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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问,对面的少年又变得满脸无辜淡定：“为什么是‘又’？我怎么了吗？”
两人对视了几秒，又齐齐撇开了脸，默契地选择终止这个话题，只有心声在此时重合了。
【看着这张脸的时候，还真是没办法说什么重话啊。】
幸好此时其他人也赶到了这里，气氛短暂地凝固了几秒就重新回温。
“赤江大人，那位大人让我把这个给您带过来了！”之前在包厢里见过的那个女经理意外跑得比降谷零他们还前面，她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唰地冲到血泊旁对少年低头说道。
这位褐色短发的女经理似乎因为跑得太快，停步后就开始努力平复呼吸，只是脸上看不到多少汗，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女经理下意识看了一眼过来。
隔着红色镜框，萩原研二看不清对方的眼睛，只是神情不善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奇怪，他有惹到过这位经理小姐吗？
萩原研二不由侧目，思维发散了一小会儿：看上去，要不是自己本来就在他们前面过来，对方可能还会比他更快一点赶来呢……呜哇，博多的职场竞争压力还真大。
眼见着表情严肃的降谷零和伊达航也跟了过来，在场只差一个诸伏景光，赤江那月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猜到那位同期现在应该是主动留下和快斗待在一起。
确实，如果是听见枪响后冲过来的，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不管是把小孩丢在店里还是带过来都很不妙，但能在疑似案发时还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么细心，不愧是这个年龄的hiro啊。
“按理说，现在应该要保护现场。”
站的离尸体最近的少年这时才从血泊里走出来，从女经理手里拿走纸袋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仰脸看向另外四人，看起来情绪已经平静了下去：“但博多的警察很快就会到，在那之前，我会装作没看见的——我猜你们不会想被排除在案件外？”
虽然他们是来博多玩的没错，但都遇到了这种案件，想让这几个预备警官就这么离开不参与……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可因为各种历史遗留问题和规矩，博多警方之后不会轻易允许他们接触这个案件的信息，想调查也就只能趁着这个时候。
更何况，这里可是博多。
赤江那月想了想，在心里稍微补充了一下：【不过这里非要说也还算是组织名下的产业，如果我特地表示要他们参与案件侦破的话，警方也不会阻止就对了。】
【书】：【毕竟是特权阶级嘛。】
赤江那月倒也没反驳，对此非常心安理得。
特权那也要看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对什么事的特权啊，在博多，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特权只会让这起案件草草收场。
在松田阵平赶到之前，赤江那月观察尸体的那一小会儿就够他看完所有信息了，所以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在不破坏现场的前提下进行调查时，他则是坐在石凳上……换了双鞋。
松田阵平那边远远地看到了，瞬间联想到了少年站在血泊里时奇怪的举止和发出的信息。
……这人刚刚不会是因为觉得踩了血以后的鞋子太脏了，所以才特地让那个经理送了双新的鞋子过来吧！洁癖吗？
赤江那月假装没感受到他的眼神：什么洁癖，这叫销毁证据、不是，爱干净！
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从尸体上掠过，在裸露的手臂和脖颈上着重停留了几秒，又嫌恶地挪走了。
注射的针眼，胳膊上的皮肤红肿溃烂，半张的嘴里只剩几颗门牙，脸上苍白瘦削过了头，口袋里的非医用注射器都露了一半在外面，虽然里面现在没东西，但在场几人结合一下死者的情况，都看得出来那是什么用处的。
两种毒品轮着吸，这人还真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显然，那边的降谷零也得出了和赤江那月一样的结论，他下意识看向了百无聊赖坐在石凳上走神的少年，耳边又回响起在包厢里时对方说的那些话，尤其是……
【……最近还想把手伸到毒品生意里。】
“这个人的货不是从小竹手里买的。”赤江那月冷不丁地出声，他看得出降谷零在想什么，所以稍微解释了一下，“那个叛徒找的下家不在这片区域，拐卖人口在这里不容易被发现，但毒品生意沾了和没沾是两个样子。”
那个叛徒要是当初敢在亚当搞那些东西，莎朗在最开始就会发现他背叛组织了。
被看穿想法的降谷零眨眨眼，忽然追问了一个和眼前的案件没有关系的问题：“你知道他是在和谁买卖毒品吗？”
这个他指的是已经被莎朗处理掉的叛徒小竹经理。
