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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养花手札(穿越重生)——桃不言

时间:2024-04-02 07:46:11  作者:桃不言
  “是他?!”白银眼中涌起一股鄙夷,但刚张口,看到阿囡,又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毕竟对人子不言父之过,就算他再怎么样,他也不好当着阿囡的面说。
  最后也只安慰道:“没事没事,以后你就跟在我们身边吧。”
  阿囡的目光看了一眼宁镜,见他也点了头,这才高兴地露出笑容来。
  “城中的情况怎么样?”宁镜问。
  阿囡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四门都有压人守城,可是我靠近不了,我打听了一下,只知道如今东门的守军是最多的,之前我还被压去西门过,我看着那的兵没有这边多,但是才关了两天,就又被压到东门来了,说是东门这边杀的人太多了,所以一直需要人过来填。”
  他们的驻军攻的是东门,所以宣离调兵压东门也不算奇怪。
  宁镜点头,信中周竹对于城内的情况也有大致的说明,他抽出其中几张,入到萧玥的案前,剩下的则是一边折着信纸,转头对白银说道:“一个时辰后雍王会回帐,到时候我要见他。”
  宣赫乃是主帅之一,但每次攻城,他总是会冲在最前面,这也是他更让众人信服的原因,但如今他们兵力虽和宣离相当,宣离据城以守,又以百姓填城墙,他们真的想要快速攻破永安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个时辰后,果然如宁镜所料,军队退回,暂停了进攻。
  萧玥进帐时帐中只有宁镜和白银,阿囡毕竟不适合呆在帅帐里,送去了后方的营帐。
  他依旧一身的血腥,宁镜也已经习惯了,但他的目光还是将人从头看到了脚,问道:“受伤了吗?”
  萧玥摇摇头,眼中有忧色:“宣离守得极好,难啃。”
  说着,摘下头上的头盔,走到一边备好的水盆面前,随意地呼了水在脸上,用力将脸上的血迹洗了去。
  宁镜站在一旁,拿出手帕,仔细替他擦去脸上混着血迹的水,笑笑道:“再坚固的盾,都有裂缝,总会找到的。”
  萧玥点头,身上都是血迹,宁镜靠近过来时身上清爽的气息夹带着独有的芬芳,让刚从战场时心里嗜血的杀意也淡下去了不少,人也平和了下来,想伸手把人搂到怀中,可又顾忌着一身血腥,怕将他弄脏,不由地微微皱了下眉。
  宁镜查觉到了,将手中脏的手帕扔进了水盆之中,伸手贴上他的脸,将人拉得微微侧过来,仰头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下。
  “一会儿还有战事,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宁镜摸了摸他的脸,这才退开两步:“我去看一下阿囡,她刚才吓到了。”
  萧玥“嗯”了一声,自安营扎帐以来,俩人便只能分帐而憩,也只能在忙里偷闲的功夫里偶尔有一些小的亲近。
  少年人血气方刚,刚尝到甜头又只能忍着,这点小小的慰藉虽让人动心,但又有些不满足,但此时战事要紧,便也没有多说。
  白银站在一边,平日里最是喜欢看这些,黄金每每翻白眼的时候,白银总是要怼他两句。
  “跟爷好好学学,以后有媳妇了怎么哄。”
  但此时他却没这个心情,忧心仲仲地看着萧玥,萧玥还沉浸在宁镜那一吻里,此时也没功夫看他。
  “白银,走吧。”宁镜站到他面前,挡住了白银看向萧玥的目光。
  白银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太过于明显,宁镜生怕他忍不住便对萧玥坦了白。
  跟着宁镜出了帐,白银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宁公子,爷要是知道我背着他送你一个人进永安,他会杀了我的。”
  宁镜淡定地说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杀你的。”
  白银更愁了。
  此时的营地里都是正在休息的士兵,血腥气浓郁,此时才申时二刻,日头微斜,宁镜到宣赫帐前,很快通传的人便回来了,带他进了帐中。
  宣赫已与之前大不一样,他坐在帐中主位,面前是永安的舆图和这几日攻城情况下收集的情报,皆已标注的清清楚楚。
  宁镜进帐后,他才抬起头来,看向宁镜,没有了之前的跋扈,虽眉宇间仍是一片傲色,但已收敛许多:“宁公子竟然有事找本王,萧将军呢?”
