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冥看了一眼身后的顾长安,眼底微沉。
顾长安朝他看过去,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垂下了头去。
“皇上,您在看什么?”陆千娇顺着盛北冥的视线往后看,除了顾长安,没有其他,就知道盛北冥在看的是顾长安。
陆千娇从进宫以后,就知道顾长安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也想过拉拢顾长安,只是试了很多次,才发现,顾长安这人油盐不进,她让人送去的东西,无一不被顾长安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她也知道,但凡不能成为同盟,便只能是敌人,在这个皇宫,不可能有中立的人存在。
好几次她都想拿住顾长安的错处,好借机将人除掉,只怪顾长安这个人,宫外没有家人可以拿捏,宫内也是一个人,平时几乎和皇上形影不离,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抓顾长安的错。
这些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长安混得风生水起,就好像真的是一壶白酒,毫无杂质,她连个切入点都找不到。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垂着头规规矩矩站在不远处的顾长安,而后回过头来看着盛北冥道:“皇上,臣妾父亲前些日子外出走商,带回来一坛上好的百花酿,不知道千娇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到皇上一品。”
“既是皇后父亲带回来的,皇后还是自己留着慢慢品吧,朕还有事要处理,皇后自便。”盛北冥见不得别人看不起顾长安,完全没有那个心思赏月了。
他推开陆千娇的手,转身对着顾长安道:“前面照亮,回去。”
语气不善,明显是生气了。
第十九章 为你散尽后宫
陆千娇看着空荡荡的手,错愕之余抬头发现盛北冥已经走远了,瞬间眼泪滑出眼眶,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皇上还是看不到她?
顾长安没想到盛北冥会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好歹虚与委蛇片刻,好好的把人劝走也好啊,见盛北冥连等都不等就走,顾长安无奈,只得朝陆千娇行了礼赶紧跟上。
陆千娇看着顾长安远去的背影,漂亮的凤眸闪过一丝狠厉,狠狠道:“顾长安,姑姑说得对,皇上身边留你不得。”
一心只想追上盛北冥的顾长安此刻还不知道已经被人记恨上了,他怕前面太黑,皇上没有光看不清路。
他走得极快,却发现这黑夜根本不影响盛北冥的行走,他已经走得很快了,都没有追上人。
在前面拐弯处,他干脆改成了小跑,却不想一下子撞到了人,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脸冷冰冰的盛北冥正盯着他。
他重重的喘了口气,道:“皇上,您怎么···做什么?”
不等他说完,盛北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将人带进了高过人的花丛后边去,人被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灯笼掉在了小路上,顷刻间被一阵风吹灭,只有月光透过缝隙洒了进来。
盛北冥背对着月光,顾长安看不清他现在什么表情,但是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皇上,您怎么了?”顾长安小声问道。
他怕死了,这里比刚才那个地方,还要容易撞到人,被人看到他们在这里还得了。
“长安,你爱我吗?”盛北冥鼻尖抵着顾长安的鼻尖,轻声问道。
顾长安身体一震,当然爱,只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他看向盛北冥,轻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我将后宫散了好不好,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敢轻视你了。”盛北冥语出惊人。
吓得顾长安浑身又是一震,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盛北冥,慌乱道:“皇···皇上,莫要胡说,散尽后宫是多大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您···别这样···”
但凡能送进来的,那一个的娘家不是有背景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盛北冥动不得,又何须被迫将人抬进宫来封妃封后的。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陆家,轻易动不得的。
