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看,奚舟律自以为她有多得人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李清漓见我代了替她,这不火急火燎地送上投名状了?”
“奚舟律的那个心腹?”
“就是她,”奚舟康重重一点头,笑道:“还是聪明人多,不像之前那个小秘书,非说只听奚舟律的,傻愣着要辞职。”
提到这个人,奚云庭面色一垮,他不过想叫对方泡个咖啡罢了,结果这人死倔着不去,让他在其他部门面前丢尽了脸!
奚舟康自然瞧出来他的不悦,忙道:“爸你别气,我昨儿就让她滚蛋了,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拉拢公司里的人。”
“这李清漓啊……就是咱们的一块敲门砖!”
奚家继母不免多疑,提醒道:“我们之前怎么收买她,她都不曾理会,现在怎么可能轻易接受,你可得小心点。”
奚舟康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说:“妈你别担心,识时务者为俊杰,奚舟律那么长时间没出现,公司里的人都嘀咕着呢,我看李清漓啊,就是想配合我们做千金买骨这事。”
其他两人听着有理,不再思索寻找奚舟律这事,围到在办公桌前,开始讨论记下来的事情。
而另一边,双眼通红的新秘书被李清漓这个“叛徒”的人给带到了另一处城市。
段嘉表情紧张,偷偷吸了下鼻涕,假装不经意地打量了下前面开车的人。
眉眼坚毅,腰杆挺直,身形瘦削却不失力量感,目视前方且不说话时,便隐隐带着股肃杀感,很是唬人。
可惜,段嘉刚才就听见她和别人打电话,大大咧咧的声音,让形象瞬间破裂。
“嘿,到了!”
喻兴自顾自地抱怨了句:“这地方可真够偏的,藏在山沟沟里面,没有定位是一点也找不到啊。”
段嘉满脸警惕,抱着自己的小包下了车。
放眼望去,几栋小楼被深林包裹,虽已是初冬,却依旧有绿植种植在其中,鸟雀鸣叫。
“你不是要找奚总吗?走呗,”喻兴说了一声,就大步往前走。
段嘉只能小跑跟上,时不时快速打量着周围。
像是个小型的私人医院,过道上经常有医生、护士走过,见到段嘉、喻兴也不曾说话,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们一样。
段嘉觉得有些诡异,忍不住抓住前面人的衣袖。
喻兴便回头打趣:“哟,就你这胆子,还敢一个人跑去山里找奚总呢?等会野狼野狗叼去。”
“你不要再说了!”她不禁打了个战栗。
“就算没有野狼,什么巴掌大虫,小儿手臂般粗的蛇,看见像你那么娇娇弱弱的Omega,还不得扑过来,吸你的血吃你的肉。”
“闭嘴啊!”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一病房门口,房门半敞开,隐隐听见有人在低声说些什么。
喻兴突然站住,然后抬手向门里,段嘉说了个:“请。”
段嘉眨了眨眼,脑子闪过千万种念头,深吸一口气后,用力一推房门,猛的一步走向里面。
被用力推开的门发出“嘭”的一声响,段嘉睁眼看去,毅然赴死的表情突然僵硬住。
向里看去,半扯的窗帘遮住大部分光亮,房间也变得有些昏暗,不过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背对着房门、站在床边的女人。
蓝白病号服被扯下大半,虚勾着一边肩头,在欲落将掉的边缘,幸好有半挽起的发丝遮挡,虽不起什么用,但好歹是遮了些,那瞧不大清的肩颈便是证明。
可能是冷风灌入,清瘦的肩胛骨忍不住颤了下,掩藏在细腻滑嫩肌理的脊骨便露出些许轮廓,是玫瑰的细枝在风中微曲。
而她心心念念的奚总,正半侧躺在病床上,眉头微皱,指尖不知抹了什么药,正要往对方薄软的后腰上涂。
段嘉结结巴巴地开口:“奚、奚总……”
“原来你喜欢玩这种?!”
已看过来的两人一愣,奚舟律表情一下子变得严峻,立马喝道:“出去!”
段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被外头的人用力扯了出去,同时房门也被快速关上。
“我的姑奶奶哟!你是不会敲门是吧,喊你进去你就进去了?!”喻兴又气又无语。
“你是傻子吗!”
