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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派？你们是玄冥派的弟子啊？！玄冥派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们，怎么会就派两个小孩子和一条狗来救我们！”
“就是，就是，这下全完了！”
“娘——我害怕！”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
“诸位放心，玄冥派的增援很快就到。我们就是被派来先行探路摸清情况底细的。”陈一出声安抚众人情绪。
“出不去，出不去的。”刚才的老妇人止住了哭声道，“村长回来后，就告诉给守村人，为了不让外人进入遇险，也不让里面被咬的人出去祸害他人，除非有他同意，否则一律不得进出。如果他死了，就永世封村。”
“是啊，刚开始我们也尝试过闯出村子，可不知道那两个守村人是村长从哪里找来的，力大无穷，根本无法正面突破。”一个青年站出来解释。
又有村民补充道：“桃潭村只有一个出入口，还被他们死守着，我们就想可以翻出围墙离开村子，可是哪知道那些怪物……就是你们口中的毒尸蔓延得这样快，村里到处都是，我们只能将门锁起来躲在屋子里，多活一时是一时吧。”
“也有那胆大的年轻人，仗着自己身体健硕，发现白天毒尸行动较慢，也没有那么密集，想要趁机逃离。可最后他们也都成了毒尸。”
“是啊是啊……没人再敢逃了。”众人纷纷应和。
“村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他宁愿整个桃潭村覆灭，也不愿意伤害外人的气节，我也敬佩，只是这样，岂不是就断了活人的生路？那些毒尸一个都不能放过，这里的活人，也要一个都不能死。”
“你一个小孩子，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陈一为证实力，随即掐捏五行指决，翻手摊开五指，掌心瞬间冒出火焰。
徐风见状同样掐决，只是他掌中生出的是一道飓风。
“如此，如何？是否可以安心跟随我们一起逃离这里？”
既然这两个少年都身怀术法绝技傍身，如果遇到不测，自然也有一战之力。刚才的老妇人首先站出来：“与其一直被困在此处等死，还不如相信这两个孩子，兴许跟着他们真的能闯出一条生路。”
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跟随陈一他们离开。几个还再犹豫的人相较之下更不想自己被单独留下，索性一起加入了队伍中。
陈一、徐风两人清点过人数后，老人和孩童被安排在了队伍中间的位置，一头一尾都由青壮年站队，就算出现了突发情况，也能在第一时间将老人和孩子保护起来。
“所有人，不要出声，也不要怕，跟着徐风放轻脚步向外走，如若遇到毒尸，只需要将口鼻捂住，屏住气息，一般的毒尸就无法发现你们。就算遇到厉害的毒尸，有我断后，你们大可放心随我同门逃跑。”陈一嘱咐过后，朝着打前阵的徐风挥挥手，示意可以慢慢离开。
徐风引着众人缓慢行进，跟着村民的指路想要贴到外墙下。这一路途中遇到几个仍游离在外的毒尸，众人纷纷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从旁绕开。陈一捏着怀中的纸符，此次出来没想到形势如此严峻，只带出三张用于张开结界的符纸，其余零散着些雷术、火术的基本攻击纸符。还有一张是林琛亲手制给他的护身符。纸符固然不济术者掐诀施放的威力，但胜在发出速度极快，届时也可起到震慑作用。
一刻就到的路程，因为绕道、蛰伏、硬生生走出一个时辰还多，好不容易凑到围墙边，确认过身后安全，陈一弓步站稳，拍拍自己膝盖。
“徐风，出去。”
徐风点头，脚尖轻踏在陈一膝上，借力跃了出去。
“外面安全。”
看到出去的希望，村民们激动起来。大家相互帮忙托举着爬了出去，陈一跃起扒住围墙正跨骑上去，就听徐风大叫起来：“少了一个！”
陈一僵坐在墙头，顿感口干舌燥，其实从他一靠近村子时就有不适的感觉，恨不得离得远远的。这会儿少了人，他心底竟然生出一丝躁郁。
听有人讲：“是阿末！阿末不见了！”
陈一仔细回忆，想起队伍中似乎是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是那个脖子上戴着长命锁的男孩？”
那人重点下头，陈一压下不适：“我去找人，徐风你带其他人先走。”
“阿末哥哥是回家去取爷爷的牌位了。”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陈一，“刚我们来的时候，路过了阿末哥的家……”
“我知道了。徐风，你们快走，我去找人回来。”陈一落回墙内，看着身边只剩下墨啸。
“呵……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要回去救人。让你师父知道了，你以为他会夸你勇敢？”墨啸想要阻止，于是搬出林琛。
“不会，师父大概只会说我不服管教，冥顽不灵。”陈一贴着遮蔽物，按照原路折回仔细找人。