“没有知道的必要了。”赤江那月却轻描淡写地说，“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做这个了，之前的货他也还没拿到，所以，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当然，他没说的是，和叛徒接触的那一边现在大概已经被博多警方‘意外’抓获了吧？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难不让人想追问，可惜的是在降谷零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巷口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警方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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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的视线第不知道多少次不自觉地落到了赤江那月的身上时，旁边伸来一只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收敛一点，小阵平。”萩原研二无奈地提醒，“你的视线太明显了，小那月会困扰的啊。”
松田阵平把发小的手扒开，用眼神示意对方往那边看。
那个被他们谈论着的黑发少年正在跟赶来负责这起案件的武田警官说着，反正完全不是困扰的样子，倒不如说那边的武田警官已经冷汗快要滴下来了……
萩原研二哑然：“没想到会是熟人…小那月也没那么可怕吧，武田警官难道是很冷吗？”
松田阵平还是不说话，用一种‘你又发什么神经’的眼神鄙视地看着幼驯染。
没救了，这人对赤江那月的滤镜厚到根本没救了，那怎么看都不是冷出来的冷汗吧！
萩原研二心虚了半秒：“不要转移话题啦，小阵平才是，到底为什么一直看着小那月？你该不会怀疑他是凶手吧？”
……讲了个和赤江那月一样的‘冷笑话’啊，萩这家伙。
松田阵平嘴角一抽，对幼驯染翻白眼：“怎么可能，我在想别的事情。”
从看到尸体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期间无论赤江那月走到哪里、在干什么或者在和谁说话，松田阵平都一直盯着人家看，视线毫无隐藏的打算，偏偏被他盯着的少年也一直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完美地选择了无视他。
松田阵平不在意这个，毕竟他只是在观察赤江那月的表情而已。
“表情？”萩原研二迷惑，“为什么突然要观察这个？”
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松田阵平发现赤江那月之前说谎了吧——这个理由他是不会在这种场合告诉萩的。
因此，松田阵平果断地选择转移了话题。
“先不说那个。”他眯了眯眼，压低了声音笃定地说，“萩，那家伙的事情你和班长早就知道了，是吧？”
也就是在整理那些记忆片段的时候，松田阵平忽然想起来自家幼驯染和班长近期的不对劲跟私下交流，以及这两人面对赤江那月时奇怪的熟稔态度，还有最重要的，萩原研二第一次见到赤江那月时奇怪的反应。
那绝对不是他的幼驯染对一面之缘的人会有的情绪。
萩原研二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什么嘛，小阵平也想起来了啊。”
松田阵平沉默，松田阵平深呼吸。
“把你的‘小阵平好逊哦’的眼神给我收回去。”松田阵平阴森地说，“我现在真的很想给你脸上来一拳，萩。”
萩原研二只觉得莫名其妙：“等等？为什么要揍我啊？！”
在巷子的另一端，非人范畴的赤江那月一心二用，边和面前的警官交流着边把那两人压低声音的谈话听了个全，所以他也不禁在心里对松田阵平的发言感到无比赞同。
和松田阵平同步看了那段记忆后，他也想给萩原研二来一拳呢。
第275章 二十只反派
也许是因为牵扯到了派系错综复杂的这片区域,警察本部那边派来查案的人正是松田两人认识的、那位在博多无比稀有的正义警官武田。
赤江那月对这位警官也有点印象，他几年前来博多潜入搜查的时候遇到过武田和他的搭档几次，所以才特地让松田用那种话术报的案。
毕竟说难听点,这种‘清流’一样的警官在本部也就是被排挤的命运了,越危险越讨不到好的案件,就越可能会被推给他们。
不过,武田警官给出的信息让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的几人都感到了震惊，其中就包括赤江那月本人。
“这原本是不能外泄的信息啊……”武田警官看起来很头痛，他稍微擦了一下刚刚和赤江那月对话后冒出的冷汗，犹豫了几秒后说得就很爽快了,“其实算上今天这起，博多区在一个月内已经有四起杀人案都是采用了类似的作案手法。”
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之余，降谷零偷偷看向赤江那月的视线中也带上了更浓的探究色彩：武田警官刚到的时候可是一个字都没打算告诉他们的，赤江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才让他这么快改了主意？
