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分别把他们俩的身份证、户口簿放在一个机器下扫描,然后打开了报告书。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些文字,用一旁的复印机将所有东西都备份了一份。
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深绿色的小本子——离婚证,整理好需要的各种文件后女子从复印机下拿出了两份协议放在了他们俩面前,然后问道:“双方都是经过协商自愿选择结束双方夫妻关系吗?双方资产是否已经得以协商分配?子女问题是否安排妥当?”
面对一系列的问题言岑和蒋洁都不做声只是向对方点头示意。最后女子将两只黑色水性笔分别递给他们俩,在言岑签字前又单独问了他问题:“上级领导是否知晓,有没有获得申请?言岑看着面前的协议没有抬头只是回答:一切都做通知好了并且也得到了同意的答复。”
言涉翻看着协议书最后停在了双方签字栏这,把笔帽拽开后在自已需要写下名字的地方停顿了一会,随后才真真正正地落下笔尖写出了——言岑。
蒋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当言岑签完字后,没有过多的思考像是赌气般地直接翻到协议书的最后一页毫不犹豫地把自已的名字签在了言岑的旁边。两个人写下名字的一刻,双方都知道终于结束了。
对面的女子把两个人身子前的协议书收了起来,再次确定没有失误后她将蒋洁和言涉带到另一间房。走进房间内,里面摆放着照相所需要的设备。
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似乎对自已的工作很娴熟,看见女子带人进来立刻从沙发上蹭地一下站起来捋顺自已的上衣然后上前同女子打趣道:“庆姐,这么一大早就带人过来了?来来来,让他们往中间站吧!”
男子招呼着三人往房间正中堂的幕布台子上走,背幕是红色的台中央还放着一个演讲用的发言台。
被叫做庆姐的女子朝年轻男子说道:“别闹了,把台子搬到一边去这两个人是来办离婚手续的!赶快给人家拍了,他们俩还赶着有事呢!庆姐朝着对方使了个颜色,对方立马懂了意思。”
二话不说年轻男子招呼两人站在幕布前摆好了姿势,一边的女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刚才的小本子递给两个人说道:“正面拿着册子然后举着放在在胸前吧,很快就好了。”
两个人面无表情的照着对方说的话去做,咔嚓一声一张相片结束了所有,两个人从始至终没有正眼对上,也没有互相抱歉。
赶到小区的郝安做完拜访登记后,朝着源顺小区13号楼走去。小区绿化带的道路左拐右拐最后郝安停在了13号楼一单元前,他迟疑了一会随后迈开步子往四楼上去——403。
楼道里安安静静地,大中午的每家每户都在午休,跑出一身汗的郝安顾不得擦拭下脖子周围的汗珠一会就到了403门口。郝安杵在门口迟迟不敢敲门,他害怕得到自已心里设想的结果。
纠结不断的郝安还是伸出了拳头在还没落在门上的前一刻,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郝安从未见过的男子从房内推门出来,男子的穿着很年轻一身中规中矩的名牌银色西服鞋子也是定制的高级货,内衬是浅蓝色的。
一看就知道经常锻炼的形体将整套着装硬挺起来,干净利落的发型以及浑身散发的硬派作风让郝安猜测是不是言岑父亲的朋友,因为郝安刚好打上照面直视对方的时候被其刚毅的脸庞和棱角分明的五官吸引住了,在此之前有过这种感觉的就是言岑的父亲言涉。
从言岑家出来的男子虽然整体看上去很年轻,脸上也保养的很好,但是还是藏不住时间的痕迹皮肤没有以往的弹性而且一抬头额头上的三道浅浅的纹路也显示出来。
郝安身高是185比言岑高了近乎五公分,但是眼前的男子却仍然可以俯视郝安,一眼过去应该有188厘米。
跨出大门的男子看见郝安抬起的拳头知道对方应该是来寻人的,接着停下来,屋里传来话语:“怎么了?有人在外头吗?”
屋内的声音郝安很熟悉,他望向门口的男子对方意识到自已挡住了门口然后侧过身来让出一条道给郝安,郝安走进去到达客厅里看见言涉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色背心灰色五分裤的言涉看到出现的人是郝安说道:“你是言岑的同学吧?是来找他吗?”
