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脸上出现了和博多那位前台小姐姐很像的表情,动作很快地帮他打包好了要的蛋糕。
赤江那月调整了一下重新拟态出的卫衣兜帽位置,保证店员能看清他的长相,付完钱后,他又假装刚想起来的样子问道:“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门吗?”
他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同意的答案。
等到反手关上了无人的洗手间门的门,赤江那月才伸手揉了揉脸,表情缓和了下来。
真是的,这段时间门他一直保持着三无正太的样子,脸都要僵了。
“好啦,接下来就轮到异能力的场合了。”处理完心情的救世主慢悠悠地走到了最里面的隔间门门口,愉快地合掌,如是说道。
……
莱伊从民居里出来的时候,脑海内仍然在思索着。
他没有在任务目标的房间门里找到目标本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行离开再做打算了。
这么想着,莱伊的目光从对面的蛋糕店招牌上划过。
说起来,刚才似乎有在房间门里发现这家店的发票?
他的脚步丝毫不带停顿地迈向了对面的店铺。
“欢迎下次光临!”
莱伊推开那扇玻璃门的同时,里面也正好有人走了出来,他随意一瞥,只看见那人从兜帽下露出些细碎的黑色发丝。
目标是红发。
他若有所思,大步走向了柜台,礼貌地向店员询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这个人最近有来过贵店吗?”
说着,莱伊把手机屏幕上的目标照片展示给了店员。
店员欢迎的话卡在喉咙里,露出惊讶和疑惑的表情:“抱歉,请问您是?”
莱伊沉思。
“我是一名从东京来的侦探,”蛋糕店的店门再度打开,从外面进来的男人第一时间门就听见了那个长发青年淡淡地说着这句话,“这是我的委托调查对象。”
似乎觉得不够,青年补充道:“女委托人拜托我调查的,婚外情委托。”
新进来的男人脚底一滑,差点笑出声。
好一个东京来的侦探,好一个调查婚外情……噗,波本知道你这么说吗,莱伊?
显然,莱伊后面补充的这句话是很有必要的,同为女性的店员一下就缓和了神情,开始认真地想了起来。
“确实有见过这位。”回忆了片刻,确定完细节的店员笃定地说,“我记得今天很早这位客人就来过,因为早上来买蛋糕的人不多,所以我印象还比较深的。”
莱伊仔细观察着店员的表情,确定她没说谎,心下一松。
看来刚才离开的那个人不是目标……奇怪,那他怎么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熟悉感?
问完话,莱伊转身就准备离开这家蛋糕店,前往别的地方继续调查。
他的手将将放在门把上,背后响起了店员的声音:“对了,是这位先生。”
莱伊猛地回头,发现店员指向了洗手间门的方向。
“那个新来的客人,好像就是早上来过的那一位。”她讶异地说,“直接就去洗手间门了……”
糟糕!
莱伊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洗手间门紧闭的门。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了出来。
从柜台后面跟过来看热闹的店员捂着嘴,发出一声尖叫:“死、死人了!!”
洗手间门尽头的地面上躺着的尸体,赫然就是莱伊正在找的任务目标!
这时莱伊想起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戴着帽子的黑发神秘人,即便知道神秘人是在死者之前离开的,他的直觉还是驱使他跑到了蛋糕店的门外。
然而,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
波本接到莱伊电话时,还在酒店楼下。
他本来就是下来搬个行李,结果酒店里忽然停电,备用发电机也正在维修,电梯不能用,只能走楼梯,可他到了紧急出口却又发现那里不知道被谁锁住了,只能折返回去拜托酒店的人找钥匙来开门。等待找钥匙的时间门里,酒店大堂热闹非凡,具体就热闹在波本先后遇到了三个扒手两个抢劫犯和一个绑架未遂。
他狠狠地把试图在他面前绑架一个小女孩的罪犯摁在地上,心中充满了问号。
这里不是长野吗?怎么比米花还米花啊?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罪犯,他今天捅了什么罪犯窝吗?
莱伊的来电从已经开始用敬仰的眼神看他的酒店工作人员手下拯救了波本,他不由松了口气,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前都还是心情不错的,准备稍微对莱伊语气好一点。
然后,他就听清了莱伊说的话。
“你是说,任务目标在你面前死了,你被当成了嫌疑人,而目标在他居住的地方藏了一个有我照片的飞镖盘,所以我也有了嫌疑?”
