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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当纨绔[穿越]——小时也

时间:2024-04-03 09:14:31  作者:小时也
  晏南机闷声笑了一下,“你说得对。”
  “那你一会儿就跟着我去吧,我叫人来给你上妆。”说话的下一刻,“胡列汉”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语气暧昧:“辛苦你走一趟了,爱妾。”
  萧洄:“……”
  少年咬牙切齿道:“怎么会辛苦呢!”
  候在门外的侍女们捧着换洗衣物和食物鱼贯而入,晏南机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出去了,他准备趁着这个时间去准备一些东西。
  蒙约翰派人来通知,说宴会还有一个时辰开始,让他早点去,自己会在门口等着他和弟妹。
  晏南机临时去街上买了狼毛毯子和其他软和的东西放在马车里,想着萧洄一会儿坐着能舒服一会儿。
  布置完一切,晏南机重新回房去接他的“爱妾”。一切都刚好,刚踏上台阶,守在门口的人便笑着:“大人,已经收拾好了。”
  晏南机颔首,负手进门。
  婚房的装饰还保留着,大红的喜被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在床边的人动了动,身上顿时响起银饰碰撞的清脆声音。晏南机随声看去,恰好看到萧洄抬起眼不安地望来。
  此时的阳光正好,异族的薄纱服贴地笼罩在眼前人的身上,少年耳根发红,轻轻垂下眼,眼睫投下一层浓浓的鸦色,将所有的神色都被掩在了面纱之后。他赤足踩在地毯上,身上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和妩媚。
  晏南机被这鲜明的色彩冲击弄得心跳一滞,他目光从少年颤抖的眉间一路往下,自己都没注意到其中隐隐带着的侵略性。
  萧洄抿了抿唇,觉得被这种眼神注视实在太煎熬,明明自己都还没接受这个现状。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一语不发地朝自己走来,眉头紧皱。
  少年半张脸被蓝色面纱遮着,露出的那双眼如同被水雾浸过,湿漉漉的。眼尾被拉得很长,睫毛很翘,眉心一点蓝色花钿。晏南机撇开眼,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从其腿弯穿过,在少年的轻呼中将人打横抱起。
  因为太过突然,萧洄下意识搂紧晏南机脖子,脚趾无助地蜷起。外头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有些羞于面对,便把头埋进对方怀里。
  等过了一会儿,萧洄又小心抬眼,瞥见青年绷直的下颔,有些神游天外。
  晏南机把萧洄抱上马车,而后扭头吩咐守在外头的管家,对方离去后才又重新回到车上,就坐在萧洄对面。
  他垂眸,把自己的脚伸过去,“你可以先踩着我。”
  萧洄哪里敢踩上去,道了声不用,而后盘起腿坐下,这里没别人,萧洄急需做点什么来打破这种有点暧昧的气氛。
  晏南机哼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笑什么。”萧洄还是听到了,他忍不住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穿的很奇怪吗?”
  “没,好看的。”
  “喂,有没有搞错,我穿的女装你还夸我好看?”
  晏南机看他一眼,“那要我说不好看?”
  “你敢!”
  萧洄哼了一声,道:“谁都可以说不好看,就你不行,你要搞清楚我是因为谁才这么穿的。”
  “为了我?”
  萧洄撇嘴,“不然是为了鬼。”
  “好吧,难为你了。”晏南机道。
  “你还知道啊,我这一路上可因为你受了不少苦,回去你得补偿给我。”
  “是是是,补偿就补偿。”
  *
  马车行了约有半个时辰才到原上,萧洄正想下车,被晏南机拦了一下。
  “干什么?”
  晏南机从管家手里拿过方才现买的鞋子,低头亲手给他穿上,道:“地上凉。”
  萧洄脸一红,道:“你还蛮会的嘛。”
  “什么?”
