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念着诗歌,郝安却心不在焉。今早的晨读是言岑最喜欢的语文诗歌作品背诵,却没听到言岑头头是道的点评,不仅郝安觉得奇怪就连其他同学也觉得言岑的不出现很不合理。
往常每周轮诗歌背诵的晨读,班里一些喜欢文学诗歌作品的同学会在言岑的带领下同坐在讲台上的老师一起探讨各自对作品的理解和喜恶。
当然这种好习惯是班主任看好的并且希望发扬光大。班主任还特意开了一次班会和同学们商讨决定让言岑作为班级成立的诗文组的组长带领大家好好学习文学作品感染其他还没爱上它们的同学们。
另一方面,锻炼大家的写作水平也是老师想要得到的,而言岑的写作水平在班级乃至学校都是出了名,每次的优秀作文都有他还会写写诗歌的言岑更是招的老师的喜欢。
在过去,言岑的诗歌还被当做学校作品带去市里参赛,也为学校取得过好的名次。
安不下心的郝安终于等来了晨读的下课铃,瞬间郝安周围涌上一群人各个都在问他言岑去哪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和言岑最亲近而且班上的一群腐女们不止一次当着郝安和言岑的面yy他俩你。
他俩也不着急生气所以两个人男女生的人缘关系都不错。
郝安被你一句他一句的问的更加心烦,心里头更是担心起来言岑的状况。他起身离开座位,同座位后头的同学说道:“待会第一节课我不上了,老师要是问起我去哪了?你就和他说我去办公室帮班主任批改前些天模拟的试卷。”
坐在后头的同学点了点头,郝安走出身边同学的包围圈出了教室往班主任的办公室走去,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身边都是往各个班赶回去的学生,郝安没停下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前他敲了几声。
走到客厅,言岑发现没有一个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桌子上放着蒋洁做好的早餐和一份今日时报那是给言涉准备的。客厅的窗帘被拉开了,阳台上摆着的几盆各式花草也浇好了水父亲言涉有这个爱好。
沙发和茶几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父母的卧室门紧闭言岑知道里头没人。
昨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言岑看着鱼缸里慢悠悠地游着的小鲤鱼觉得很正常。
言岑走向阳台把窗帘给拉上,觉得自已现在不适应阳光受不了这么有能量的事物,大门关着窗帘拉上整个客厅也都一片黑暗。
自已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记起来昨天和母亲找到户口本后,蒋洁同言岑说道今天上午会和言涉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饭桌上的早餐言岑没动,直径走到浴室门口推开玻璃门打开热水器的开关红色的提示灯亮了,需要等到提示灯灭了水才会到达足够的温度。
他回到自已房间抹黑寻找着自已要换洗的衣裳,然后回到浴室发现水温足够了。褪去自已昨晚穿的睡衣,光着身子站在淋浴喷头下扶上开关,热水哗啦啦地从喷头里出来落在言岑的身体上。
水温稍微过高言岑没试着去调节水温,只是一股脑的被淋着热水沿着湿漉漉的头发滑到了脸上流了下来分不清言岑脸上是热水还是泪水。
过了一会言岑伸手拿起洗头液挤了一些在手上往头上抹了些开始洗头,着实没了力气两手从头上往两边甩下,眼泪又像开了闸的大坝涌了出来收不住。
言岑两手泡沫就往脸上蹭就想着能快点收住自已情绪,可是两只眼睛被泡沫刺激了更加没办法止住眼泪。
言岑一气蹲下来迎面朝着喷头,大声哭了起来。他知道自已这样很无能很丑很不喜欢,却嚎啕大哭起来想起自已好久都没有这般放肆地哭泣。以后也不允许自已有这样的放纵,现在他哭的很无助却感觉到自由。
眼睛周边的泡沫被热水冲走了,言岑低下头靠上自已两腿的膝盖双手环抱着自已又一次嚎啕大哭,而且完全没有要收住的意向。
周围雾气越来越多,言岑觉得越发有安全感,声音除了自已的哭喊声也只剩下了喷头里落下的水声,每一次热水下落到浴室的瓷砖地板上炸开那一瞬间发出的声响也让言岑发觉很安心。
好像这些都给了他力量,蹲了许久言岑的哭声慢慢减小水温也逐渐下降,也许是因为释放了感情,言岑抬起头扶着墙壁小心地站起来,起来定了定神抬手关上了开关喷头里的温水慢慢消失了周围的雾气也渐渐散开来。
言岑一身湿淋淋的走出浴室,没擦干净就看向浴室外头的大镜子,镜子里言岑头发上还铺满了水珠一颗一颗沿着头发落下脸上也有水珠,两只眼睛周围通红还有一些红肿显然是刚才自已哭的太用力了。
眼角周围布满了血丝眼白处也有血丝,眼袋黑乎乎加上肿大,嘴角发绀有点缺氧。
言岑顺手拿起放在洗衣机上的浴巾往自已头上盖住双手开始来回擦拭自已的头发,向下让浴巾在脸上也来回擦拭一会儿全身都把水珠给擦干净了。
第4章 担心
言岑把浴室里的浴巾和脱下来的衣服一起放进洗衣机一旁的篮子里,准备放进洗衣机里面一次全都洗出来,穿上裤子在镜子前又看了自已好一会。