波本阴阳怪气地说道:“某人不是说自己能搞定么?没想到说的是直接搞定了任务目标啊——早知道你这么急着动手,我和苏格兰就可以停留在新潟继续旅游了呢。”
说归说,波本也知道不可能是莱伊动的手,这家伙人是讨厌了一点,但也没菜到会被警察抓个现场。
他深呼吸努力放平心态,朝酒店外走去,在电话里撂下一句:“算了,我马上到。”
目标死了,却不是他们动的手……
波本眉头紧皱,在其中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
他想了想,还是给仍在外面调查的苏格兰发去了邮件。
按理说这个案件会被交给长野警察本部,而波本记得,苏格兰的哥哥诸伏高明就在警察本部工作。
虽然已经和莱伊摊牌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苏格兰和诸伏高明警官碰上。
另一边,苏格兰收到邮件后也明白了波本的意思。
确实,他和哥哥的长相单独看不怎么相似,但放在一起就能看出有血缘关系,那样很可能会暴露在其他人的眼底。
何况,他现在也有暂时离不开的调查。
苏格兰迅速做好了决定,给波本回复一声收到,便重新收起手机。
杂货铺的老奶奶知道的仅仅停留在凶杀案上,却不知道案件的更多信息,为了不让他人起疑,苏格兰只能拿着老奶奶填完的问卷离开了那里。
收到发小信息的前一刻,这位精英卧底警察恰巧已经翻墙进去了,现在,他正站在自家房子的大门前,从外面看不见他的身影,所以他不担心会被发现自己闯自己家的‘民宅’。
苏格兰看着门口的锁,神色微妙起来。
听婆婆说,哥哥偶尔会回来看看,直到四年前那个杀了爸妈的犯人被他和zero他们抓到后,哥哥才逐渐减少了回来的次数。
所以,这个密码锁大概也是哥哥之前自己换的。
他闭了闭眼,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下了四个数字,几秒后,大门在他面前敞开了。
苏格兰盯着显示盘上的数字,之前的酸涩感重新涌上心头。
密码是他的生日啊,哥哥设定这个密码,就是想着他哪天回来看看时可以进得去吧?
苏格兰回到这里的目标很明确,他想要在父母曾经的卧室里找找看线索。
要是爸爸过去真的见过格兰蒂,还目击了杀人现场,不可能会没留下什么东西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哥哥提前发现并拿走。
他推开紧闭的卧室房门,口罩帮忙挡下了被扬起的灰尘,等空气也平静下来后,他才放慢脚步往里走去。
苏格兰对父母的卧室没什么记忆,他只记得自家作为小学老师的爸爸有做教学笔记的习惯,平时也经常会直接在卧室里的书桌上做笔记,所以要是有什么线索,很可能就是在那里。
他走到桌前翻了翻,很快就从一堆教材中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蓝色笔记本,打开一看,封面端端正正地写着苏格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许久未见的笔迹差点让他鼻头一酸,幸而他很快压下了起伏的情绪,耐心一页页地翻起了这本笔记。
一张纸片,轻飘飘地从笔记中间门飘了出来,落在了满是灰尘的书桌上。
苏格兰仔细一看,心中愕然。
这居然是一篇……日记?
第72章 二十三只正太
苏格兰最终一共从书桌上找到了四张这样的日记纸,同时,从日期上看,事实就和苏格兰的猜想一样——这四篇日记,大概就是他的父亲在被杀害前的那四天里写下的。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将它们重新拿了起来。
【11月12日
火曜日
我遇到了一个很奇特的孩子。
去上早课的时候,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站在教学楼外面的窗口看着,午休的时候我有点担心,顺路去看了一眼,就发现他还在那里。
是哪个老师的小孩吗?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所以出于关心,上前和那个孩子搭上了话。
没想到那孩子却说自己只是路过了学校门口,被保安以为是迟到的学生给好心地拉进来了。(此处的旁边用红色的笔迹添加了一行字:寺田桑的眼镜又该配新的度数了吧?真是的,小十的衣服怎么看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我倒是第一时间就提出送他回家,可他又摇摇头,用很有礼貌的语气说会有人来接他的。
本来到这里之后我就该去上课了,最多只能送他去保安亭等来接他的人,但莫名其妙的,那个时候我感觉这孩子和小景真的很像,问过年龄后发现他们都是七岁,如果认识的话,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嘛嘛,总之之后我和铃木老师换了课,陪他在门口的花坛下面一起等了很久。
想着总是你啊你地叫不太好,我也问了问他的名字,怎么说呢?听起来真像是一个很大的家庭才会有的名字。
(此处的空白处用黑色水笔画了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眼睛则是用红色涂了两个圆圈,旁边一个小小的箭头指过来,箭头的备注是:‘可爱的小十’,再下一行则写着,‘还有小一到小九?’)
