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是肌肤相贴,尽管这般纯情,也让omega的面颊灼热起来。
熟悉的气息一点点包裹着应许,她感到后背发寒,在女人还有深入动作前,侧脸避开。
顾青竹小口喘着气,松开了她。分明只是个开始,她却已经呼吸急促,好一会才小声说:“不继续吗?”
应许麻木的想,为什么要继续?不只是omega会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反之亦然。
或许一切,都是从最开始她意外标记顾青竹开始。如若没有那个标记,她或许可以更客观的看待顾青竹,而非像现在这样。
不恨,又不爱。近距离觉得恶心,远距离又想靠近。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心中唾弃着自己,应许低声说,“你是omega,应该更珍重自己。”
顾青竹弯起眼睛,觉得应许过于的“古板”了,但这样才像应许。
或许的确是自己太着急了,顾青竹点点头:“那就之后……再继续。”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音调轻了起来,顾青竹也有些不清楚该怎样对待这种话题,尽管已经和应许有过接触,但那都是还未定情之前。alpha已经表明出了不愿意,她强行提起,也像一种骚扰。
静谧中,只有偶尔的风声敲击玻璃,应许看见女人从香槟塔上取下一杯酒,轻声问她:“会喝吗?”
应许来到这个世界后,没喝过酒精,这个问题触及到她的盲区,她下意识的想,之前喝过吗?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但思绪只是刚触碰到这个话题,应许便感到头痛欲裂,仿若某种不容抗拒的准则一般,她不能回忆“过去”。
最终,她也只是回答:“会一点。”
“一点是多少?”顾青竹莞尔,“不会的话不用勉强。”
杯中的酒液澄澈,在光下散发绸缎般的光泽,这样近距离嗅到酒精起,应许觉得有些抗拒,入口后更是舌尖麻木一片,像是吞吃了一块苦涩的面包。
她侧脸,顾青竹却已经取了另一杯,慢慢抿着,问起应许最近的安排,又或是闲谈起自己在剧组发生的事。
顾青竹偶尔也会发送文字,交代自己的日常,但那更像是一种为亲密而亲密的刻意举措。面对面再谈起,反倒真的有种亲昵感。
应许感到不适,慢吞吞回应着,希冀早点结束这些话题。
好在,顾青竹的确没做过多安排。她的想法一开始便很简单,如若应许愿意标记自己,那今天就是良辰美宵,明天去登记结婚。
如若不愿意,随意聊几句,便可以结束了。
……毕竟她明天还要折返回剧组拍戏。
想到这,顾青竹脸上终于染上几分不虞。
她起身时,应许还以为是终于要结束了,顾青竹却从茶几上捞起什么,她目光追寻过去,才发现那是个方盒,不知放着什么,也不知放在那里多久。
“对了……还有件礼物没送给你。”顾青竹漫不经心道,“明天首映礼,你可以戴着上台。”
应许从踏入这间房后便格外警觉顾青竹,对这些摆设毫不在意,此刻骤然看见盒子的形状,心下一悚。
盒子里是什么?戒指?
这一次,不用回忆过去,应许也感到头痛欲裂。
她想离开,顾青竹却已经打开了盒子。
一刹那,应许后背悚然感炸开,她骤而起身,在顾青竹惊讶目光里,看清女人细长指尖捞起的东西——
那是一条项链,样式与顾青竹脖颈所佩戴的那条如出一辙。
“……”
见到应许满脸怔然的模样,顾青竹反倒意识到什么,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送戒指,在这里和你求婚吗?”
应许屏住呼吸:“不是。”
只是没想过,顾青竹会送她项链。
“我不会在这里和你求婚。”
顾青竹站在应许身侧,落地镜中映出二人身影。冰凉的项链环在脖颈,极细一条,下方还缀着许多细长的东西,宛若丝巾上垂落的流苏。
应许手指不自觉颤抖,竭力转移思绪,想到项链上还有一个长命锁,即使不去看,她也猜到上面大概率有自己的名字。
……和小竹那条一样,顾青竹不会也给其它宠物都做了一条吧?
惊悚感似乎因为这无端的联想散去几分,在顾青竹戴好项链,慢慢帮她整理发丝调整时,应许终于问:“为什么?”
顾青竹对上她目光,眼尾挑起,语气里满是柔情蜜意:“我想给你最好的。”
就像应许对她那样。
一墙之隔。
骆珠魂不守舍地盯着屏幕,上面是她编辑的道歉讯息,正当她想要再增补几句,就发给应许时,身旁传来悦耳女声:“门开了,不进去吗?”
她下意识抬头,才发现适才按下的电梯门已经开了。正想道谢,却在看清声音来源后顿住了。
alpha身材高挑瘦削,像是因为常年不见光的原因,肌肤苍白病态。
注意到骆珠目光的游离,她好脾气的笑了笑:“怎么了?”
也是看清那张脸,骆珠才发现,女人五官与应许有极多相似之处,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型极为相似,连眼角下小痣所在的位置都大差不差。
尤其是她用这样的笑容望着自己,骆珠有一瞬甚至怀疑,与自己说话的是应许本人——
她太惊讶,好一会方才回神,连连道歉:“不好意思……”
alpha却并不在意她的冒犯视线,与骆珠前后进了轿厢。
光束明亮,骆珠在镜中悄悄觑着女人的脸,这样近的距离,她嗅到对方身上似有若无的铁锈香水气。
Beta无法感知到信息素,如若找寻到A/O恋人,想要嗅到对方的信息素,只能用相似的香水作为替代品。
可alpha对气味的感知格外敏感,正因如此,很少有alpha会使用类似的香水。
……她有一个Beta恋人吗?
