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水滴轻轻落下[娱乐圈]——丁灯

时间:2024-04-03 09:09:23  作者:丁灯
  叶漫舟道:“我叫人来了。”
  游承静点头。
  叶漫舟道:“你别着急。”
  他点点头。
  “不要担心。”
  他又点头。
  “我陪着你。”
  他继续点头。
  “游承静?在么?”
  他点头不停。
  “你说说话?”
  游承静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声轻颤:“我在。”
  叶漫舟提起心脏。
  狗也急坏了,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扒拉电梯口,游承静隔着电梯门,听到狗爪子“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缓了缓,闷气:“别让它扒。”
  叶漫舟掐着狗脖子想提溜到一边,他一走,光又灭了。
  游承静崩溃喊:“别走!”
  叶漫舟又蹲下来,把光照进去。
  他轻声:“我不走,你别怕。”
  游承静听到他声音,好想哭,好想哭,又不想让他听见。
  他蹲在门口,颤抖的双手捂住嘴,流了好多眼泪。
  叶漫舟还是听了出来,好心疼,好心疼。
  “我给你放歌听好么?你想听什么歌?”
  游承静抽抽鼻子,不说话。
  叶漫舟随手找了首Drop的歌,播了出来。
  游承静气若游丝:“别放。”
  说话声太小,叶漫舟没听见。
  他又细声:“你别放。”
  门有点厚,叶漫舟还是没听见。
  游承静再度崩溃,吼:“我说,别他妈放了!”
  叶漫舟吓一哆嗦,手机摔地上,黑屏。
  又没光了,游承静蹦出一哭腔。
  叶漫舟火速捡起来:“等下!等下啊等等我——我草。”
  “......怎么?”
  “妈的摔坏了,开不了喃砜机。”
  游承静又要崩溃了。
  “没事!没事!我还有!”叶漫舟掏游承静手机,手忙脚乱打开手电筒,对准缝隙照。
  游承静红着眼跪在门边,盯紧那束光,情绪虽已慢慢平复,哭腔却难一时退却。
  叶漫舟听着门内人一抽一抽。
  他竭力想转移他注意,蹲下来,闲聊:“你自己写的歌,你怎么不爱听呢?”
  游承静抽抽,断断:“就,不爱听,口水歌。”
  “口水歌不也是你写的?”
  “写了,那么多年,我,PTSD。”
  “那下次别写口水歌了呗,来点新鲜的?”
  “没,市场,谁,买单。”
  “我买单啊?你只要出,我保底下单一百万。”
  游承静不吭气,继续抽抽。
  叶漫舟又问他:“那你平常都听什么歌?”
  “什么,都听。”
  “我是说你自己最爱听什么呢?”
  “什么,好听,爱听,什么。”
  太费劲了。
  叶漫舟绞尽脑汁:“这样,你最近单曲循环最多的歌是什么?”
  “demo。”
  “你自己写的demo?”
  “嗯。”
  “叫什么名?”
  “轻。”
  “轻重的轻?”
  “嗯。”
  “你手机有么?”
  “有。”
  “放你听好么?”
  游承静没说不行了。
  叶漫舟试了两次密码,成功解锁他手机,在文件夹搜乐曲名,找到MP3的文件。
  他打开,一段干净的钢琴曲,配合一些简单的节奏音效,元素并不丰富,依旧足够惊艳。
  哭腔渐渐微弱。
  叶漫舟听完,又设置单曲循环,放出一遍又一遍。
  他靠在电梯口,闭眼听着。
  他想,门里是他的小心上人,他那么的有才,他人美又心善,他用心对待每一份喜欢,他还曾爱过自己很多年。
  他吃过很多很多苦。
  他值得很多很多爱。
  他现在已拥有很多很多爱。
  我想给他更多更多爱。
  游承静把滚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铁皮,倾听一段钢琴如流水,从遥遥光隙里慢慢渗入,逐渐包裹。
  好像如此,得以抗衡无孔不入的黑暗。
  他眼皮渐沉。
  *
  游承静困顿着,深陷在雾障,仿佛初生辟地,世界一片蒙昧。
  他惝恍迷离,却在看到眼前人时,就明白了一切。
  女人,一双丹凤眼,眼尾两条浅褶,勾得比游承静那双更成点气候。
  看人时,她总是很出神,眼一动,蓦一笑。接受那笑的人心里总会咯噔一下,生出种大难当头前的幸福。
  古人叫红颜祸水,总是甘心为那么一张脸弄得天下大乱的意思。
  有时想,她也确实弄得自己天下大乱了。
  游千欢她,人如其名,每天都欢欢笑笑,好像一件平平无奇的事里,能给她挑出一千个欢乐。
  静静你看,那朵云怎么这么漂亮?像不像小羊羔,小白兔,小棉花糖?