“你倒是不以此为羞耻，反而更理直气壮了？林琛还不承认他惯坏你了。他的话真是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索性你给他当师父吧？”墨啸不时抬头嗅嗅气味儿。
“这手挑拨离间用得好，回去我就告诉师父。”没有发现毒尸，也没有发现男孩的影子，陈一加快了寻人的速度。
墨啸也跟着小跑起来，还不忘继续嫌弃他：“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来告诉你，这些恶心的家伙爬都要爬去洞里的原因，要么就是里面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比如说食物，要么就是有什么在召集他们。刚才那规模，显然不是只为了一口吃的。”
“召集他们？是人还是毒尸？毒尸不是总共就三种，刚被感染无知无觉的行尸，神智开化了的走尸，能修习术法的蛊尸，也称为蛊尸王。”
“作为驭尸门派的弟子，居然这方面的见识和凡人一样，你师父也不教教你？可真是讽刺又可笑。”
“什么驭尸门派，这就是大家对玄冥派的误解。我们又不是人人都可以学习驭尸之术，只有乾队编制的弟子和长老们可以用。”
“我才不信林琛没有偷偷教过你。”
“我师父都不会驭尸，从小到大，他都只用五行术法和自己独创的术法，从来不驭尸。”
“不用，又不是不会！你小子不要傻得这么天真。你亲生母亲都能卖了你换钱，何况他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陈一停下脚步在脑中呵斥墨啸：“你住嘴！我可从未说过我的身世，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你这脆弱的心境防线，对我来说就像是出入无人之境一般。”墨啸并不将陈一的怒火与不满放在眼里。
“你窥探我！”
“有本事我下次进去的时候，你把我赶出去啊？就怕我进去了，你还不知道呢。”
墨啸突然仰起头耳尖抖动，随即看往一个方向。陈一也看过去，那团如云的黑色煞气正在四处蔓延。
“那边有东西。”
“在你冲过去之前，我要先嘱咐你，正常来讲，毒尸虽然只有那三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毒尸都是从哪儿来的？毒尸不可能无中生有，就算行尸咬人，也不可能发展出这么庞大的尸群。”
陈一从怀中掏出一张捏在掌中，一步步靠过去：“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一，桃潭村里恐怕会有毒母。”
“毒母是什么？”陈一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防止突然就冒出个什么满脸脓疮的家伙来。
“字面意思，毒尸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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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桃潭水族
“其实如你所言，因受到沼毒侵蚀而亡的那些行尸，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感觉，身体僵硬行动缓慢，顶多样子吓人些，能不能追咬到其他人或者动物，都要看运气和造化。自然，他们咬过的动物和人，也只会变成无知无觉的行尸。但就像你们人一样，也不都是千篇一律，总有几个天生反骨的存在。个别行尸运气好一些照足了月光，在雷霆劈身后之后苟活了下来，他就可能变成走尸。这巨大的能量让它们产生了变化，有的适应了存在体内的雷电，转化过后为自己所用；有的被促生出了意识和思想，那他们就有了自主学习的能力。而被这些走尸再咬过，又会生出不同的行尸，一代又一代，直到拥有自己的族群。毒尸之间也有相互撕咬啃食，汲取更多力量的情况，最初的那只走尸就会成为族群里的毒母。蛊尸王也不过是毒母咬人后某一代的产物，只要毒母喜欢甚至可以直接啃食蛊尸王成为自己的养料。像桃潭村这么巨大的规模，且传播速度如此之快……”
陈一听完墨啸的话果然没再贸然深入：“我就说，煞气怎么会旺盛到能被我看到实体。恭喜你成功地吓住我了。”
墨啸松口气：“知道厉害了，就让那小鬼自生自灭去，现在天色还没全黑，我带你跑出去。”
陈一整理了下手中的符纸：“你说得对，既然里面是那么厉害的东西，自然就得小心再小心，最好能避其锋芒，干脆就不要发生战斗。所以我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得抓紧把人找到带他出去。”说完又往深出去。
墨啸都已经调转了方向，不料刚才地耐心教导和建议又被陈一当成了耳旁风：“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虽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墨啸还是跟了上去。
