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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异闻录(玄幻灵异)——唯玉生烟

时间:2024-04-02 07:47:38  作者:唯玉生烟
  谢丰年显然被他的语气冒犯到了,恼怒地瞪着他。
  张文典无奈地对顾山青道:“我和他说,这肯定只不过是某次山君想和愁胡商量议和时留下的便条,不知道怎么流到镇异司,就被收起来了,他非不信,总觉得背后有什么惊天大阴谋。”说完,也不等谢丰年抗议,“走吧,出去了!息壤已经收好了。”
  从藏宝阁出来,来到日光下,顾山青轻舒一口气,才发觉藏宝阁里无处不在的封印是多么令人压抑。
  虽说小李早上遇到叶一时已经跟她说了个大致,但他们还是得去一剑堂汇报一番。走在路上,他突然想起昨夜的梦,问道:“对了,你们知道二十年前王都发生过什么吗?”
  谢丰年瞥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顾山青道:“我二十年前曾经和用牵丝戒闹得沸沸扬扬的丘无忌打过照面,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法力其实并没有那么高超,当时闹得那么凶,全仰仗牵丝戒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镇异司和按察使的人很长时间都没有捉到他,所以想问问是不是二十年前王都出过什么事,让他们都分身乏术了?”
  张文典摇摇头:“我没听说过他。不过,”他微带自嘲道,“镇异司每一代人会的东西的都不一样,招人全靠缘分,没准那时候正好缺人呢。”
  不空道:“小僧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谢丰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在书上读到过这个人。不过,你要是这么说,我倒听说过一个捕风捉影的传闻,说的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
  顾山青:“什么传闻?”
  谢丰年露出一个莫名嘲笑的表情:“说那一位,”他指一指天上,“在他的宫殿里好端端地呆着,突然不知道平白出了什么事,差一点就死了。”
  不空歪了歪头,迷惑地道:“大鹏王?”
  谢丰年摇了摇头:“不是。”
  一时沉默。
  如今能称得上统率九州的一共只有两位,一位是号令群妖的大鹏王,而另一位,就是这一代的人主,念君。
  张文典道:“二十年前他还不到十几岁吧,你是从哪听来这个传闻的?”
  谢丰年却好似对这个话题失了兴趣,心不在焉道:“忘记了,可能是从哪个黑市上听来的吧。黑市里的人乱七八糟,什么都说。”
  张文典仍想追问,但他们已经来到一剑堂前,只得暂且压下。
  等向叶一汇报完毕,几人商讨之后,决定由张文典负责追查从王匠头那得来的那本《镇宅驱邪术法大全》的来源,便各自散去。
  除了这个尾巴,此事就算是这么了了。
  之后一段时日,顾山青又约着——或者说拖着——谢丰年去解决了他们去怀义镇前他另择出来留待处理的案子,发现大多是些不碍事的小精怪作祟,很快就处理完毕,只有一个是意外身故后被困在原地的恶鬼。
  顾山青惦记着之前他们谁都忘记问了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原本想设法满足他的执念,在他升天之前询问一番。奈何这恶鬼怨愤攻心,又害了几个人,是一点理智也无了,完全没法交流,只得作罢,出手彻底将他消灭。
  忙碌一阵之后,顾山青的日子又恢复了日常。只是他被息壤侵蚀的手臂伤口虽长上了,骨头里却总觉得隐隐作痛,甚至让他怀疑除了被装进木箱,锁入藏宝阁的那部分之外,是不是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息壤被封在了他的身体里——那时张文典只是草草地给他擦了擦伤口,并没有仔细清理便用符帮他生肌止血了。
  当时若不这么干,或许他连下山都坚持不到,顾山青自然对张文典心怀感激。但若不是息壤侵蚀的伤太过独特或者厉害,那只能说从古至今人们都用药草治病,而不是用符咒治病,实在是有道理的了。
  一日,顾山青在镇异司大堂批改公文,一只手不自觉地揉起了手臂,正好被路过的叶一看到了。
  当初他们做汇报时伤还没好,缠着绑带,顾山青原本想用袖子遮掩过去,却被她眼尖地看到了。等弄清楚了伤是怎么来的,又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他一番。此时看到顾山青揉胳膊,她自然而然想起了这个伤的由来,出声询问:“你上次的伤还没好?”
  顾山青猛然抬头,颇有几分心虚:“好了。多谢司台关心!”
  叶一不信:“那你揉它做什么?”
  顾山青只得答道:“伤口长好了,但有时会痛痒。”
  叶一:“怎么没去找大夫看看?”