  “没什么。”萧洄摇摇头,道:“下车吧。”
  晏南机跟在他身后,轻声提醒,“一会儿进去之后见机行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要先告诉我。”
  既然决定了跟过来,萧洄便做好了演戏的准备。他顺着挽上青年手臂,把脑袋也贴上去,“知道啦,走吧。”
  晏南机宠溺摸了摸他的头。
  公馆内,一进门萧洄就察觉到不对,他对被人跟踪一事一向敏感,正想循着感觉看过去,却被晏南机摸着下巴掰了过来,对方隔着面纱捏了他脸上的肉,“不要乱看。”
  他神色温柔,眼中饱含情意,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正常的夫妻调.情罢了。
  萧洄被捏得生疼,不爽地拿手偷偷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没捏动。
  晏南机便幽幽看过来,也没说什么,无奈地笑了笑。
  蒙约翰早就在门口等着,见两人来了便热情地迎过去,哥俩好地拍了拍晏南机的肩膀,接着才把目光停在萧洄身上:“这便是弟妹吧?”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艳羡地冲自己弟兄道:“难怪列汉兄弟舍得花那么多钱,是我我也心甘情愿。”
  晏南机爽朗地笑了笑,搂着萧洄跟在他身后进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蒙约翰人脉很广,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跑过来跟他打招呼,同时,目光都会不约而同地停在晏南机两人身上。
  萧洄听不懂胡语,但他看得懂那些眼神。
  他不动声色地往晏南机身后撤了一步,对方拍了拍他的手。
  蒙约翰安排他们坐在自己旁边,比有些商人的位置还好,那人顿时心生不满,只是碍着蒙约翰的面子什么都没说。
  场内陆陆续续坐满了,西域人总是跟中原人不同的,毛发都是卷的,眼珠也不是纯黑的。他们身边都坐着一个或两个服侍的姬女。
  蒙约翰悄悄跟他们说,这里的人都是有妻女的,即便如此,他们隔天就要带两三个姬妾回去,家里的人已经习惯了。
  公馆相当于中原的青楼,这里的女人都是专门伺候人的。像胡列汉这种自己带着情人的少之又少,所以才会一进门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听完晏南机的翻译,萧洄凑过去讨功,“多亏了我,不然你还要给一群女的缠住。”
  晏南机替他剥了一枚葡萄,“那就谢谢你了。”
  萧洄毫不见外地撩开面纱嘬掉那颗葡萄,“可不。”
  纵然是快速地惊鸿一瞥,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那抹颜色。
  “女人”皮肤特白,被蓝色衬得更加水灵,露出的腰肢也细,柔弱无骨地贴在自己丈夫身上,中原女人含蓄的美配上西域大胆的着装,两者结合竟有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使得场中不少人心猿意马。
  贵族莫真还没来,宴会都没开始就有人喝得酩酊大醉。坐在晏南机他们对面的圆脸大汉粗暴地推开倒酒的姬女,醉醺醺地起身走到蒙约翰面前,大声地说了句什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直觉这人说得不是什么好话,萧洄皱起眉,注意到晏南机脸色变得不太好。他偷偷捏了捏男人胳膊,低声问:“他在说什么。”
  男人语气很凉:“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却是不打算说给他听。
  蒙约翰脸色难看 ,和那男人吵了起来,席间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竟惹得哄堂大笑。
  而晏南机面色始终平静,看起来像是畏惧于这些人的权势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实际上只有萧洄隐约能猜到这看似淡然的外表下藏着怎样滔天怒意。
  莫真来了。
  哄笑的众人不得不坐回去,圆脸大汉不甘地冲蒙约翰说了几句,被后者黑着脸斥了回去,走之前还朝萧洄望来,带着势在必得的挑衅和欲望。萧洄正想瞪回去,晏南机身体往前倾了一点,正巧挡住两人的视线。
  他抓着他的手,缓慢地摩挲着,很轻地摇了下头。萧洄哼了一声,一头砸在他肩上。
  “莫真来晚了。”
  进来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西域贵族,据蒙约翰说,此人是血液正统的王族之后,在西域一带很有公信力,追随在他身后的人数不胜数。
  “殿下说哪里话。”蒙约翰第一个起身迎接,眼神示意胡列汉也一起。晏南机拍了拍肩上的人,搂着他一道起身。
  “殿下,这便是我先前给您说的胡列汉兄弟,家里是做茶商的,您之前不一直想找个人管理王族的茶贸吗。”
  看在他的面上,莫真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在胡列汉脸上停留一瞬,算是已阅的意思。
  他眼神最后停在了身旁的女人上。
  “这是胡列汉新娶的妾,中原人。”蒙约翰把他在中原为爱一掷千金的事讲了一遍,不说莫真有什么反应,在场的人听了没一个不笑的。
  “这个兄弟还真是个痴情种,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出那般豪气的举动。”
  “这中原妞看起来是漂亮,兄弟不打算让她露一手?”
  “都说中原妞多才多艺,兄弟别藏私,让她给兄弟们表演下呗,跳个舞,唱个曲儿什么的都行。”
  莫真听了也意外地看过来,负着手往座位上走去。
  “本殿一直对中原文化有所向往,早听闻那里的古筝不亚于我们的云琴,不如,让这位夫人弹上一曲一曲如何?”
  他道:“如果兄弟愿意,那我王族茶贸以后都交由你来负责,如何?”