他知道盛北冥都是因为自己,这样的盛北冥他又何尝不爱不感动,只是他不能让盛北冥为了自己做这些。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将人搂住,轻声道:“皇上,我没事,我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别人的眼光如何我阻止不了,但是我知道,我在皇上的心里是第一无二的就已经很知足了,其他人都不重要,您别这么想。”
盛北冥一把将人搂紧,力道有些大,顾长安感觉自己快被勒断气了,但是他知道,盛北冥没有安全感,他只能给他足够的安抚。
他主动吻上盛北冥冰冷的唇,那双唇紧紧的抿着,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撬开,哪怕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盛北冥眼神里全是闭着眼睛的顾长安,眼底满是难过和心疼。
顾长安在努力,盛北冥却不想这么轻易的让他进来,直到自己的嘴皮都快被他给舔破了,盛北冥喉咙发出一声喟叹,将人的舌头放了进来,紧紧的裹住。
就在两人亲的忘我的时候,旁边小道上走过几个人,小声的交谈着,听对话应该是换班的侍卫。
顾长安今晚的神经简直快被绷断了,他想将人推开,却发现自己不仅舌头麻了,连身体都软了,腿有些站不稳,整个人差不多是挂在盛北冥的身上的,他根本离不开这个人。
“唔···皇上···别···”盛北冥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的腰快勒断了。
盛北冥松开了他的唇,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咬着他的耳垂道:“长安,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给我。”
顾长安的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犹如漫天焰火,将他炸了个稀烂。
说完,盛北冥一把拽下亵裤,一下子便将人抱了起来,将人整个抵在墙壁和自己之间,狠狠的亲着顾长安的唇,一点前、戏都没有,便迫不及待了。
顾长安的哽咽和呻吟全部被盛北冥吞入腹中。
此刻的顾长安犹如一叶扁舟,在广阔无际的大海中飘荡着,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只能紧紧抓住不放。
庭院深深,美丽的月色偷窥的是有情人的欲和爱。
“丽妃娘娘,这···还是快点离开吧。”不远处的一簇花丛背后,有些害怕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拉着身旁的女人道。
“怕什么,”丽妃有些嫌弃的将贴身宫女夏禾的手打开,笑盈盈道:“这可是真的好戏啊,只可惜皇后错过了,让本宫赶上了。”
“丽妃娘娘···”夏禾现在害怕死了,巴不得自己主子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可是皇上啊,再看下去,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娘娘,快走吧,别看了。”
“催催催,没用的东西,”丽妃瞪了夏禾一眼,远远的看了一眼对面,哼了一声,走了另一条道离开。
这时盛北冥已经给昏睡过去的顾长安披上了外袍,将人抱在怀中,看着隐在暗处的人,低声道:“何事?”
隐三回道:“刚才丽妃和她的宫女看到了。”
盛北冥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看了看怀中的人,双颊通红,睡着都不太安稳。
“让她们说不出话来就行,那条命暂时留着。”吩咐完,盛北冥抱着怀中的人走出花丛,朝着千禧殿走去。
空气中恢复了往昔平静。
一路上,盛北冥将人护在怀里,遇到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都不敢随意偷看,都在暗自揣测皇上抱的究竟是哪位贵人。
毫无意外,次日,皇宫便传出了七年从未宠过妃嫔的皇上终于宠幸了不知道是哪位贵人主子,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就是没有谁能说出一个正主来。
直到下午,消息的女主人才算是有了眉头,传有人看到皇上夜里散步,遇到了正巧也在散步的皇后娘娘,大家猜测皇上宠幸的便是皇后娘娘了。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消息传出来,那就是丽妃娘娘和她的贴身宫女一夜醒来,竟然都没办法说话了,皇上亲自下旨请了太医,太医诊断之后说是吃错了东西,毒哑了嗓子,以后都好不了。
至于吃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后宫的事本来就是真真假假的,大家都只为了凑个热闹。
第二十章 邪魅妖艳顾总管?
