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那块玉佩递给刘潜:“装这个,其他的收起来吧。”
“好的,我去装好。”刘潜双手接过放到盘子里,同两个伙计一道端着盘子退了出去。
“子澜,我···”沈君临还是有些慌乱,虽然没有问价钱,但是他很清楚,就是这店铺里面最差的一样饰品,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
霍子澜转过身去,张开双腿,将沈君临连人带凳子一起往自己身前挪了过来,双手捧起沈君临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耐心的说:“君临,我知道,突然让你改变之前的想法和习惯会很难,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你会觉得惶恐不安,但是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接受我的全部,你不用觉得自己身无分文,没办法给我同等的回报,那些我都不是我想要的,对我来说,能拥有你,比这些东西都要让我满足,在我心里,你才是无价之宝,这些玉佩都及不上你分毫,你明白吗?”
沈君临定定的看着霍子澜,听完他的话,眼眶已经泛起红来,眼泪在眼眶里面打着转,他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这只是我贪心得来的一场梦,我会舍不得梦醒,这些对我来说,从来不敢想,特别是你,不要让我陷进去,我会怕。”如果那日你不想要我了,把我丢了,我真的会害怕的。
习惯一样东西很容易,但是要舍弃一样东西就很困难,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患得患失,就不会去迷恋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霍子澜轻轻喟叹了一声,示意紫乐先出去,然后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搂进自己的怀里,怕什么呢?明明他才是最害怕的那一个,前世亲眼看着君临在他面前喝下毒酒,自己却救不了他,他亲眼看着人倒在他的面前,亲自体验过失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才是最怕这一切都是梦,突然有一日醒过来,发现都是假的,那才是他最怕的。
“君临,我就是想要你依靠我,就是想要你这辈子都舍不得离开我,如果那日你想走了,对不起,我会将你绑起来,永远关在我身边,让你那也去不了,只能守着我,我的命是你的,这辈子就挂在你身上了,你别想丢掉。”
霍子澜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烙在沈君临的心上,他趴在霍子澜的肩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霍子澜安慰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将人安慰好,最后顶着一双兔子眼出去。
那块玉佩装在一个小木匣子里面,此刻正放在沈君临的衣袖内兜里面,沉甸甸的,他想着霍子澜给他买的那些小玩意一个抵一个吻,那这个玉佩的话,要抵好多吧。
他默默的思考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这块玉佩的?或者,自己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赚点银子给霍子澜也买点东西。
回去的路上,他们也是步行,东街走过去不算远,正好也可以带沈君临走走看看,熟悉一下路,方便他以后可以自己出门。
一路走来,倒是让沈君临发现了一些商机,他看到街市两旁有很多小商贩在摆摊子,不需要门店,在空位上铺块布也可以摆摊,卖的东西有很多都是手工的一些小玩意,复杂的他做不来,简单的倒是可以试试看,或者回去找紫乐学点绣花功夫。
男妻是可以做这些的,其实大盛朝的大部分男妻,都是很少出门来抛头露面的,男妻的位置等同于女子在夫家的位置,只除了不能生育外,和女子差不了多少的。
当然,也有一些普通老百姓家也会娶合适的男妻,有小铺子的也会跟着夫家一道出来经营铺子,对男妻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他朝旁边的霍子澜看了一眼,想着是不是可以找霍子澜学学怎么做生意,然后自己赚点银两。
“怎么了?”霍子澜眼观四方,沈君临那点小动作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一眼就抓住了偷看他的沈君临。
沈君临摇摇头,觉得现在谈这个好像不太合适,还是回去晚上再和他商量,万一他生气,也不会在人多的时候朝他发火,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
见他不想说,霍子澜也不勉强,看到旁边的醉仙楼,想起他家有一道出名的醉蟹,这个时辰,也可以当晚餐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霍子澜指着不远处的醉仙楼道。
沈君临看了一眼,两层楼,装修看起来就很华丽,他摇了摇头,道:“府上刚办了丧事,不好出来铺张。”
霍子澜一愣,因为是假丧,他并没有当回事,没想到沈君临还能这么注意细节。
他看自家夫人这么认真的模样,只得朝旁边的紫乐吩咐道:“去买一份醉蟹和八珍粥带回去吃。”