  此话一出,就是想出声相助的蒙约翰都沉默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莫真既然肯松口,他们没有拒绝的道理。
  “兄弟,答应吧。”蒙约翰轻声劝道。
  “就是啊,难不成莫真殿下的面子都不愿意给?”
  被这么多人同时咬着不放,晏南机勾起唇角,没立刻拒绝,“我的妻子生性胆小,所谓的表演想来只会出丑,还是——”
  没人在意他称呼对方为“妻子”,而不是“姬妾”。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还是什么,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你那娇滴滴的媳妇儿呗。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姬妾而已,这都舍不得,如果是我,要是殿下提出要求,就是妻子我也愿意拱手相送。”方才喝得大醉的圆脸大汉冷笑一声,“莫真殿下的命令也敢违抗?”
  他有意将此事引到这上面来了,就是莫真原本不在意,在这句话后不得不重视起来。
  否则,威信何在?
  莫真冷眼瞥过去。
  萧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能察觉气氛有多不对。他轻轻捏了捏晏南机手心,眼神担忧。后者回握他,冲他摇了摇头。低声快速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让我弹琴不是不可以。”怕被人发现声音不对,萧洄几乎是凑到他耳边用气声道:“可是我不会弹琴,弹得可难听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看得一群人心痒难耐,圆脸大汉眯着眼盯着萧洄看了好久,唤来一旁的侍女嘱咐了几句,旁边坐着的人听到他这句话顿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胡列汉兄弟,商量好没有?”圆脸大汉道:“我知道原上一直就存放着中原的乐器,我让人拿来给这个小娘子如何?”
  晏南机微微一笑,“麻烦兄弟了。”
  “不麻烦,能看到美人表演,怎么会麻烦。”大汉乐于看到他妥协,色眯眯地盯着萧洄,俨然看一头势在必得的猎物。
  萧洄皱着眉躲开视线。
  不一会儿,侍女便抱着古筝上来,低眉顺眼地放在他们身前。
  “请。”
  萧洄正要伸手,那圆脸大汉突然又出声:“慢着。”
  又有什么事。
  他不耐烦地看过去。
  “美人别生气,我只是想敬你们一杯,你们俩进来到现在可是一杯都没喝呢。如此时刻,不喝点酒可惜了。”
  大汉拍拍手,方才得他吩咐的侍女端着一壶酒上前,恭敬地替两人倒好酒。
  “来,我先干一杯。”圆脸大汉麻溜地一头喝尽,没包住的酒水顺着流到了胡子上。他挑了挑眉,对二人道:“该你们了。”
  晏南机低声给他翻译,萧洄眼神询问:喝吗?
  青年点头。
  好。萧洄果断取下面纱,在众人坏笑的目光中将酒一饮而尽。
  这酒……萧洄皱起眉,立刻去夺晏南机的酒杯,然而他慢了一步,对方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动作极快地喝了下去。
  “这酒有问题!”萧洄低声惊呼,“你疯了?”
  他都伸手去拦了,为何这人就是不听话。萧洄心情从未如此沉重,甚至忘记自己也喝了酒,他捏着晏南机的手急切地催促道:“快,你快吐出来。”
  “来不及了。”晏南机摇摇头,温柔地看着他,低低道:“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
  他摸了摸他的耳垂,道:“别怕,有我在。”
  嗓音低沉,萧洄的心莫名就安定下来。
  他嘴巴一瘪,不知为何有些委屈,颤着声音道:“你说的啊……”
  “嗯。”晏南机将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萧洄眼睫颤了颤,低下眼不去看他。
  晏南机将双手伸到他腋下,将他整个儿提进了自己怀里。
  萧洄坐在晏南机怀里,整个人都被他包裹。屁股贴着对方的大腿,后背贴着胸膛,耳边是他带着酒气的、温热的呼吸。
  晏南机握住他的双手按在琴弦上面,手把手地教他。两双手就这么纠缠在一起,大手带着小手,轻轻挑拨。
  琴声响起的瞬间,万籁俱静,周遭的吵闹声完全消失了。
  萧洄的心跳几乎和琴弦同频,仿佛他们手下撩拨的不是琴,而是他的心。
  晏南机在他心上弹奏。
  围观的人早就反应过来,愤怒无比。
  这哪里是在弹琴,分明是光明正大的调.情!一点都不里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当事人似乎陷入一种奇怪的境地,外界无法干扰。
  弹到后面,琴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凌乱。
  一曲毕。
  萧洄察觉自己腰上覆上来一只手,那手带着常年握剑提笔薄茧,盖在他裸露的皮肤,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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