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丽妃自然是想不通这天降横祸到底怎么回事,只沉浸在哑了这件事里,而皇后娘娘却没有因为这个谣言而开心,昨晚皇上亲自抱回千禧殿的人确实存在,但是并不是自己。
当然,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没有证据,她只能放在心里。
莫名其妙的担了这么一个名,她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这次是真的睡到日上三竿的顾长安,从龙床上醒过来后,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欢康噼里啪啦的一顿八卦输出,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欢康一边八卦着,一边问道:“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娘娘,奴才感觉不太像,顾总管您说呢。”
顾长安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不止头疼,还腰酸背痛,那里的感觉比之前那次还明显,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欢康说得起劲,顾长安有些口渴,道:“这些小道消息听听就完了,放在心里就行,不要逢人就说,小心哪日祸从口出,去给我倒杯水来。”
他总觉得今天的欢康似乎活跃了不少,
经过顾长安的提醒,欢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前没有人给他说过在皇宫生存,最重要的是要做到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更不要拿着就传。
他连忙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多谢顾总管提醒,奴才这就去倒水。”
说完转身去倒水。
顾长安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已经被换掉的底衣,千禧殿不是御书房,因为他基本每晚都要守夜,御书房那边是有他的换洗衣裳的,千禧殿连盛北冥都不常来,更不可能有他的底衣,身上的这身是盛北冥的。
他看了看外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欢康看到他的衣裳没有,他不希望自己和盛北冥之间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对盛北冥不好。
而且他现在也有些不确定欢康是不是真的单纯的不会看事,连他睡在盛北冥的床上这件事,都没有半点奇怪,他越是这样,顾长安越是有了戒心,只希望欢康是真的不懂吧。
待欢康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顾长安将被子拉上来,挡在身前,接过茶杯,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人。”
欢康点点头顺从的退了出去。
等人离开,顾长安喝了一口水,盛北冥这个时辰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御书房,他动了动想下来,结果身上的感觉瞬间将他的记忆带回了昨天夜里。
他是怎么回来的都忘记了,不过听欢康说的八卦,自己应该就是被盛北冥抱回来的了,还好那人放纵归放纵,还知道给他遮件衣袍,不然今天的话题可能主角就是他本人了。
想起昨晚的事,不免又会想起盛北冥那句散了后宫的话,当时的他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惶恐不安,他不希望盛北冥为了他,孤注一掷,和整个大盛对着来。
后宫的妃嫔那一个不是有背景靠山的,盛北冥刚登基那年,除了皇后是太后亲自定下的以外,其他的妃嫔都是在朝中有些根基的大臣的女儿,要不是盛北冥那两三年说自己还年轻,只一心勤于政务,稳固江山,暂时不考虑子嗣的问题,才算是让那些还想往里送人的大臣歇了心思,不然这后宫也不可能只有一后四妃三贵人了,现在是一后三妃三贵人一常在。
无论是刚被贬的许常在,还是其他的,在这大盛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盛北冥的这个位置其实坐得并不安稳,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盛北冥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他回过神来,放轻了下床的动作,拿了自己的那件底衣重新换上,穿上昨日的那件外袍,才朝着外边走去。
殿门口守着两名侍卫,看到顾长安出来,齐齐朝他拱手行礼。
顾长安看了看外边的日头,道:“两位大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顾总管,现已是巳时二刻了。”离他近一些的侍卫回道。
他问:“皇上此刻在何处?”
“皇上自早朝离开,尚未回来。”侍卫回道。
他跨出门去,站在台阶上,四周一片寂静,他回过头来问道:“可有听到什么事发生?”
比起欢康说的那些,他更相信侍卫的话,没有那么多的添油加醋,比较接近真实。
那侍卫继续道:“有,想必欢康公公都给您说过了,丽妃娘娘和贴身宫女青禾都哑了嗓子,皇上亲自宣了太医过去,说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丽妃娘娘的娘家人不久前才进宫来看望,还未离去,还有一个···”
那侍卫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身姿修长的顾长安,没敢继续说下去,昨晚皇上亲自抱回来的人是谁,他隐约从昨晚值守的人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只知道那些对外的猜测都是假的,并非皇后娘娘,而是另有其人。
他抬眼看向顾长安的同时,顾长安也因为他的停顿朝他看了过来,两人正好看了个对眼,侍卫赶紧低下头去。
他的官职可没有顾长安顾总管的高,而且别看顾长安这人平日里温和待人,像个老好人,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人表现在人前的,那都是表象,实际上,嘴巴毒辣,私下的手段也颇为狠毒。
最严重的一次,之前皇上身边还有其他公公伺候,私下讨论皇上的私事,被顾长安撞了个正着,那带头的便被他下令拔了舌头,其他的每人三十棍,三十棍下来能活的也都被送到了辛者库。
从那之后,皇上身边就只有顾长安顾总管一人贴身伺候了,连长喜公公都只能在外边伺候,进不得内的。
也有传闻说顾长安生得邪魅,又是从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的老人,只要他想,就凭那张脸想要迷惑年轻的皇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话之前顾长安也不是没听过,只觉得好笑,大家也太看得起他了,都快把他妖魔化了。
说起来,他现在说的事情,已经算是后宫的隐私了,要是关于皇上抱回来的是谁从他嘴里出来,怕是在顾总管面前也不会落个好,尽管他不属于內侍局管,但是眼前的是谁,这人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目前唯一能近皇上身的人,想处置他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9/123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