被惊吓到的段嘉眨了眨眼,呐呐道:“我以为你是要把我关进去。”
喻兴欲言又止,最后冒出一句:“你是真傻啊。”
再看里头,洛月卿还未扯上衣服,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揶揄着重复道:“奚总,原来你喜欢玩这种啊。”
奚舟律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只剩下无奈,叹气道:“再过来点,还没有涂完。”
山林中杂草树枝疯长,两人在期间跑窜,自然会被刮伤,后头坐地上稍不注意就被虫子叮咬,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半个月过去也没好。
洛月卿一听这话,笑意便瞬间散去,很不情愿地挪了挪。
奚舟律只能哄,低声道:“还有一点就完了。”
”还有一点、这里没擦、一下就结束了,”洛月卿把她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又怨道:“奚舟律你都说了了好几次了。”
也不知道是药膏,还是因为划开的伤口,反正一涂这个药就火辣辣的疼。
“就一点了,”奚舟律加重声音保证,指尖刚碰到后腰,就听见洛月卿嘶了一声。
洛月卿忍不住喊道:“疼。”
奚舟律动作便越发轻,轻哄道:“快了快了。”
洛月卿咬着下唇,眼尾水雾凝聚,娇声抱怨:“能不能不涂啊,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
奚舟律心疼又没办法,只能劝道:“万一留疤怎么办?”
“留就留,”洛月卿话音一转,莫名多了一丝威胁:“难道奚总会嫌弃我身上有疤?”
奚舟律还在忙着抹药,只接道:“不可能。”
“那就不涂药了,我就留着,等以后去纹个图案遮盖掉。”
“纹身更疼,”奚舟律言简意赅,凝神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可是,我一想到是要把奚总的牙印纹在身上,就不觉得疼了,”洛月卿被疼得泪眼汪汪,还在强撑着继续。
奚舟律看得好奇又好笑,疼成这样了还不忘胡闹,忍不住掐住对方细腰,低声道:“我帮你吹吹?”
“吹不管用,”洛月卿接得很快,紧接着眼珠子一转,又道:“得亲。”
分明是为了她好,却也要被要求着补偿,任性得很。
奚舟律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听对方的话,掐着腰让她后推,靠近自己。
发丝垂落,柔软而温凉的唇贴在后腰,不同于在其他地方急促,如同蜻蜓点水似的,从腰窝到尾椎,一下又一下,像安抚又像克制的浅尝辄止。
洛月卿忍不住发颤,低垂的眼眸强压着欲///念。
从出事到现在,两人虽然还睡在一个屋里,但碍于伤势,已经好久没做那事,最多浅吻拥抱就停下。
刚开荤就被迫学会克制,洛月卿恨不得扯着系统,让它早点安装医疗系统,让奚舟律当天就好全。
“奚舟律……”
压低的声音暗哑,洛月卿抓住对方手腕,央求道:“别亲了,不行了。”
奚舟律一愣,随即笑起来,明明是她先开口要求的,却也是她先喊不行的。
被束住的手被强行拉开,洛月卿快速拉上衣服,急匆匆道:“你让她进来吧,我去洗个澡。”
话音刚落下,洛月卿就走进了卫生间,嘭的一声,房门随之关上,淅沥的水声响起。
奚舟律揉了揉眉头,浅淡的笑意便从眼尾散开。
再看另一边的房门,在外头站了半天的段嘉终于能走进来。
人刚到床边,之前的事情被暂时忘记,满心委屈涌了上来,立马就泪眼汪汪地哭嚎道:“奚总啊,我还以为你被奚舟康他们害了呢!”
“他们都说、都说你没了,以后都要听奚舟康的了。”
“他们还想霸占你的办公室,我守在门口不给他们进去。”
“李秘书是个见风使舵的混蛋,她居然投敌了,奚总!”
第四十章
“李秘书是个见风使舵的混蛋, 她居然投敌了,奚总!”