沈君临看着紫乐进了醉仙楼,倒是没有想到霍子澜会这么听他的话,他惊奇的看着霍子澜,这人是真的尊重他,他是第一个会尊重自己想法的人,这个认知让沈君临内心一阵翻腾,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溢满了整个胸腔。
“怎么一脸崇拜的看着我啊,我长得好看吧?”见着沈君临一双眼睛像是挂在自己身上一样,霍子澜忍不住逗趣道。
和之前一样,沈君临丝毫不闪躲的点点头,补了一句:“好看。”这直白的样子让霍子澜哽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这人吧,胆子小的时候是真小,胆子大的时候吧,也是真的很大。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紫乐提着食盒出来了,三人一起打道回府,他们回来的路上走得不快,边走边看,花费了一些脚程,回到霍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进了霍府,紫乐提着食盒直接往厨房方向去,霍子澜则带着沈君临回了屋子,赵猛过来交代了一下今日他做的事情,早前出门的时候,霍子澜给了他足够多的银子,让他自己去牙行挑了一些身体健康壮实的年轻人回来,重新训练一批看家护院的,替换之前的那些,不管之前那批里面有没有霍千秋的眼线,他都不打算再用,当然也不会亏待他们,该给的抚恤银还是会给足。
一盘子醉蟹,酒楼已经处理好了,热一下直接就可以吃了,蟹肉肥美,味道鲜,带着淡淡的酒香,吃了一口,沈君临就爱上了。
只不过螃蟹偏寒,沈君临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所以霍子澜管着没让他多吃,只让他吃了半只,那碗八珍粥倒是大半是进了沈君临的肚子。
还好,沈君临不是个贪嘴的人,除了贪点甜之外,不让他多吃的,他都会乖乖的听话。
吃完之后,两个人洗漱完,两个人一起挤在一个盆子里面泡脚。
大脚小脚放在一起,时不时会搅在一起,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霍子澜单方面纠缠沈君临,不是去抠抠人家的脚背,就是伸到地下去挠挠人家的脚板心,弄得沈君临没地儿躲。
要让紫乐看到自己公子的行为,得笑他幼稚。
在水凉之前,霍子澜先擦干自己的脚,然后才一只一只的托起给沈君临擦脚穿鞋。
两个人都换了一身白色里衣,躺在床上的沈君临还惦记着下午想赚钱的事情,心里面一旦惦记上了,就会时时刻刻都记挂着。
突然,他从床上坐起来,在霍子澜的注视下拉开床头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从柴房取回来的玉牌,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块玉牌,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韶字,久久不言。
“怎么了?”霍子澜跟着坐了起来,看他这样,大概是想娘亲了,或者想父亲了,他伸出手去捋了捋他的头发。
沈君临双手拿着玉牌递到霍子澜面前,看着霍子澜疑惑的眼睛,道:“这个是娘亲留给我的,是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了,我把它送给你。”
因为是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才想要送给你。
霍子澜静静的看着沈君临,问道:“舍得吗?”
沈君临十分郑重的朝他一点头:“给你,舍得。”
“可是,比起这个,我更想要其他的礼物。”霍子澜眼里含笑,说完在沈君临诧异的目光中接过玉牌握在手心,继续道:“但是我现在有点贪心,两样礼物都想要,你给不给?”
沈君临看着他拿走玉牌,收回自己的双手,怔怔的朝霍子澜点点头,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不能给的了吧,而且对方是他的话,他当然什么都愿意了,于是又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27章 三月
华灯初上,夜色正浓。
屋内只亮着一盏夜灯,床帏里的两个人互相对视着。
霍子澜注视着沈君临,开口问道:“我都没有说是什么,你就敢点头了?”
沈君临眼珠颤栗了一下,眼球不自觉的看向旁边,这人应该不会提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毕竟这人长得那么好看,心肠又好,还对他那么好。
于是,沈君临再一次在心里面自己给自己洗完脑,又异常坚定的朝霍子澜点了点头,怕回答的不够让人相信,他开口道:“什么都可以。”如果是珠宝首饰的话,他就加油赚银子给他买,如果是想要其他什么小东西,他也会想办法的。
全程盯着沈君临,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霍子澜觉得这样认真思考然后又很认真答复的沈君临,真的很让人心动。
什么都可以。
是的,你想要的,就算是我的命,我也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你。
虽然两个人还没有到心心相印的地步,但是眼下的发展,已经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去了。
“除了这个玉牌。你还想要什么?”早点知晓,他也好快点想办法为他做到。
霍子澜喜欢现在这样单纯的沈君临,干干净净,像一张白纸。
他将玉牌放到暗格里,拉起沈君临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现在想要的,你的一个吻。”
沈君临愣住,他以为霍子澜会要金银珠宝,再不济也会要点小玩意儿吧,可是,单单只要他的一个吻?
