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话时眼神全程盯着默不作声咀嚼食物的谢鑫昊,何嘉挑起眉,了然。
“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她再度发出请求。
谢鑫昊慢条斯理放下刀叉,终于和姑娘对上视线,他笑了笑,极具杀伤力的五官差点让女生分神: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可能会介意。”
何嘉挑了另一边眉毛。
谢鑫昊说完,状似无意地扫了何嘉一眼。他本来想看看何嘉的反应,看看他会如何,可何嘉全程像个局外人,任凭女生站到他面前来,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让他有点不爽。
他故意说成女朋友。
“不行啊薇姐,没拿下呀……”身后两个男生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响起,被叫做薇姐的女生也没说什么,径自回了自己那桌。
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何嘉刚准备坐下,方才一直站在后面的另一个女生却没跟着一起回去,反而上前了两步,站定在何嘉面前。
“那你呢?你可以加联系方式吗?”
谢鑫昊重新拿起刀叉的手一顿。
何嘉也懵了。
谢鑫昊直勾勾地投来目光,恨不得在他脸上戳出个洞,女生也在等着他回答。
何嘉轻笑一声,“我也一样,”他看向谢鑫昊,“我男朋友会介意。”
女生发出一声惊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然后连忙为自己下意识的惊呼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冒犯你们的,”
“很相配,祝你们幸福。”
说完就跑走了。
“喂,”谢鑫昊翘起一边嘴角,叫他,“女朋友,我什么时候介意了?”
何嘉一脸懊悔,“这样啊,那我赶紧过去告诉人家一声,可以加的。”
然后真的作势要离开座位。
谢鑫昊一把攥住他手腕,往后带了两步,何嘉差点跌坐在他腿上。
“不许去。”
“我介意死了。”
第38章 你们有钱人都这样吗?
隔日,齐越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刚取消飞行模式,好友的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他先给于斯连报了个平安,而后才给谢鑫昊回电话。
“回来了?”
那头齐越迟疑一秒,“你声音怎么那么荡漾。”
“……操。”谢鑫昊咬牙。
齐越这才知道他们去了B市:“和何嘉?”
“废话。”
齐越挑眉,心说那可不一定。
“打给我干嘛?”
“看看你还喘着气没,”谢鑫昊翻了个白眼,“你爸给我打过两通电话了,你心里有点数。”谢鑫昊正色道。
齐越嗤了声,走到门口恰好秘书来接,车门开合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劳谢大公子费心,”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刚到A市。”
谢鑫昊挂了电话,正巧何嘉端着盘水果经过。
“在说什么?”他随口一问。
谢鑫昊面无表情:“酒店服务不行,提醒齐越加一项午睡叫醒服务。”
“……你认真的?”何嘉拧起秀气的两道眉,一时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你们有钱人都这样吗?”
——开了几个小时车,从二楼餐厅回来以后两人都有点犯困,本来打算午睡完再到海边去逛逛,谁成想这一睡就睡到了黄昏时分。
刚起床,何嘉口渴,见茶几上放着果盘,顺手端了过来。
“西瓜。”
谢鑫昊低着头,何嘉叉了一块儿,谢鑫昊扫了眼,只转了下脖子。
何嘉认命地送到他嘴边。
“想去哪里玩?”这下脑袋才又凑过来,何嘉十分顺手地又投喂一块儿,“都行,你定吧。”
谢鑫昊没言语,向来习惯了在这些事上作主导的人,询问也只是走个过场。
浑浑噩噩又到饭点,何嘉也犯懒,胳膊支着脑袋不想动。
谢鑫昊在手机上点了餐。
发现何嘉一直盯着他看,谢鑫昊半边身子斜靠在床头,姿势慵懒,衣服领子向下滑,露出一截儿锁骨。
“看什么呢?”
何嘉光盯着也不说话,谢鑫昊挑眉问他。
摇头。
只是突然觉得一阵恍惚。眼前这人在学校很出名,每一次出现在学校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谢鑫昊有件黑色的夹克,落拓不羁,何嘉见他穿过两次,但还不等下次遇见,他身边的漂亮男孩换的比衣服还快。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张脸,让何嘉的脚步停下了无数次。
此刻,谢鑫昊歪着头问他在看什么。
就挺奇妙的,这滋味儿。
何嘉依旧摇摇头,岔开话题:“你之前在乡下待过吗?”
