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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养花手札(穿越重生)——桃不言

时间:2024-04-02 07:46:11  作者:桃不言
  ”
  黄金和白银面面相觑。
  萧玥也顺着宁镜的思绪想了想,说道:“太子巡盐刚回,这些年奚家借着皇权在其中牟利之巨让人叹为观止,只是无人敢出头而已,太子此次巡盐必定有所收获,但是到现在都还未发作,想必是在等待时机。”
  宁镜感觉萧玥已经越来越了解他,每次谈论时,他说了上半句,他总能接住他的下半句,这种感觉让人十分舒畅,不由地看着萧玥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
  萧玥被这笑容肯定了,心底里生出一点小骄傲,他看了黄金白银一眼,带着几分炫耀之色。
  黄金觉得爷最近有点不正常。
  一时暴躁,一时高兴,还没个征兆。
  宁镜继续引导道:“奚家是商贾出生,生在钱堆里,自然事事都放在钱里头办,若说真有什么龌龊,也肯定与这逃不开干系。”
  这一次,连黄金也听懂了:“税贡。”
  上一世,矿山之炸后,雍王在府中幽禁之时,太子查税归来,借着奚家盐税之事,和雍王彻底撕破脸,之前虽私下里两派相争,但尚且还能在朝堂之上,在皇帝面前维系表面的和平,但太子从盐税查起,一直查到矿税和粮税,奚家太过贪婪了,贪到连掩盖都掩盖不住了,这只硕鼠从百姓的粮袋偷到朝廷的国库,简直让半个大渊都在为他们奚家敛财。
  皇帝能容忍奚家,是因为他认为奚家是他自己的钱袋子,但当他发现这个钱袋子居然敢把手伸到他的口袋里面来的时候,他便立刻翻脸了。
  而百姓们更是不可置信地发现,他们日复一日地耕种,年复一年地开矿,省吃俭用交纳的赋税,竟然都变成了奚家的私人财产,甚至在雍王的眼中,这些为他而死的人竟在他眼中连颗石头都不如的时候,他们的怨气变成了滔天怒火,那些在矿山之炸中死去的人的家人,拿起了家中仅剩的武器,耕种的锄头,割麦的镰刀,挖矿的铲子和镐,朝着雍王府冲了过去,雍王的府兵向来随主子的性子,一向跋扈惯了,竟然当场便动了手,那些平民如何与训练有速的府兵相比,几乎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于是就在永安城,这座大渊立国之日起建立的永世长安的都城里。
  尸骨堆积,血流成河。
  此一事,彻底将雍王的民心和名声拖入尘埃里。
  这桩血案,震惊整个大渊,万民书直接送到了皇帝的案头前,众生请愿,群臣罢朝,数万儒生长跪于正阳门外,以死谏力求惩处雍王。
  奚贵妃卸去华服钗环,素衣散发,在御书房跪了三天两夜,晕厥在地,皇帝最终贬雍王为东山王,责令半年内迁出永安,回到封地,非召不得入永安。
  后来他才知道,此事中,虽是以太子为主发起,宣离在暗中为太子提供了不少奚家贪墨的证据,但真正让雍王再无回还之力的,还是雍王府前那一场屠杀。
  雍王虽然骄纵跋扈,但他不蠢,那个时候决不可能下令杀人,所以宣离只用了两个人,一人煽动众人反抗报仇,另一人,侧伪装成了雍王府的侍卫。
  混乱中,有一人拔了剑,其它人便都拔了剑。
  于是,煽风点火,借刀杀人,他只用了两个人,以上百条无辜之人的性命为祭,将大渊最有野心的四皇子,雍王宣赫拉下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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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是努力奋斗的一天,双更掉落,小天使们9点见哦~
 
 
第四十章 
  “若是奚家真的贪成这个样子,太子去查倒也是好事。”白银面露鄙夷:“我们在漠北的时候,吃肉都是要自己去打猎的,送过来的军粮里面头有时候都是大米掺着小米,我们还道世道艰难,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但到了永安才知道,这里的人将大米都还分成三六九等,小米都用来喂鸡了。”
  黄金也说道:“奚家虽说世代经商,但如今之巨富也确实太过夸张,里头若是没有猫腻谁都不信。”
  不止有猫腻,还大着呢。
  宁镜但笑不语,只说道:“此事太子既在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我们不必过多去管,任由他们斗去,但是我更担心是雍王和桓王对矿山之事的反应,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桓王,黄金立刻想起了一事:“对了,之前宁公子一直让我们查桓王的乳母赵氏,这个赵氏身世简单,之前有过一个儿子,和桓王同岁,只是在九岁时,被闯入家中的强盗杀害了,她宫外无亲,便一直留在了桓王身边。”
  “被强盗杀害了?”宁镜问道:“此事有查证过吗?”