  “找到殿下,自然是因为此事只有殿下能帮忙。”宁镜从容地走到一边坐下,白银紧跟在他身后。
  宣赫手里还拿着笔,他低头又在舆图上画下一笔,勾起一抹笑来:“真难得,宁公子会说出这种话。”
  宁镜的目光在他笔下的舆图上扫过,说道:“宣离深谙兵法,如今我们虽然兵力相当,但他据城以守,又以满城百姓为威胁,对我们讲这一场仗并不好打,我今日来,是献上破城之计的。”
  宣赫听到此处,手中的笔一停,他自然听过萧玥和宁镜关系的传闻,他虽也喜好美色,也知道世家中不乏有人养着男宠脔童,但他从未想过龙阳之好,当时听来只觉得惊讶和恶心,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宣赫,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要不妨碍到他,他便不想为此而多花费一分的精力。
  “萧将军对宁公子可谓是信任至极,言听计从,有什么计策竟然需要到本王这里来献?”宣赫眼中有几分探究,显然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宁镜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我要进永安。”
  自奚贵妃死后,局势越发混乱,虽战事上他们仍然没有多少进展,但因这混乱,也有不少蛇虫鼠蚁开始活动,而雍王也开始能收到永安城内的消息了。
  宣赫和奚贵妃在永安经营多年,此时虽宣离控制了永安,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不可能完全将奚家的人拔干净,他们攻城仍然艰难,可若是趁着战乱想混进去一两个人,他一定是有办法的。
  他若想利用信中之事,就必需要借宣赫的势。
  但这件事,萧玥是决不会答应的。
  宣赫眼中严肃起来,他停了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要进永安?”宣赫坐起身来,看着宁镜:“来找本王?”
  宁镜笑着,不知何时,他的身量已经又长高了,脸上的轮廓也开始分明起来,不再如之前一般秀丽柔美,而是多了几分锋利:“对,而且需要雍王殿下的令,让我好在永安中行事。”
  宣赫不知他要干什么,这个人,他似乎从来就看不透:“你想干什么?”
  “替殿下,撬开永安的城门。”
  很快,第二次攻城再次来临,这一次,是宣离先发起的进攻,他之前一直是坐镇宫中,而这一次,直接离了宫,亲自坐镇战场,先是投以巨石火油,再利用风势发起火箭,顺风火起,火舌顺间便席卷战场,连他们最前面的营帐都已被点燃。
  萧玥听到来报,匆匆亲了一下宁镜便奔赴战场,宁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转过头对白银说道:“走吧。”
  白银却还是犹豫的:“公子,要不还是和爷说一下吧,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他从未有过什么事蛮过萧玥,哪怕就是小时候尿床了怕别人笑,他谁都不告诉,都会老实和萧玥交代,如今爷把他最重要的人交给他,他却带着人偷偷去冒险,还是生命危险,他心不安。
  宁镜眼中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白银,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讲并不算有利,我们每攻一次城,死的人是远远多于宣离的,而且漠北还等着我们回援,越拖下去,局势对我们越难。”
  白银觉得他说得有理,可是上次阿囡一事已经让他心有余悸,如今还送宁镜进去,他怎么也不敢。
  宁镜耐心地说道:“漠北的鞑靼在嘉临关外盯着,南疆的蛮夷虽被雍王伤了元气,但也已过了这么久,他们也在恢复元气,如今漠北的守军只有五万,而南疆,只留下了三万之数,最多一年,两边都必起战祸,到那个时候,外有外敌,内有内患,不管是谁,整个大渊都危矣。我们必需要尽快平定内患,才有多的力气去平外乱。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但是你也亲耳听到了,雍王承诺了永安城中的人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只要此事一成,此局必破。”
  白银咬咬牙,说道:“那我替你去。”
  宁镜也没有反驳,只说道:“嗯,可以,那你能保证此事一定成吗?”
  这……
  “但我可以。”宁镜看着白银,身上沉静的气息透出一股尽在掌握的自信来,让人见之无法不信服。
  白银败下阵来,最终下了决心:“行,我陪公子走这一场,你若真的出事了,我也不必回来了。”
  战乱之中,人人自危,东门的战场激烈,而其它城门守军亦是在观望着战况,宁镜和白银换了衣裳,跟着雍王的人到了西门处,此时毕竟是战时,四处皆是戒严,西门亦是防守严密,他们跟着人在守备换防之际被引入了一处荒草处,那人扒开草丛,却是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来。
  “你让我们钻狗洞?!”白银压低了声音,不满道:“一百两金子换一个狗洞?!”