正走神时,骆珠听见女人开口:“我的朋友也是Beta,她一直很好奇我信息素的味道。”
骆珠意识到,这是女人在和自己解释,她虽然不解,却也接话道:“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好吗?”alpha弯起眼睛,“可她似乎不这样认为,很久没和我联系了。”
“……是对你的信息素……不满意吗?”骆珠倒是听过一些Beta因为恋人的信息素不合自己预期,愤而分手的事例,下意识以为对方也是如此。
手心的屏幕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屏幕里,顾青竹正为应许试戴着项链,光影模糊,看不清具体神情。
“或许吧。”程映雪扫了一眼,收起设备,语气平静,仿若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她很挑剔,我也不清楚她会不会喜欢,所以挑选了很久。”
只可惜程映雪永远也没办法知道答案了。
在那之前,Beta死了。
第55章
戴好项链后, 顾青竹的心再次雀跃起来,反复观赏,仿若应许是什么精致的艺术品。
应许压下内心的不适,温声问:“明天几点的航班?”
提到“分别”, 顾青竹雀跃的神情方才淡下几分。剧组只放了一天的假, 她只能与应许再共处一个晚上。
她情绪骤然低落, 应许察觉到了, 却视若无睹。她注视着顾青竹抿起嘴唇,但最终还是露出一个笑。
套间两个主卧, 回房后, 应许下意识落锁,环顾四周。
空气中残留着很淡的信息素, omega大概率进来过,但没有翻动什么, 布景还是与她离开时一样。
应许这才松出口气, 将项链丢到桌柜上,垂眼一看,果然在锁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当她是宠物吗?
应许盯着那项链数秒, 最终走向了浴室 。
雾气蒸腾,镜里,后颈的腺体微微肿胀着,或许是感知到了太多omega的信息素,它急切的渴求着更多。
来到这个世界后, 腺体大多数时间都被抑制贴覆盖,应许很少会关注。
这是第一次, 她这般认真注视。
热水流淌过肌肤,应许安静的思考, 如若自己将腺体挖去,顾青竹的信息素是否就不会再对她造成影响了?
届时,她也可以更客观的对待顾青竹,而非像现在一样。从假装的怜悯,演变为真正的怜悯。
想法一旦形成,便如同蔓延荒原的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指尖在腺体处打转,应许觉得自己需要一把刀,在她真正有所动作前,一声提示音骤而响起,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发信人是程筠,邀请应许参加程家举办的慈善晚宴。
Beta似乎并不清楚,程月渡已经在许久前便邀请了应许。
二人间的争执,应许一直无心介入。无论程家由谁掌权,与应许都没有丝毫关系。
她现在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
如非必要,应许甚至不愿意再与任何人接触。
之所以答应程月渡,也只是想从女人那里获取一些与许应有关的消息。
系统的任务里,除去顾青竹,就是找到许应车祸真相。
但是真相无非“天灾人祸”其中之一,两者都疑团重重。如果真的是意外,‘应许’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果是人祸,谁会害死许应?
完美车祸的成本太大,一时不察便会走漏消息,能设计这样一场车祸的,手段必定强硬。
何况许应出身优越,如若真的有疑点,许家难道不会发现吗?
死的是许应,卫胥言掌权许家,还年年在许应忌日前去探望,不可能没有感情,也不可能没有能力去探查。
要知道,就连她认程筠为养女,也是打着“思念女儿”的旗号。
唯一的可能,是许家故意为之。
她们不去探查,是因为知道凶手是谁,自愿包庇。
但——
怎么可能?
车祸里,唯一存活下来的,只有‘应许’,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许家为什么要包庇她?难道‘应许’在她们眼中比许应还重要?重要在哪里?
应许无法从逻辑上说服自己,只能不去怀疑许家,将关注点放在许应的交际圈上,观察对方是否有恨她入骨的仇人。
这种前提下,程月渡是最好的入手人选。
程筠与卫胥言太过亲近,或多或少会了解应许与许应的一些事,譬如二人曾是同学,还共事过一段时间……
在程筠眼前,应许不能表现出对许应一无所知,那只会引来怀疑。
程月渡则与两者都不亲近,大概率对二人关系一无所知,可以放心去探查。
思绪游离,直到程筠又一次发来问询时,应许才给予了肯定答复:【我会去。】
至于是接受了谁的邀请,还是让两人自己去争论吧。
想到几天后的晚宴,应许茫然而期待。她对许应毫不了解,从旁人口中拼凑出的形象里,beta温和有礼,像是年少版的卫胥言。
她与应许的关系里,许应像是掌控者,好坏全在一念之间。
但beta大概还是善良的,否则也不会托向灵照顾‘应许’。
应许不清楚,也并不想清楚。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离开这里以后,她会去哪里?在系统的安排下,去下一本书,攻略下一位“女主”?
无论是与不是,那种生活大概率都比待在顾青竹身边好。
换好衣服,应许才看见骆珠的留言,她刚想回复,门却突然被叩响。
“应许。”
……是顾青竹。
应许犹疑片刻,方才打开。门外,顾青竹刚洗漱过,发丝湿漉漉的,浴袍宽松,随意系着蝴蝶结,很细一条。
“我不习惯睡那间房。”
应许:“那我和你换一间。”
她猜到顾青竹不会这么快结束,回答的很快。
omega却摇了摇头,突然正色道:“你说的对,有些事,等我们更亲密的时候再做更好,是我太着急了。”
“但在那之前,我也想离你近一点。”
“就这一晚好不好?我戴了抑制贴,也注射抑制剂了,不会要你标记我的……”
应许顿了几秒,才理解顾青竹的意思。
……她想和自己睡在一起。
应许张唇,想拒绝,顾青竹却趁热打铁般,再次开口:“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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