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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一起洗澡吗？”沈长空的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
梁天雨哑然失笑：“下午不是洗过了？”
“晚上做了实验可能会沾到试剂。”
“好吧，听你的。”
“外衣脱在这边，你要穿睡衣吗？还是就裸睡好了。”
“不穿吧。”
“那我可以摸你身体吗？”
沈长空得了允许，又顺手挤了点沐浴露，把梁天雨的手臂，肩膀，胸口，腰腹来来回回地摸了好几遍，末了感叹说：“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完美，和我按照理想捏的人物一样的身体啊。”
梁天雨想起来沈长空的人物角色确实有着和她差不多的体型，和沈长空本人有很大的反差：“不会觉得脂肪太多了吗？”
“毕竟成年女性最具有生存优势的体型就是高肌肉量高脂肪量，而且脂肪多会很软……真的好软啊，而且和游戏里的触觉不一样。”沈长空在梁天雨肚子上揉了好几下。
“是跟游戏里很不一样。”梁天雨幽幽地说，“你已经把我摸出生理反应了。”
很显然，这种情况是游戏里的触觉交互绝对不会出现的。
“抱歉！有什么我可以补偿的吗？”沈长空的道歉似乎并不诚心，这大概是因为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挑起梁天雨的情欲。补偿？连着某个可爱的一点一起摸真的是补偿而不是另一种得寸进尺吗？
“不要在浴室。又不是控制不住。”梁天雨举着花洒把两个人身上的沐浴露泡沫冲掉。
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梁天雨被扑面而来的沈长空的气味淹没了，淋浴时被撩起的反应像带火星小木条遇到氧气一样腾的一下复燃。沈长空红着脸抓着她的手，指引到拥有灭火可能性的水源。
……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结束了这一轮之后，沈长空跨坐在梁天雨大腿上说起了闲聊的话题。她的体力不允许过多折腾，至少和抚摸比起来，说话是非常分散注意力的。
“其实……”梁天雨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把冲突说出来，“在我成长的那个文化里，‘爱’是一个很极端的概念，它的意思是‘牺牲’。”
沈长空瞪大了眼睛，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鹿：“啊？”
“提出这个概念的妣辈，她的母亲在她们二人面对猛兽突袭时挺身而出，牺牲了自己为她争取到了活下来的机会。后来她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把这种感情称为‘爱’。”梁天雨追溯着自己的记忆，“你应该能理解，合作的基础是互相帮助的利她行为，即使自己的利益短暂有损，长远来看还是收益大于付出。但是如果失去了生命，就根本不存在‘长远的收益’了。”
“你说的这个角度我真的没有想过。我想过人性自私，利她是因为有长远的回报，但这不能解释牺牲。”沈长空有点理解为什么梁天雨听到“爱”这个字的反应这么古怪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也没有办法理解它为什么会存在。后来我们的族群几乎覆没了，也就不再有心思考虑这些东西。因为我们不愿意一个又一个地生孩子，就专心致志地去寻找最快速最高效置人于死地的方法。在这个过程中，应该是梁宇然的直系母亲那一系吧，她提出了‘适合度’的概念。”
沈长空很惊讶：“生态学那个适合度？”
梁天雨点头：“是的。一个人寿命有限，一个族群要持续存在，必须回答出生与死亡的问题——当然，从别人的族群抢人也算一种增长。‘适合度’的概念描述了两个不同的个体或者群体互相竞争时谁能够更好地生存下来。而这个概念回答了一个关于权力和爱的谜团——权力降低别人的适合度，爱增加别人的适合度。也就是说，这里的‘爱’意味着，无论双方原本谁强谁弱，如果我爱你，我会牺牲自己让你活下去——就像妣辈的母亲对她做的那样。”
“有人说市面上的言情小说在朝女性灌输‘爱是最重要的’，故意让女性忽略权力。但是理论上来说，万人迷真的可以通过‘所有人都爱我’取得生存的优势。”梁天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因为牺牲是‘爱别人’那一方主动做出的，与两个人的实力无关。当‘爱’起到主导作用的时候，没有实力的一方也会因为‘被爱’而取得生存的优势。没有人真的傻，渴望爱的背后，其实是没有正面抗衡的实力。可惜从世界的运行方式就可以看出来，没有人真的是靠‘我是万人迷所有人都爱我’走上世界之巅。”