  他倒是不在乎,小时候不知道钻过多少回,可是宁镜,怎么看也不是钻狗洞的人啊。
  可这时,宁镜已经弯下腰来爬向那个狗洞了,完全没当回事。
  “你快点吧,守军马上就来了!”那人也是紧张的,他们派人去引开守军,那都是去送死的,别说金子,都是拿命来换这个入城的机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
  宁镜都已经不在乎了,白银自然也不在乎,立刻便跟着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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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此时的永安早已和他们离开时大不一样,他们从西门而入,穿过西街,之前这里挤满了牛车马车,虽然脏乱却是热闹的,而此时,相街里早已空荡荡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那人带着他们穿过西街,一路到了东街,在小巷里穿行。
  几人又躲过了一队巡逻的守卫,白银忍不住说道:“这位仁兄,你倒是对永安很熟悉。”
  带他们的那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不过活命的本事而已,我们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死在桓王手下了,只有我们这些平常不怎么露面的小人物才逃了一劫,这边!”
  那人带着他们到了周竹府的后院,左右查看了一下,说到:“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这府门我是敲不开的,后面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便转身又绕进了一条小巷,瞬间便不再见人影。
  白银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枚极为精致的玉雕,上头还穿着一根红线。
  他将玉雕顺着门缝送了进去,很快,便有人在里面接住了玉雕,白银手指一绕,就将那红线收紧了。
  里面的人似乎查看了一下,门才打开。见到是白银,立刻便让开了路。
  白银带着宁镜进了院中,熟门熟路地便往周竹的书房而去。
  自第二次开战以来,宣离已经不再上早朝,众臣也都被关在各自府中,由禁卫保护,亦是监管。
  周竹府中人并不多,他们到了书房前时,外头的人通报了一声,便放两人进去了。
  一见周竹,白银明显便高兴起来:“竹兄!”
  周竹见到他亦是一笑,但看到他身边的白银时,脸上的笑稍稍收敛了几分,说道:“宁公子也来了。”
  白银两步便跨到他身边,一支胳膊便搭上了他的肩:“我们进来一趟可不容易,特别是宁公子,你可一定要仔细了,他要是出什么事,爷肯定要杀了我的。”
  周竹比宁镜可是大了整整七岁有余,宁镜看着他一幅没大没小的样子,周竹却半分没有介意,看着白银时,哪怕满眼的疲惫,眼底里也总是漾着几分笑意,心底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此时也不是想别的事的时候,宁镜直入主题:“周大人信中所说之事,可能关系此战是否能胜的关键,事关重大,我必需亲自来一趟。”
  自从漠北战事起,他们回漠北,他的焦虑便从未停过,事态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史则至一生宁折不弯,被宣离施以极刑,最后落得尸骨不全的下场,众臣见之无人惊惧,他立刻便拜服投城,保下自己一命。虽受尽了白眼,但却活到了今日,才能查清宁镜所托付之事。
  周竹说道:“此事虽案宗已经齐全,其它证据我也都已备好,但少了环最重要的人证,当初参与此事的一共有四个混混,最后都在被贬的路上死了,只有一个叫三黑的人逃了,按他当时的路,离浙安最近,可最近风声太紧,不能明查,暗访的信又送不出去,到现在还没能找到这个人,但事态紧急,我暂时只查到了这里。”
  “三黑?”白银听到这个名字却一皱眉:“这个人是不是有个女儿?”
  周竹看向他:“他犯事时并没有成亲,当时应该是没有的,你知道这个人?”
  白银却是看向宁镜,说道:“阿囡的父亲好像叫这个名儿,我之前和爷救她时,听人喊过。”
  周竹一听便激动起来:“真的吗?”
  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三黑原本就是永安人,一直住在西街,后来犯了此事,与其它四人一起被流放,他比其它人机灵,知道得罪的人来头大,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便留了个心眼,趁着中途撒尿的工夫跑了,确实一开始想去浙安,但后来一想,怕被人追上来灭口。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他中途转道又躲回了永安,才发现永安里知情的人早被宣离清理了,刚好也替他隐瞒了身份。于是他改了名字,装作逃难的人在西街又住了下来,还成了亲,有了一个女儿,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眼见着风声过去了,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作态,很快,妻子受不了,将女儿扔下便跑了。
  大战刚起时,他为了不被当成迎敌之盾,想办法混进了兵营,战一起,便又躲回了看管人质的牢前,决不上城墙。
  宣离亲自坐镇其中,若他真上的城墙,他们想将他拉下来还难,但他偏偏躲了下来,躲过了战场,却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打晕了,再醒时人已经躺在了不知道哪间府中的柴房里。
  他睁着眼,看着面前两人,一人坐在椅子上,虽一身粗布麻衣,可身姿挺拔,气质出众,显然是个贵气公子,而这个公子身后的那个人,他却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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