“给吗?”霍子澜低沉的声音询问道。
沈君临脑袋一晃,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声音能这么千变万化的,可以冷硬如利刃,可以淡然似春风,又可以如此深沉带着磁性,温暖且诱人,让人沉醉其中。
“给吗?”霍子澜缓缓低下头靠近还在发愣的沈君临,嗓音压低,带着迷人的引诱,让沈君临缴械投降,不自觉的点点头。
“给。”喉咙干涸,答复瞬间消散。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霍子澜的声音就是毒药,沈君临中毒不自知,神经被他牵着走。
“你亲我。”气息打在沈君临的唇上,如风如纱,蒙面而过。
霍子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只无形牵着沈君临的手,让他不自觉的抬起自己的下巴,紧紧的闭着眼睛,蜻蜓点水般在霍子澜的唇上点了一下,一触既分,这已经用了他最大的勇气了。
耳尖的红晕渐渐的蔓延到了脸颊,脖颈。
霍子澜眼底的欲望丝毫不隐藏的暴露出来,眼里的人眼睛闭紧,睫毛轻轻颤抖着,连呼吸都急促了很多,他的手脱离,从沈君临的手腕,向上,滑过单薄的肩膀,沈君临的肩膀绷的很紧,霍子澜每滑过一个地方,都会引得他轻轻的颤栗,又不敢睁开眼睛,活脱脱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样的沈君临,让霍子澜眼底的欲望加深。
另一只手拉着衣带轻轻拉开,肩上的那只大手一动,拉开衣领,看着白皙光洁的肩膀,和诱人的锁骨,霍子澜的脑袋移到沈君临的右侧耳边,轻轻问道:“我还想要更多,可以吗?”
大概是醉蟹的缘故,沈君临觉得自己醉了,脸好烫,肯定也好红,霍子澜的话像烟花引子一样,引燃了沈君临的内心,沈君临轻轻点点头:“嗯。”
下一刻,干燥炙热的吻落在沈君临的耳畔,一路一吻,最后落到锁骨上,霍子澜大概是属狗的,尖利的牙齿一下一下的咬在锁骨上。
所有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带着爱,带着无限的眷恋。
这一晚,夜色漫长,陶醉怡人,缱绻烂漫。
······
那日之后,霍子澜自己给自己多搬了一床被子放在床的外边,这个季节的冷水澡其实有点考验人,霍子澜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当霍子澜想要更多的时候,瞬间想起,现在的自己才十七,而沈君临才十六,十六就算了,沈君临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的闹腾,他只能爬起来跑出去冲了两桶冷水。
这不,第二日起来,沈君临就一个劲的打着喷嚏,精神焉巴巴的,补药也重新换成风寒药,而他自己也加入了喝风寒药的队伍,一看到紫乐端来的药,霍子澜就会接收到沈君临埋怨的眼神。
这一喝又是三日,霍子澜不得不分被而睡,晚上眼巴巴的看着沈君临一个人卷着被子睡的呼呼的,他自己要干瞪眼半天才能睡着,沈君临太诱人,他晚上真的很痛苦,没人懂他的心情。
一转眼,进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吐绿,处处一片生机盎然。
这段日子,在霍子澜的帮助下,沈君临已经能提笔写两个人的名字了,还认识了好些字,也会教他一些做生意的小窍门,沈君临对这些很感兴趣,因为认识的字还是有限,所以他只能在霍子澜空闲的时候让霍子澜给他讲,没事的时候就自己琢磨。
期间霍子澜悄悄去见过一次霍世铭,人清醒的时辰越来越长了,只是二叔下的慢性毒药已经渗透了五脏六腑,虽然在慢慢的排了,但是到底是伤了根本,能恢复如初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常贵找的人,已经不在了,阮强被赶出霍府之后,是回到了临阜郊外自己的老家,当时家里有儿子儿媳,还有一大一小孙子孙女,按理来说,这回去算是可以颐养天年了,但是常贵寻到的时候,阮家院子早已经变成了废墟,找了周围的邻里打听,才知道阮强回去没两日,半夜突发大火,一家五口齐齐丧生火海。
常贵一问,周围的邻里都是一阵唏嘘,对当时的场景记忆深刻,因为那场大火实在太大,又是半夜烧起来的,被发现的时候,不止是阮强家一家是大火,连着的左右两户人家都受到了牵连,被烧了大半。
邻里还给常贵指了阮家一家五口的坟,因着没有其他亲人,这坟都是邻里乡亲们帮忙立的,常贵找到的时候,说是一家五口的坟,其实就只有一座,邻里乡亲说,当时火太大,靠都没法靠近,跟别说灭火,最后只能等烧干净了,火自己灭了的时候才能进去,里面连人带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分不清楚骨灰是谁,最后就干脆给他们埋在了一处。
霍子澜知道的时候,就明白,这场大火太过蹊跷,根本不同寻常,里面有很大可能是二叔的手笔,因为阮强知道全部的真相,让他活着,对二叔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赶走阮强是除掉他的第一步,只有离开霍家,他才可以放心大胆的下死手,他不可能任由阮强这样的威胁存在,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的,别人什么也别想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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