“所以……我是不是不应该说爱你。”沈长空垂着头看向眼前人的身体，短暂的利益受损没什么，但是牺牲生命的爱听起来并不是她能够承受的。当然，她也不希望梁天雨承受。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设想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场景，我希望这种情况永远不要出现，我希望我们都能生存下去，迎接新世界。”
【📢作者有话说】
亲友说断更半月回归只发一章感情线会挨打，但是本章只是在讲感情线吗？这里的“适合度”其实是一个贯穿全文的重要剧情【狡辩】
我承诺24h之间会把下一章的剧情线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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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 曝光
◎现在是非常时期◎
12月31日，一年中最后一天，一条消息引爆了J国的网络，并且迅速朝着使用同种语言的海外地区蔓延。
最初的版本是一名产科医生在网上发了个视频，说自己上周接生的所有婴儿都是女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所以想要发动网络的力量询问大众的信息和看法。
视频被一些拥有较大关注量的网红转发之后，在几个小时蔓延到各行各业，大量网友发出震惊的声音，并且开始到处问东问西，问事情是不是真的。
J国总人口不过五千多万，把全国都算进去，一周大概会出生一万多个婴儿。网络上时不时有人跳出来发布“没有那么夸张吧，我xxx亲戚前几天刚生的是男孩啊”的评论。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声称自己身边有刚生产完的亲友，说大家都认为同一产房里出生的女孩多得不正常。
一部分人对这个说法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消息不会凭空出现，疯狂艾特国家统计机关，要求给个说法。
和梁天雨猜测的那样，网络上有人开始发布“都是全息游戏害的”消息，一时间网民八方混战，就连《乱世风云》官方都受到了波及，出来发表了一个“不信谣，不传谣”的声明。
《乱世风云》的在线率还是发生了断崖式下降，这主要是男玩家们发挥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精神。
许多男人听说之后匆匆忙忙往医院跑，想去做精子检查。
梁天雨跟沈长空反其道而行之地上了游戏。
两个人经过那一夜长谈之后，梁天雨就把自己的游戏设备和一些日用品搬到了防空地下室，跟沈长空开始“同居”起来。
这几天她们上线时间都很短暂，因为许愿想让提前得知消息的人越少越好，抓住她俩做了一堆她们自己完全不知道目的和结果的实验。许愿还表扬梁天雨“不愧是游戏高手，实验操作很稳定，平行性很好”。
从许愿推测统计数据出问题，到消息被搬上公众视野，就像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
网络舆论爆发之后，许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新的课题，安排她的博士生们做各种检测，也就把梁天雨跟沈长空放了回去。
青峨山新生代主力基本都在《乱世风云》历练过一圈，对姬空影的战绩有所耳闻，一群人认可了沈长空的指挥权。
姾城的城市频道十分热闹，都在聊这件事。
[城市]鬼舞：讲个笑话，我周围的男同学组团冲到男科去做精子检测了，但是那边的挂号已经排到明天了
[城市]妘妪媓：有啥好测的，本来就是一群劣精，都骟了得了
[城市]风若空：你们看到有人说“都是全息游戏害的”了吗，好好笑
[城市]鬼舞：这算什么害啊，这是帮大家节约做试管选性别的费用，好得不能再好了
[城市]碎雪：其实我觉得吧，他们应该也测不出什么问题
[城市]北极光：你知道内幕？
[城市]碎雪：这不需要内幕，如果精子有问题，男科那边早该发现了，哪里轮得到生出来才被产科发现啊
[城市]水涟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城市]芳菲尽：不对吧，精子又没死掉，显微镜看不出来精子是X还是Y
[城市]碎雪：那男科本来也不检查这个啊
[城市]鬼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他们查了个寂寞，可不能告诉他们
[城市]雪影沉浮：芳菲尽怎么来了？刚登记的城市？
[城市]芳菲尽：怎么了嘛，我也是女生，我不能来么？
[城市]三月晶：不搞你那非二元性别了？
[城市]芳菲尽：哼，我来找姬空影，这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上游戏
[城市]姬空影：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这个？