郝安连忙回答:“叔叔,是的。”我是来找言岑的,因为今天上午他没来学校班主任的话也不清不楚,我有点担心就过来了。
言涉听完,站起来从郝安的身边走过对门外的男子说道:“你先去我房间,呆会再走行吗?”外头的男子听见后,自已把门关上然后走进了言涉的卧室。
言涉看着对方进了房间然后又返回来招呼郝安往客厅的沙发上坐,等郝安坐下言涉起身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灌装可乐给他。
郝安接过来言涉坐下便开口说道:“你是言岑很要好的朋友,你们一直互帮互助言岑在叔叔面前也经常提起你。每次提到你都赞不绝口,说你学习好长得帅气待人体贴细心说着说着还笑出声,还说你们关系很好遇见你言岑很珍惜。”
郝安听完发觉有些奇怪,心里开始有点不安手里的可乐罐握紧了些,想回些话但是被言涉打断了。
言涉继续说道:“但是孩子你知道吗?这条路很难走,会碰上很多事情。你别紧张,叔叔都知道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现在的你们对于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你们不了解也没有经历过,所以自已要考虑清楚,是否对得起你们现在的自已和未来的自已。”
第11章 不知名的男子
郝安听完放下了可乐,对答道:“叔叔,我现在并不会关系别的任何事情,我只想知道言岑在哪里做什么。对于您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情,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思考,我在乎的只有他——言岑。”
郝安义正言辞的神态让言涉惊讶,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已得知了这件事而恐慌,竟然还更加强烈地表达了自已态度。
这次是言涉惊讶不已,似乎看见了某一个人的身影,自已卧室里也传来一阵声响。言涉没有反应过来,郝安见状从沙发上侧过身子满眼炽热的盯着言涉,手上的可乐罐子被捏的发出“格勒格勒”的声音。
言涉这才注意到自已的脑子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对着郝安的双眼那股从中散发出来的力量让言涉似曾相识,同样也觉得十分温暖。
言涉默默在嘴里念了几句话,郝安着实没有听清楚,再一次提醒到对方自已这次来的目的。言涉指了指自已儿子的房间,郝安沿着他指的方向转过头去看着言岑房间紧闭的房门,起身走过去推开房门。
里头没有出现郝安期待的人,安安静静的房内虽然一切的陈设都没有什么变化。从窗户外透进的阳光里面有些悬浮的灰尘,床上只剩一层单薄的防尘垫被子和枕头也取下了套子,书桌上只留下了无关紧要的一些东西。
衣柜里还剩些冬季的棉袄长袖可是夏天的衣服大部分都不见了,难以置信的郝安从房间里艰难地走出来,存在自已视线里的一切都表明着言岑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已的事物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一条留言也好、一封信也好、甚至连一句同别人嘴里传过来的话也没有给自已。看着郝安难过的样子,言涉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郝安身边没有诉述昨晚发生了什么,因为那天晚上自已的儿子言岑就嘱咐了自已不能告诉来找他的任何人关于自已事情,虽然言涉很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一方面是言岑的要求,另一方面言涉在思考这两个小孩才刚入18岁的青春大门,未来的日子还长或许断了此次的情窦初开,两个人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不用走上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
只不过言涉自已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是感觉不是滋味,反复的在心里打退堂鼓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郝安坐在厨房外的餐桌旁,咬着牙不失力气地问道:“叔叔,言岑是离开家了吗?他为什么要退学?他一个人去了哪里你知道吗?”言涉站在郝安正前方看着这个刚刚接受打击的孩子还屏着气死撑着自已心里的痛苦,有些心疼。
言涉回答:“对不起,孩子。叔叔和阿姨离婚了,言岑他决定跟着他妈。不知道他们去了那座城市,退学也是言岑自已做的决定。”郝安听完回答,郝安向言涉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找到他的。当即站了起来甩开自已刚坐着的椅子火速地冲向玄关处跑到了屋外,随手把大门关上了。”
重重的一身巨响让杵在原地的言涉心头上狠狠地震动,只是言涉并没没有喊住他也没着急地跟过去看看,只有看着郝安冲动的背影消失在自已的眼前。
而在另一间卧室里面呆了许久的男子在关门声发出后,自已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高大威武的他来到言涉面前,只有180的言涉刚好平行在他的肩膀处,低着头的言涉忽然发现被一股黑影笼罩。
抬头眼前的男人瞬间将自已抱起来,一刹那言涉觉得自已在对方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
感到难堪的言涉完全忘记自已正经威严的模样,被公主抱的自已不断地蹬腿以及双手拍打着对方肩膀个胸膛,嘴里义正言辞地喊着:“快把放下来。”
男人没有作罢丝毫没有放下言涉的迹象,抱着他走进了卧室一把给扔在床上,严厉地说道:“别闹了!你那些对外人装出来的样子可以收起来了。在我面前别逞能拿着在你自已科研所里的那一套对待我。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你需要做个决定!”
听完男人说的话,言涉软下身子从床中央挪到了边上,而门口站着的男子看着言涉软塌塌的样子,知道自已说话的语气重了便收起了自已的怒气,来到言涉身旁同他一起坐在床边。
男人扶起有气无力的言涉靠着自已胸膛,言涉顺势把自已的头埋在其间。
一只强壮厚实的手将言涉环抱起,下巴靠着言涉的脑袋男人另一只手不断的温柔地抚摸着言涉的头,嘴里念到:“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尽力想维护这个家。但是你从来就不属于这段人生啊!那个不是你意愿诞下的孩子,你很爱他我也知道。可是你刚也听见了,你的孩子他现在也有了个不顾一切保护的人了,不管性别相同与否?你难道希望他们走上我们两个人的路?”