两天之后他们将去往B市的一个县城,何嘉的外公外婆住在离县城半个小时车程的乡镇上,他不太确定谢鑫昊能否适应那里的环境。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能习惯每天早上被打鸣的公鸡叫醒么?
“去过。”出乎意料的,谢鑫昊说,“采风的时候。”高二文理分科后魏如给他报了个班,一行人去附近村镇里写生。
“这样。”谢鑫昊口中的去过,短短半天而已,却叫当时的何嘉好一通找。
何嘉音量低了些,不知道是因为哪个字分了神,最后只潦草地应了句。
“嗯。”
门铃响了,谢鑫昊去开门,何嘉背对着,因此他也就错过了何嘉脸上陷入某种回忆的表情。
齐越先去了趟自家酒店,秘书跟在他后面汇报这两周公司的流水,一路听到总经理办公室,他揉了揉眼睛,再开门,确定没看错,椅子上坐着的还是他爹。
……怎么个事儿?
“爸,”嘴上恭敬,“您怎么来了?”
齐父冷哼:“来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去了趟美国,都乐不思蜀了吧?”
齐越无语凝噎,就知道压根就骗不过亲爹。
“是,去美国看了您儿媳妇儿。”
“别臭贫。”齐父斥了句。
齐越退而求其次,一屁股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秘书想进来添茶,被他挥手赶走了。
“那您都知道还上我这儿来兴师问罪。”
齐越父亲在商场打拼了一辈子,眼睛毒辣得很,儿子什么伎俩他识不破,什么心思他看不穿?
“既然那么难舍难分,还不给我拿出点态度来好好干?斯连什么家世你不知道么,不做出点成绩来你怎么往你于叔叔面前凑?”
齐父恨铁不成钢。
齐越和于斯连的事两家人都知道,明面上没点过头,但心里都清楚,这两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分不开的。别看这现下两家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年情况可没这么云淡风轻。
齐越先坦的白,轰轰烈烈,搞的俩发小,谢鑫昊和季泽远站在旁边都说不上话,想去劝,却无辜挨了齐父一鞭子。
那是真刀真枪,从拍卖行里买下的玩意儿,本来放在客厅镇宅用的,没想到打在皮肉上的痛感也是实打实的。
齐越咬着牙,愣是没吭一声。
后来于斯连知道了,心疼的不管不顾也要出柜,齐越拦不住,两人跪在于家又挨了一顿打。
—
此刻,办公室内,齐父的话掷地有声,齐越也敛了玩笑神色。
好容易送走亲爹,齐越正要沉下心来处理他不在酒店期间的事务,手机清脆的响了声。
自从于斯连出国后,他的手机从来不静音。
“卧、槽。”
待看清楚屏幕上的信息,齐越脑子轰的一下,比刚才见到亲爹还懵逼。
……
另一边的B市,吃完晚饭天都黑了,再去海边也不太实际,两人握着游戏手柄,一人占据地毯的一边。
何嘉只穿了一件短袖,盘腿坐着,裤腿儿往上移了一寸,脚脖子又细又白,谢鑫昊用眼睛量了下,大概他两根手指就能圈住。
谢鑫昊第一次觉得人的脚腕能用好看来形容。
如果再往上面拴上一根,红色或许会比黑色更胜一筹。如果再挂个铃铛……
“我赢了。”
何嘉甩甩手腕,又结束一局,却没听见谢鑫昊回应,扭头,发现这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他狐疑:“怎么了?”
“这么厉害。”谢鑫昊施施然收回目光,云淡风轻。
何嘉:“你刚才在想什么?表情怪怪的。”
谢鑫昊:于盐屋“没什么。”
他转移视线,在等着脑海里的那抹红消失。片刻后,谢鑫昊才又重新看向他:“像你这样的好学生,打游戏也这么厉害么?”