  顾山青其实是找过两个大夫看了的,但是两个大夫俱没诊出什么不对,一个给他开了些静心宁神的方子,一个犹犹豫豫地道可能是肉里的刺没有清理干净,得重新开刀,把遗存的残物清出来,但他才疏学浅,得劳烦顾山青另请高明——顾山青自然不可能将息壤的事说给他们听,只道外出郊游时碰到好大一棵枣树,他嘴馋想要摘枣吃,爬上了树,却不小心摔下来,被刺扎了个血肉模糊。
  听顾山青说完他这两次就医的经过,叶一也不做声,只伸手示意顾山青把手中的笔给她。
  顾山青一头雾水地将笔递过去,就见叶一捞起一本他尚未批改的文书,看也不看文书里的内容,随意寻了块空白,刷刷刷写下一行字,道:“你去找这个大夫,他能治好你。”说完,利落地走了。
  顾山青在她背后失语一阵,纠结了片刻要不要重新誊写这份文书,但一想这文书最后还是交到叶司台本人手里,她肯定也不介意,于是心安理得地决定作罢。
  他将叶一写下的地址和人名记在心中,准备等处理完眼前的文书或过几天有闲心了再去,就听一道脆如击玉的女声穿透了整个大堂:“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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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归堂
  在镇异司所有人讶异而疑惑的彼此对视中,在恰好跑来坐班的谢丰年嘲笑的目光下,顾山青麻利地从镇异司大堂滚出来,奉命就医去了。
  叶一留下的地址离镇异司不远,顾山青却不甚熟悉。他在满是私宅的巷子里拐来拐去,绕了好几个弯,才在其中一条窄巷尽头看到一扇颇有古韵的木门,木门上挂着块同样雅致的牌匾,题着“一归堂”三个字。
  人生漫漫,终有一归。
  在那本文书的缝隙看到这三个字,顾山青就觉能得到叶司台认可的人果然非寻常之辈——明明人家是来求医的,还未进门,倒先劝人看开了。若不是当真医术高明,恐怕首先要被人啐一句晦气。
  他敲了敲门,听到一个童子稚嫩清脆的声音在门里远远喊到:“请进!”
  顾山青推门而入,走过门厅,进入一个小院。院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主堂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
  看到这人是谁,顾山青理当觉得出乎意料,他却不知怎的并未感到惊讶。
  那身影听到响动,回过头来。
  顾山青笑道:“又见面了,苍殊大人。”
  苍殊看上去却比他吃惊许多:“你怎么……”
  话没说完,一个仿佛从年画里跳出来般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冲到他们面前,气得小脸通红,跳脚道:“不许说话!不许说话!师父正在想下一步棋呢!”
  顾山青赶紧将食指放在嘴边,以示噤声,安抚于他。等小娃儿气冲冲地折回去了,老老实实地立在苍殊身边,只用眼睛悄悄地往门里看。
  说是下棋,屋里却只有一个人。一个清瘦的身影一身白衣,背对着他们翘腿歪在榻上,棋盘被他的身子挡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只耳朵和一点点脸颊,白皙光洁有如美玉。
  似是在思考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他优雅地偏了偏头,露出一个秀逸的侧脸,轻轻地咬住了自己食指的关节。
  顾山青一怔,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认真地想了想,恍然记起他的师父下棋时也有这个习惯。虽然是他教会了顾山青下棋,他本人却是个臭棋篓子,教完不多久就屡屡被还是个少年的顾山青打败,每次想不出来下一步时,都要死死咬住手指,把脸憋得通红,眼睛好似要瞪出来,倒和刚刚那个愤怒的童子有点像。
  顾山青在心里偷笑两声,又生出一分怅然。
  他和师父朝夕相处的日子一共也没有几年。在全然下不过他之后,他的师父就再没有和他下过棋。不久之后,又在将魂术尽数教给他后不辞而别,没有留下任何联络的方式。除非有朝一日,巧之又巧,在大街上与他迎面相遇,他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他的师父了。
  顾山青有时会想,假如他当时让着师父一点,他会不会晚走一些?但理智又告诉他,他师父本身便是个随心所欲如风一样的性子,就算输给他一百局,他也不会晚走一天。
  ——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离别?
  顾山青有时也会不禁自问,先是父母,再是阿鹰,最后是师父。如果不与任何人相遇,不在意任何人,是不是就能轻松地说一声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顾山青想得出了神,忍不住在这位神医脸上多看了几眼。可惜他的师父是个三撇胡子的小老头,和眼前俊秀的神医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叶司台在文书上写下的他的名字,似乎叫做“林岩树”。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竟不小心让这位林神医察觉,他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看到苍殊和顾山青,微微一怔,而后,仿如梦境初醒般慢慢地把自己从沉思中拔了出来。
  他站起身,想向他们走来,衣角却不小心勾到了棋盘,盘桌翻倒,棋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苍殊和顾山青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赶忙上前帮他捡拾,一直候在林岩树身前的童子一边捡一边怒视他们,用目光谴责他们打扰神医下棋,神医本人却不好意思地笑了:“瞧我,笨手笨脚的!”