  今天下雨了,是有些难走,但是咱们坚持一下回到家,洗完热水澡,被里暖和和,大雨哗哗下,静静多好睡?
  妈妈今天做的这些鸡蛋饼特别圆满,静静吃多一点,以后每一件事也会像这个饼一样圆满吧?
  游千欢她,也很擅长混淆视听,好像遇到什么事,都没什么要紧。
  静静摔倒了么,很疼么?疼就哭一哭吧,不过别太久,下个路口至少之前要想到一件开心的事好么?
  那孩子总欺负你么?那孩子是不太好,但他没有妈妈呀,没人跟他说对错,咱们就不惹他好么?
  爷爷是总偷接咱家电呀,但爷爷的爱人刚刚去世,他有点孤单,咱们就让让他好么?
  那是他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最最好的妈妈呀。
  怎么就让她受这么大的罪呢?
  怎么就让她摊上那么坏一个男人呢?
  游千欢她,在最好的年纪碰到凌月丰,放弃所有梦想,义无反顾嫁给他。
  婚礼上,凌月丰父母当众嘲讽,她嫁的是钱。
  那个外地来的漂亮小姑娘,虽然没什么钱,却一点也不自卑,还漂漂亮亮地笑:不对,我嫁的是爱情啊。
  全场哄笑。
  后来,凌月丰在她孕期出轨,游千欢主动提出离婚。除去法定抚养费,没额外跟他要一分钱,一份资产。
  只想用行动表示,她游千欢真的不是图钱。
  她真的只是需要一点爱。
  都没有爱了,那就走吧。
  带着腹中孩子,远走高飞。
  产后抑郁症,没什么的。
  整夜的失眠,就也还好。
  痛苦十余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我可以微笑,欢笑。等我的孩子慢慢长大。
  可她远远高估了游承静的长大速度。
  也远远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撑到游承静十岁那年,有些撑不动了。
  前一晚,游承静伏在她膝上,突发奇想。
  妈,你以前是不是想当大明星呀。
  是呀。
  妈,你现在怎么不想当了呀?
  因为妈妈当年爱错人,没机会了呀。
  妈,当大明星是不是能挣很多钱啊。
  是呀。
  妈,那我以后也当大明星好不好呀。
  好呀。
  那妈妈,等以后我成大明星,就给你买大房子,开大跑车,好不好呀。
  好呀。
  我还要开自己的演唱会,给妈妈留最好的座位,唱我最好听的歌,好不好呀。
  好呀。
  ......
  她静静地笑。
  她真的假装幸福得好自然。
  他真的什么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天晚上,还说了很多废话。
  所有废话最终只有一个主旨。
  妈妈别怕。
  等我长大。
  我保护你。
  那该是游千欢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候。
  游千欢什么都没说。
  她最后给他的,只有那么美的微笑。
  ——那静静要跟妈妈保证,以后无论妈妈在不在身边,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能轻易放弃梦想哦。
  ——妈妈我跟你保证,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会轻易放弃梦想!
  游千欢当时笑得那么灿烂。
  可她就是没告诉游承静,他的困难,她也有天大的一份。
  次日早,游千欢捧着他脸,静静,进去帮妈妈拿个东西好么。
  妈妈的掌心真暖和,让人忍不住就懈怠,无视了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那小小的诀别。
  好的呀,妈妈。
  他乖乖走进那个逼仄昏暗的门后。
  三天三夜,再没能出来。
  游承静哭了三天三夜,力气用尽了,泪也流尽了。
  扒着门,一声声哀嚎,妈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妈妈,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你别不理我。
  妈,妈你别抛下我。
  妈,求你,求你......