  黄金点头:“后来那些人被捕还是宣离在背后使的手段,替她报的仇,当地府衙还有案宗。那几个说是强盗,也不过西五街的几个混混,之前欺负过赵氏的儿子,他男人气不过,去找过他们,后来他们报复杀的人,也难怪她把桓王当亲儿子一样,也算是报恩了。”
  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后,黄金和白银就要出去继续办事,萧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到两人都走了,宁镜这才问:“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萧玥沉默了半刻,说道:“矿山一世,我应当向你道谢,同时,也要向你道歉。”
  宁镜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便明白过来,说道:“不必,我答应过你要保全国公府,此事也并非做得全无漏洞。”
  萧玥看着他,眼神诚恳:“若依你之计方是上策,而且……此时你应当大仇得报了。”
  宁镜笑了:“最好的选择并非正确的选择,三公子这是自己说过的话,事后就反悔了?”
  “不,我不后悔我的选择。”萧玥声音坚定,但看着宁镜时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白银说话直了些,当时太过冒犯,其实我当时……也是有几分认同的,是我误会了你,我需要向你道歉。”
  宁镜惊讶于他的坦诚,识人之错易,认已之错难,他却能如此认真地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话,他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暖意来。
  无关其它,那是一种被人认真对待的珍视,还有认同。
  萧玥接着说道:“还有就是,让你错过了一次报仇的好机会。”
  宁镜看着面前略显得有些局促的少年,眼中的光也变得柔和下来。
  我知道的,如果当时你没有做这个选择,就不是我了解的萧玥了。
  宁镜对他一笑:“我的目地只是让雍王来对付宣离,如今目地已经达到了,现在不必我们动手,雍王的手段也够宣离好好喝一壶了,而且你答应我的,也做到了,每月我都能收到阿梦的信,看她在漠北一切安好,一愿已成,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见宁镜并没有对他生芥蒂,萧玥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还有一事,藏在他心中许久,他实在想问清楚,但一想到当着面问他,萧三公子便有些为难,这为难中还多了几分涩意:“嗯……还有一事。”
  宁镜见他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一时有些想不到他要问什么,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便安静地等在那里。
  萧玥最终还是抬起头,尽力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之前让我给你找的那药,嗯,就是倾世之花,我们拿给钱府医看过。”
  宁镜瞬间便明白了他想问什么,从他入国公府到现在,已经半年了,也难为他竟然能忍这么久,才问他。
  笑了笑,宁镜毫不介意地说道:“我与常人不同。”
  萧玥看着他,还是询问的眼神。
  宁镜解释道:“之前我与你说过,有一味药,用在常人身上乃是春.药,会寻着我们的血迹而来,而用在我们自己身上是保命之药,还记得吗?”
  是两相之死的时候,他确实说过,当时他便有所怀疑,但后来事情混乱,他便也忘了这一茬了。
  萧玥此时却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药要一直服用吗?”
  宁镜淡淡地说道:“既是为了钳制我们,自然是要使些让人离不得的手段,你给我找回来的药还够,不用担心。”
  他当时给他带回来时只有十二颗,并不算多,如果按照他现在服药的规律,最多也就三年的药量。
  “这才是你身子亏损的原因吧。”萧玥眼中有担忧:“既是他下的药,还是不用为好,我去找姜老,想办法断了这药。”
  宁镜按住他正欲起身的身体,声音轻缓,带着安抚之意:“姜老医术精湛,他诊脉时便知道了,所以会在我每次服药之时为我行针,毕竟这药服用太久,一时半会肯定是拔出不了的,需要些时日,你不用担心。”
  那只手按上他的手背,带着微微的凉意,如同他想象中一样细腻的触感。
  萧玥心跳一下子便漏了几拍,紧接着昨晚的画面立刻便又在脑海里回想起来,让心跳瞬间便凌乱起来。
  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宁镜这才收回了手。
  手背上的触感消失,萧玥心里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失落来。
  抬眼看到宁镜还略显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眉眼间也涌出一股疲惫,让人心疼。萧玥于是起身道:“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先休息吧,其它事交给我,你不用操心。”
  宁镜点头,对他露出笑容:“好,有你,我放心。”
  出了白露院,萧玥还是放心不下,去了一趟姜老那里,姜老住的院子就是之前钱府医的院子,自钱府医出事之后,她的夫人便与他和离,说无颜再见国公爷,便带着四个女儿也回了漠北。
  姜老来时见院中墙角的芍药正是极盛之势,便写了块芍药院的匾额,挂了起来,就着这院子用了。
  用他的话说:药医人病,不医人心,人有错,物无错。
  姜老一听他的来意,便也给了他和宁镜一样的答案,这才让萧玥放下心来。
  朝中如他们所料,太子在九月中时交上了巡盐的奏报,奏报中极尽详细地将此次巡盐所得写得清清楚楚,连细枝末节都有据可寻。
  巡盐三年一次,之前此事都会交由钦差,而这些人在奚家的巨富面前往往是经不住诱惑,而那些查到皮毛的钦差若不受奚家诱惑,便也要考虑雍王的势力,而真正能在重利重权之下坚守本心的人,往往活不到皇帝面前。
  前途性命,一夕皆殒。
  但这几年随着雍王势大,皇帝身体又渐弱,奚家便也渐渐地把重心放到了雍王身上,自然比不得之前尽心尽力,皇帝自然也是有所查觉,所以这一次才让太子去巡盐,他知道太子会查出东西来,也有意想要给奚家和雍王一个下马威。
  看看这天下,现在究竟是谁的天下。
  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当他收到这封奏报时,还是因太子所呈之事而大怒不已。
  “好一个雍王,好一个奚家!”皇帝眼下乌青,本就因病而面色泛着青,此时更是青红一片,眼中更是阴蛰,如同狂风漫卷,雷雨将至。他撑在案上站起身来,怒吼道:“给朕传雍王!传雍王!”