说起‘奇特’的评价。
小十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记忆力很强,还很喜欢问问题,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总觉得看上去像是以前见过的那些长期生活在病房里、偷偷溜出去新看见世界的孩子。也许是我的错觉,毕竟小十的模样真的很健康呀?
真让人羞愧,一开始我还能完美解答小十的所有疑惑,几个小时过去的放学时间,小十都快把我给问倒了,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天才!他只有七岁啊。
遗憾,小十怎么不是我班上的学生?
在我们聊得开心的时候,学校外面停了一辆看上去很贵的车,原谅我不关注这些看不出车的型号,后来听铃木老师说,那种车贵得能买一套房了。小十和我道别后走上了那辆车,我才知道原来那就是来接他的人。
他们是从东京来长野旅游的吧?要是之后还能见到,找个机会和小十的家长聊聊吧。】
【11月13日
水曜日
早上我特意挑在昨天的同一个时间去了学校,小十果然已经到了,坐在昨天的花坛边上和我打了招呼。
明明是个长相很精致可爱的孩子,奇怪,仔细想想,好像这两天我都没看到过小十的表情有什么变化,这孩子也太冷静成熟了吧。
呜哇,同样是七岁,我们家小景在学校操场上和同学玩踢罐子,小十却在花坛边上一本正经地问我人类哲学问题,天啊,这个我真的答不上来,又在小十面前丢脸了。(空白的地方画着一个冒冷汗的火柴人)
小十昨天说,他还会在长野待到周五晚上再回去,问我他可不可以在窗户外面继续旁听我给孩子们上课。
啊,要是那么做了的话,孩子们的自信心会不会受到打击呢?所以我只好遗憾地否决了这个提议,然后今天偷偷去和主任请了三天的假……哈哈哈哈,那个时候小十的眼神真是太可爱了。
小孩子就是要轻松一点的,不然大人会显得很失败啦。
之后牵着小十离开学校,他在大门外用很认真的语气问我为什么,我一时冲动,说了很奇怪的耍帅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真苦恼。
“我还会在这个学校里教十年、二十年甚至说不定三十年的书,我能亲眼看着学生长成可靠的大孩子。但是,小十很快就要离开了吧?我也问过班里的孩子们,大家都很慷慨地愿意在这三天里把我借给小十哦,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小十回到东京,我就是你一个人的老师了!”
“三天对你而言可能有点短,可我的确有很多事情想在这三天里教给你……所以小十,我可以做你的三日老师吗?”
回想一下,大概是说了这些吧……哎呀,怪难为情的,才认识第二天就说这种话,幸好小十虽然愣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这是不是说明小十也很喜欢我这个老师的教学?(空白处的火柴小人脸上用红笔涂了几道代表羞涩的斜杠)
很神奇对吧?我们加起来也就见了两面,我却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那孩子了。
今天一整个白天,我带着小十在市里各个角落窜来窜去,而越和小十聊下去我就越觉得,他好像一张一无所有的白纸,我仿佛能够在上面涂抹各种色彩。
是很恐怖的一种感觉。
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眼中的世界是什么颜色的,只能由这个人本身去发现去看见,别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在白纸上涂画。
我不过是比这些孩子们早出生了几十年,我能做的只能是陪着他们去寻找他们自己的色彩,在他们即将迷失的时候作为老师扶上一把,成为孩子们随时往后看时都会站在那里的后盾。
我不能去试图把他们变成我理想中的好孩子。
正因如此,我也无法坐视别人在小十这张白纸上涂色,无法看着这个本性温柔的男孩变成他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下午我们从水族馆离开,经过石桥的时候,有人在那里似乎是想跳下去,我吓得很快就跑过去劝他下来,最后还差点被他拉着掉下去。
好不容易一起上来了,一直远远地站着的小十却又问了我一次为什么。
我能看出来,小十真的不理解在那个人想拉着我一起跳下去的时候,我也没有松手的事情。
因为我看得出来,所以更生气了啊!小孩子就是一面镜子,倒映着镜子外面的大人,小十又是那样某种意义上来说单纯得可以的孩子。这样的话,让小十连救人的行为都无法理解的大人,到底是……(后面的字被涂成了一片黑色,完全辨认不出原本写了什么)
51/257 首页 上一页 49 50 51 52 53 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