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端着酒杯十分恭敬的样子,许仕怀开口道:“贤王,成王,臣与姜大人敬两位王爷一杯。”
盛景淮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先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回敬道:“不敢不敢,我与兄长初来乍到,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以后还请两位大人多多照顾,先干为敬。”
按理说他已经是王爷了,大臣来敬酒他只需要受着就行,但是盛景淮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因为这个身份,这些人才会对他这般好,他也知道,自己刚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和这些大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适当的打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太过卑微。
也因此,其他大人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这位成王是个人物,进退有度,气质不凡。
反观另一位贤王,那那都不像个王爷,反而像个纨绔,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盛北冥一边吃着顾长安给他准备 膳食,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的两位兄长的态度,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只是盛景萧那双不老实的眼睛一直盯着顾长安,他就心里恼得不行,他也不好让顾长安先回去,毕竟顾长安才是真正的內侍总管,让他比自己这个皇帝还要先回去休息,会招人诟病。
顾长安哪里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盯着,就眼前的盛北冥哪双眼睛都快将下边那人盯出窟窿来了,他忍住笑小声道:“您这是干嘛,一脸的凶神恶煞。”
盛北冥冷哼了一声,道:“我哪里凶了?”
顾长安朝下边努了努嘴巴,道:“都快将人盯成筛子了,还说自己不凶。”
“那还不是因为他一直盯着你,贼心不死,我没挖了他那双眼睛就不错了。”盛北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盛景萧的敌意,任谁的心头肉被别人惦记,自己都不会舒服的。
“呵呵···”顾长安低声笑道:“您怎么就知道他是盯着我看,而不是想向您表达兄弟之情?”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现在他是名正言顺的王爷了,巴不得我赶紧让位,他会对我有兄弟之情?”盛北冥将自己的酒杯推过去一些,示意顾长安给他倒酒,顾长安顺从的为他倒上酒。
盛北冥垂眸看着顾长安倒酒的动作,继续道:“以后他会经常进出皇宫,你离他远一点,最好不要和他有交集,那人心术不正,我怕你吃亏。”
顾长安放好酒壶,站直了身子,眼角扫过下方的两人,缓缓道:“您也太小看我,他遇到我,有那次没吃过亏的?您不应该担心担心他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两人第一次见面,盛景萧就因为嘴贱挨了顾长安的一巴掌,第二次见面,手废了三日,第三次见面,被顾长安下了泻药,折腾惨了。
这样算来,两人相遇,真正吃亏的明显是盛景萧了。
想到这里,盛北冥忍不住笑了起来,下方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大臣和盛景萧看到两人交头接耳聊得好不开心,大臣们倒是觉得只要皇上心情被顾总管哄得好好的,不让他们像前段日子那样过得诚惶诚恐就行。
至于盛景萧,只觉得这样的场景让他很窝火,他看上的人,凭什么对一个替代品那么好,反而对他视若无睹,明明那个位置,那个人都应该是他的,现在全被盛北冥替代了。
想到这里,盛景萧越发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他没搭理旁边还在说话的几人,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时好多目光都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看他那样子,应该是要向上座的皇上敬酒。
第一百一十章 作天作地
都是先帝的子嗣,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大家还是很好奇的。
盛景萧根本不在意大家现在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待他,他只知道,那个位置,早晚是自己的,而自己是盛北冥的兄长,是这皇位的真正主人,他要是敬这杯酒,盛北冥就得下来陪他喝。
众人的目光随着盛景萧的动作都看了过来,整个大殿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想看看这位不靠谱的贤王要做什么。
盛景萧走到台阶下,一手端着酒杯对着上座的盛北冥道:“北冥啊,今日是大哥和二哥的大喜日子,我们兄弟俩应该喝一杯才是,怎么一个人坐在上边喝,这是看不起大哥吗?”
此话一出,大殿一片哗然,即便是皇家亲兄弟,私下呼唤皇兄皇弟无可厚非,但是这样一个正式的场合下,盛景萧上来就直呼皇上的名字,还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脑子,还是觉得这样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眼下这种场合应该有的。
大家震惊过后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连盛景淮都赶紧站了起来,担心自家兄长惹了圣怒。
顾长安和往日一样神情淡然,仿佛刚才并没有听到什么一样,在不远处的长喜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到底是从小就被宠坏了,没有脑子就算了,还没有眼色。
盛北冥淡淡的看着台阶下的盛景萧,片刻之后,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发火的时候,只见他突然笑了起来,看向盛景萧的眼神温和了许多。
“哈哈哈···皇兄莫怪,是朕疏忽了。”说着他朝顾长安使了个眼神,顾长安心领神会的替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手上,这一默契的举动,看得盛景萧牙痒痒。
“你既叫我一声兄长,父皇也不在了,正所谓长兄如父,自古有之,这酒,北冥是不是应该下来同为兄一道喝呀?”