  雍王自小便受皇帝宠爱,三岁便封王,八岁得三珠,十岁便得五珠,在这大渊自古以来的皇子封王中还是头一份,皇子无政绩,无军功,便能得爵封王。在桓王还在为生存挣扎的时候,他这位同父同母的弟弟已经是天子轿子,万人艳羡的对象了。
  而此次,却是雍王自小到大的日子里,最为狼狈的一次。
  先是因矿山一事,父皇对他表露出不满,紧接着,太子巡盐便给他来了这么一出。雍王揉着额角被皇帝砸出来的乌青,眼中闪过极度的不甘和怨愤,一脚踢开了前面给他带路出宫的太监:“让开,本王要去给母妃请安。”
  当日夜里,皇帝在榻上头疼欲裂,太医送来的安神药却不起作用,皇帝被折磨得越发狂躁,掀翻了寝殿里所有的东西,众宫女太监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大太监王福轻脚出了殿外,对着小太监吩咐:“去请奚贵妃娘娘。”
  奚贵妃听到传唤时并不意外,她早已梳好妆容坐在殿中等着了。吩咐着贴身的彩蝶拿好了东西,便来到了皇帝的寝殿。
  “你来干什么?!你也要向朕谏言是不是!人人都说朕不如先帝!他在位才五年!五年而已!朕执政二十三年!有什么比不上他的!”皇帝见到她,怒意更甚,本就被痛苦折磨的就要崩溃,此时双眼已经血红,看上去分外骇人:“都给朕滚!滚!!”
  周围宫人都被吓得跪倒一片,奚贵妃却并不惊慌,伸出手,彩蝶便将手中的红漆木盒送上:“皇上,臣妾是给皇上送药的。”
  皇帝看着他手中的盒子,如同溺水之人终见浮木,眼里立刻涌现出无比的渴望,直朝着她扑了过来:“好若晴,是你来了!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快拿给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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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皇帝一直在服五石散,曾经是亲王时便在用,二十多年了,现在更是戒不掉了。”萧玥说着,将一包东西放到宁镜面前:“就是这个。”
  五石散乃是永安中王公贵族之间流得的一种玩意儿,伴酒服用可使人神明开朗,如行云端,极尽逍遥,所以也被称之为逍遥散。
  宁镜对这东西当然并不陌生,人在基本的欲.望被满足之后,总是想找一些特别的东西来刺激自己,这东西甚至之前秦杜鹃还让他们服用过。
  民间所用的五石散中以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为主,其药性燥热绘烈,食之可见心中之物,妙意非凡,所以在勋贵间颇为流行,每每有几人同行同食,食后需赤脚散衣,步于园中行散。外人所见只觉神形迷乱,用者却觉乍见神明,形容逍遥。
  “不过,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萧玥靠在椅子上,似为了看得更清楚,他身子斜斜地朝宁静这边歪过来:“我曾经试过一次,服用之后如同饮过烈酒,确实让人感觉浑身突然涌入了一股不知明的力量,但神志却是混沌的。有力而无智,岂不是成了任人玩弄的傻子。”
  宁静抬眼看他,只见他一只手里玩着扇子,斜靠在椅子上的样子分外轻松,轻松到显得有些散漫,他来他这里越来越勤快,也越来越放松,显然已经把他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方。
  “五石散之前是由御药房在做,他们做的与外头不太一样,但后来奚贵妃得宠后,奚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新的五石散,皇帝用了之后觉着比宫里头的好,便一直用奚家供的。”萧玥说着,用扇子将那五石散拨弄了一下:“你可不要碰这玩意儿,它极易上瘾,应当是个毁人心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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