[城市]芳菲尽：所以你果然早就知道对吧！
[城市]妘妪媓：你干嘛这么激动啊，不就是没有男宝出生吗，又不是没有女宝出生，难道你想生男宝
[城市]芳菲尽：青年社在组织“捍卫男孩出生权”的活动，我身体不舒服说不去，他们就说我“拳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可是我只是痛经不想动而已
[城市]姬空影：那你自己想去吗？
[城市]芳菲尽：本来是想的，但是他们这么一搞，我觉得很不值。我帮他们做那么多事情都看不到，就使劲把我往你这推，你要是收留我那我就待着了
[城市]月色朦胧：我这也有人在招募线下活动
[城市]姬空影：如果大家相信我，就都先不要参加和所谓的新生儿有关的线下活动。网上发言倒是可以往对女性有好处的方向说，哪怕是玄学的都行
[城市]炽光：为什么？我们不应该积极运用社会活动的权利吗？
[城市]青黛靛蓝：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人身安全。假设啊，我只是假设，一群男人觉得你在和他们一起捍卫男孩出生权，他们会不会想从你身上刮两层油下来？
[城市]月色朦胧：谢谢你，yue了
[城市]姬空影：其实我们比较倾向于认为，有一种X疾病造成了现在的问题，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按照存在呼吸道传染病的方案来准备物资，当然，食物和武器工具也很重要。
[城市]匿名：如果这是人为的话，我确实觉得剥夺男孩出生的权利太极端了
[城市]芳菲尽：但是为什么不取消出生时对新生儿性别的指定，让大家能够做更自由的人？
[城市]匿名：？
[城市]三月晶：？你到底是哪边的
[城市]雪影沉浮：嗯，看来大家可以拿这个话术去劝身边的朋友不要参加那些活动
[城市]鬼舞：……这就是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城市]水涟漪：不过传染病会不会太夸张了？
[城市]碎雪：难道大众真的会像K国说的那样齐齐认可“我的血肉不能化为刺向我自己的尖刀”
[城市]妘妪媓：凭什么不可能发生？
[城市]碎雪：要是真的有人能一统大众的想法和行动，直接称霸世界好了，有必要搞这些小动作吗？再说这是“非暴力不合作”，那么暴力呢？
[城市]林小云：说得对，我临时加了城市防爆安全与生存训练的课程，大家来演武场吗？
[城市]暮色里的风筝：如果大家有人在C城的话可以来我们的线下据点，xxx街xxx号“健身·格斗·全息游戏提升”
[城市]雪影沉浮：说起来快大选了，突然出了这个事儿，印成文有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城市]红粉骷髅：突然感觉她有点玄学在身上
J国正在举行选举流程，本来无论根据哪种预测，印成文几乎都没有可能当选。她上一次成功选上，还是因为竞争对手在巡回演讲期间突发猝死抢救失败，临时推上去的是一名没有太多从政经验的新人，这才使得印成文以微弱优势胜出。同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第二次。但是新的意外偏偏就这么出现了。
[城市]姬空影：虽然我也很希望这样，但是如果真的是X疾病，那可能会进入紧急状态。选举流程会停掉
[城市]雪影沉浮：那也太可惜了。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
[城市]青黛靛蓝：首先，卧榻之侧不要容许男人酣睡，再然后，小心家里和家外的男人，不要向他们透露你在姾城这件事和今天的讨论。
[城市]匿名：啊？我爸已经知道了我在游戏里加了个女生群了
[城市]碎雪：苍天啊……
[城市]林小云：如果有人想暂时远离生活的纷争，可以来青峨山旅游，加我好友，拿游戏账号做推荐信物
[私聊]青黛靛蓝：你有发临时通行证的权限了？
[私聊]林小云：没有，不过她们路上也要时间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了，我应该很快能申请下来资格。等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私聊]青黛靛蓝：你申请下来之前我来发吧。
[私聊]林小云：？？？你到底是谁
[私聊]青黛靛蓝：我是刺客。
[私聊]林小云：……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私聊]青黛靛蓝：现在是非常时期^=^
J国已经几十年没有过国家紧急状态，生于和平长于和平的年轻人对动荡没有概念，网络游戏里的野外开红已经是她们距离暴力最近的时刻了。林小云又带了点节奏，一时间有人在科普“国家紧急状态”是怎么回事，有人在讨论现实中的暴力与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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