越往煞气深处，呼吸就越发艰难。陈一吸入的每一口煞气都在灼烧他的五脏六腑。墨啸身为狼妖自然是不怕这些的，可煞气太浓阻碍了他的嗅觉。
“现在连我们都如此，若是那孩子被困在里面，恐怕早就……”墨啸觉得再找下去也是徒劳。
“找到了！”
陈一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树下后立刻跑过去，到近前扳过脸查看，果然就是一直在寻找的阿末。阿末怀中还抱着一个牌位，已然没了意识。
煞气对普通人的伤害实在太大，再待下去恐怕阿末就真的要去找爷爷了。陈一将阿末背到身上，却发现煞气已经弥漫四处，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跟着我！慢一步迷路了我可不回头找你！”墨啸艰难分辨着两人来时留下的微弱气味，同时还要听着附近的响动，他跑在最前给陈一引路。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黑色的云雾逐渐变得浅淡，陈一终于看到曙光，铆足一口气跟着墨啸冲出了煞气的包围。
只是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他跌跌撞撞多坚持了两步，随后就跪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猛然间胸口翻涌，喉头一哽呕出黑血。
“小鬼！煞气有毒，你们需要解药。”
陈一只觉得自己每个器官都被裹在火焰中燃烧，可他不能倒在这里，他答应了师父要回去吃糍粑。
“师父……”陈一累极了，眼前迷蒙，竟然看到林琛站在院中，月光洒下来覆在他身上，有风吹来时发丝拂动。
“喂！陈一，你可不能死在这儿啊！哪儿来的林琛，快醒醒！”墨啸低下头用鼻子去拱陈一的脑袋。
突然，一道青色光芒自陈一体内映出，很快就将他包裹。
“这是……林琛？”墨啸嗅出林琛的气息，等到青光退去，陈一已经自己背着阿末又重新站了起来，正有些迷茫地摸着自己的脸。
“你，没事了？”墨啸围在他腿边绕了几圈，确认陈一已经无碍。
“我刚才好像回到祭林，见到了师父。”
“那是回光返照！还好你小子命大回来了！既然现在有力气了，还不快跑！”
陈一回过神，将背上的阿末又向上颠了一下，加快了脚程。
墨啸跟在陈一身边奔跑：“说起来，你不觉得支援来得太慢了吗？那个小丫头不是你们当中传信最稳妥的？总不能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玄冥派内自然是早早地接到了徐岚的传信，这会儿萧南正把玩着信签。
“萧师兄，此事重大，拦下信签是不是不太好？万一真有什么后果……”
“什么信签，我怎么不知道。”萧南指尖捻动，信签顷刻燃烧起来，落到桌上的灰烬中。
徐岚已经传信不下五次，然而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信，天亮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来支援，若说术法不灵，她可从未在传信上失手过，更不可能次次都失败吧。
“徐岚！”
徐岚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看过去发现是徐风：“怎么只有你自己，陈一呢？里面怎么样了？”
“陈一还在村子里，不过现在应该已经逃出来了。我先送幸存的村面去了门派最近的联络点，有个孩子掉队了，陈一回村子去找他。倒是你，支援的人呢？”
“我传信五次回去，到现在都没人回，也没人来。”
“这不对劲啊。”徐风回头又看了看桃潭村的方向：“陈一也还没到，你继续联系支援，我回去找陈一。他若是来了让他和你一起等着，我找不到他自然会回来。”
“明白。”徐岚看着徐风的背影，又一次咬破指尖甩出几点血滴，以血为引，话语成蝶，将求援的信息送回玄冥派。
陈一和墨啸并没能顺利地带着阿末离开村子，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游离在外的毒尸越来越多。庆幸的是目前遇到的都只是行尸。但是再如他们这般横冲直撞的在村子里找出路，谁也说不准下一个转角会不会遇到走尸，又或许是毒母。
“先在这里避一避吧。”陈一和墨啸躲进了一家住户内，他将阿末放到床上去，陈一又用被子给他盖起来。自己则贴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远处有两团蓝色萤光，再仔细看些，是那两个守村人。
“墨啸，其实还有件事情我不明白。”
正在舔毛的墨啸停下动作，抖了抖身上的毛：“什么？”
“那两个守村人，他们是如何自保的。桃潭村的情况有几天了……。”
“自然是因为他们不是普通人。”
“难道和我猜想的一样……？”陈一看向墨啸，“他们是桃潭的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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