盛景萧觉得自己的话十分在理,这些大道理,他平日听那些朋友说得极多,说得多了他也跟着学了一些、记了一些,没想到今日当真用上了,他说完心里还有些洋洋得意,他就不相信盛北冥不下来。
他就是要让这大殿上的人知道,他盛景萧是先帝的长子,他说一句,盛北冥也得听从。
饶是事不关己的长喜此刻都感觉到了无比恼火的头疼,正想上前提醒两句,就见盛北冥当真端着酒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下了台阶,来到了盛景萧的面前。
两人比肩而立,看似和谐,实则各怀心思。
盛北冥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执了酒杯,对着盛景萧道:“两位兄长能顺利归来,实属不易,这杯酒,应该由朕来敬两位兄长才是。”
一旁的盛景淮赶紧双手端起酒杯,朝盛北冥拱手道:“皇上抬爱,臣不胜惶恐,先干为敬。”
说着率先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即便是王爷,在皇上面前,也只是臣子。
盛景淮这般说,也是为了提醒自家兄长不要越矩了。
只可惜盛景萧是谁,能听懂盛景淮话里的话,那就不是盛景萧了。
他很不屑盛景淮这般胆小如鼠的做派,明明是他的兄长,他应该敬着自己才是,凭什么就和那些大臣一样要自从臣子了,叫他一声北冥都是抬举了。
盛景萧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盛北冥的肩膀道:“为兄知道你这些年帮着盛家看着这江山,很是辛苦,放心吧,现在皇兄我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让你这般辛苦,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皇兄,皇兄定然帮你分担。”
“多谢皇兄体恤,如此,朕便先行谢过了,以后就要多劳烦兄长了。”盛北冥脸上的笑未达眼底,看得其他人心惊胆战的。
盛景萧当真以为盛北冥已经开始忌惮他了,他摇摇手,对着大家道:“俗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能认祖归宗,是先帝一直指引着我们,以后有我在,大盛就会好好的,这是盛家儿子该做的,”而后看向盛北冥,道:“北冥无须道谢。”
盛北冥嘴角上扬,朝盛景萧递了递酒杯,然后一口喝下,道:“兄长说得是,日后的大盛会越来越好,朕拭目以待。”
见盛北冥没有反驳自己的话,盛景萧心里乐滋滋的,随口将酒喝完。
盛北冥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兄长请入座。”
盛景萧很是傲气的点了点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这般不敬皇上的样子,看得盛景淮都止不住摇头,实在太猖狂了,他们不过才回来几个时辰,盛景萧怎么就敢说出有他在,大盛就会好好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的。
刚才一口一个北冥北冥的叫着,分明是一点也没有将盛北冥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不正好给别人送把柄吗?
盛景淮看着盛北冥神色平淡的踩着台阶上前的背影,他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兄长,您刚才不应该那样的,无论如何,皇上就是皇上,即便我们是兄长,也得敬着他一些,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大臣家眷直呼皇上名字?”
盛景萧丝毫不在意,盛北冥都不敢说他的不对,他瞪了盛景淮一眼,道:“怎么,卑微了那么多年,就一辈子这般卑微了吗?他是皇帝,但是他也是个替代品,真正的皇帝应该是我才对,我刚才的态度已经算好的了,要是在私下,他这般仗着身份轻看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他,让他后悔这么对我。”
“兄长慎言,这样的话便是想也不能想,会招来灭顶之灾的。”盛景淮迅速朝四周看了看,好在大家都没有看向这边,应该是听不到兄长刚才的话的。
被盛北冥轻看他已经很生气了,现在还要被自己的亲弟弟教训,说他的不对,他当真是看起来好欺负吗?