  回应他的,只有依稀的响动,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轻轻落下。
  直到三天后,天光亮起,警笛长鸣。游承静被救出隔间,朦胧中看见人们把她如同物件似的搬运上车,一条胳膊从担架耷拉下来。
  那只最后触碰过自己的温暖手掌,微垂着,轻微地摇来,晃去。
 
 
第44章 
  床头一只夜灯, 幽幽明亮,睡时不打扰,醒来刚刚好。
  盯着那一小拳光,用好一阵工夫, 把眼睛里的黑暗倒进去。
  仿佛前一秒还在门后, 哀吼无应, 后一秒,有谁破门而入, 拥住他颓废满尘的身躯,说没事, 没事。
  他就稀里糊涂地觉得没事了么?
  他就稀里糊涂地觉得没事了。
  他就被扶进门内,扶上床,呼呼大睡。在梦里凭吊他过去十三年那天大的伤心。再睁眼,他撞见另一件天大的伤心。
  叶漫舟靠在床畔,卫衣袖口微卷,露出一节手腕, 小心埋伏在枕边。
  游承静躺在床上, 和他对视。
  想到,初见那会,这双眼睛里头也还没那么多爱, 冷不着边,可真的很帅,一眼的心动, 就够他漫不着边地挣扎五年。
  现在看着,又没那么多帅。
  叶漫舟递来茶杯, “喝点水么?”
  游承静坐直,咽完几口水, 把表情收拾出来,更平淡的模样。
  崩溃一个梦就够了,陈年的矫情和痛苦,还不够格压垮人前的自己。有些情绪还是留着一个人时受,比较习惯。
  “几点。”
  “两点。”
  “手机。”
  叶漫舟递来他手机。游承静开机,靠在床头,开始回复积累一晚的工作消息。
  叶漫舟捡起他房里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看游承静低头忙着,打打字,回回语音,就这么淡淡的,好像他其实也没怎么样。
  身上的冷静,看着真让人难过。
  叶漫舟想说什么,鼻子一酸,猛打个喷嚏。折腾这一晚,感冒好像加重了。
  游承静看他一眼。
  他别过脸。
  客厅里,狗也打了个喷嚏。
  叶漫舟走出房间,眼见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大衣,衣领处一坨黄绿的粘痰,顺流而下。
  狗窝在一角,见他出来,蔫蔫地摇尾巴,鼻泡直冒。
  游承静跟着走出来,也瞧见这一幕。
  狗一下跳起来,溜达到游承静跟前,气哼哼地喘。
  游承静从茶几上抽来几张纸,转身拎起他大衣,抢救一波。
  “扔了吧,我不要了。”
  游承静回头看,叶漫舟说话重鼻音,一脸云淡风轻。
  全球限量,说扔就扔,这人扯谎不眨眼。
  “能洗掉。”
  “废手。”
  “楼下有洗衣房。”
  “公用机器脏。”
  “你就穿一次。”
  “衣服穿给你看到,它这辈子值了。”
  有时候常常觉得,这人的洁癖是为了装比而存在的。
  游承静斜眼看他一会,转过身,“那给我。”
  “你要干什么?”
  “铺狗窝。”
  叶漫舟一顿,“铺什么?”
  游承静不说话,走去卫生间。
  叶漫舟跟上他,“你用VA的衣服铺狗窝?”
  “给我狗睡到,它这辈子值了。”
  叶漫舟道:“洗好还我。”
  还治不了他了。
  叶漫舟夺过他手里衣服,往洗手台一撂,“缓会洗,我不急着穿。”
  想让他歇会,可游承静还是歇不住,他在客厅搬出个雾化箱,茶几上摆好几只安瓿瓶,开始捣鼓给狗用的感冒药。
  叶漫舟没招可使,问:“你饿不饿?”
  他摇头。
  “我有点。”
  “冰箱找。”
  叶漫舟走去厨房,拉开冰箱门,见冷冻层里塞满速冻饺子。
  他把锅刷了,放水烧开,“给你买这么多,你是一袋没动。”
  游承静不说话,砂轮刮着安瓿瓶,掰开,药水吸进注射器里。
  按比例配好,他接上仪器,抱狗进雾化箱,开启机器,药雾弥漫。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