男人还没说完却感觉到自已怀里的人儿身子在颤抖,哭了,言涉的眼泪殷湿了对方的上衣。
男人停下来拉开怀中默默哭泣的言涉,让对方正视自已告诉言涉:“哭吧!大声地哭吧。都是我不好,现在我终于能够陪在你身边了,我求求你接受我好吗?言涉!”
说完的男人一把将言涉再次拥入怀里,这一次更加用力似乎希望把他融入自已的体内紧紧地不肯松懈一丝力量。
这样的拥抱是多年来每每无助痛苦不知所措的时候言涉最想得到的安慰,现在实现了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对他说在以后的日子里会一直陪着他在他周围不离弃,言涉心里是多么的庆幸和开心。
但是他能答应吗?过去的自已做错过很多决定,自已值得被原谅吗?他在心中反复地思考,最后不舍地推开了对方,看着眼前这个漫长期待后出现的男人,言涉没办法这么快原谅自已同样没办法这么快接受他。
第12章 吴寇
言涉止住了泪水声音还有些沙哑地说道:对不起,现在的我做不到。做不到答应你立刻重新生活并且接受你。不管过去蒋洁做过什么?一切错误的决定造成的后果里面也有我的懦弱,还有我的父亲对我做错的事,我忘不了。
所以我不希望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的儿子言岑受到任何伤害,哪怕他不理解我记恨我。我不希望他走上这条路,对你的亏欠,吴寇!你不需要担心我会用我剩下的日子弥补你,但不是现在。断断续续的说出来的话,表达出来的意思都被这个称作吴寇的男人理解到了。
面前这个受尽委屈生活不易的男人是自已兜兜转转十二年里都没能力忘记的人,过去自已无论处在何种窘境下,无论是谁的百般刁难都可以因为知道还有他的存在而努力的活下去。当自已在这个社会上可以无所顾忌地生活并且还有能力给对方更加好的生活后,吴寇想要的就更多了。
他希望自已可以回到言涉身边,陪着他和他一起生活拥有一个像异性恋他们那样简单平凡但是温馨舒适的生活。吴寇在言涉没有离婚的时候也找过他,告诉他自已的想法。
因为吴寇自已知道也了解他和蒋洁之间的情况,那份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婚姻让吴寇没有愧疚之心地希望言涉能够离开这个让他悲伤难过的家和自已在一起重新开始生活。
但言涉也有自已拒绝的理由让吴寇不能狠心地独断专行,而再一次伤害了自已爱的人。
每次孤寂的夜里吴寇和言涉一样是忍受这孤独,自已住在昂贵地段的高档小区里,120多平方米的房内唯独只有书房里开着暖橙色的吊灯保持的一份温暖。
吴寇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冻啤酒顺着喉咙冰凉地落尽胃里,不一会身体就传来疼痛。
和晚上胃疼没人照顾的言涉一样,吴寇借着这份疼思念着对方,背后的落地窗里映出穿着西装坐下望着电脑手上不断敲击着字母的男人,慢慢凹进屏幕发出的光芒内吴寇知道只有这样忙于工作的自已才不会时时刻刻想着那个可能现在会在厨房为自已准备一口热汤。
叮嘱自已不要熬夜,会偷偷躲在背后给自已按摩,把一枚简单的吻落在脖子上而自已会抓住这只偷腥的小猫抱进隔壁的卧室好好疼爱一番。
可是工作总有做完的时候,电话那头被布置任务的人也需要休息,没有看不完的文件,没有解决不了的项目问题。
总有那一刻,吴寇需要把电脑关机喝光的啤酒已经让自已疼的难以站起来,可是更让自已难受的还在后头。
每一次起身椅子往后推吴寇转过身来外头一片黑暗,凌晨两三点的小区外本应该寂静无声,但是会看饶有情趣刚搬到对面不久的小情侣会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相拥坐在放在阳台上的吊篮里,什么话也不说地望着夜空。
还有回来晚的丈夫先去到孩子房间,轻声地推开门打开灯同样的什么也不做来到床边柔光似水地望着他们,听着呼吸然后安心的回到心爱的人身边抱着她睡下。
吴寇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管多晚,他都能看到别人的幸福,却在这个冰冷的家里面找不到自已的幸福。书房隔壁就是自已卧室,关掉书房的灯偌大的房内没有一丝温度。自已窝在这不到20平米的两间房里活动,虽然整个房间很大可是每次回家的吴寇从来不进厨房不到其他两个房间。
因为厨房里面没有做饭的工具,几乎和装修前没什么两样。空有外表的厨房自吴寇住进来没有实现过自已的价值,其他两个卧室有时候准备给到家的同事休息,有时候一两个月里吴寇都不会去打扫一下。
又是倒下难以入眠的一天,吴寇从来不喜欢拉上窗帘睡觉,因为有月亮的晚上还能有月光陪着自已。闭上眼睛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继续折磨他,每夜每夜吴寇自已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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