站在对面的女孩看起来很年轻,穿着印有小熊的白色卫衣, 齐肩短发和哭红的杏眼,还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
奚舟律记得她今年刚出校园, 因自己招人时, 一句干净点、傻一点的要求, 就像踩了狗屎运一样被招进公司。
说实话,奚舟律对这人没多大感情, 偶尔也抱着要是被奚舟康买通的话, 那就先留着当个棋子的念头。
没想到段嘉是个一根筋, 在奚舟康想强占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扒拉着门,大有宁死不屈的决然意思。
奚舟律突然想到刚刚的短信, 忍不住插嘴问道:“我办公室钥匙呢?”
对面的Omega边抽噎边掏出卫衣里的钥匙, 并道:“奚总你放心, 就算、就算我走了, 他们也没办法进去的。”
奚舟律表情变得复杂, 头一次见到那么忠心又……
那么一根筋的傻子。
要是奚舟康他们硬要闯进去, 直接换锁就行了,把钥匙藏起来有多大用?
再说明面上, 自己只是失踪还没有死, 奚舟康三人为了稳住集团, 拉拢其他人,暂时是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手段, 甚至还得留着她的办公室,故意装一下悲伤、难过、不得已接管的样子, 营造出个好形象。
不过,奚舟律偏头想了想,之前没用完、丢在休息室的药膏,其实段嘉也帮了她个小忙?
这样想一想,奚舟律便觉得对面的人也不是那么吵闹了,便努力温和地说了句:“你别哭了。”
可段嘉不仅没有停下来,反倒像个见到亲人的孩子,哭嚎道:“奚总啊,你爸可凶了,喝黑咖啡还要加六块糖,我不给他泡,他就吼我。”
奚舟律揉了揉眉头,心知奚云庭又在装他不存在的架子。
“你后妈还想打我,幸好我机智一下子蹲到桌子底下。”
确实挺机智的……
但是万一她也蹲下来,你怎么躲?
段嘉擦了擦眼泪,继续控诉:“李秘书也是个坏人,她居然不挽留我,还催我赶紧离开公司。”
这个是奚舟律能解释的,她开口道:“清漓是担心你再磨磨蹭蹭留在那里,会被奚舟康赶出去。”
“那、那她还是个好人咯?”段嘉眨了眨眼。
“如果你指的是她并没有叛变我的话,应该还是的,”奚舟律解释。
事实上,段嘉还得感谢一下李清漓,若不是她联系奚舟律时,提了句这个誓死效忠的小秘书,奚舟律还真没想起她来,更别说让人带她过来这里。
段嘉便松了一大口气,放心道:“那我以后还可以和清漓姐姐一起上班。”
奚舟律扯了扯嘴角。
她又想起来什么,连忙道:“奚总奚总,还有之前保护你而受伤的保镖,也被奚舟康赶出医院了,有一个还在昏迷呢!”
“你不用担心他们,我已经安排好了。”
奚舟律这人虽然看起来凉薄,但对自己人极好,大部分的人工资都比外头高得多,还有时不时的奖金、补偿,这次他们因为自己死的死、重伤的重伤,奚舟律看在眼里,怎么可能薄待他们。
只是怕现在动作太大,引起老爷子注意,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做更实际的补偿,但还活着的人都被转移到这里治疗了。
段嘉顿时松口气,拍了拍胸脯道:“那我就放心了,奚总你现在有什么要我做到吗?都可以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奚舟律深思一秒,又肯定道:“有。”
“这段时间你都要留在这里,尽量减少和外界的联系,不向任何人提起这样。”
“就这?”
段嘉眨了眨眼,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奚总,我们现在不应该漂漂亮亮杀回去,把奚舟康赶下台吗?!”她转念一想,又道:“是不是因为你身体还没好?还需要再等等?”
她虽然看不出来奚舟律受了什么伤,可瞧着对方身上的蓝白病房,还有比往日更虚弱的模样,就算大大咧咧,也能瞧出几分。
奚舟律微微点头又摇头:“回去是要回去,但也不能等伤好以后就回去。”
段嘉哭声已停,满脸的疑惑,还没有提问,就听见奚舟律喊了一声:“喻兴。”
刚刚那个司机便走了进来。
“你带她去挑个房间。”
“行嘞。”
段嘉就被拉着手腕,茫然地往外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喻兴压低声音问道:“对了,咱们老板是不是讨厌吃海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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