉得这感觉……新鲜得很。
他好像还没跟谁冷战过,这种好像小学鸡一样的相处模式, 不管是前二十几年的人生,还是现在的虫生, 都显得很新奇。
而且这个状态下雌虫非常好逗, 每次承受不住就会用行动来堵他的嘴, 最终反而便宜了他。
还不等耶尔继续深思冷战的原因, 几条新闻推送就让他视线一凝——
《卡雅星系查封巨额赃款, 搜到大量疑似军匪勾结证据?!》
《安托上将丑闻缠身,第一军团即将走向清查?》
《陛下被刺杀具体细节公布……》
他一目十行翻了好几条新闻,一条接着一条爆出大新闻,已经搞懵了绝大多数星网网友,每一条新闻下面都有十几万条评论。
有一些大v甚至根据这些信息,推测出了大差不差的结论,快要把第一军团的现状翻个底朝天了。
一切都在按照预期顺利进行。
耶尔一路看下来,却突然有些隐约的不安,仿佛感觉到暗流汹涌的海波中,正隐匿着一条悄无声息的鲨鱼。
——稍有不慎,就会被撕咬下一块肉,甚至失去无比重要的东西。
阿德莱德确保一切无误后关上机门,余光瞥见耶尔在浏览新闻,随口道,“最近好像很不太平。”
“最近雌父都变得忙碌起来了,每次问他表情都很严肃,大概是真的要变天了。”
但他只在乎一件事——“冕下,您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吗?”
对上雌虫面无表情的脸,耶尔一瞬间明白了那委婉的言外之意。
“这些我都不会亲自参与进去,研究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阿德莱德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对了,您有没有听说过,帝国研究所最近要在各大高校招新血液了。”
帝国研究所?
耶尔脑海中划过一张吹胡子瞪眼的脸,有些尴尬地低咳一声,“知道,怎么了?”
“你可以去申请看看,一般都是招四年级快要毕业的学生,但是如果想要继续学习深造的话,可以缓缓再去。”
阿德莱德直接将自己最近在申请的事告诉他了。
“你虽然没有正经学籍,但是这应该都不算什么问题,有能力去的话可以冲一把。”
耶尔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突然提起一个不太相干的事,“我听说……研究所的所长脾气挺古怪的。”
“有传闻,但和研究没有关系,谁都知道那位的科研能力和负责程度,不用担心有黑色学术压迫什么的。”
确实没有压迫,可能只有气到冒烟吧。
一年前他被救回来后,精神状态实在很差,而且感觉没脸见这位导师,言辞恳切地发了千字道歉长文和一封休学申请书后,就收拾收拾跑到艾塔尔去了。
那封邮件现在仍是已读不回的状态,但耶尔已经能从那空白的回复栏中,察觉到了那隐而不发的冲天怒气。
……总而言之,他现在出现在导师面前,只会被敲爆头后一顿阴阳怪气,然后派去给各个项目跑腿打杂。
耶尔低咳一声,还是没有正面回应他。
“我再考虑考虑,祝你能顺利申请上,那里的科研氛围确实很不错的。”
想起那段短暂却无比专注而快乐的时光,他发现自己还是留恋和想念居多。
曾经的精神状态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做研究,现在其实也没多好,一次跑了就算了,如果再跑第二次,就真的要被导师“封杀”了。
“你不想申请,但半个月后会召开一场多学校学术交流会,你总不会不想去吧,每隔五年才有这么一场,还挺难得的。”
阿德莱德干脆利落收拾好自己,却没有着急走,倚靠在墙上询问耶尔的意见,到时候好和他一起过去,“你应该收到邀请函了。”
“有吗,我找找。”
耶尔愣了一下,随手解锁了一下随身收纳,从里面翻出一沓隆重至极的邀请函来,大概有十几二十张左右。
这些还是仿造古法设计的邀请函,再加上几乎塞满邮箱的电子邀请函,林林总总几乎有上百封。
这几天下来他看得眼花缭乱,发现都是些舞会或者茶话会的邀请,杂七杂八的,便搁置在一边了。
“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一个后来进入休息室的学生神色好奇,风风火火地收拾着东西一边大嗓门地说话。
“话说今晚谢家就召开了拍卖会,我想去看看但一直弄不到邀请函,求我雌父也没用,烦死了。”
他嚷嚷着,看向一旁的耶尔,语气有些羡慕。
“不过冕下应该受到邀请了吧,听说那谢家财大气粗,但从来都是做军火的,最近才和子爵那边搭上线,果然有钱佬只会越来越有钱……”
谢家,拍卖会,这两个词好像有点熟悉。
耶尔沉吟半晌,才记起来几天前西泽好像和他提过这个,说今天要带他参加来着,“!”
“嘀嘀。”
光脑亮起细微的红光,他没打开都能感应到是雌虫来了,和阿德莱德告了一声别后快步走出门。
教学楼台阶下,一辆悬浮车静静地停靠着,还没等耶尔靠近,一侧的车门就被打开。
西泽仍然穿着一身整肃的军装,军帽还好好地戴着,好像是工作到一半就赶过来了,耳骨上别着的微型对讲机都没拿下。
“雄主。”
他调整了一下对讲机的收音,难得有些拘谨,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雄虫相处。
“还在工作?”
耶尔完全没受影响,亲昵地抱了一下雌虫劲瘦的腰,被冰凉的腰带扣硌了一下,将声音放低了些。
“没什么大事,先带您去吃晚餐,然后去参加谢家的拍卖会。”
西泽伸手摸了摸耶尔的头,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
一起坐进车里后,雌虫将悬浮车的地点更改为珠宝大厦。
*
西泽在车上抓紧时间给他补了一下知识——谢家家主谢斯德,以一己之力,瓜分了一半军火供应线的大佬。
耶尔曾问过另一半在哪,西泽表示这几个月刚抢回百分之二十,可能再过几个月,就能抢回原来的百分之六十八了。
但这其实不急,据雌虫所言,这位家主在他起兵之前就已经察觉形势变化,没什么阻碍地回到了己方阵营。
大厦门口,一只胖胖的虫张开双臂迎了上来,红光满面笑得爽朗。
“冕下、元帅,夜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您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谢斯德一边引着他们从特殊通道进入大厦,一边熟练地套着近乎。
“我曾经也是元帅帮扶过的战场遗孤,怎么会不记得元帅的恩情!您说是吧?”
全然忘记自己被严厉敲打后,一边恋恋不舍地流着热泪,一边连夜把那些不正当产业都回收封印的样子。
雌虫不怎么搭理他,还在注意听那边的消息,耶尔原本正在看戏,没想那炮火转眼就对准了自己。
“其实这次拍卖会呢,主要还是为了冕下召开的。”
谢斯德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仿佛为宠爱的雌子考虑周到的长辈。
“上次舞会我因为一些事没有去,没能和冕下见上一面,送上一点小小心意,一直都觉得非常遗憾!”
耶尔有些尴尬地低咳一声,只能勉强顶上去应付几句,被那滔天的热情淹没。
“对了!家族有个小辈说认识您,有过一段渊源,您看看这……”
谢斯德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他们走进包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往旁边招呼了一下,“小昭!过来!”
听到那个昵称,耶尔的耳尖动了动,突然有了些奇怪的预感,果然一抬头,就见到谢昭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年轻雌虫无所适从地站着,低头避开了对面的视线,有些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好久不见啊,冕下,哈哈哈……”
“又见面了。”
耶尔怔了一下,唇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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