转身出了浴室,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自已准备的衣服利利索索地穿上。
收拾好了一切,言岑走向阳台把刚才紧闭的窗帘拉开,一到猛烈的阳光正中言岑他抬手遮住对方,低下头顺手把父亲的几盆靠外缘的花草往阳台中央靠了靠,希望它们能更好地吸收阳光。
父亲除了喜欢养些花草还喜欢鱼,刚搬进新房的时候,言涉张罗着买了个中等大小的观赏鱼缸放在了阳台附近。
每天一早起来的言涉首先是照顾阳台外的花草接着就是自已养了好多年的鱼仔们,到了晚上就把客厅到阳台的灯都关了开起鱼缸的彩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顶着看,想着事情。
餐桌上蒋洁给自已准备的早点,言岑只喝了口薏米粥其余的都倒在厨房的垃圾桶里了,实在没有胃口咽下任何食物。
薏米粥里放了很多白砂糖,自已喜欢吃甜的东西,蒋洁当然知道言岑这个习惯,而薏米粥又很养胃一直以来蒋洁都会准备给言岑。
把餐桌收拾干净收起没有动过的报纸和蒋洁给自已留的便条,言岑回到自已的房间从衣柜靠着墙壁的一侧抽出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行李箱是中学毕业旅行时买的,言岑自已攒钱和一同旅行的小伙伴在附近的一个较大的商场里面选中的。
记得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在火车站言岑还把行李箱给忘在站内,出了站才想起来的自已又叫上大家返回车站里面,找了好久言岑被大家抱怨了一段时间同时自已也嘲笑自已的记忆力怎么这么不好,而且丢三落四的习惯一定得改过来。
最后行李箱是被站里的工作人员收起来了,经过一番确认是本人遗失后,言岑才从对方手里拿回了自已的箱子。
行李箱好久没使用过,箱子上头和四面都铺满一层薄薄的灰原本是亮红色行李箱变成了灰红色了,言岑找来一块抹布细心的把它从里到外擦了几遍,箱子的四角以及密码锁附近的缝隙都清理干净了。
言岑想打开行李箱可是却被挡在这道密码锁前头,他给忘记密码啦。密码锁是由四位数字组成,每个数字的选择范围又很广从一到九。
一瞬间言岑脑子闪过很多数字组合,一部分是生日日期一部分是自已喜欢的数字组合。
可是言岑却不能肯定哪个是正确的密码,思考了好久实在是记不清自已当时想出来的密码是什么?
没能想起来正确密码的言岑在侥幸地尝试了几组数字后决定放弃了,“锤子”言岑想到了锤子,用锤子直接砸开吧这样又简单又快速。
自已房间里没有,只好跑到家里的收纳间里找了一把小型号的锤子,他拿着铁锤回到房间把行李箱平放在地面上拿起铁锤对准行李箱上密码锁的位置猛的砸下去。
办公室里面其他班的老师答应道进来吧。郝安走进去看向自已班主任的坐位发现位子上没人,只有留着批改了一半的语文卷子红色签字笔置在一旁。
班主任位子斜前方的历史老师发现了郝安主动说道:找你们班主任?郝安回答:“是的,老师你知道饶老师去哪了吗?”
历史老师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转椅对着郝安回答:“好像是去校门口了吧?听你们老肖说有个学生和家长来找他,对吧?历史老师冲着自已前方正在追电视剧的地理老师问到。”
地理老师低着头看着自已手机里播放的电视剧嗯了一声,历史老师刘老师看他那么沉迷有爱答不理的样子,猛地往地理吴老师的肩膀来了一掌。
啪的一声吓得周围的老师都停下来往这头看,还有几个老师在嘻嘻笑评论到:“小吴又不理你家刘大宝贝?活该吧!哈哈哈。”
吴老师被这一掌惊的把自已手中刚入手的iPhone5给扑腾一下掉在地上心疼的立马捡起来,开始安抚自已家的大宝贝。
郝安知道自已班的这两位老师就是一对大活宝,虽然两个人有时会当着学生的面大吵大闹但是和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
而且两人的性格不爱计较,喜欢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所以在班上风评一直不错,同学们也喜欢看他们两秀恩爱,希望他两一直好好地生活。
但是现在郝安可没心情看他们两个秀恩爱,做做样子劝了两句后赶紧往校门口跑去。
夜很深了,和儿子一起找到户口本后。蒋洁为了不让儿子担心,找了个借口说自已很累了想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言岑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母亲,驼着身子头发披散在两肩上颜面憔悴不堪,哭肿的眼睛被她揉搓的越发红肿。
贴身的睡衣经历一晚上的折腾皱皱巴巴的粘着母亲的身子,暗红的颜色衬这蒋洁稍显臃肿的臀腰就像一坨被放置很久很久过期的红猪肉。
看着这一幕的言岑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有点作呕的想法却及时止住了。
他将视线瞥到一旁注意到蒋洁手里被死死攥住的户口本,缓缓了刚才不舒服的那股劲,答应道蒋洁说:妈,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扭头朝客厅走去,言岑又回头看了看蒋洁。