‘啪’
一声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声源处,只见贤王盛景萧正怒视着旁边的成王盛景淮,就在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盛景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向上座的盛北冥道:“我酒喝多了,出去透透气。”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仇必报
这样怠慢的态度,当真是让人看得惊掉了下巴,只是大家实在不知道盛北冥的态度,只得静静的看着。
盛景萧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连盛北冥都还没有说话,见人离开,盛景淮赶紧起身朝盛北冥拱手道:“皇上恕罪,兄长大概是喝多了,还请皇上看在今日是件喜事的份上,不要同兄长计较。”
盛北冥巴不得盛景萧继续这样作,对他来说简直好得不行。
他朝盛景淮道:“皇兄无须如此,想来皇兄也是不习惯这殿内的氛围,喝的有些多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谢皇上理解。”盛景淮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盛景萧如果要一意孤行,任性而为,他也没办法。
盛景萧独自一人出了大殿,对皇宫本就不熟悉,加上心情实在不好,他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偏偏今晚皇宫都没有闲人,他连个带路的人都遇不到。
正当他有些恼怒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终于有个人朝这边走来。
待人走近了一些,他才看清,对方竟然会是顾长安,果然,他和顾长安是有缘分的,这样都能遇到。
他认出对方的同时,回御书房取披风的顾长安也认出对面的人是谁了。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寻思这人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
“长安,长安,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哈哈哈,我们两真的很有缘分啊,在这里都能遇到。”盛景萧热情的样子让顾长安悄无声息的后退了两步。
顾长安规规矩矩的朝盛景萧行礼道:“奴才见过贤王殿下。”
盛景萧看他这样,赶紧伸手去搀扶,顾长安借着拉手臂上的披风的动作躲开了盛景萧的触碰。
“贤王殿下怎么独自一人出来,身边也不带个人跟着。”顾长安说话的同时,朝前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跟着,看来盛景萧是一个人出来的。
盛景萧赶紧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嫌里面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前几日是我招待不周,什么时候你出宫,记得给我说一声,我要好好招待你一番,弥补上次的过失。”
顾长安面上带着笑,朝盛景萧拱手道:“多谢殿下看重,上次之事,殿下也是无心,那日奴才也是急着返回,没能等到殿下,那件事本就是奴才不敬在先,要招待也应该由奴才来才是。”
“哈哈哈,长安何必同我客气,咱们都是熟人了,谁请都是一样的,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不急不急,咱们慢慢来。”盛景萧仿佛又回到了那日,依旧对他温柔的顾长安,怎么看怎么入眼。
他也趁着说话的机会,不着痕迹的朝顾长安的身边靠近了许多,顾长安敛眉看着盛景萧的小动作,心底冷笑一声,挂着披风的手恰好摸到腰间的一个小瓶子,他掩在夜色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盛景萧见他没有躲,心下得意起来,看向顾长安的同时,状似关心的摸了摸顾长安的手,惊道:“你的手为何这般冰,是不是穿的太少了?”
说话的同时又摸了摸,顾长安的手又长又滑,根骨分明,长得极好看,让他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顾长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然后很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来,对着月色看了看,道:“多谢殿下关心,奴才只是刚才用的冷水洗手,所以才会觉得冰,一会儿就好了。”
盛景萧有些失望的看了看那只手,笑道:“虽然还是十月天,但是也该好好爱护自己才是,不然我会担心的。”
顾长安不想和他继续扯,而且他现在必须赶紧离开,不然等一下自己也得中招了。
“殿下说得是,既然殿下烦闷,出来走走也好,奴才本该陪同的,但是皇上要奴才给他拿披风,奴才得赶紧过去,殿下自己小心些。”说完他朝盛景萧行了礼便快速离开。
盛景萧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顾长安就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又是盛北冥,又是因为盛北冥,我早晚要把这个位置拿回来,顾长安,你只能是我的。”
盛景萧不再继续看着前面,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顾长安走到拐角处,见人走远,才从腰间取了一个小瓶子出来,从里面倒了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借着月色看到掩在披风下的手已经有些小红点了,刚才他便是用这只手悄悄的给盛景萧下了一点痒痒药。
“隐三。”顾长安从腰间抽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来,小声喊了一声。
“顾总管,何事?”隐三不知道隐在何处,只听到了声音。
“你小心些跟着他,若是位置偏僻无人,找个麻袋套了,揍他一顿,别让人发现了。”他一边小声的安排着,一边仔仔细细的擦着刚才被盛景萧摸过的手,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隐三隐在暗处,看着顾长安很认真的擦着手,回想刚才那人还是手贱,又摸顾总管的手,顾总管除了皇上,对谁都有洁癖,当真是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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