  当他正脸转过来时,顾山青只觉他的五官无一不秀,无一不美,却十分淡雅,衬着他周身气质,整个人仿若闲云野鹤,哪怕脚踩大地,也好似随时飘飘欲去。
  此时他蹲在地上这般一笑,显出几分稚气,反而让他整个人鲜活了许多。
  “哪里哪里,”顾山青急急道,“是我们不请自来,搅扰神医了!”
  林神医连连摆手:“不妨事,不妨事!”说着,突然抓住顾山青帮他捡棋子的胳膊,“咦?你这个伤,很独特啊!”
  从怀义镇回来之后,张文典又给他处理过几次,用的生肌符效果甚好,伤处的肤色与周围无一点差异,只有上手去摸,才能摸出一点点突起,没想到这位林神医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又追问:“你这个伤,是怎么搞的?”
  顾山青思忖片刻,正想用他的枣树故事糊弄过去,就见林神医脸色一沉:“不许瞎编乱造敷衍我,你们叶司台就是这么教你看病的?”
  顾山青一呆,就听他又嗔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是她让你来我这的?”不等顾山青回答,他便自顾自接着道,“你觉得,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找到我这来么?还是说,你觉得谁都能和苍殊关系匪浅,还可以在这个时候过来?”
  确实,苍殊虽然名震天下,但为人不苟言笑,能与他相熟的人或许算不上多,其中多数无疑都是些能人异士。
  而他所说的“可以在这个时候过来”,大概指的便是问君殿和御城军的人了——据说他们日程严谨,平时并不能随意出来走动。
  但顾山青十分不解,这位林神医到底是怎么从他们没说完的短短两句话判断他们“关系匪浅”的?
  林神医说完,不等顾山青有何反应,也不管那一地的棋子了,回身就走:“跟我来。”
  顾山青低声对苍殊和那生气瞪他的童子道了一声“麻烦了”,便随他往里走。
  这宅子从外面看不起眼,进深却很深,走过一个颇为宽敞的天井,顾山青跟着神医来到一个别间。别间一进门先挂了一幅人体穴位图,四处随意地堆着些诸如针灸、艾条、火罐之类,甚至在角落里立着一架森然的白骨。
  林神医从桌下拖出一条板凳,道:“坐下,胳膊伸出来。”
  顾山青依言行事,林神医端着他的手臂左右观察了一番,号了号脉,按压几下,点点头,在柜子里翻找一阵,翻出一桶银针,又出去了。等他再回来,那针桶里的针已然变成了木制的,细细的针身上画着几不可见的繁琐细纹。
  他仔细地将木针一根根扎在顾山青时有作痛的位置,扎成一个五角之形,又从桌上仿佛各种器具无所不包的矮胖木桶里抽出一支极粗极大的银针,道一句“你忍一下”,便对着五角正中戳了下去。
  利刃入肉的刺痛之后,顾山青以难以言说的心情看到自己的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开始蠕动。不是惯常的痛痒,一种怪异的摩擦之感从他的伤口处顺着胳膊一路向上蔓延,让他颈后寒毛都竖了起来。
  林神医转动银针,蠕动愈发剧烈,直至极点,似乎马上就要破皮而出,而后,在顾山青提心吊胆的目视下,突然停住了。
  林神医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道:“好了!”说着,将银针拔下,倒插入一个一指长的小木盒中,又将画了细纹的木针一一取下。取完,另开了个方子给顾山青,“都是常见的药材,去哪取药都行。”
  顾山青接过药方,屈伸了一下手臂,那股难言的不适确实没有了,只留下一个小米粒大的红点。这位神医果然名副其实。
  在他屈伸时,林神医端起放过银针的小木盒,颇感兴趣地看着里边的东西:“这是什么?怎么跑到你胳膊里去的?”
  ——顾山青的猜测竟是正确的,约有小指盖那么大的一块息壤躺在木盒底,正在微微蠕动。
  原本顾山青看他施用木针,以为他早知晓木头对息壤的克制作用,听他这么一问,却像一无所知,不由惊讶地反问:“您施针前不知道我手臂里是什么吗?”
  林神医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肉里有怪东西,把它逼出来不就好了,我做什么要知道它是什么?”
  确实,木针上的细纹显然是某种符术,将息壤逼出来的不一定是那针木头的材质,更可能是针上的符文,而木针可比银针好画符多了。
  想通此节,顾山青略去“逆天五行”这类细节,大致对他说了一说这息壤是何物。林神医立刻失了兴趣,将木盒推给顾山青:“拿走拿走,不要留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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