谢鑫昊觉得新鲜。
对何嘉的第一印象是缪露递过来的那沓简历,不薄,捏在指间得有两三厘米那么厚。
严肃,板正,是他不会翻开第二遍的东西。确实优秀,但当时谢鑫昊确实是没有兴趣的。
谢鑫昊对好好学生没什么偏见,他像只随口一问,没指望得到回答,自顾自地捡起手柄继续游戏。
……
第二天何嘉起了个大早,为了不重蹈覆辙,前一晚他还定了两个闹钟。
谢鑫昊还没醒,何嘉下床的时候喊了一声,没动静。
这场景似曾相识。
何嘉勾唇,兀自进了浴室洗漱。昨晚还不察,此刻站在镜子面前,明明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何嘉却生出种不着寸缕的羞耻感。
脖子下面大片的吻痕,颜色已经不似昨晚那般鲜红,但存在感依旧十足。
“……属狗的。”他低声骂了句,都快把圆领的T恤扯成高领毛衣。
清爽的味道很快充盈鼻间,何嘉拧毛巾擦脸,腰上蓦地横了一条胳膊。
“你的闹钟好吵。”
谢鑫昊说。
“少来。”何嘉不背这锅,“才响两声我就摁掉了。”
好吧,其实是他翻身的时候摸了个空。
谢鑫昊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越过他也要去洗漱。
看着挺细致的一个人,洗漱的动作却粗犷,何嘉被溅了几滴水,无奈转了身要给他腾地方。
谢鑫昊头发丝儿上沾了水,顺着淌了下来,突然给这副冷感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野性。
他胳膊一横又拦在人腰前,像个流氓地痞一样凑上来,在何嘉唇上亲了一口才罢休。
——
两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十点,但路上已经有了很多游客。
很凑巧的,他们又遇到了昨天的三男两女一行人。
“欸,是你们啊!”陈恬惊奇。
“哟,帅哥。”昨天被起哄叫做薇姐的女生也看过来,两人异口同声。
她冲着谢鑫昊挑眉:“这不又遇上了。”
陈恬扶额,没想到闺蜜还贼心不死,十分后悔昨晚顾忌着隐私没有告知她那两位的性向。
她连忙找补:“真是太巧了哈哈。走走走薇薇,我们去那边拍照。”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陈恬走在后面,转过头冲何嘉和谢鑫昊抱歉一与言文笑。
谢鑫昊眼神全程无波澜,两人并排走着,他视线扫过何嘉后颈。
“啊…”
何嘉突然惊呼。谢鑫昊捻起他颈间一块儿软肉,又若无其事地抽出手。
掌心之下,紫红色的印记分外明显。
何嘉用眼神质问,谢鑫昊只是看着,喉头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一下。
第39章 溺水
另一边的A市。
齐越连报表都来不及看,看到季泽远的消息就匆匆往那边赶。
公寓内,门还开着,齐越一脚踏进去,差点踩到被摔在地上的抱枕。而季泽远本人仰躺在沙发上,眼珠子转也不转,眉间是难掩的阴郁。
“到底怎么回事?你丫的发个微信差点没把我吓个半——”
“我和祁禹睡了。”
齐越的话被生生打断。
“……什么?”
季泽远坐起来,一脚踢开挡在脚边的,不久前刚被祁禹砸到他脸上的抱枕。“他躲我,像他妈躲瘟疫一样。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人了。”季泽远肉眼可见地变得烦躁:“昨晚他喝醉了。”
“喝醉了你就把人睡了?你他妈是不是人,对自己兄——”齐越再一次被打断。
“他给我打了电话。”季泽远说。
“我没把他当兄弟,我喜欢他。”
齐越皱着眉头,训斥的话噎在喉头出不来,反倒是被季泽远几句话惊到,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季泽远说完垂下了头,用力地把十指插进发丝。
没人知道他昨晚接到那通电话时有多开心。电话那头祁禹声线已经不稳,翻来覆去喊他的名字,骂他混蛋。
“……你在哪里?”
祁禹不答,执拗地骂。季泽远三个字从他嘴边念出来,这头的人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烫耳,像是要把整只耳朵都熔进岩浆。
电话那头的声音换了个,是酒保小哥,一丝不苟地报位置。
“等我。”季泽远嗓音发沉,“看好他。”
…
“祁禹他揍你了?”
齐越终于缓过神,接受了当下荒谬的场景。季泽远下颌骨泛着青,刚刚他一进门就看见了。
“能不揍么。”季泽远竟然还笑得出来。
一夜后祁禹酒也醒得差不多,睁眼看清躺在自己身边打着赤膊的是哪位,三魂登时没了七魄。然而木已成舟,他现下唯一想的就是离季泽远远一点,穿上衣服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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