然而被他盯着的赤江那月熟练地无视了他的注视，降谷零也只好收回发散的思绪，先专注到面前的案子里。
“死者无一例外，都和这个死者一样是金发混血的成年男性，且死法都是枪击右眼，一枪毙命。”
“从专业性的角度来看，凶手很可能是职业杀手,有预谋地在选择杀人目标。”武田警官叹气,“但问题就在这里。”
“博多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职业杀手了。”
所以警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就精准定位真凶的身份,光是从武田自身遇到过的案件来看，不管这些死者是被真凶雇佣了职业杀手杀害的，还是说这个连环杀人犯本身就是一名职业杀手,都如泥牛入海般难以找到踪迹。
可是他最开始也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雇佣职业杀手的目的要么是复仇要么是灭口，然而截止今天为止的四个死者之间，不仅身份上毫无关联，过去的生活也没有重合的地方……这也就导致案件的进度原本迟迟推不下去。
嘛，这边光是杀手就占了城市人口的3%，每天死的人太多了，这是武田感觉最无奈的事情。
“前三个死者有吸毒史吗？”少年忽然问。
“呃……？我记得是没有的。”武田一愣。
“连环杀人犯的最大特征就是‘固定’。”降谷零抓住了脑内一闪而过的细节，“他们的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基本上都不会轻易发生改变，因为他们的内心实际上有一个固定的‘理想目标’……”
“但是今晚的那个死者，他的金发是染的吧。”伊达航也理解了，“而且光是吸毒这一点，他就和前面三个死者区分开来了。”
武田明白了他们想说什么，神色隐约透露出了欣赏：“你们的意思是说，这很有可能不是之前的凶手干的，而是一场模仿犯罪，对吗？”
这点，其实武田也想到了，但他没有说并做出默认这是第四起案件，就是因为——
“……你们打算用这种方式逼出连环杀人案的那个凶手？”降谷零的眉头随着这句话的出口而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么做的话，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的啊！
“之后的事情就和你们没关系了。”武田抬头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莫名一改之前纵容他们知道重要信息的态度，变了脸色，把一行人都从这个案发现场请了出去，“那么，比较重要的笔录部分等到明天我会派人去你们的酒店接你们的，无关人等还是请先离开这里吧。”
一直到被赶出来后站在了亚当俱乐部门口，降谷零和伊达航才幽幽对萩原两人投去‘你管这叫好说话’的注视。
“完全被用完就抛了啊。”松田阵平对降谷零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后者磨了磨牙，忍住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好友扭打的冲动，冷哼一声转过头。
刚从手机上得知了全部事情经过的诸伏景光牵着黑羽快斗的手，从俱乐部里走出来，条件反射就先给自己的幼驯染顺毛：“zero也很棒啊，一下就发现奇怪的地方了。”
降谷零默了默。
不，不对，第一个发现的应该是赤江那月才对，尤其是那个时候那位武田警官故意略过前三个死者和这个死者之间的差异性没说，而他们在那番话误导下先入为主地以为这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个死者。
直到赤江那月像是暗示一样提出死者与前面三个死者的差异，他和班长才摆脱了影响往那个方向想了……虽说降谷零自信靠自己仔细再想一会儿也会发现这个问题，但毕竟真的在一瞬间想到的人不是他。
“要回酒店了吗？”那边小孩的疑问声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降谷零。
“回去吧。”赤江那月看了眼时间，“你该睡觉了，不然长不高。”
黑羽快斗抗议：“我一定能在高中的时候就长到一米八的！”
知道这小孩高二也才174的邪恶大人对此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的头顶一眼，无情镇压了抗议：“不睡觉的话，明天午餐吃刺身大餐。”
“……！！！”弱点被拿捏的黑羽快斗震惊，他都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赤江那月知道他的弱点是鱼，立马卖乖地可怜巴巴看着少年，“我们马上回去睡觉吧，那月哥哥！”
心满意足的赤江那月这才转向了准备一起和他回酒店的其他人，悠悠丢下一个‘炸弹’。
“他们大概已经有怀疑目标了，关于之前的连环杀人犯。”他言简意赅，“怀疑对象至少三人，警方在他们身边也安排了监视的人员，放出消息后争取可以第一时间让犯人人赃并获。”
这种手段放在别的城市肯定是擦边不行的，但这里是博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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