蒋洁可能没听见言岑说的话,一直握紧拿着户口本的手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往床上躺,只是一个人坐在原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言岑走出房门把门轻轻地关上后,蒋洁渐渐地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自已卧室的房门。
从门缝里看见客厅灯灭了后,她才艰难的从梳妆椅上站起来。
浑身没力气的蒋洁,一手撑着梳妆台让自已稳稳的站着,使劲全力让自已定住神才没因为血压低的缘故一头倒下。
走到床边,蒋洁把户口本压在自已的枕头底下。随后沿着床边来到窗户面前用两指把窗帘撩开一丝缝隙朝外头看去,这么晚的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
两旁的路灯如往常一样矗立着,橙色的微光聚成一片模模糊糊的样子让人觉得不真实,两三个青年在路上前一个后一个的走着,每个人的背影都有自已故事。
蒋洁没有看到自已想看到的人,知道今晚他是不会回来的了。
收回思绪蒋洁掀开被子,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5章 饶城的话
课间时间不多,郝安在知道自已的班主任在校门口接待学生和学生家长后,就急匆匆地向外头跑去。因为一早没能等到言岑而且班主任又不在办公室,郝安感觉不对劲。
平时两个人没能接到对方电话过后发现了也会立刻回拨过来,今天郝安给言岑打了这么多次电话对方一次也没接而且晨读课都结束了也没有回拨过来,只有一种可能性言岑遇到什么麻烦了。
本来想先找到班主任了解情况的郝安,没能在办公室看见班主任后更加担心言岑现在的状态。一路小跑到教学楼楼下刚巧碰上从校门口走回来的饶城,郝安停下来朝他示意。
饶城在树荫下刚把手机揣进兜里,就看见不远处的教学楼下有个学生在冲他摆手,往那头看去发现是郝安。
在临进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h市的天气越发炎热,整个学校不到饭点几乎在各个场都所看不到什么学生和职工人员,大家都躲在教室里办公室里。
高一高二的学生条件艰苦些没有空调下课大家只能挤在吊挂着的大电风扇下稍微凉快凉快,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们学校自然是为每间教室装上了立式空调。
老师们下课也不再耽误时间回到办公室自已的座位上享受下在这炎炎夏日自已拥有的小小特权。
树荫下的饶城上半身穿着浅蓝色的衬衫,两只袖子卷在手腕处,下半身是一条淡黑色的九分西装裤再往下一双经典的黑白贝壳鞋,露着脚踝。
饶城在学校算的上是非常年轻的教师,来到本校也才两三年,因为本科学校名气大自已又考上了北京的研究生再加上长相也清秀身高也是在一众男教师里头比较出众深得上级领导的喜欢。
而且自已的专业能力也很强,虽然在学校呆的时间短经验比较少,但是之前自已带的班级所教授的科目成绩相当不错,所以不到五年就被领导们提拔到高三毕业班担任班主任一职。
这对于一直只听说学校来了个高学历高颜值任课老师的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们觉得非常兴奋,尤其是深受各自本班长得奇异怪状的男生荼毒的女孩们一直盼望着学校领导能把老师分到自已的班上。
年轻和学识是饶城在学校的资本,因为年纪和自已带的学生相仿没有什么代沟,同时饶城的性格也讨学生们喜欢。饶城是教语文的,气质当然有所影响。
个人非常喜欢古风诗歌,文人传记和安静祥和的散文,饱读诗书的他在学生眼里被当成了男神,课上口若悬河课下彬彬有礼对待学生有耐心,所以经常被大家拿来和别的科任老师比较。
但是在办公室里人缘也不差,处理每个人的关系时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人很舒服。23岁的他,听传闻还没有谈过一个对象虽然在学生时代就有许多女生追过她但他都一一拒绝了。
有了解认识他的人说可能是大学之前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很久本来打算考到同一所大学继续和对方坚持这段感情,但是女方高考失利饶城曾对对方许诺可以陪她复读来年在一起上大学。
对方却拒绝了说不愿耽误他的前程同意了家里为自已的规划留下饶城去了国外学习,所以饶城一直以来没谈恋爱就是为了等待对方。
这个版本的解释在校园里广为流传,这样一来仰慕爱慕饶城女孩子更加疯狂了,都在想哪来的这么深情的对象啊,那个女人真是太幸运了。
对于这一切饶城没有向谁解释过自已为什么没有谈恋爱,他觉得这是自已的私人感情问题不需要跟无关的人解释太多。
每当有学生带着好奇的目光鼓起勇气跑来询问他时,他都淡然一笑什么也不说,工作和生活他还是懂得区分的。
看着郝安着急的样子,饶城大概也知道对方找自已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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